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天澜录-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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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霎那两名捕快从屋里出来,道:“报告大人,屋里一家四口已经毙命了,无一例外是被重手法扭断了喉咙。”
那沙喉咙走出几步站到了圆圈中央,道:“此事我不敢妄发议论,我只知张大少精擅掌法,是大小如意掌的唯一传人。”他顿了顿,正色道:“适才你和这大盗姬有容一起在三里外将两名捕快大哥的尸体掼入井中,已经被两位路过的樵夫看在眼里了。这两位樵夫现在正在刑部作者喝茶,只等张大少前去对质。张大少行事纵情无端,一时兴起杀了两个捕快,只怕也传不到千里之外的张掌门耳朵里。而且据说张掌门对张大少宠溺非常,只怕他老人家真的听说了也只会一笑置之。至于这个视钱财如粪土嘛,张大少整日挥金如土,这些钱财哪里来的?小人可是好奇得很,莫非张大少有个聚宝盆不成?”
张随只是冷笑。那沙喉咙又道:“据说张大少数日前已经离开沧州前往京城,可直到今天才在京城露面。从沧州到京城,哪用得着这好几天?不知这几日里,张大少身在何处?据说与张大少同行的,还有一对盗墓为生的父女,不知这又该作何解释?”张随本来心里甚是不屑,可被这难听的声音一通质问,心头不禁一阵恼怒,张了张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
那沙喉咙对程素阳道:“那赃物便在此处,大人请看!”说着又走到姬有容的挑子旁边,左手倒过那只铁桶,右手在桶底一扣,“呛”地一声响,桶底竟然掉了下来。那沙喉咙侧过铁桶道:“众位请看。”张随斜眼过去时,才看出那铁桶底部竟然有一个夹层,放满了珠宝翡翠之类的物事,不由面色微变。
程素阳一直留一只眼睛在张随身上,见他脸色变化,心中有了数。那沙喉咙又拿起那只小煤炭炉往地面上一掼,“稀里哗啦”一阵碎响中,从那煤炉里竟然滚出数十块半只巴掌大的金砖!
原来这小小的煤炭炉,竟是用金砖砌成!只是外面糊了厚厚一层泥巴,外观上看去只是个普通的泥坯炉,怎么也不会有人看出其中关窍。程素阳哈哈大笑道:“赵先生不愧是鹰爪力门下,眼神果然锐利非凡,在下佩服!”张随已经觉出不妙,听了程素阳这话,心头剧震,暗道:“鹰爪力?原来是司博遥的报复来了!”不由恨自己没有防备,又在心中大骂司博遥奸诈虚伪。
那“赵先生”毫不畏惧地看向张随,眼神中充满了嘲笑与戏弄。两人目光死死胶着在一处,似乎要用眼神做利剑杀死对方。程素阳咳了一声道:“二位,随我们走一趟罢!”张随看看四周,自己身边虽然围了十多位金领捕快,但以自己的功夫并非一定逃脱不掉。只是逃脱又有什么好处?反倒似做贼心虚一般。便随他们走一遭又如何?首阳派名满天下,谁敢冤枉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已有一人把一副手镣递到张随面前。张随笑了笑,顺从地伸出双手任他拷上。程素阳抚手道:“张大少好气度!”随后做了个手势,命手下捕快收拾了姬有容遗体和地上的赃物。走到近城之处,程素阳脱下身上金领长袍,盖在张随手上,免得被城中人看到那黑铁手镣。
姬有容适才动手之时,太阳已经落到了山顶上。此刻到了刑部,天已擦黑了。程素阳也不提升堂审问之事,挥了挥手,便有三名捕快将张随押入一间单人牢房。一句话也没说,“哗啷”一声将牢门锁上。
张随看看这间牢房,四壁全用花岗岩砌成,头顶三尺之上才有一个小小的气窗,手指粗的钢条和手指粗的昏黄天空相互间隔着排列。牢门是纯铁的,上面也有个方形小窗,用来每日送入饭菜。室内只有张随一人,不由令人生出萧瑟之感。
张随倚着墙边慢慢坐下,一点一滴回想刚才的情景。照这样子看来,下午捕快跟随姬有容、自己跟随捕快,自己的后面应该还跟了一个,都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发现。司博遥数日前在沧州受了断趾之辱,那口口声声的“惟丁门主马首是瞻”想来也是虚语,下次再见到丁毅之时,一定要提醒他注意防范。张随又想起那鹰爪力门下那沙喉咙的“赵先生”,愤愤道:“下次我饶不了你!”
令张随不解的是,自己和司博遥并没有正面冲突,他为何要对自己如此记恨?假若不是司博遥的意思,那么适才在那户人家房中发射暗器的到底是谁?看那银针来路,好似是针对自己,只是姬有容一脚把自己踢下矮墙,而后立即纵身跃上,这才正好撞到银针上去。天意如此,又能怪谁?只是那房中人下这般狠辣杀手,自己哪有这样不共戴天的仇家?
而且姬有容使诈诱敌,连张随自己都觉意外,那身后潜行之人应该也想不到。至于后来姬有容突施杀手,自己与之相斗的过程中又有许多变数,自己尚且没有准备到,那暗中之人是更加无法预料了。但是这个陷阱堪称完美,就连自己也是几乎无法应对。前前后后这么多的变数……他是怎么设计的?姬有容中针后至身亡的一段时间里,那暗中之人并没出手,他又做什么去了?
门外一个牢子走过,张随隔窗看着他,直待那人完全走过去了,才继续回想推理,却怎么也理不顺头绪。张随烦躁地站起,大口呼吸了几团冷空气,暗暗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下来!想想假若你是那个人,你会怎么做?”这个“设身处地”的办法甚是有效,他闭目站在原地半晌未动,脑中一闪,蓦地想起:“莫非……莫非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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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异人
更新时间:2009…11…17 21:03:51 字数:3359
赵巨炎的“宝日”号表面上做的是正规生意,暗地里却经常在买卖江湖消息,他本人也以消息灵通闻名。有了手下这支赵巨炎带出来的队伍,韩泠泠很快便把事情先后知晓了七七八八。
张潇听完事情来龙去脉,道:“随师兄足智多谋,武功超群,想来不会吃亏。我们无需太过担心,莫要自己先乱了阵脚。”他说这话时神色从容,令人安心。师公延摸摸腰间铁铲,也道:“就算他无法脱身,我拆了刑部大牢也要救他出来!”他两人这么一说,房中压抑气氛顿解。
师玉霓却仍是秀眉紧蹙,眼中忧丝百结,道:“我觉得,这次没这么简单。”张潇笑道:“随师兄吉人天相,不止一次化险为夷,这次也会一样!反正我是一定相信他的。一个小小的司博遥打什么紧?你没听随师兄说起他的窘状么?”他又转向韩泠泠道:“你继续着力关注狱中动态,另外,还要查查那‘赵先生’是何许人物。”韩泠泠点点头,走出门去调兵遣将。
张潇道:“我去和平安使姜大人打个招呼,他和刑部有些来往,能帮上忙也说不定。”师公延点点头,张潇转身便走了出去。房中只剩他父女二人。
师玉霓静坐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扑到师公延怀中哭了出来,边哭边道:“爹,我好生恨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你们,甚至那韩小姐都能为他出力,我只能在这干看着……”师公延轻轻抱着她笑道:“那小子的本事你又不是没见过,这世上能伤他的人加在一起也不会超过十个。你自己看上的人,你还信不过吗?”师玉霓不好意思,面上仍然带泪,却不由笑了一声。笑过之后不住抽泣,不再痛哭了。
韩泠泠发号施令归来便要推门进去,正听道师玉霓哭道“韩小姐都能为他出力”,心中忽的一紧,眉头蹙起。后来又听师公延款言安慰,不禁怅然若失,连推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懒懒地往门边一靠,眉头蹙着,眼中神色如同翻滚的云彩,一动也不想动。过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掩住小口,两行清泪决堤般无声地滑下面颊。
张潇走出客栈,匆匆向刚离开不久的城北平安所快步而去。他适才虽说得甚是轻松,实际上心乱如麻,对张随的担心不下师玉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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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朔听完张潇简略的诉说,当即道:“你放心,我这就给刑部写张条子,你师兄如果真是被冤枉的,那么谁也不能欺到咱们头上。可假若你师兄真的……”张潇急忙道:“绝无可能!”姜朔点点头,道:“那么你便回去等好消息罢了。”张潇见姜朔桌上公文、案宗堆积如山,不敢多扰,谢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张潇走出平安所,听到旁侧驿馆里隐隐传出悠扬的钟磬声和吟诵声,想来恒因他们已经开始排演了。张潇心中愁丝未解,百无聊赖,索性低头信步乱走。他心中烦躁,越走越快,不知不觉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蓦地一人伸出双手扶住张潇肩膀,道:“兄弟,这里可不是谁都能乱闯的地方。”张潇抬头一看,站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微笑着的英俊男子。
这人两道剑眉斜飞,给整张脸庞平添了几分英气。他双手搭在张潇肩膀上,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得如同两颗黑宝石,毫不回避地看到张潇瞳仁里面去。宽额高鼻红唇,牙齿洁白整齐,面皮白净无须,惟有颌下有一小片络腮胡子,将他面上的女性妩媚之气一扫而光,且还多了几分英武的男子气概。微扬的嘴角勾魂摄魄,不知能迷倒多少女子。
此时此刻太阳正斜挂在他身后,温暖的光线照来,好似给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冰雪消融,四周空旷,清冷的空气中淡淡弥漫了一阵香气,这空气似乎也带上了暖人的温度,这是香囊的香,还是他的体香?
张潇和他对视,愣了一霎,不知为何竟然脸红了起来,尴尬地看向四周。那男子看着张潇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指指旁边一块牌子。张潇顺他所指定睛一看,吓了一跳,那牌子上竟是“浣衣局”四个黑底白字!
原来自己误打误撞,竟走到皇城边缘!身后十丈外便有一队侍卫向这里而来,若是再这样如没头苍蝇般多走几步,只怕当场便要被当做刺客格杀!张潇忙对那人道:“多谢兄台指点,在下感激不尽。”那英俊男子看看越来越近的那队侍卫,道:“无妨,我们快走。”两人不急不缓,按正常步速背向皇城而去。
本朝皇宫建在北京城正中,不用说是皇帝等一干人等的活动范围。四周一圈便是御膳房、浣衣局、御药房之类众星拱月地将那深宫禁院围在中间。这一堆建筑总称“皇城”,其外环筑高墙,墙外三十丈内不许有人居住、经营、随意走动,是以这里便形成了一片空旷的广场。官员每日上朝时,便早早乘轿到南面的宫门外候着,时辰一到便列队进入。
这占地数百亩的皇城只是一个神秘而封闭的所在,而实际上,这一整个国家最重要的一块区域并非在此,而是在皇城东南方向五六十丈外,那里是六部行院和丞相院阁的所在,每日里往来全国的公文据说能装满十架大车。这数百间紫黑顶、朱红墙的瓦房看似简陋,实则关系极为重大,工作运转不可一日停歇,堪称全国的心脏。
张潇和那男子并肩而行,走到三十丈外融入人流,那队侍卫终于不再尾随盯视。那男子大大方方拱拱手道:“在下姓成名洛。”张潇忙回礼道:“在下张潇。”成洛道:“今日你我有缘,兄弟请客,一同去喝杯茶如何?”张潇想想左右无事,张随的事情越想越担心,越担心越害怕,不如给自己换个思路,何况这人风范非凡,结交一下,也非坏事,于是便答应下来。
两人随便找了间小酒楼,到二楼要了个雅间,成洛大模大样点了一壶茶和几个小菜,问道:“张兄,我们要几个歌伎前来助兴,可好?”张潇忙道:“还是免了,今日喝茶又不是喝酒,还要助什么兴?”成洛笑笑,随即挥手让侍儿退了出去。
斯时尚未到达饭点,这酒楼二层甚是清静。成洛又去将门掩好,压低声音问道:“张兄到皇城边缘,莫非有何贵干?”张潇心头突地一跳,面上勉强笑道:“小弟今日心烦意乱,不经意间走到皇城边上,实在罪该万死。多亏成兄提点,不知如何感激。”成洛笑道:“那便不用感激啦!”张潇眼珠一转,反客为主道:“不知成兄前去皇城……”成洛道:“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在那浣衣局里有我一个相好,我刚才去看看她,给她送点吃穿。”张潇恍然大悟,笑着点点头,举杯致意。成洛虽然底细不明,张潇却越看他越觉得面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面。而且成洛面貌英俊,本应赏心悦目,可张潇心里却很不舒服,好像胸腔里堵了一团无形的棉花,和这人待的时间越久,张潇就越觉得浑身别扭。
一壶茶喝了一少半,交谈之余张潇一直注意着成洛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到这不舒服感觉的来源。这时成洛站起身,走到窗边扶着窗棂看向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