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风烟路涉道-第2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语出,四方惊。众人留江晗性命,实在是看在胜南的面子和理由上,哪里料到陆怡会站在江晗那端指证铁云江!吟儿惊愕地看着,胜南蹙眉问:“怡儿,你知道谁是真凶?”
“真凶、便是他铁云江!”怡儿泪流满面,提剑直指铁云江,“我陆怡真是瞎了眼睛,跟着他足足一年,以为他是对自己多么好的一个男人,却万万没有料到,他是个处心积虑、卑鄙无耻的小人!”
铁云江骤然面带惊疑:“怡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难道是……祁连山有什么妖术害了你?”
“跟着你,我当然可以发现你的一举一动。”陆怡冷笑,“铁云江,信不信?我早在几个月前便发现了你真正面目和目的,可是我要等啊,那时候不能说,你铁家势力那么大,遍布了大理,你只手遮天,一呼百诺,我若是说了,没有谁会站在我这一边……算来我还真要谢谢祁连九客,若不是他们,我根本出不了大理,也无法将你带出大理来、当着所有武林同道的面,揭穿你的真正面目!”
“怡儿你在说什么?!”铁云江大急。
“怡儿,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云江?你有没有弄错?”柳五津急问。
“那时候我也不信啊,深爱自己的男人,竟是那般卑鄙无耻,不择手段……”陆怡哽咽,“便在几个月前,他和一个帮众彻夜交谈,我便觉得那帮众身形眼熟,不知哪里见过,而且声音也似乎听过。于是我便跟了上去,在隔墙偷听,那帮众叫铁云江是‘远儿’,铁云江居然称他是爹。胜南,他们便是我们看见的、那对与蓝玉涵交手失利的父子俩,是他们,一直觊觎我路南铁胆!”
胜南忆起当年为了饮恨刀追踪蓝府十绝而在客栈后院出现的那对诡异父子,点点头,当时他也有过疑虑,不知那黑衣的年轻人到底是陆凭的哪一个徒弟。
“从前我怀疑过那父子俩到底是谁,可是没有任何结论,因为承信和铁云江的父亲都已去世,可是,那日他们的交谈却彻底戳穿了他身份。”怡儿咬牙,“铁云江,所有罪行,都是你和你那以死来掩饰罪行的爹在言谈时流露出来的,你利用承信不得人心,公然嫁祸于他,你爹在偷阅我铁胆秘笈的时候杀了我爹,还一不做二不休,那一夜屠尽了我陆家门人,这笔巨债,铁云江你要好好地向我陆家还!天下英雄在此,我陆怡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铁云江冷笑:“怡儿,我不明白为何你要与江晗串谋一并害我,只可惜我看错了你,我对你那样贴心关怀,你竟然反咬一口!”
“铁云江,怡儿是整件事最大的受害人,她怎么可能不查明真相信口开河?!”江晗大怒。
“或者是你给她下了什么迷药,种过什么蛊毒,这些事情你江晗又不是不会干!”
又是各咬一词,莫非站在道旁,睥睨着江铁二人对峙,冷道:“单看眼神,这两个,一个都不是好人。”
铁云江转头再看陆怡,语气中尽是悔恨:“怡儿,我哪一点对不住你,你竟然捏造这些诬陷我,枉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要背叛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宇文白听得这话,突然望向若有所失的瀚抒,她记得,他最近一直在说同样的话。
“那好,既然你们三个都如此推卸,我们只能将此事押后,在真相水落石出以前,我希望你们哪一个都不要搞出什么小动作来,江湖伎俩我见得多了,只有心虚的人才会做。”吟儿冷冷地瞪了铁云江江晗一人一眼,莫非的话说得不错,江铁两个,一个都不是好人。
“多谢盟主和武林同道相助,爹爹的仇,我会教他血债血偿!”陆怡的泪已夺眶。
胜南轻轻按住她肩头,无论怎样,他都会帮她:“现今身在黔西,希望各位合作,我抗金联盟要留谁,谁便必须留下,不管你是从西夏来,还是从大理来,也不管你势力多大,牵连多广。谁作乱江湖,谁分裂联盟,谁便按罪当诛,势力必要拆除!”
铁云江刚要张口以大理势力来唬人,听得这一句,慌乱地把话缩了回去,想不到他作为大理如今最大的帮派,竟要被林阡扣留异乡还不能摆出昔日的一丝威风!他铁云江,只有一条路走——跟着洪瀚抒,一起收敛,纵使大理比西夏要近,他却毕竟没有洪瀚抒的魄力,需知此时此刻,便是霸气如洪瀚抒,也没有能力反驳林阡半句!
第四章 战一地;定双城(1)
故事当年已蒙尘。
由胜南陪同一起在林中缓步散心,陆怡偶尔会伤悲地抬头看看随风而去的落叶景,有段记忆,会在不经意间又悄然袭来。
忆,不如不忆。不忆,却岂能不忆。
那是在何地?依稀也是大理与宋的边境,被石暗沙和向一合力阻击,是身边这个男人,带自己跃上他的战马,只轻声说了一句“你坐好了”,这一句他说得再怎样不经心,都让自己深信,只要还留在他身后,就没有任何事情是办不到的……
那是在何时?两年前的秋,该是他第一次经行短刀谷的时候,当漫天落叶在他背后纷纷扬扬沉坠,怡儿其实很想很想告诉他,那是自己看过的,秋季最惊撼人心的景象,不知是因为那落叶太潇洒,还是因为落叶背景映衬的黑衣少年、眉间有令她折服的死生气概。
那又是何人?那不是残花败柳的铁夫人,也不是现如今主宰江湖的林阡。虽然,她陆大小姐从来不会因为出身而定位谁,但今时今日,即使他放慢了脚步等自己,她也实知她落了好远的距离。
她现在,能在意的,关心的,只有她破碎的家庭,还有那个令她爱恨交织而非魂牵梦萦的江晗。
“为何胜南你会站在承信那边,为了他还不惜去得罪洪山主?”怡儿轻问他,“你对承信,什么时候有了那样的信任?”
“因为涉世久了,知道一些事情可能另有玄机,仔细推敲了后面的文章一定更大。怡儿,江晗拒不认罪,起初我也只是觉得蹊跷,可是,后来逐渐却对他为人有了改观。”胜南轻声说。
“改观?”怡儿一愣,大惑不解。
“他在大理躲了将近一年,这一年内销声匿迹,躲过了所有江湖人士的眼线,真的很不容易,可是为了你的安危,他还是选择出来,四处调查你的下落,甚至还在铁云江之前找出了祁连九客。仔细琢磨,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爱。”
“因为爱?”怡儿噙泪,“却是自私的爱,幼稚的爱。”
“也许是吧,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爱的方式,所以,有人宁愿为爱伤天害理。”胜南和她走到偏僻无人的林深处,忽然微笑着看她,“怡儿,想不想看看是谁在这里等你?”
谁在这里等你?怡儿一惊,顺着胜南的目光看去,那林深处笑吟吟的两个少女,一是粉紫衣衫,一是雪色身影,却是紫衫仪静有容光,雪影灵动兼英气,那般动静相宜,给这萧瑟秋林添了好些生气,怡儿自是认得那位娇小灵气的联盟盟主,也听说过这云烟姑娘的秀外慧中,却来不及和她们寒暄一句,蓦然间看到云烟臂弯中的那个婴儿,不是自己的骨肉是谁?!陆怡如触疾电,战栗着冲上前去抱住它,眼中满是泪水。云烟和吟儿皆微笑看她母子团圆,胜南站在她三人身边,神色里有欣慰,却也有感触。
“原先想过,只要胜南你在,定能在铁云江用孩子威胁我之前将它平安地带回来。却也想不到你动作那么快。”怡儿将心情平复,拭干泪水,言语中尽皆感激。
“这一个月虽然风平浪静,但我们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胜南说,“无论是江晗还是铁云江,为了能让你指证对方,都有可能以孩子做要挟,若然他们得逞,便连怡儿你的话也不可能是真相,我们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可是,云江若是发难又该如何是好?他虽然性格内敛,但势力却太强太大。整个大理,他有十几路人马,遍布全国。”怡儿不无担忧。
“势力越大,其实越容易暴露他罪行。”胜南一笑,“他要是没有势力,还可能一直死不承认,死不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但他如今有了势力,造反的野心也会轻易生出,一旦他造反,正证明了他心虚、是凶手,到那时他便是众矢之的,他大理的人马得知了他的真实面目,未必不会向我们投诚。怡儿,到那时,怕也要用你陆家从前在路南的威信了。”
怡儿一怔,点点头,吟儿狠狠说:“也是他多行不义自找的,联盟不会轻饶他,他侵占了我抗金联盟的据点,必定要为之付出代价!”
“最近形势复杂,孩子暂先不要露面,以免被歹人利用。我今天带它出来只是要告诉你一切平安,待会儿还要送它去安全之地。”难怪他和自己散心却走到偏僻,原来是有这番考虑,怡儿点点头,也不希望孩子陷入险境:“都听你的。”
看云烟吟儿一直在逗那婴儿玩乐,胜南也按捺不住,上前去玩弄它,它好像很享受他常握兵器的手的温度,他刚一摸上去,它便好像特别好奇地伸出嫩嫩的手臂来捧抱他大手,吟儿真羡慕那婴孩,可以那么公然地抢夺去胜南的手。
云烟惊喜不已:“咦,它笑了,它在笑!好可爱!”
吟儿学船王的口吻:“这么小便喜好刀剑气,将来必定是国之栋梁。”
怡儿笑叹:“到希望它能不走它父辈的老路,踏踏实实为人,像胜南哪怕一分便好。”
便冲她这一叹,吟儿听得出她其实和自己一样的心境,都宁可暗恋胜南,而胜南偏偏那么不精明,敌我事都能洞察,却总忽略少女心。
云烟爱抚地去摸那孩子,越看越惜,恨不得马上生出一个来,吟儿笑着打趣:“云烟姐姐的母性被激发啦,看她那爱不释手的模样……”
怡儿温婉一笑:“看得出胜南和云姑娘都喜欢小孩啊,赶紧结亲了生一个来,立了业也好有个继承。”
云烟面上一红,胜南却没有否认,笑着说:“倒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怕生了太多云烟难带。”他说这么直接,云烟反到更抬不起头来,脸颊更红,反增娇艳。
吟儿笑道:“不怕不怕,生得太多了我帮云烟姐姐带!”
“别,千万别!”胜南赶紧大呼小叫。看吟儿佯怒追打胜南,怡儿和云烟皆笑。
“不知不觉,你已经打开了心扉。”回去的路上,怡儿轻声对他讲,“我看见你身边的姑娘美丽娴静,也为你欣慰。”
他叹息,是啊,自己已经打开了心扉,不再是那个刻意封闭自己的胜南了,怡儿,终究是最了解当初自己的那一个。却好像,太遥远,那时身边还没有云烟这知己,也还没有吟儿这亲人,甚至,还没有玉泽这牵挂,那时,胜南每年只有一个值得开心的日子,现在,却日日夜夜都开心快活,竟然开始、贪恋这一场人生。
第二天的清晨,身边已经换了一个人。
与云烟默契地走过渐渐熟悉的黔西森林,初生阳光和他的视线都特别眷恋她柔和的笑靥。
两年,多少路人成身边人,多少身边人成路人。这条路,总是有太多变数。
习惯走路时候与她十指紧扣,习惯小别时候吻吻她额头,习惯风起时候替她理理头发,习惯大事小事都与她眼神交流,太习惯,所以什么都不分场合,在她面前,他可以是混世魔王,也可以是幼稚小孩,离经叛道也好,愚昧无知也罢,他什么都可以是,但独独不可以是不疼爱她的男人。
“胜南,还在为陆姑娘的事情烦心么?”云烟毕竟是云烟,自己已经刻意不去想,已经刻意把不悦隐藏在内心最深处,可是云烟,好像已经住到了他内心最深处。
胜南点头:“是啊,我刚刚来到江湖上时,什么身份也没有,陆姑娘是我难得的知己朋友,我真不愿看见她这般不幸。却真是世道无常,把一个无忧无虑的陆大小姐,折腾得有如现今这副模样……”
“不用太难过,只要胜南你帮她报了仇雪了恨,我想她的人生也一定会拨云见日。”云烟笑着说,“世上那许多的好男儿,陆姑娘总会碰到。何况,陆姑娘未来还有孩子做希望。”
云烟,谢谢你在我身边。他在心里这么说,他打开了心扉,很大的原因是有了她。他不自觉地去揽她腰靠紧他,微微俯身,在她耳边笑着轻问:“那咱们,什么时候也把未来的希望确定好?”
云烟微笑:“等你帮吟儿坐稳了盟主位,赐个名字给我们的希望,若是好听我便给你生,若是不好听,我便不生。”
“哪有你这样的,让我‘赐’个名字,还要诸多挑剔。”胜南笑,“待名字确定好了,怕你又要挑日子了。”
云烟呵呵笑:“这当然也是要挑的,如果不是黄道吉日,死也不把那孩子生出来。”
胜南面如土色:“天啊,想不到你如此……如此不可思议……可是那样岂不是很危 3ǔωω。cōm险?听说当年我母亲生我兄弟两人时,差点送了自己性命,好不容易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