惟你不可辜负-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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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廷清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熟门熟路地找到一瓶酒,又拿过一个杯子,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靠在那里沉默地喝酒。
李嘉尧抬眼看过去,似笑非笑地说:“这是怎么了,不陪堂妹,来我这里喝闷酒?”
裴廷清勾着唇苦笑了一下,他晃动着酒杯,语声艰涩地说:“我跟她。。。。。。。。结束了,就在今天下午。”
李嘉尧愣了,“不是前两天还好好的吗?”,他叹过一口气,低沉地说:“不过也正常,普通男女谈恋爱也是分分合合吵吵闹闹的,何况是你们?不管因为什么,你们都冷静冷静吧。”
裴廷清喝下去大半杯红酒,低头时墨色的发线遮住眉眼,让他看起来颓然又寂寥,裴廷清抿了抿唇,“她不喜欢我,或者说在我和蔚承树之间,她更喜欢蔚承树,好几次欺骗我,跟蔚承树在一起又搂又抱的。”
“我质问她,她以为我有病。其实我可以包容一切,对她的要求只有一个———断掉跟异性之间的来往,但她既然不能全心全意对我,就像是施舍我一样,这样的感情我宁愿不要。罢了,没意思,可能是我跟她本来就不合适,勉强不来。”
李嘉尧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移话题问:“不是说霍惠媛和裴宗佑差不多都给你定下来了吗?跟你堂妹不可能了,你要接受杜家大小姐这个未婚妻?”
“不可能。杜家大小姐或许是裴家的长辈们所中意的,但实在不是我想要的类型。”裴廷清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紧高脚杯子,他的眸色里划过一抹阴鸷,声音里没有温度,“毁了杜家大小姐,让霍惠媛他们自己主动取消订婚。”
李嘉尧对此没有发表意见,见裴廷清把整瓶红酒都喝下去了,他皱起修长的眉宇,“你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回去自己家喝去,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你以后恐怕也没有多少机会看到了。”裴廷清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随后把牛皮纸带撂到李嘉尧手边,“你的检查结果。”
李嘉尧看到裴廷清那样似乎很悲伤的笑,他怔了一下,把李绍崇抱在臂弯里,腾出一只手拆开牛皮纸带。
李嘉尧拿出里面的检验单看下去,直到附有补充结果那一栏,他的瞳孔一点点睁大。
第393章 审问()
是胃癌,已经是晚期了。
李嘉尧紧紧地捏着那一张检验单子,他的面色很平静,但两条手臂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以至于臂弯上的李绍崇快要跌下去,李嘉尧这才猛地回过神,又把李绍崇抱坐在膝盖上,他开口问裴廷清,缓慢而艰涩,“治疗方法呢?”
“太晚了,再做切除手术也没有用了,只有试试化疗。”裴廷清说着放下手中的杯子,他向来面无波动的,此刻神色里却透着无能为力,“但化疗的毒副作用太大,也不过只是延长你几年的寿命而已。”
李嘉尧紧抿着唇,低下头看着腿上的李绍崇,这时李绍崇也看着他,那双眼睛乌黑而又纯净像琉璃,然后李绍崇就笑了,用稚嫩的童音叫着他,“爸爸———”
李嘉尧忽然像是被击中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其实他不怕死,他只是不舍得两岁的儿子和孟静,他若是不在了,儿子和孟静怎么办?他不放心把这两个对他最重要的人,转手交给其他任何人。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这么年轻,生命却已经到了尽头。
李嘉尧不由得拥紧了李绍崇,两岁的儿子在他健壮的臂弯里,也只是那么小小的一团,他压制着胸腔里快要喷发的情绪,喉咙如被火烧着一样难受,连说话都快成了困难,“若是我放弃治疗,那么我的生命还有多少?我想有个心理准备。”
裴廷清闭了下眼睛,“最乐观的是五年。”,也就是说或许明天李嘉尧就死了,也或许是一个月后、一年后。。。。。。。。。总归不会超过五年就是了,裴廷清也只能这样安慰李嘉尧。
他长身而起走过去,从李嘉尧怀里抱过李绍崇,这孩子也不怕生,就仰头对着裴廷清乐呵呵地笑,裴廷清看着李绍崇,想到要不了多久这么小的孩子就会失去爸爸了,裴廷清心里越发不好受。
客厅里陷入诡异的寂静里,过了很久李嘉尧才回应裴廷清,“我知道了,暂时先瞒着孟静。”,他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把检验单收回去,又将牛皮纸带递给裴廷清。
“好。”裴廷清拿过牛皮纸带,把李绍崇又抱到李嘉尧的怀里后,他正准备离开,孟静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孟静看到裴廷清就问:“廷清,我正要找你问下嘉尧的检查结果出来没有。”
“嗯,没什么多大的事,只是胃病而已,不用住院吃药,只要注意饮食忌烟忌酒,调解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裴廷清何等精明之人,当着孟静的面打开手里的牛皮纸带,抽出其中一张早就伪造好的检验单交给孟静。
孟静看过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所幸只是胃病而已。他最近总是胃不舒服,我都联想到肿瘤上去了。”
李嘉尧闻言低头掩饰着眸子里的情绪,他也希望孟静白担心了,但往往现实很残忍。
孟静笑着对裴廷清说:“你放心吧,烟酒和饮食我都会监督嘉尧,有问题了就联系你这个医生。”
“嗯。”裴廷清再次看了李嘉尧和他们的儿子一眼,他跟两人告别,“这么晚了,你们休息吧,我回去了。”
孟静走出门送裴廷清,打过招呼后又回去客厅,裴廷清站在那里看着关上的房门,一种巨大的悲伤忽然间袭击了他。
他做了快一年的医生,早就见惯,也看淡了生死,然而当像是兄长一样的李嘉尧快要离开人世时,他发现自己还是有些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裴廷清在门外站了一会,才开车回到他的私人住所。
早上送裴姝怡去学校回来后,他就买好了食材,要等裴姝怡下过自习后,他做夜宵给裴姝怡吃,而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裴廷清关掉客厅的灯,走去楼上的浴室洗澡,再回来后他坐靠在床头,依旧很想裴姝怡。
哪怕她让他伤心了,他们之间结束了,他还是放不下裴姝怡,每到夜深人静时,思念就会泛滥成灾,心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炸着,长夜漫漫,该如何捱过去?
裴廷清在漆黑的房间里闭上双眼。
而这天晚上等到儿子李绍崇在婴儿床上睡过去后,李嘉尧和孟静回到卧室。
李嘉尧在孟静的身体里释放了三次还不满足,最后一刻大汗淋漓地瘫在孟静的身上,双臂死死抱住孟静,李嘉尧的脑袋埋在孟静的胸口,喘息着沙哑地说:“老婆,就这样死在你身上也无憾了。”
“嗯,你今天好厉害。”孟静的手指穿梭在李嘉尧的短发里,她将下巴抵在李嘉尧的头顶,“自从绍崇出生后,我们很久没有这样疯狂地做过了。是不是胃病的检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你也很害怕?被吓到了,现在就知道珍惜我了?”
彼此身上都是汗水,李嘉尧眉毛上的汗水淌下来滴落在眼睛里,酸涩很不舒服,让人想掉泪,李嘉尧却是笑着说:“我是胃病,又不是肾有问题,我怕什么啊?你是不是在指控我冷落了你?”
“没有,老公最好了,我爱你嘉尧。”孟静抱着李嘉尧的脑袋,唇在他的头发上亲吻着。
李嘉尧感受到孟静的温柔,他越发收紧双臂,低沉地叫着孟静的名字,“静静。”
“嗯?”孟静垂下眼睛在灯光下凝视着自己身上的男人,看不到他的脸,映入眼帘的是他精壮的身躯,腰线很漂亮,被子盖住两人仍旧结合在一起的下身,李嘉尧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温润,整个人性感又极具诱惑力,让孟静的心里越发满足甜蜜。
李嘉尧用一条手臂撑起身子,他抬手抚摸着孟静的脸,将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盯着孟静的眼睛,低沉地说:“近期内我们把手中的势力交给裴廷清,然后我带着你和绍崇去世界各地游览怎么样?”
“啊?”孟静惊讶而又意外,“这么快?”
李嘉尧点点头,“嗯,你不愿意吗孟静?”,他的唇畔勾着苦涩的笑,“放弃目前的生活,去追求简单和平淡,对于不甘碌碌一生的你来说,其实很难吧?”
“不。”孟静摇摇头,再一次将李嘉尧抱在胸前,她认真地说:“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在遇到你李嘉尧之前,我一直觉得我活在这个世上,一生就要惊心动魄、轰轰烈烈,这也是当初我会喜欢上你的最大原因。”
孟静说着又用两手捧住李嘉尧的脸,眼底一片晶莹剔透,“以往我宁愿打打杀杀,也不要儿女情长,但跟你在一起久了,尤其是在有了绍崇之后,我觉得我没有追求了,因为我已经实现了,你李嘉尧就是我的人生终点。所以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去到哪里,过什么样的生活都一样。早点交给廷清也好,你最近太操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李嘉尧闻言肩膀一震,眸子里抿入一抹血红色,他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出声,“那么若是不久后我先离你而去了呢?”
孟静就笑了,“是吗?”,她对上李嘉尧的眼睛,敛起笑认真而又清晰地说:“那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我会陪着你,毕竟从我把自己交给你的那一刻开始,我选择了身为黑道首领的你,我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这一辈子都会与你共患难、共生死、不离不弃,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
“好。”李嘉尧低头凑过去吻上孟静的唇,呢喃着沙哑地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地活着。我爱你孟静。。。。。。。。。。”
话音落下,他劲瘦的腰身一挺,再次苏醒的***之源,便又在孟静的身体里掀起新一轮的云雨。
***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过去,星期六的这天早上裴姝怡和杜诗娴并没有回家。
杜诗娴在用学业上的忙碌忘掉蔚承树,即便这几天蔚承树总是来找杜诗娴,就算有天晚上在校门口发讯息说会一直等杜诗娴出去,杜诗娴也没有再理会过,而裴姝怡不想回去裴家跟裴廷清见面。
晚上杜母打电话让杜诗娴回家,霍惠媛也在电话里问起裴姝怡怎么还没有回去,他们正在等她吃饭,于是杜诗娴和裴姝怡只好收拾了书本,拿了要看的书走出校园。
不出所料,蔚承树仍旧等在校门口。
杜诗娴看到蔚承树后,她望了裴姝怡一眼。
裴姝怡连忙说:“不是我。”
“跟姝怡没有关系。”蔚承树走过来看着杜诗娴,灼热的掌心握住杜诗娴的手臂,“我问过你的其他同学,从下午就在这里等你了。诗娴,我是来找你的,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事实上蔚承树这几天一直发讯息约她见面,她的心多少还是有点动摇了,闻言杜诗娴顿了一下,“我。。。。。。。。。”
刚开口,一辆车子就停在了杜诗娴身边,车窗降下来后,杜母面无表情地对杜诗娴说:“我们该回去了。”
杜诗娴的手臂被蔚承树握着,看到母亲后她的面色一白,眼瞧着母亲阴沉的目光看向蔚承树,杜诗娴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冷若冰霜地对蔚承树说:“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说完杜诗娴就打开车门,等她坐上去后,杜母温和地笑着对蔚承树颌首,什么也没说,就吩咐司机开车离去。
蔚承树站在原地,裴姝怡走到他身边,委婉地提醒蔚承树,“诗娴的母亲不是很喜欢你,所以承树你。。。。。。。。。”
“我知道。”蔚承树打断裴姝怡,他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裴姝怡,路灯下蔚承树的眼睛里浮起一抹悲凉,“出身固然很重要,但至于这么看不起人吗?不是我不尊敬长辈,你也看到了刚刚杜母的脸色。”
裴姝怡垂着眉眼,咬了咬唇说:“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我大伯母就不是很介意出身,毕竟当初她一直不反对我们。”
“那是因为你在裴家根本不算什么。”
裴姝怡闻言猛地抬起头,“什么?”
蔚承树抿了抿唇,“没什么,我情绪不太好,但无论怎么样,我不会放弃诗娴。”,蔚承树说着往路边走去,伸手拦了车子,他让裴姝怡坐进去,“你回去吧,我到酒吧里待一会。”
裴姝怡只好点点头,“那你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我。”
“嗯。”
裴姝怡坐着出租车回到裴家,裴廷清不在,霍惠媛和裴宗佑正要吃饭。
裴姝怡打过一声招呼后坐下来,看了一眼身侧的空位置,裴姝怡咬了咬唇,埋下脸吃着米饭。
十多分钟后裴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