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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名剑风流-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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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忽然转向俞佩玉,道:“你武功虽不济,对这旁门杂学倒精通得很,你这样的人,老夫若是杀了你,倒也可惜。”

俞佩玉微笑道:“此刻还未入宫,你自然不会杀的。”

银光老人目光灼灼,道:“你若能带老夫入宫,老夫非但不杀你,还将那藏宝与你平分。”

俞佩玉道:“我若不肯呢?”

银光老人淡淡道:“你若不肯,现在就休想活下去。”

俞佩玉一笑道:“此地既已有人来过,藏宝说不定已被取去了。”

银光老人冷冷道:“直到此刻为止,这里还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去。”

俞佩玉笑道:“我常常听说这句话,其实那没有活人走出去的地方,总是有活人走出去过的,只是别人没有瞧见而已。”

银光老人大笑道:“老夫眼瞧着这九个女子进来,亲手封死了出路,又在外面等了两天,若有人走出去,老夫情愿挖出这双眼珠子来。”

俞佩玉目光闪动,缓缓道:“你将那马啸天满门杀死,是否就为了怀疑他将此地的秘密,露给这九个女子知道的。”

银光老人目光一寒,冷冷道:“你已问得太多了。”

金燕子骇然道:“你为了怀疑一个人,将他满门杀死,不嫌这手段太毒辣麽?”

银光老人淡淡道:“你莫忘了,老夫杀死的乃是天蚕教下。”

金燕子道:“就因为他们将你的秘密露给别人,才杀他们的,是麽?”

银光老人道:“哼!”

金燕子目光闪动,大声道:“但天蚕教下,又怎会知道你的秘密?莫非你也是和他们勾结的?”

银光老人霍然转身,一掌拍在石壁上,缓缓道:“你也问得太多了。”

金燕子瞧着石壁上的掌印,嘟起嘴再不说话。

  口口口

俞佩玉摸素了几乎有半个时辰,不住喃喃道:“难道入宫的门户竟不在这里?”

银光老人道:“前面已无去路,不在这里,又在那里。”

俞佩玉想了想,突将那青衣少女移开,这身全身上下都瞧不见伤痕,一双手却已黑紫。

他俯下身,用短剑的银鞘,拨开了这双手便瞧见这双手的左右食指上,各有一点血痕,就好像是被蚊子盯过的一个伤口,竟已致命。

俞佩玉站了起来,长长叹息一声,喃喃道:“温柔之乡,行乐之宫……入宫的秘密,原来就在这两个“之”字上。”

只见石壁上的字迹,笔划间也都积满了尘埃,只有“之”字上的两点,却光润而乾净,似经人手擦过。

金燕子喜道:“不错,我也瞧出来了,只要在这两个“之”字点上一按,门户就出现,是麽?”说着说着,她一双手已向那点上按了下去。

俞佩玉一把拉住了她,道:“你难道也要学这青衣女子一样?若是开一次门,便得牺牲一条人命,这代价岂不太大了麽?”

突见银光一闪,那老人已夺过短剑,将青衣少女的两根手指割了下来,同时在两点上一按。

平滑的石壁里,突然响起了一阵乐声,然後石壁便缓缓移开,现出了一重直垂到地的珠。

珠光晶莹,耀眼生翩,上面也出现了十六个字。

“极乐之欢,与君共享。入此门中,一步登天!”



银光老人冷漠平淡的面容,已露出激动兴奋之色,双目中光芒闪动,突然仰首大笑道:“销魂娘子的秘密,今日终於落到老夫手中了。”

大笑声中,掀开珠,大步走了进去。

金燕子却忍不住拾起他抛下的两截断指一瞧,只见那乾枯乌黑的手指尖端,果然又多了两个小洞。

她瞧了俞佩玉一眼,忍不住叹道:“你又救了我一次,想不到在这小小两个点里,竟也埋伏着杀人的陷阱。”原来两点之中,各有一枚目力难见的毒针,手指按下去,只能觉出痒了一痒,等到觉出痛时已无救了!

俞佩玉瞧着那晶莹的珠,似在思索着该不该进去,突见一苍白的手伸出来,拉住了金燕子。

只听那老人道:“这些藏宝,已有一半是你的,你为何不进来?”一句话未说完,金燕子已被直拉了进去。

俞佩玉在暗中叹息一声,苦笑低语道:“鸟尽杯藏,兔死狗烹,这恶毒的老人,想必是不会放过我的……”这时金燕子的欢呼声已传了出来,他终於走了进去。

珠里,果然又是另一个天地,俞佩玉只觉满眼金碧辉煌,珠光宝气,骤然间竟瞧不出里面的景象。

金燕子已捧着只玉杯走过来,杯中亦是宝光灿烂,映得她嫣红的笑靥更是迷人,她雀跃着笑道:“你瞧见过这麽美的东西麽?”

俞佩玉道:“你喜欢?”

银光老人笑道:“女孩子瞧见珠宝,有谁不喜欢?”

俞佩玉笑道:“听你口气,难道你不喜欢珠宝?”

金燕子道:“他是不同的,男人喜欢珠宝,是因为它的价值,女子喜欢珠宝,却是因为它的美,你瞧,这美不美。”

她将一串珠悬在脖子上,雾般朦胧的珠光,映着她雾般朦胧的眼波,她竟像是有些醉了。

俞佩玉忍不住叹道:“珍珠虽美,又怎及你的眼波?”

金燕子垂头而笑,一朵红云,已悄悄爬上面颊。

那银光老人却全未瞧她一眼,对四下价值连城的珠宝,竟也似全都不屑一顾,只是不住在四下搜索。

珍珠、翡翠、白玉……一件件被他抛在地上,如抛垃圾,他所寻找之物,难道竟比这些珠宝还要珍实?

金燕子悄声道:“你想他可是在找那销魂秘笈麽?”

俞佩玉道:“想必是的。”

金燕子吃吃笑道:“他又不是女人,就算学会这销魂宫主的媚术,又有何用?”

俞佩玉沉吟道:“也许他所学的武功,与这销魂宫主本是一路,两相参照,自有益处,也许他有个女儿……”

话未说完,那老人突然纵声狂笑起来。

只见他苍白的手掌里,紧紧抓着几本粉红绢册,那欢喜雀跃之态,简单比金燕子瞧见珠宝时还要开心。

俞佩玉却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

银光老人笑叱道:“老夫夙愿得偿,你也该为老夫开心才是,却叹的什麽气?”

俞佩玉道:“在下突然想起了“鸟尽杯藏”这句话,是以不免叹息。”

银光老人大笑道:“老夫说过不杀你,岂有食言背信之理。”

他左手在洞穴中央虚空一划,又道:“老夫非但绝不伤你性命,还要依约将此间珠宝分一半给你,以此为界,左边一半珠宝全是你的,你只管取去吧。”

金燕子笑道:“阁下言而有信,倒也不枉我称你一声前辈。”

俞佩玉却淡淡道:“前辈纵将此间珠宝全都赐给在下,在下带不出去,也是枉然。”他身形始终有意无意间挡在门前,不肯移动一步。

银光老人笑道:“你的武功纵不佳,两斤力气总是有的,用个包袱将这些珠宝一包,不就全部扛走了麽?”

俞佩玉还是淡淡笑道:“前辈虽不伤我性命,但在下去包这珠宝时,前辈只怕就要一掠而出,将这门户封死,那时纵将世上的珍宝全归於我,也是无用的了。”

银光老人想不到这看来老老实实的少年,居然也能瞧破自己的心事,怔了一怔,恼羞成怒,喝道:“你挡在这里,老夫难道就不能出去了麽?”

喝声中,五指如钩,直扣俞佩玉的脉门。

俞佩玉手掌一翻,反向他脉门划了过去,竟是连滑带打的妙着,老人一惊,右掌急拍而出。

俞佩玉竟然不避不闪,一掌迎了上去,双掌相击,如击颦鼓,两人身形竟都往後退了叁步。

银光老人既未想到这少年招式如此精妙,更未想到他真力如此充沛,惊怒之下,狰狞笑道:“不想你竟是个好角色,老夫倒看走了眼了。”

一句话说完,已攻出十馀招,奇诡的招式间,已似带些邪气,俞佩玉见招拆招,半步不退,但病毒初愈,十馀招接下来,气力也觉不济,瞧着金燕子大喝道:“你还不快冲出去。”

金燕子竟也瞧得呆了,此刻一惊,却笑道:“两个人打一个,总比一个人好,我也来……”

俞佩玉不等她说完,已截口道:“以你的武功,出手也是无用的,先冲出去再说,莫要管我。”说话间微一分神,已被老人逼退了两步。

金燕子瞧着他两人间不容发的招式,自己竟实在插不了手,只得叹了口气,一个箭步自那老人身侧飘出。

谁知那老人背後也似长着眼睛,反手一掌,金燕子便已招架不住,但觉胸口一热,又向後直跌了出去。

俞佩玉乘这老人反掌而击时,出拳如风,又攻回原地,道:“你受了伤?”

金燕子身子已发麻,却强笑道:“我不妨事,你莫要管我。”

俞佩玉见她的笑容,却已知道她短时间只怕是站不起来的了,心里一乱,已被那老人两掌震了出去。

金燕子失声惊呼:“你没事麽?”

俞佩玉咬紧牙关,又接了老人叁掌,两人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叁招过後,珠已散落了一地。

金燕子嘶声道:“你怎地不说话,莫非是受了伤?”

俞佩玉只得大声道:“你只管放心,我……”

他嘴里一说话,真气又一弱,又被逼退两步,已完全退出门外。

银光老人随着攻出数招,大笑道:“你两人倒真不愧同命鸳鸯,互相如此关心,老夫瞧得倒慕得很。”

第十章 同命鸳鸯

俞佩玉正想乘银光老人说话分心时再攻回原地,怎奈竟已力不从心,扎在头上的白布,都已被汗水湿透。他此刻如是转身而逃,也许还有希望可以冲出去,但他怎能抛下金燕子不管呢。

那老人显然也已瞧破他心意,狞笑道:“你此刻若不回去,老夫就先封起这门户,将她困死再说,那时你便连同命鸳鸯都做不成了。”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你就让路给我过去吧。”

老人哈哈一笑,果然向旁边退出了几步,只见俞佩玉黯然走了过来,谁知他刚走到门口,突然翻身攻出两拳。

这两拳势不可挡,老人竟又被逼退两步,那门户就完全空了出来,俞佩玉咬牙大呼道“我替你挡住了他,你快走。”

金燕子果然踉跄奔出门来,颤声道:“你……你呢?”

俞佩玉简直急得要发疯,真想扼住金燕子的脖子,对她说:“你难道不会等逃出之後,再设法来救我。”

但他此刻已被逼得透不过气来,竟开不了口。

银光老人咯咯笑道:“他为了救你而宁可自己不走,你难道忍心一个人走麽?”

金燕子跺脚道:“我自然不会一个人走,我们要死也死在一起。”

银光老人大笑道:“对了,这样才不愧有良心的人,老天倒也佩服。”

俞佩玉又急又气,真恨不得一脚将金燕子出去,急怒之下,心神又分,只觉胸口一热,已被老人震入了门户之中。

这一次他再也无力攻出。

只听老人大笑道:“姑娘难道不进去麽?”

金燕子嘶声道:“我自然会进去的,用不着你费心。”

俞佩玉还想喝止,但话未说出,金燕子已踉跄跌了进来,扑进他怀里,但闻那老人狂笑不绝,道:“老夫说过不杀你,就不杀你,但你们自己若被闷死,却怨不得老夫了。”接着“喀”的一响,石门已关起。

洞穴中突然变得死寂,连笑声都听不见了。

金燕子呆了半晌,眼泪终於流下面颊,颤声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但你……你为何不一个人逃走。”

俞佩玉叹道:“你又为何不走,你难道不能等逃出去後,再设法来救我麽,那样岂非比两个人都被困死强得多。”

金燕子怔了怔,却又突然“噗哧”一笑。

俞佩玉皱眉道:“你笑什麽?难道这道理不对麽?”

金燕子幽幽道:“你既然早已想通这道理,为何又不自己先逃出去,再设法来救我?”

这次俞佩玉也不禁怔住了,怔了半晌,苦笑道:“方才我只道你是个傻姑娘,却不想我比你还要傻得多。”

金燕子柔声道:“你一点也不傻,你只是为了太关心我,处处想着我,却将自己忘了。”

俞佩玉忍不住轻抚着她的头发,叹道:“那麽你呢?你岂非也是为了我,而忘了自己麽?”

金燕子嘤咛一声,整个人都钻进他怀里。

俞佩玉幼年丧母,在严父菅教下成长,虽然早已订下亲事,但却连未来妻子的手指都未沾过,又几时享受过这样的儿女柔情,一时之间,他但觉神思迷惘,也不知是乐是悲?是愁是喜?

人们在这种生死与共的患难中,情感往往会在不知不觉间滋长,那速度简直连他们自己都想像不出。

连想像都无法想像的事,又怎能徂止得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燕子一跃而起,红着脸笑道:“你瞧,我们竟都变成了呆子,竟未想到这门既能从外面打开,自然就更能从里面打开了,否则那销魂宫主活着时,难道都要等人从外面开门麽?”她越想这道理越对,不禁越说越是开心。

俞佩玉却又长叹了一声,苦笑道:“那老人既已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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