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你不可辜负-第15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砰砰”两声枪响从后面传来,蔚墨桦面色一变,猛地转过头,“怎么回事?!”
难道说段叙初和蔚惟一都闹到这种地步了,段叙初的下属还是在暗中保护蔚惟一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还是低估了段叙初对蔚惟一的感情。
***
昨天段叙初被自己的司机送回t市这边的住所,医生过来给他打上点滴,为了防止他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黎傲从昨晚到早上都待在段叙初家里。
段叙初早上时醒过来,黎傲让他吃下药继续休息,段叙初自己也觉得心力交瘁,没有再跟自己过不去,他回到卧室后关上门,下属在这时打电话过来。
听到对方说了什么后,段叙初整个人猛地一震,一条手臂撑在门板上用力按下去,“你说什么?”,他的眸色里瞬间抿入一团血红色,一边疾跑着下楼,一边问道:“人呢,现在在哪里?”
“刚刚被送去医院。”
段叙初闻言也来不及多说,挂断电话一路开着车子,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医院,到了手术室门前时周医生拿着手机,大概是准备打电话给他,而囡囡则坐在一边憋着没有哭。
段叙初大步走过去,甚至看到地上的几滴鲜血,可见蔚惟一失血有多严重,他不管不顾地抓住周医生的手臂,红着眼睛近乎低吼着问:“怎么回事?!我不是留有人在暗中保护惟一吗?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意外?”
“对不起。”周医生压抑着情绪,低声解释着,“当时蔚墨桦拽了囡囡要做人质,蔚小姐为了保护囡囡,在跟蔚墨桦的拉扯中,她不小心跌倒在地上,而且地上都是雪,所以。。。。。。。。”
周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段叙初猛地转过头,杀气腾腾的目光射向跟着过来的蔚墨桦,“畜生,你最好给我祈祷你姐姐没有事,不然我灭掉你们整个蔚家。”
蔚墨桦紧抿着唇,脸色苍白眼眶也红起来,他也没有想到不过只是摔了一下,蔚惟一的下身会流出那么多血出来,并且刚刚在路上医护人员就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他没有想要姐姐死,他还要跟姐姐像小时候那样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如果他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话,那么他宁愿放弃带姐姐回家,他宁愿成全姐姐和段叙初。
这种时候蔚惟一命在旦夕,段叙初哪还有心思跟蔚墨桦算账,说完后他又问周医生,“具体怎么样了?”,不等周医生回答,段叙初自顾自地说:“孩子不要了,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也要让惟一安然无恙。”
而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任他富可敌国、无所不能,对于生命的逝去却是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上,生命和健康是任何东西也换不来的。
囡囡吓得整个人都有些傻愣,听到段叙初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哭出声,跑过来扑到段叙初的怀里,“爸爸,妈妈流了好多血,妈妈会不会死?”
段叙初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不停地转,他竭力地稳住身形,连忙抬手捂住囡囡的嘴,“不许说这种话。”,他安慰囡囡,更像是在让他自己安心,唇畔勾着笑温柔地说:“你妈妈不会有事的。。。。。。。她答应过囡囡和爸爸的很多事,都还没有做到,怎么会离开我们?囡囡,你妈妈是守信用的人对不对?”
蔚惟一,你答应过会一直陪着我,看雨看雪看花开花落,如今我尚未老去,你怎么可以离我而去?
我不允许。
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去换你,让你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但你若是死了,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能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孤单地活下去?
段叙初蹲在地上抱紧囡囡,痛苦地闭上眼眸,热泪从眼角滚落而出。
囡囡察觉到爸爸哭了,她也哭得更凶,死死拽着段叙初的袖口,小小的肩膀抽动着断断续续地问:“那囡囡的弟弟呢,弟弟会不会死?”
段叙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却是不甚在意地摇摇头,“没有关系,只要你妈妈好好的,以后囡囡你还会有更多的弟弟妹妹。”
“嗯!”囡囡抬起头,用湿润的瞳孔看着段叙初,“囡囡不要弟弟了,囡囡只要妈妈,妈妈一定会没事的。爸爸你不要怕,我和妈妈在院子里的雪人还没有堆完,妈妈还说要送囡囡去学校,她不会丢下囡囡的。”
段叙初再度把囡囡搂入怀里,周医生站在一旁,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等待的过程煎熬而漫长,夕阳西下,橘黄色的光芒照过来,医院狭长的走廊里寂静无声,手术室的门在这时从里面打开。
段叙初腾地站起身,蹲在那里太久,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晕过去,缓过来后几步走上前,段叙初再开口时嗓音嘶哑到极致,“怎么样?!”
裴毅贤拉下口罩,摇摇头,“我们尽力了,孩子没有保住。”
不重要。
这个孩子本来就没有打算留下来,只要蔚惟一没事就好。
医护人员推着床出来,躺在上面的人很单薄苍白,但胸前起伏着,很显然还有呼吸,仅仅只是这样,段叙初就放心了。
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医护人员把蔚惟一送去病房,暂时不能让人进去探望,裴言峤得知情况后滑着轮椅到了门前,而段叙初如雕像一样僵硬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猩红的目光透过玻璃窗看着病房里沉睡的蔚惟一。
他的拳头一再地紧握,发出“咯吱”的声响,肩膀和胸腔剧烈震动着,仿佛有什么情绪要爆发一样,隔了几秒钟段叙初转过身,“周医生,帮我好好照顾惟一,我一会回来。”
这一刻周医生在段叙初的重瞳里看到前所未有的嗜血情绪,浑身散发着暴戾阴冷,周医生预料到什么,张口刚要说话,段叙初已经大步迈开腿,伸手扯过那边的蔚墨桦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往前走去。
***
蔚惟一醒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她睁开眼睛只觉得口干舌燥,动了动唇喊出来,“周医生。”
“一一。”裴言峤的声音传过来,在蔚惟一撑着手臂要起身时,裴言峤已经扶起她,往她的后背垫上枕头,蔚惟一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劲,无力地靠坐在那里,手掌习惯性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平坦没有任何响动,将近五个月大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比她想象中的要残忍,心也更痛。
裴言峤正在给蔚惟一倒水,转过身看到蔚惟一恍惚呆滞的神色,他的心疼如刀割,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最终只艰难地发出两个字音,“一一。”
蔚惟一这才回过神,收回手寻找着裴言峤的位置,她平静地摇摇头,苍白干裂的唇瓣牵起一抹笑,“我没事。。。。。。。。原本就计划做这个手术。虽说方式不同,但总归结果没有什么不一样。”
裴言峤手中紧握着杯子,掌心的力道一再加重,直到平静的水面开始晃动起来,又归于最初的沉寂,他深褐色眼眸中的黑色狂潮也散去。
裴言峤把快要碎裂的杯子放回原处,滑动轮椅过去伸手把蔚惟一揽入胸膛,下巴抵在蔚惟一的头顶,紧闭上血红色的双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蔚惟一靠在裴言峤炙热的胸膛上,她感觉到很累,昏昏沉沉中又要睡过去之际,忽然听到从病房外传来蔚墨桦的声音,“姐姐。”
蔚惟一猛地睁开眼睛,尚未做出什么反应,只听见“砰”,熟悉的声音,竟然是枪声。
门从外面猛然推开,就在这一瞬间整个病房里突然变得诡异的安静,而对于失明的蔚惟一来说,她最惧怕这种氛围,惊慌失措地伸手抓住裴言峤,“发生什么了?”
裴言峤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下一秒传来段叙初这样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我杀死了蔚墨桦,为庄名扬和组织里其他牺牲的下属,以及为你和我们的孩子报仇。”
蔚惟一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面色一点点褪去血色。
第244章 段叙初番外()
我杀了蔚墨桦。
他身中五枪,最后两枪最致命的是我补上的,他倒是还能支撑着来找蔚惟一,我没有阻拦他,我成全了他。
我那句话说完后,蔚惟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在裴言峤的帮助下,她才将倒在地上的蔚墨桦抱到膝盖,搂着蔚墨桦的脑袋,她的眼泪掉下来,“墨桦。。。。。。。。”
我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手臂下垂着,手枪还指在蔚墨桦的脑门上,若不是蔚惟一在场,即便蔚墨桦死了,我也会用子弹把他射得千疮百孔,不留全尸给他。
在我知道几年前他设了那场局,从蔚惟一手中抢走囡囡,意图杀死囡囡时,我就不想留他性命了,但他是蔚惟一的弟弟,杀了他,我不是怕蔚惟一恨我,我只是不想让蔚惟一伤心难过。
然而时至今日我若是再放过蔚墨桦,恐怕蔚惟一就不像今天这么幸运地被救回来了,比起她的心情,我更在乎她的命。
蔚墨桦临死前跟蔚惟一说了对不起,不知道蔚惟一会不会原谅他,至少我不可能原谅。
常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也是因为快死了,若是今天我没有杀死蔚墨桦,恐怕他还是我行我素,对于这种类型的人,就不要指望他会痛改前非。
蔚惟一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再加上悲痛过度,这一番折腾之下她再次晕倒过去,我抱起她送进手术室后,就没有再留下来了。
裴言峤爱蔚惟一,不比我爱蔚惟一少,我能给蔚惟一的,裴言峤都能给,甚至是和裴言峤在一起,蔚惟一会更幸福。
走到这一地步,我和蔚惟一再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性,若是这个世界上能有人代替我爱她,那么我愿意放手,哪怕再痛,也要祝她幸福。
蔚家财阀的继承人死了,正如当时的裴廷清被枪杀事件一样轰动,必定会引起各界人士的高度关注,我没有再去理会,黎傲会解决好这件事。
从医院离开后,我去到蔚惟一的住所,在院子里找到了白天蔚惟一和囡囡一起堆成的雪人。
这是囡囡口中所说的弟弟,也就是我和蔚惟一没有出生就死去的孩子,我站在那里,雪人只到我的膝盖,却有模有样很是栩栩如生。
我蹲下身,弯起手臂抱住那个雪人,我知道自己像个神经病,但我不在乎。
过了一会我意识到少了什么一样,于是在那个下着大雪的深夜里,我一个人花费了一个多小时,又堆了其他两个雪人。
我把我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系上蔚惟一那个雪人的脖子上,随后我坐在雪人旁边,伸出手臂揽住雪人,我把脸贴上去,感觉到泪水从眼中不停地涌出来,起初还是滚烫的,后来由于我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待了太久,热泪很快变得冰凉。
那晚的大雪一直没有停下,一片一片落在我的头发、肩上、手臂。。。。。。。雪花纷纷扬扬模糊了我的视线,也彻底模糊了我的身影,朦胧的灯光下我仿佛也被冻结成雪人,与其他三个雪人融为一体,这让我心满意足。
因为这才是一家人了不对吗?
第二天天亮后,雪停下来,太阳从东边升起,我眯眼看过去,感觉到头发上的雪花融化后滴落到眼睛里,而随着温度的慢慢升高,其他三个雪人也在渐渐融化,我忽然间变得焦躁不安、惊慌失措。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我都用在了修补雪人身上,院子里没有积雪了,我去外面弄来,我甚至拿出几把伞替三个雪人遮住阳光,直到晚上气温又降下来。
我继续坐在蔚惟一那个雪人旁边,陪伴着她直到天亮。。。。。。。。如此循环,两天两夜的时间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是守在三个雪人旁边。
黎傲找过来,手掌按在我的肩膀上对我说了很多话,但我依旧神情恍惚地坐在那里,自己为自己营造了一个世界,听不到黎傲在说什么。
黎傲干脆把我打晕过去,昏昏沉沉中我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大概意思是我现在神志不清,需要治疗和休养。
我很不高兴,想起身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听见自己模模糊糊的声音对他们说,“不要让那三个雪人融化了。”,于是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值得庆幸的是我做了梦,(前段时间我连睡都睡不着,何况是做梦?),而且是我有史以来做的最长的,最美好的一个梦。
梦里面从我和蔚惟一相识到我爱上她,我们同居的那两年、我抱着她坐在海滩上看海、我们依偎在一起看着玻璃窗外的大雨、我们在不同的地点做爱、她早上起床时吻我的眉眼。。。。。。。。往日种种,所有不愉快的都被自动跳过,我陷在这个美梦里,那么地希望永远不要再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