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为期-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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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自己都要看不起没骨气的自己了,凭什么要求别人看得起她啊?她抬起头眨了一下眼睛,把泪水逼了回去,哽塞地重复着承诺:“阿姨,这是借,我一定会还的。”
时惊澜的眼神渐渐幽深。片刻后,她神色平和,语调平静地问夏之瑾:“如果你坚持是借也可以。那好,那就是借,但我的借是有条件的。”
顿了一下,她补充道:“两个条件,你选一个。一是,你退出娱乐圈,下学期你陪时满去留学,违约金、学校申请、学费生活费,时家承担,你奶奶和你妹妹你也不用担心,时家照顾,你只要说动时满一起出去,照顾好她就可以。毕业后,如果你愿意,时星集团里的职位你任你挑选。二是,现在和时满分手,不要互相耽误了。”
夏之瑾闻言浑身几不可觉地颤抖了一下,无法接受一般凝望着时惊澜。她的眼眸中闪过慌张、愤怒、悲怆,张口像是想要抗议什么,可是,最终,她却是咬着牙,凄惨苦笑,沉默了。
退出娱乐圈,做时满身边真正的被圈养的金丝雀吗?从此,躺平认嘲是吗?从此,任人宰割是吗?她看着刚刚明明动了一下醒了过来却又忙闭上了眼睛装睡的妹妹,怎么都应不出口那一句好。她已经是这样了,之琦呢?之琦也要因为她变成这样吗?
时惊澜对她的犹豫很是失望。她冷静道:“之瑾,你知道吗?你什么都好,但有一点,特别不好。”
“太骄傲了,不懂变通。”时惊澜叹息。
时满的身份对于夏之瑾来说也许是原罪,但是,有资源能帮助她走得更高更远,她为什么不能换个角度来看待问题。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夏之瑾,胸襟不够。
女孩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太了解夏之瑾的性子了,所以,从一开始,她就一点都不看好她和时满在一起。
时满是时星的接班人,这一生,时满都注定了不可能像其他的普通人那样,平平淡淡地生活,她身上的光环,是时家给她的,是与生俱来的。
而夏之瑾这样的出身要和时满在一起,就注定了要承受时满身上光环给她带去的压力和伤害。这种压力和伤害,不是她给的,也会有无数的外界声音施,甚至自己本身施加的,并且,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持续着的。
而夏之瑾,太优秀,太骄傲,太要强,不是这种可以甘心长时间忍受做一个没有自己姓名的人。就算没有她的刻意阻挠,热恋期刻意隐忍,日积月累,夏之瑾迟早也会崩溃离开的。
时满和她在一起,太容易受伤了。满腔热情并不一定就能换来此志不渝。就像,她当年的一意孤行,最终也没有得到对方的不离不弃。门第,阶级,这是只有自己放下了才算真正越过了门槛。
她甚至怀疑,夏之瑾这样理智了,究竟有没有那么爱时满。从第一次她用支票让她们在一起的试探开始,她就是失望的。在时满眼里,爱情大过天,可在夏之瑾眼里,第一次试探,恩情大于时满;第二次,自尊大于时满的舒适度。第三次,自由依旧大于时满。
并且,夏之瑾从未想过堂堂正正地反抗据理力争。太过隐忍的性子,不是时满这种有一说一的直率性子能够理解的。
时满心里,夏之瑾永远是第一位,而夏之瑾心里,除开了至亲之人,时满依旧排在其他很多事情的后面。
既然夏之瑾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既然这样犹豫,既然无法长久,既然两人都会不快乐,伤害迟早会降临,那么,长痛不如短痛,给彼此一条退路。
“那就分手吧。”时惊澜冷冷地下了定论。
太年轻的时候,遇见爱的人,是幸运,也是不幸。
*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清晨静谧的空间中骇然响起。
周沁红着眼睛,几乎是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气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她曾经视如亲人的萧菀青脸上。她手掌停顿在空中,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发疼发颤着。
萧菀青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口腔中立时漫起了血腥味,白皙的脸上红肿浮现,触目惊心。她的耳朵嗡嗡直响,双眼有一瞬间的发黑,歪着头,咬着唇,难堪羞愧地连捂的动作都不敢有。
这是她罪有应得的,是她对不起周沁。
林羡从没有想到向来斯文的她妈妈居然会动手,一时不慎,没有及时反应过来。那一声巨响的巴掌声,落在萧菀青的脸上,也狠狠地落在了林羡的心上。她眼圈立刻就红了脸,一边怒吼着:“妈,你在做什么?!”一边跪坐起来,近身伸手要捧萧菀青的脸看她的伤势:“盼盼”
“我没事”萧菀青在周沁眼皮底下不敢与林羡有过分亲密的动作,狼狈地躲闪着。
哪里能没事?林羡看见她白皙的脸上已经隐约浮现起来的红肿,心顿时像被针扎了,疼得眼角立时就有泪落下。
她侧过头对着周沁怒目圆睁道:“妈,你太粗鲁了。你怎么能动手,你怎么”
她话还没有说完,又一声“啪”声,在空气中响起。
周沁看着振振有词质问着自己的女儿,心上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又疼又恼,悲愤交加,这一巴掌,她是要打林羡的。她从来没有动手体罚教育过林羡,可今日,愤怒已经冲昏了她的头脑,她恨不得能打醒林羡,让她看看自己都在做什么。
可最终,她的巴掌却再次落在了瞬时间反应过来护住了林羡的萧菀青侧脸与耳上。
萧菀青搂着林羡,咬紧牙关,才克制住不让自己发出闷哼声。她的脑子,她的耳朵,像是有什么在轰鸣着,两颊火辣辣的,仿佛连空气拂过都在发疼。
她不敢直视周沁,含泪哑声道歉:“姐,是我的错”
林羡错愕地看着面前拧着眉头面露痛楚的萧菀青,刹那间哭出了声。她心如刀割地隔着空气抚摸着萧菀青的脸颊,哽咽道:“萧盼盼,我不要你保护!”
她站起了身子,挡在了萧菀青面前,攥紧了拳头,带着哭腔对着周沁吼道:“妈,你太过分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冲我来,和萧菀青一点关系,你凭什么打她。”
萧菀青耳鸣得其实有些听不清林羡在说什么,但她还是立马扯住了林羡,嗫嚅叫她:“林羡,不要”
周沁看着面前倔强瞪着自己的林羡,看着衣冠不整苦鸳鸯姿态的林羡与萧菀青,气地浑身发抖,两眼发黑。
“凭什么?林羡,你居然问我凭什么。”周沁喃喃道,眼里有泪水汹涌溢出。这就是她十九年来当做掌上明珠的女儿啊。
“林羡,就凭我是你妈!我是打她了,怎么,你要帮她打回来吗?”周沁的声音里也带了凄厉的哭腔。她想到这一切都是她一手促成的,想到她的妹妹和她年少的女儿在床上是如何地翻云覆雨,想到自己被蒙在鼓里还对对方感恩戴德,她脑子疼得就像是要炸开了。
“妈”林羡哽咽叫唤道。她这是第一次看见一向要强的周沁哭了,心里也很不好受。
“怎么?不打是不是?!不打,你就跟我回去!”周沁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说着,她就伸手去拉扯林羡。
林羡拉着萧菀青,奋力挣扎:“我不走,妈,你冷静一点,我们需要好好聊一下。”
可周沁却置若罔闻,只一个劲地拉她下床,像是要把她拉出这个魔窟一般。“没什么好聊。”
“姐”萧菀青有些头晕想吐,可还是压了下来,上前想要缓和一下周沁和林羡之间的拉扯。
然而,周沁看见萧菀青的动作,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愈发地狂躁:“林羡,你听到了没有,我让你跟我回去!”周沁愤怒地拔高了音量。
下一个瞬间,她头晕目眩,身子突然晃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林羡怔了一下,顿时也顾不上挣扎,本能地跳下了床扶住了她,紧张叫唤道:“妈,妈,你怎么了”
萧菀青也慌慌张张地下了床要去扶她。
然而,只是一瞬,周沁就站稳了身子。她脸色青白,身体不适显而易见,但却像是嫌恶极了,立时就躲开了萧菀青的探寻的眼光。
周沁用力地晃了一下脑袋,紧紧攥着林羡的手,虚弱坚持道:“林羡,你不想气死我,现在就跟我回去。”
“妈!”林羡无奈地叫她。她看着爱人狼狈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能走开。
萧菀青觉得周沁此刻看她憎恶眼神,像是一把锐利的尖刀,直直地插进了她的心脏,刀刀诛心,痛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了。原来,被爱着的人嫌恶,是这样的感觉啊。她几乎以为,她要忘记了。
她的唇已经被她咬出了斑斑的血迹,她看着和林羡僵持着的摇摇欲坠的周沁,羞愧与担忧淹没了她的心扉。她凄楚地扯出了一抹笑,劝慰林羡道:“羡羡,先跟你妈妈回去吧。”
第 149 章()
林羡心如刀割地回过头地看了一眼脸颊红肿、难堪狼狈到同样像是风中残叶的爱人;咬着牙艰涩地坚持道:“我不走。”
她扶着像是气昏了头而有些虚弱的周沁;眼角含泪;眸色里满是担忧;还是不肯松口;极力冷静道:“妈妈;事已至此;我跟你回去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啊。你冷静一点,我们三个人坐下来好好沟通一下好吗。”
“你让我怎么冷静!林羡!你太让我失望了。”周沁吼道。她一把甩开了林羡的手,身子难以自持地又晃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本来就睡眠不足;昨天又通宵未眠,十几个小时滴水未进,太过疲倦又或者是低血糖;以至于她觉得现在整个头都在发沉;身子发软。
她双目发红地看着面前好似坚贞不屈的女儿和好友,忽然自嘲一般低低地笑出了声;越笑越凄厉。“算了;算了;我管不了了是吧?林羡;就当我白养了你十几年吧。以后;你好自为之吧。”她脸上满是不顾仪态的泪水;死心一般地蹒跚转身决定离开。
周沁话里的意思,萧菀青和林羡都听得分明。
林羡站在周沁的身后,目视着母亲的身影;双拳紧紧攥着;泪水簌簌地下落。她张口想要哀伤想要挽留妈妈,伸手想要拉住她让她不要说这样狠心的话,可是,最后她喉头耸动,哭到气喘吁吁,也只无声地哽咽叫了一声“妈妈”。她伸出的手,没有触碰到周沁,到底又慢慢地收回来了。
她相信她妈妈现在说的一定都是气话,血浓于水,冷静下来,她们总归还是可以取得谅解的。她妈妈,虽说严格,但是,自小到大,她对自己的爱与宠溺,林羡也都一清二楚,感怀在心。
也因为这样,她看着从未有过这样崩溃状态的周沁,她心里像是被细细密密地针扎着一般,自责内疚地快要喘不过气了。
但萧盼盼受过一次这样被放弃的伤了,她怎么能舍得在这样抉择的时候,再一次让她成为被放弃的人。
周沁现在的身体状态好像不太好,林羡不放心她这样一个人回去。她抽泣着张口想要告诉已经走到房门口的周沁,等一等,她让爸爸过来接她。
可她话还没有出口,萧菀青拉住了她的手。
林羡低下头,看见心爱的人跪坐在她的身后,仰着头看着她,湿润的水眸里有点点晶莹的泪花在闪烁,唇边绽放了一抹温柔的浅笑。
林羡忍住的眼泪一下子又滑落了下来。她抬起双手,轻柔地捧住萧菀青受了伤的脸颊,用大拇指帮她擦拭着眼泪,双唇颤抖地哽咽道:“对不起,萧盼盼,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没有做到,对不起”
萧菀青抽了一下鼻子,强打起精神忍住哭意,摇了摇头宽慰她:“没有,羡羡。”她伸手缓缓地抱住了林羡,像是抱住了自己即将失去的珍宝一样留恋与珍重。她把没有受伤的那一边脸颊,贴在林羡的心口,听着爱人为自己跳动着的心跳声,泪水渐渐打湿了林羡的衣襟。她轻喃道:“已经可以了,林羡。谢谢你这么坚定,谢谢你这么爱我,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没有选择错。”
林羡回抱住她,泪水滴落在她的秀发之上。她想,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她真的不可以,不能够放开她啊。
可萧菀青却慢慢地抬起头,放开了她,眼底是温柔的体贴,坚持道:“羡羡,先送你妈妈回去吧。”
林羡俯视着萧菀青,神色间是痛楚与挣扎,最终,她还是撇开头,声音沙哑地狠心道:“算了,盼盼。”
她说:“盼盼,也许这一步的妥协之后,就将会是步步的妥协。我们不能退。”
萧菀青凝视着年轻坚定的爱人,目色如水。她摇了摇头,沙哑地柔声道:“羡羡,父母不是我们的敌人,妥协不是投降,是互相的爱意的一种表达。爱和理解是相互的,也许这样拉锯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