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道士诡谈-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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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琼告诉我们的事情,看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可是他老人家又留了那么大个悬念在那里,我心里一直琢磨着这事,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觉。想和许之午讨论下,他倒头就睡,一点都不给我机会。
如此好不容易到了天亮,我早早的醒了,听得丹增宗吉在轻手轻脚的预备早餐,偶尔传出锅碗瓢盆的声音。间或有尼琼极力压制的咳嗽声,仿佛怕打扰到我们。
不一会,尼琼来请我们去用早餐。丹增宗吉十分贤惠,按照汉族的习惯给我们熬了粥,配上一两样小菜下饭,虽不十分可口,但他们对客人的周到和体贴细致让我十分感动。
吃完饭,尼琼问我们:“要不要去古格遗址转转,毕竟你们都来了,不去的话实在有些遗憾。而且……”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等着看我们的反应。
其实不用他说,我肯定会去古格遗址转转。很喜欢昨晚上看到的遗址那种苍凉寥落的气息。
许之午还没找到他想要的答案,自然也不会走。于是我们三人慢慢往古格遗址走去。
西藏的早晨很有些寒冷,太阳明晃晃的照在身上依然是寒冷。
尼琼家到古格遗址的大门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一去,立即有个面目黝黑,身材壮硕,三十多岁的藏族男人过来和尼琼打招呼,用的是藏语,我依然是听不懂的。不过可以看出那人对尼琼十分尊敬。
两人寒暄了两句,尼琼向我们介绍那个男人叫塔杰,是古格遗址的守门人,擅长画唐卡。他的唐卡远近闻名,曾经有游客从北京不远千里到这里来买他的唐卡。
听到尼琼这么夸他,塔杰很不好意思,憨厚的朝我们笑笑,搓着手,有些不知所措。
语毕,尼琼又将我们简单的介绍一下,他特意用普通话对塔杰说我曾经和没脸的魔鬼正面接触过。塔杰一听到这话,立即变得激动起来,可是他看起来又不擅言辞,又不会普通话,只能兴奋而期待的看着我,等我给他讲得详细一点。
不知怎地,我对这个会画唐卡的塔杰十分有好感。大约是在某些游记上看到过一些关于他的文字的原因吧。有游客说他完全是出于对古格遗址的热爱,才义无反顾的在这个废墟里做一个孤独的守门人。当时一看到这句话就被深深的感动了,没想到今时今日居然有机会见到这个被描绘成孤独沧桑极有魅力的名人。不过,直觉告诉我,塔杰肯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普通人,肯定不会。
这样子,我就更愿意和塔杰进一步谈谈了,不过尼琼十分热情的说要带我们去转转,让塔杰不比费心,还是留在门边招待其他可能出现的旅客。
盛情难却,我们只得随尼琼一起进到古格遗址里。刚进门,一股苍凉悲壮的气息迎面而来,我被这种气息感染得心情立刻悲凉起来,想来沧海桑田也不过如此。所有我们以为天长地久坚若磐石的东西,不管繁花还是苍凉,到最后依然逃不过变成一堆废墟,留给别人感慨的宿命。
不知尼琼是不是因为注意到我神色间的悲凉,他的话变得极少了,只在时不时的向我们的介绍一下“这是红庙”、“这是护法神殿”、“这是夏宫”“这是轮回庙”。
古格遗址不用多说,许多游记和旅游指南上都有。尼琼仿佛有事,带着我们匆匆大致走了一遍,便极力撺掇我们去干尸洞。说那才是整个遗址最值得一看的地方。
干尸洞位于遗址北面六七百米远的一处断崖上。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古格争权覆灭的证据,不过也有学者说那不过是一种特异的丧葬习俗或者祭祀仪式而已。这方面,许之午应该是权威的了,我问他究竟干尸洞应该算祭祀仪式还是其它什么。他老人家却装神秘的叫我问尼琼,说尼琼才是真正的权威。
尼琼没有直接回答我,先是又问了我一次,是否真正的看到没脸的魔鬼。这事已经被许之午说了无数遍了,他自己刚才向塔杰介绍我的时候也提起过……他这么问,让我实在有些无语。
“嗯。”我连头都懒得点了,直接这样就算回答了。
尼琼得到我又一次肯定后,没有再说话,带着我们慢悠悠的往干尸洞走去。
远远的看到那个洞穴,我就毛骨悚然起来,许之午也一样,不住的向我说他觉得阴森森的不对劲。
尼琼轻车熟路,泰然自若,也不和我们答话。过了一会,快到干尸洞边了,他才说:“之午,小罗……”熟悉以后,他开始和拉巴一样称呼我们。“你们不要乱想,哪里有什么阴森森的感觉,都是自己吓唬自己。要有鬼,那我们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在此生活上一百多年。”
“那可不一定,我都见到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还有僵尸,杀人不眨……”我道。
“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尼琼大奇,问道,“是不是身上都穿着清兵的服饰?”
他这么一问,我才更是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
尼琼打了个“哈哈”,敷衍的说胡乱猜的。
我立刻反应过来他本是升泰旧部的后人,那肯定是知道升泰当年关于僵尸以及清兵尸体还有墓室的安排事宜了。既然他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事,我也就装傻不再问。只可惜许之午祖父当年找了西藏那么多地方,耗费了那么多心血想寻访升泰的旧部,却不料他们居然有十三人守卫在这里。
“哎……”我忍不住有些感慨,造化弄人。
到了干尸洞边,尼琼问我们:“敢不敢进到洞里去走走?”
我和许之午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那洞里可都是层层叠叠的尸体!
“哈哈……”尼琼有些得意的笑起来,“我可是进去过的。而且仔仔细细的把洞里都翻看了一遍。”
我瞠目结舌,不料尼琼的胆子竟如此之大,再者他有事没事跑去翻这干尸洞做什么?
“走吧,进去进去。”尼琼又是“哈哈”一笑,带头往洞里走去。我自从见过僵尸一类的东西后,已经变得麻木起来了,虽然一到洞口就有一股闷臭的气味串出来,但依然面不改色,跟在尼琼身后往里走,许之午在我之后,三人鱼贯而入。
洞里果然全是尸体,白骨枯肉厚厚的层层叠叠的铺在地上,踩上去软绵绵松垮垮的往下陷,又稍微带点弹性,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一想到自己脚下踩着的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我这才感到害怕起来,深怕一不小心,脚下踩着的胳膊大腿或者脑袋就像那些僵尸一样,忽然就从层层的枯骨败肉里“哗”的伸将出来。
洞里的味道让人非常难受,加上脚下踩着的东西,我和许之午两人均是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的跟着尼琼往洞深处走。
洞很深,地上的密密麻的麻全是尸体,越往里走,越让人觉得恐惧,脊背上仿佛无数个毛茸茸的虫子在爬一样,又难受又恐惧又恶心。
许之午的脸色煞白,想必是吓得不轻。我估计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以前经历过那么多恐惧的事,可……可从来没有在松软风化的层层叠叠的人骨肉上走过。
尼琼浑然走在阳光大道上一样,极其轻松的往前走,时不时还回头来看下我们有没有跟上,要是我们走慢了点,他会停下来等我们赶上,才继续往前。
(本章完)
第375章 岩画()
?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越往里走,光线越昏暗,渐渐的,眼睛有些看不见了东西了。凭直觉知道脚底下仍旧是尸体,其余倒也没见什么异常之处。
尼琼在仿佛早有准备,拿出一个手电打上,然后回头招呼我们:“之午,小罗,你们赶紧跟过来。”
我和许之午相视苦笑一声,加快步子赶到他身边去。
我一句话都不愿意说,没带口罩,生怕说话呼吸间已吸进不少那些骨肉的粉末。许之午还好,还能和尼琼说两句话,问尼琼带我们进来做什么。
尼琼神秘的笑笑,打着手电不住的在洞壁上晃来晃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等我找到了,你们一看就会明白。”他说。
走了两步,洞壁上没见有何奇异之处。尼琼自言自语道:“奇怪,明明就在这里……怎么没有呢……真是奇怪。”
我只见两旁洞壁全用是黄褐色稀泥浆过的,甚至能看见当初刷稀泥时刷子的样子。当初这洞埋如此多的尸骨,显然是有人精心策划了的。我以前看过报道,有人说这干尸洞里全是当初古格王朝的战俘,也有人说这也许是一种祭祀仪式。不过,尼琼只字都没向我们提起这些,他只在闲谈的时候轻描淡写的说干尸洞并不是外界所猜测的那样,就像没有人会想到他们那十三户人竟然是驻藏大臣升泰旧部的后裔一样。
洞里完全黑了下来,尼琼手电的光束明亮了起来。他有些抱歉的向我们解释:“实在不好意思……我明明记得就在这几步路样子的地方……人老了,记性就是不好。”
我没有说话,笑笑表示没关系。许之午亦步亦趋紧跟在我身后,不敢落下半步。“没事……”,他声音稍微有点发抖的说。
尼琼停住脚,想了想,道:“小罗,你帮我打下手电,我得亲自敲敲洞壁才能找到。”他边说就把手电递了过来。
“这里……”尼琼指挥我手电照向他指的地方,我依言而行。他轻轻敲着两旁的洞壁,洞壁发出轻轻的沉闷的“笃笃”声——实心,没有夹层。尼琼一脸失望的继续敲其他地方,依旧还是一样。究竟要找什么,他也不说个明白,我和许之午都满头雾水,迷惑的看着他一举一动。
如此,尼琼敲着洞壁往前又走了大概十几步,他伸手敲到的地方,忽然发成“空空”的响声。“是了!”尼琼面色一喜,招手叫我们赶紧过去,“赶紧过来,找到好东西了。”他一边说一边举起拳头朝那一砸,一阵泥腥味随之扑面而来——那洞壁上掉下粉碎的小泥块来。
“来看来看,快来。”尼琼不住的伸拳往前砸着走,一边在飞扬的尘土里叫我们看。
真的是个好东西!许之午一见,立即激动得大叫起来:“天,宝贝,真的是宝贝!”说完几乎把脸完全贴在那石壁上去看——看泥块脱落处露出来的画,岩画。
我自然不如许之午专业,不懂那泥块脱落处显示出来的岩画是什么意思。只觉那岩画线条粗犷而流畅,所绘场景宏大而庞杂:有在边走边喝酥油茶的藏族老妇人;有背着大包小包东西的青年男人;有转着转经筒的朝圣者;还有挥着鞭子,赶着牛羊的牧民……再跟着看过去,场面一转,一个带着王冠的藏族男人身边簇拥着许多美貌的女人,身后密密麻麻的跟着全副武装的将领侍卫,还有带着金银珠宝的随从……岩画上所有的人都是一个表情,喜气洋洋但又稍微带着点迷茫,仿佛要去参加一个不知道主人的盛宴一般;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行走的方向也一致,都是朝前走——好似都在往洞里的深处走。
画岩画的画师功夫十分了得,每个人,没个场面,寥寥几笔,就完全恰到好处的表达出每个人的表情和心态来,以及身份地位来。
“这就是我要带你们来看的东西。”尼琼将岩画外所有的泥壳都敲落,然后回头来讲我手里的电筒接过去,“小罗,你也仔细看看,我想你们也许会有一些看法。”
岩画大概四五米长,带着王冠的藏人男人之后,又像连环画一样另起了一副。画上人物还是那些人物,只不过动作有些改变,那喝茶的老妇人将茶碗弯腰放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背着东西的青年男人,解开包袱,正逐个逐个的打开,仿佛在思考究竟要扔掉哪些不必要的累赘;摇转经筒的朝圣者五体投地,泪流满面,似乎所求之愿终于被佛珠恩赐达成;牧民将鞭子远远抛开,正在驱散自己的牛羊,似乎不再需要它们,他满脸全是欢欣;那王者,坐在一个华丽的轿子上,被侍卫高高抬起,他回头俯视着身下的众人——妃嫔,侍卫,将领,随从,满脸的得意与自豪。除了回头的王者外,这副画所有人的行走方面仍然一致,依旧是朝洞深处走去。
在过去第三幅,变得十分简单起来,整幅画上只有人,所有的茶碗石头包袱转经筒牛羊金银细软轿子等等,都没有。前面两幅出现过的人以及无数密密麻麻的看不清表情,分不清身份的人忽地全都涌现出来,紧跟在那王者身后,朝一个光芒四射的深渊走去。
第四幅,一座空城,废墟,苍凉辽远,在暮霭中显得格外死寂。
岩画到此戛然而止。
我看得有些不明所以,这画似乎在讲一个故事:一个人人安居乐业的地方,有个英明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