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你不可辜负-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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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惟一抱住段叙初的腰,依偎到他的胸膛里,“我可以去别的公司找一份轻松的工作。不管怎么说,自己也要独立,不能总靠你,不然哪天我离家出走了,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那怎么办?”
“说什么傻话呢?”段叙初将蔚惟一拉出来,手掌抚上她的脸,灯光下他墨色的深眸凝视着她,郑重其事地说:“不许给我开这种玩笑,我们必须约法三章,1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离婚,2是不能吵架了就离家出走。。。。。。。。。”
蔚惟一打断段叙初,“前提是我们根本不会吵架,还哪来的离家出走之说?我觉得我们约法三章应该是你不允许我看别的男人,不允许我和别的男人握手,不允许我接受别的男人的礼物。。。。。。。。。如此等等,才是最现实的。”
段叙初忍俊不禁,低头用柔软的唇覆上蔚惟一的,“小妖精,你吃定我了是不是?”
蔚惟一甜蜜地笑,纤柔的身子埋在段叙初坚实的胸膛上,她有些昏昏欲睡,“我们可以去睡觉了吗?”
“你先在我怀里睡一会,我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段叙初用强壮的臂弯把蔚惟一安置在胸膛,他的手放在键盘上敲打着,继续给黎傲发着邮件。
蔚惟一睁开眼睛看着邮件里的表格和数据,半天没有懂,只知道段叙初是在算账,她皱着眉头问:“这是什么?”
“黎傲如今刚做上m2k的首领,很多东西不太熟悉,如今又到了组织里上半年分红的时候,我教他怎么做。”
蔚惟一闻言一愣,“你是说你把首领之位给黎傲了?”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不知道?
“嗯。”段叙初的语气淡淡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就跟惟惟你一样,我也追求简单的生活,m2k本身没有什么,但因为很多人觊觎m2k,所以才会有太多血腥和杀戮,我想给你和囡囡绝对的安定。只是另一方面我身为男人,就算挣的钱足够了,也不能整天游手好闲一事无成,所以我才回去接管段家财阀。”
这个结果让蔚惟一很感动,毕竟m2k是黑势力组织,段叙初杀人放火触犯法律,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担心段叙初和手底下的人会有被警方抓住把柄的那一天,而如今段叙初为了她退出m2k,开始洗白他自己,蔚惟一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蔚惟一猛然推开段叙初的电脑,转过身就去解段叙初的衬衣扣子,“不要做了,这个时间点了,我们应该做更有意义的事。”
窗外下着小雨,一室的春光旖旎。
***
裴毅贤接到电话后赶去某个住所,院子里的蔷薇花丛前,裴廷清就坐在那条长椅上。
天空中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淋湿裴廷清的头发,蒙上一层雾气,阴影中他穿着黑色衣服,如完美却没有声息的雕像一样,仿佛与漆黑冰冷的雨夜融为一体了。
裴毅贤走过去站在裴廷清的身侧,陪他一起看着白色的蔷薇花,过了许久裴毅贤低声询问,“你是怎么打算的?”
雨水顺着裴廷清的发线滑落而下,染湿他纤长的睫毛,他隔着一层水雾,仿佛看见那年14岁的裴姝怡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蔷薇花前对他很甜美的笑,“堂哥,我叫裴姝怡。”
忽然间心痛如刀绞。
他记得那次他问她,若是他放她自由,她会选择去哪里,她说择一方城池,一个人孤老。
“择一方城池,一个人孤老。”
***
几天后,裴言峤从拘留所里出来,坐在车子上经过某个电视墙时,裴家财阀发布消息称上一任掌控人裴廷清于昨晚病逝,裴家财阀的新任掌控人是裴廷清的二弟裴毅贤。。。。。。。。。。”
第292章 裴言峤番外()
我听到裴廷清病逝的消息后,就像我最初霸占蔚惟一来报复段叙初一样,我丝毫没有体会到报复的快感,我低着头坐在车子里,浑身冰冷心在颤抖发寒,拳头紧紧攥在一起,胸腔里翻滚着,竟然形容不出此刻太过于复杂的心情。
不悲不喜,我有一种命运如此结局就是这样的淡然,甚至可以说麻木无所谓的心态,这其实很可悲,人活着若是没有能让你或疯狂,或歇斯底里,或刻骨铭心,或悲痛欲绝的一些事,而像我此刻这种行尸走肉一样,那么人来这世上走一遭,又有多大的意义?
我自己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裴言瑾把车子停下来,他的手掌放在我的肩上,沙哑地叫着我的名字,“言峤?”
我抬起头望向裴言瑾,唇畔勾着一抹笑,但裴言瑾的眼睛却红了,他大概是伤心裴廷清的死,也大概是过于心疼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的我,我对他摇摇头,“我没事。”,但下一秒却有一大颗泪珠子砸落下来,猝不及防连我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从记事起我只为三个人哭过,第一个是段叙初,年少时他为我枪杀了组织里的某个人,被惩罚后差点丢掉性命时,我哭过;还有一次是那天在医院里段叙初跟我决裂后转身往门外走的那一瞬间,他背对着我没有回头,他不知道我流了泪。
而第二个让我哭的人是蔚惟一,她失明又失去孩子的那段时间,她在医院里治疗,有天晚上我偷亲她的额头后,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凝视着她苍白的睡脸,我忽然掉了泪;再后来是她告诉我她又和段叙初在一起了,还我2亿那次,我喝醉酒在裴言瑾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最后我知道她和段叙初结婚。。。。。。。。。。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那大概是因为没有到伤心处。
我曾经受过很多次皮肉之伤,割肉剔骨一样的疼痛之下,我始终没有掉过眼泪,我一度以为我是冷血到连自己也不爱的人,后来遇到蔚惟一,我才知道这世间最让人痛的是情伤,为一个女人伤筋痛骨是最没有出息的,但偏偏也就只有蔚惟一这个女人能让我痛不欲生。
而如今裴廷清病逝,我就只掉了一滴泪,如段叙初所说,就在这一瞬间我放下了,我不恨裴廷清,但我也不会原谅他。
段叙初和裴言瑾见证了我的成长,他们都知道我有多么渴望得到父爱,我有多么想让裴廷清给我和母亲一个真正的家,然而裴廷清从来没有做到过,也因此那些年我不愿意原谅他,实际内心里一直对这个神一样的男人抱有很大期待。
我是一个太过于复杂矛盾,而又极端的人,所以很多人都不懂我,裴言瑾说他看不透我,而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段叙初知道我的心思,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待在牢里不愿意出来,我不要苦心经营多年的paradise会所,我自己伤害自己消极颓废的根本原因其实不是在报复裴廷清,我只是在用这种方式逼他,如那些年一样,我想若是他在乎我,他就会为之努力,拼尽一切也会给我想要的。
但事实结果正好相反,段叙初说的对,裴廷清根本不在乎,我只是在拿别人的错误惩罚我自己。
在我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完美,企图让裴廷清注意到,并且记起还有我这个儿子的那些年里,裴廷清的心里却只装着四大财阀,他待段叙初如亲生儿子,也只是因为他想从段叙初那里得到数倍的回报,让段叙初对他感恩戴德报答他,而段叙初确实是那样情深意重的人,过去的那些年段叙初为裴家付出了多少?
我心疼段叙初,为他感到不值,所以在段叙初告诉我他原谅裴廷清时,我才不能接受他的不计较,直到这一刻我变得和段叙初一样,恨一个人惩罚的只是自己,只有不在乎才是给对方最大的反击。
而事到如今,裴廷清死了,反击与否都变得没有了意义。
我关上车窗,靠坐回去乏力地阖上双眸,生平第一次用那么淡漠的语气说:“走吧。”
“好。”裴言瑾仍旧是沙哑地应道,他发动车子,电视屏幕渐渐远去,再播放些什么,我也不去关注了。
我和裴言瑾没有过问裴廷清的死,裴廷清的葬礼在什么时间,他又被葬在哪个地方,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从这一刻起所有的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我与裴家财阀再没有任何关系。
车子停在我和我母亲最初的住所,外面下着小雨,裴言瑾把雨伞递给我,我没有去接,迈开腿大步往屋子里走,裴言瑾跟在后面。
这些年每次我心情不好,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时,裴言瑾再忙,他都会丢下他自己的事务不管,就只是陪在我身边,我不跟他说一句话,他就保持沉默,直到我愿意开口,他就会陪我说话。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回头,他就在我身后,默默地守护我,为我做一切他能做的,只是可悲的是他对我的情义并非像段叙初那样单纯。
我在装失忆期间才知道裴言瑾以一种恋人的方式喜欢着我,不得不说就如他隐藏厉绍崇的身份一样,他喜欢我这个男人,也从未让我知道。
爱情是占有和征服,包括肉体和精神两方面,我想我之所以不曾察觉到裴言瑾的喜欢,大概是因为他对我没有过肉体上的那种冲动和占有,他的喜欢是精神上一种很高的境界,这种喜欢超越了很多东西,同样也很卑微———他喜欢我,却无所谓是否得到。
我无法回应他的感情,因为我爱的是蔚惟一这个女人,所以对裴言瑾的心思,我始终装作不知道。
我回到屋子里后,连澡都没有洗,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就那样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有人在外面敲门,大概是裴言瑾担心我想不开,我没有理会他。
这一觉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做了很长一个梦,从记事起到我如今31岁,梦里有无间岛上我和段叙初靠打架来决定以后一个月谁来洗衣服,也有戴着面具的裴廷清在我每次训练受伤昏迷时,他悉心照顾我,后来离开无间岛裴言瑾在大学教室里上课,我趴在他身边的桌子上睡觉,还有我母亲悲伤而温柔地看着我。。。。。。。。。。最后才是蔚惟一,她穿着雪白的婚纱,在神圣的教堂里和段叙初完成婚礼仪式。
我觉得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不会变成现实,但当我醒过来唇边尝到咸涩滋味时,我才记起蔚惟一确实嫁给段叙初了,我成为了守着回忆活下去的那个人,而当一个人开始回忆的时候,也就代表他老了,我不否认直到如今我31岁,却觉得好像经历了百年的岁月一样,我沧桑而又孤独。
裴言瑾不知何时进来房间,此刻正坐在地毯上趴在床头沉睡,不甚明亮的房间里他的头发看上去漆黑柔软,那样的姿态让人心疼。
我刚一动作,裴言瑾就醒了过来,看时间我才知道我睡了整整一天,此刻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所以就算睡觉,做很多的梦又能怎么样?醒来后一切都没有改变,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比如我那么清晰地记得明天晚上是段叙初和蔚惟一的婚宴。
裴言瑾做好饭,我们两人坐在餐椅上,面对面安静地吃着,我不愿意再开口说话,裴言瑾也沉默着,看到我只吃着米饭,他把菜夹到我的碗里,我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一样,咽下去饭菜仿佛只是在完成任务一样,于我来说味同嚼蜡。
裴言瑾抿抿唇,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
吃过饭后我拿出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又喝了一夜的酒,但却无论如何也喝不醉,反而越来越清醒,脑子里不停地闪过各种画面,有无间岛和裴廷清,也有段叙初和蔚惟一,像是放电影一样,一个一个零碎的镜头组成我过去的那些年,我自己像是一个观众,入戏太深或笑或悲,活在现实里,但却又无法从戏中抽离,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快要精神分裂了。
那天晚上裴言瑾依旧陪在我身边,像往常一样心疼地看着我,他的睫毛是湿润的。
中途我跑去洗手间吐得掏心掏肺,手掌用力地按在大理石台面上,连眼泪都被刺激出来,我低着头看着透明圆润的泪珠子一颗一颗砸下去,很久后我转过身靠在那里,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把脑袋埋入臂弯中,终究有压抑低沉地哭声发出来。
我失去了我的父亲,我最好的兄弟,我最爱的女人我从未得到过,而我的母亲早已认不出我,有裴言瑾守护我,但我却接受不了。。。。。。。。。。如此,我变得一无所有,我成为这世间最孤独寂寞的人,守着回忆,却是越回忆越痛苦,以后还有那么漫长的岁月,我该怎么度过?
***
第二天宁潇从国外赶回来,她也并没有询问有关裴廷清的死,等我宿醉后起床,我再穿上黑色的正装,照镜子时我觉得我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至少表面上仍旧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我和裴言瑾、宁潇赶去某个酒店参加段叙初和蔚惟一的婚宴。
段叙初邀请的也就那么几个人,穆郁修和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