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笑新传-第6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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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对自己坦白的承认,初次邂逅,心里已经有了动情的感觉,更且是好深好深的感觉。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心去爱,却未必能尽情去爱。
看见彤梦哭成泪人,很想找些说话来逗这小妹子开心,岂料彤梦在床上突然伸手掩着莫问的嘴巴。
莫问知道再说甚么也无补于事,大概彤梦要的并不是解释或安慰言词,她要的只是真切的感觉吧!
整个晚上,彤梦都伏在莫问的胸膛上睡,睡得很香很甜,看来已进入梦乡,进入一个只有大懒虫跟彤梦的甜美梦乡。
风声、浪声、虫声,还有彤梦遗留在大懒虫脑海里的哭声,交织出温馨的感觉留在莫问心底。
真想这一刻的光景能够永远延续下去,看看跟前的彤梦,她长大了不少,容貌变得成熟艳丽,已是个动人少女。
如果能够生生世世跟彤梦相依假,生命定必十分美满,望着睡得香甜的彤梦,莫问亦渐渐进人梦乡。
阳光从窗外照进屋内,为小屋平添不少生气,莫问依然躺在床上,凝视着简陋的屋顶。
彤梦已醒来,她静悄悄地离开温暖被窝,像是害怕惊醒沉睡中的大懒虫,不欲破坏大懒虫的宁静、甜梦。
莫问坐起身来细意端详屋内每样事物,这里的一切看来都是彤梦为了跟莫问长相厮守而经营的,如今已失去了意义。
这个家太温馨,可惜却不适合眼前的莫问,虽然有千般不舍,但始终要离开,不能留恋。
推开大门,映入莫问眼帘的,除了蓝天、白云、碧海、沙滩,还有红。
甚么红了是人的衣衫,一身大红锦缎的裙挂,一件只有新嫁娘才会穿着的衣裳彤梦头带珠镶凤冠,身穿金绣霞披,还有珠钗、玉钝、宝石耳环,全身打扮隆重真气,闪闪生光。
莫问见过不少珠宝,当然知悉这些饰物到底如何贵重,但见镶嵌精细,式样文秀,显然每一件都付出过一番极大心血。
彤梦正与白兔和松鼠嬉戏,玩得开心又雀跃,浑无半点昨夜伤心欲绝的哭泣模样。
甫见莫问出来,彤梦即放下白兔松鼠,跑到大懒虫跟前,笑道:“我今天的美貌可讨大懒虫欢心么?”
大懒主伸了伸懒腰道:“哈……,想不到小妹子会是我一生人见过最美的女子。”
彤梦极是喜悦的笑道:“真的吗?”
大懒虫道:“今回真的没有骗你。”
彤梦高兴得不得了,一手推大懒虫出木屋外,迳自闩上木门,把自己关在木屋之中。
莫问呆了,不知彤梦又有甚么鬼主意,正想拍门,彤梦却开门而出,身上的凤冠霞披经已褪去,穿回朴素衣衫。
大懒虫心想,为何彤梦要穿凤冠霞披?难道是另有目的么?这新娘的贵重衣饰,看来是早有安排,这岂不是说明小妮子一直的在等自己啊!
彤梦突然问莫问道:“要离开这里吗?”
莫问看着万里晴空道:“就是要走,唯一的‘飞云翼风行’也被小妹子烧了,又如何能离开这小岛呢?”
彤梦道:“要是有船,你会马上离开吗?”
莫问不懂回答,害怕答案会再次令彤梦心痛流泪,一时间呆呆的看着彤梦,竟只知傻傻笨笨的笑。
彤梦一手指着大海中的一个小黑点,道:“大懒虫,你看,带你走的船快到了!”
循彤梦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真见有一艘小船在大海中颠簸飘浮,莫问不觉奇怪万分,怎会有船只向这小岛驶来呢?
船上的又是谁?
小黑点渐渐变大,船儿驶近小岛,只见船上有一名少年向他俩高呼扬手,神情极是兴奋。
未待小船泊岸,少年已纵身跃入水中,拼命向彤梦游去,像极一个分离已久的情郎重见爱侣一般。
少年几经努力,终来到莫问跟彤梦面前,一手握着大懒虫兴高采烈的道:“哗!好啊!欢迎你,真的十分欢迎你到来我们的二人小岛啊!”
少年转身再走回小船上,左翻右寻一阵,竟拿着三尾大鱼来到大懒虫身前,笑道:“送给你,送给你,小小心意,请笑纳。”
莫问看着跟前的少年渔夫,见他肤色黝黑,浓眉大眼,样貌平凡之极,绝对是个随处可见靠捕鱼为生的小子。
他怎么会在此出现?
少年看一看彤梦,笑道:“哈……,痛快,实在痛快,大海终于实现我的愿望,我终于等到这一天的来临了!”
彤梦没有回话,只向少年轻轻一笑,就是如此简单的眉目传情,已教莫问心头猛震,呆呆发愣。他……似乎已明白个中意思,这少年跟彤梦原来是一对,某些已发展的感情,摧毁了他未完的梦。
“哗!彤梦!你终于肯穿上了它,合身吗?舒适么?衣饰定然很美,算了吧,即使甚么粗衣布服,彤梦穿上也定然千娇百媚,迷死天下任何人。”
大懒虫渐渐猜透彤梦的心意,凤冠霞披是少年所赠,穿给莫问看,是因为她已决定“出嫁”了!
少年走出屋外握着彤梦双手,快乐得又跳又叫道:“等到了,我终于等到了,你和我今夜便成亲,结为夫妻,永结同心,哈……,太美满啊,人生真的太美满。”
彤梦摸一摸少年的头,双双牵着手来到莫问面前,笑道:“哈,大懒虫也会目定口呆,真是可笑,他呀,叫小虫,木屋是他为我搭建的,因为知我喜欢宁静,不惜花上许多工夫来建造此人间仙境,小虫为了我真的已付出许多许多,他,看来最明白我的需要。”
彤梦看着一旁不断傻兮兮笑的小虫,柔声道:“女儿家最终想要的是一个温暖的家,平静的生活,甚么杀战,争名夺利,对咱们毫无意义可言。”
“所以我曾许下诺言,要是有一天我带来第三者到小岛上,也就是答应跟他成亲的日子了。”
爱情原来好简单,但不如怎的却往往被弄得繁复不得了!
彤梦对莫问实在太熟悉,她好想下嫁的人是莫问,但却又清楚明白,莫问必然有更重要的一切去追求,自己……看来偏偏重要性却在他追求的一切之后。
故此彤梦早有并不深爱、却可以接受的小虫。
失去最爱的,惟有留住深爱自己的……。
带大懒虫回来,目的不过是再一次证明他并不会为自己而作出绝对的牺牲,答案虽然预先知悉,惟是仍然要“多此一举”。
哈……,女人就是女人,多此一举才心安理得!
这一夜,将永恒的留在脑海中追忆,愉快、浪漫、畅乐、直挚,全是最渴望得到的,偏偏不能长久拥有。
爱,原来就是如此!
我爱你,这三个字好容易。你爱我,其实也不太难,只是你我永远相爱却又谈何容易!?
莫问本想说一些恭喜的说话,掩饰心中悲痛,岂料彤梦又抢先一步封着他的嘴,淡然道:“真的不想你见我哭泣,现下便可以乘小船离去,成全我跟小虫的美满姻缘,再见吧!”
转身离去,莫问不再回头,彤梦的脸大概已满是泪痕,但自己不也一样吗?泪总是难以自控的不断掉下。
情若弃,爱难留,情爱一再痛心头。
船开了,挥手道别,此生或许再也不见。
再见了,让我哭千遍,再痛心你我坚持,此生不可再试。
“大花脸,你好么?”
“你……好甜、好美,又纯似……唉,我也拙词形容,总之就是今天有仙子下凡,我莫问有缘得见便是。”
“嘻……,大花脸,我才不是甚么仙子,我叫彤梦,你来得正好,这里总没有人和我玩呢!”
往昔的温馨片段,这刻一一的在脑海浮现……。
※※※
“嘻……,还是未到时辰,死不了,还可以多玩一阵子呢!”
“不……,还可以有好多年月去玩,小妹子啊,你只十一岁而已。”
“本小姐就只得最多三年命,那‘心衰竭’不断摧毁我,要玩的时间当真不多啊!”
“也许……会有名医圣手施以良方妙策,可以彻庇根治沉荷顽疾吧,一……定会有的。”
“大花脸,连‘道医’苦来由也治不好的绝症,天下又哪会有甚么医者可信呢,相信奇积,倒不如尽情玩药,不枉此生吧!”
※※※
“一定是三年不见,人也长高了,害得小仙子把大花脸的丑貌也忘记,可惜没有彩盘画笔给小仙子涂脸抹色,只好把自己的丑脸打成烂脸,让小仙子回复记忆。“坏蛋,坏蛋!坏蛋!坏蛋!”
“小仙子要是再多骂一句,大花脸的面孔真的会被打烂啊!”
“你啊!你没有第一时间来看我。”
“哈哈,但还是来了。”
※※※
“坏蛋大花脸!你给我停下来!否则我就这样死给你看!”
“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死,死了的话便真的便宜了你!你不理我,我走,我还会好好活下去,但要你一世再也看不到我!”
“嘿!你现在求我我也不会留下来!”
彤梦,原来我真的很喜欢你!
698
第四章 天意爱弄人
船儿随风飘呀飘,浮浮沉沉,弄得莫问险些迷失方向。
情爱带来的痛,教莫问伤痛欲绝,伤痛令莫问刻骨铭心。矛盾的心情化成苦涩,这就是失恋的滋味。
泪,在面庞上悄悄滑落,渗入嘴角,味道很苦,苦得叫人悲怆凄怨,苦得难以忍受,直透心窝。
苦脸苦泪苦愁思,苦笑今生为情痴。
看看小岛从水平线渐渐消失,莫问才颓然跌坐放声痛哭。
一幕又一幕的回忆充斥着脑海,想忘记所以回味,回味之后尽快忘记,惟是愈要忘掉愈是忘不了。
莫问终于明白原来真正的痛,不是痛在皮肉或内脏,如今那种心坎抽慉刺痛,今生今世决计摆脱不了,永远永恒,更且会一天比一天更痛。
爱,可以为你带来无尽快乐,但爱也可以对你造成最深刻、最长久的伤害,难怪有人好怕去爱。
人活着绝对需要爱,但爱也足以令人毁灭、沉沦!
我爱你,并不是轻松、容易的三个字。
这种承诺的背后,会意味着好重大的压力、责任,未必每个人也能承担,这点莫问终于清楚明白了。
所以他放弃,把感情埋藏心底,属于彤梦的“我爱你”,莫问已珍而重之保存埋藏内心深处。
只是想了又想,莫问又觉心有不甘,为何曾经爱过,却连一句“我爱你”也不敢说。
爱,究竟是要付出,还是用来收藏?
莫问想通了,再碰上彤梦,他定然会义无反顾的向她说出“我爱你”三个字,还要大大声说出来。
是自私也好、是深情也好,这三个字必须要讲个明白。
云水苍茫,不见有岸,仿佛天地间只剩莫问一人。
随手一拨,船舵迳自转动,船帆饱食海风,迎风而去,一时间亦不知应往哪里去?
死结解开,莫问来个缘份由天定,烦恼看大意,抹干泪痕,懒洋洋的笑意又在面上浮现。
蓝天白云,原来躺在船上随意飘流,倒十二分写意。耳畔传来的不是浪声,便是海鸟啼鸣或鱼儿跃扑水声。
大懒虫索性闭目享受宁静,忘掉一切烦恼,醉入大自然中……。
天啊,你要如何引领便来导航吧,人力,难敌大意;缘份,由苍天来决定,你来作个启示吧!
天色渐变,艳阳西沉,夜空呈现蒙陇星光。
风高浪急,雨打小船,在茫茫漆黑中,莫问感到有他最熟悉的月色、风声、星星相伴,也就好足够了。
彤梦与小虫如今正在干甚么呢?她会否为小虫煮一顿丰富的鲜鱼大餐呢?彤梦心中还有否自己的影子呢?
亲情与爱情,父亲与爱侣,原来会带来绝对的矛盾!情,总令天下人都迷惑心乱,多聪明绝顶也一样无异。
叹了又叹,摇首又摇首,无奈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膨!膨!”的两声,惊醒了陷入胡思乱想中的大懒虫,他终于睁开了眼,原来天意已给了启示,小船在一个荒岛的沙滩上搁浅了,大懒虫张目四望,笑了,从心里笑了出来。
“天啊,你为啥要作弄我呢?”
沙细如尘的长滩,干云蔽日的树林,蛇紫嫣红的花海,还有那所粗糙简陋的木屋,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熟悉。
这孤岛、这海滩,大懒虫怎会陌生?此处就是他跟彤梦度过了一生中,二人最温馨浪漫日子的孤岛。
上天带领下,有意无意间莫问又再回到小岛上,有缘再遇,莫问好应该找来痴心的彤梦,面对面跟她说一句“我爱你”么?
木屋冷清清的寂然而立,访客展现苦笑。
静悄悄的走近,屋内传出小虫的天真笑声:“哈……,我真的做梦也未有想过,未及半年已愿望成真,能娶你这下凡天仙,真的三生有幸。苍天啊苍天,我……太幸福了!”
不一会,又传来彤梦声音:“哈……傻小虫,小心你笑得过分,嘴儿也爆裂开来啊!”
先前的冲动登时消逝,甚么“我爱你”的说话已显得毫无意义。看来失去自己的彤梦活得非常快乐。
甚么是情?甚么是爱?最终原来又是一片无奈。
莫问由窗岸偷看二人,只见彤梦跟小虫正把臂共饮,更有红丝绳结结成同心结系于杯足。
倾合沓,醉淋漓,同心结了倍相宜。
从今把做嫦娥看,好伴仙郎结桂枝。
莫问在旁看得清楚,心酸悲绝,爱人今天嫁杏已去,新郎不是我,感觉又怎会叫人好受。
喝过合沓酒后,彤梦雪白的俏脸隐现嫣红,更为娇艳,柔声对小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