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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名剑风流-第134部分

小说: 名剑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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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郭先生笑了笑,道:“你见到他时,就会知道的。”

口口口

避开大路,从田陌间的小道走过去,有一曲流水。

小桥上朝露未乾,桥那边竹篱掩映处,有茅屋三楹,鸡犬之声,隔篱传来,屋顶炊烟,随风袅娜。

俞佩玉远远就嗅到一股药香。

茅屋中是谁病了?

是谁在煎药?

竹篱半掩,檐下的红泥小火炉上,药已半沸,一只黑猫懒洋洋的伏在火炉旁取暖,四下寂无人声。

那煎药的人呢?

东郭先生为什么要将俞佩玉带到这里来?

突听“喵”的一声,那黑猫箭一般窜起,窜入东郭先生怀里,东郭先生抚着地绸子般的黑毛,大笑道:“好小黑,乖小黑,莫要抓爷爷的胡子。”

俞佩玉对猫狗都没有兴趣,正觉得无聊,突听一人道:“俞公子别来无恙。”

这声音就在他身後发出来的。

俞佩玉大惊回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苍老的脸上,密密的刻划着风霜劳苦的痕迹,但一双带笑的眼睛,却清澈得有如明湖之秋水。

俞佩玉又惊又喜,失声道:“原来是你老人家在这里。”

此时此地,他能再见到“高老头”,当真是宛如隔世。

东郭高手里提着个大水桶,桶里装满了清水,他提着这么大一桶水来到俞佩玉身後,居然也全无声息。

他看到俞佩玉面上的刀疤,面色立刻就变了,但瞧了几眼後,目中又露出了笑意,喃喃道:“看来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太完美了的,总要有些缺陷才好。”

俞佩玉只觉喉头彷佛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想说话竟也说不出,东郭高拍了拍他肩头,展颜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说也罢,屋子里还有个人日夜在惦念着你,你快去看看他吧!”

屋子里的人是谁?

是谁病了?

莫非是姬灵燕?

是谢天璧了?

还是林黛羽?

俞佩玉只觉手有些发抖,毕竟还是推门进去。

一个白衣人斜倚在床上,清瞿的面容,蜡黄的脸色,半张半闭的眼睛中,闪闪的发着光。

一见到这人,俞佩玉再也忍不住心头狂喜,竟大叫了起来:“凤三哥,你怎会也在这里。”

口口口

看到了凤三和“高老头”,俞佩玉对东郭先生的信心自然又增加了几分,但有几件事他还是觉得无法解释。

尤其是他亲眼见到那“墨玉夫人”将姬苦情杀死的——眼见的事,总比耳听的事为真。

他简要的向凤三叙出了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事,说到朱泪儿已被姬悲情骗走时,他心里又是痛苦,又是惭愧。

凤三反而安慰他,道:“姬悲情绝不会伤害泪儿,因为她将泪儿带走,只不过是为了要胁你,要你不敢做任何背叛她的事。”

俞佩玉垂首道:“我早就该想到这点的,我为什么要让她将泪儿带走?”

凤三微笑道:“其实你也用不着为泪儿担心,这孩子刁钻精灵,姬悲情也未必就能对忖得了。”

俞佩玉也只有暂且放宽心事,却将那帐簿和竹牌拿了出来,道:“这就是我在李渡镇那小楼下找得的!……”

凤三皱眉道:“销魂宫主怎会对一本帐簿如此珍视?”

第三十九章 风波已动

俞佩玉正色道:“因为这本“阎王帐”记载的都是当今武林人物的丑闻,销魂宫主拥有它,就等於拥有一面护身符,谁都怕被揭穿秘密,而不得不对她顾忌三分。”

凤三点了点头,但又将头连摇:“道理不错,但也有相反的一面,我的意思是说这本“阎王债”是惹祸根苗。”

俞佩玉眼神一动:“三哥的意思我明白凡是被“阎王债”记录丑闻的人物,必千方百计将它据为己有,一方面可以隐去自身的秽事,一方面反可胁制别人,你说可对么?”

凤三点一下头:“不错,所以既然你已经从“阎王债”上晓得很多秘密,就没有再保存它的必要了,免得惹上很多麻烦。”

俞佩玉含笑说:“这点我跟三哥的想法相反,如果被人晓得这本阎王债在我身上的话,毁了它也无法避免困扰。”

凤三诧道:“那是为了什么?”

俞佩玉道:“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我轻易将它毁去,这场麻烦是免不了的,而且我希望这项风波早一点掀起。”

东郭先生将颏下的大胡子一摔,急忙插口道:“小伙子,听你这话的口气,莫非是唯恐天下不乱,对不?”

俞佩玉点头道:“对了,我准备明天就将“阎王债”上的丑闻散布出去,我这样做的目的不仅要报家父之仇,并且也要将整个江湖重新整肃一番,绝不让那些外披羊毛,内藏狼心的假仁伪善者,再以欺世盗名的手法蒙蔽江湖。”

这话使室内人俱都瞪大了惊诧的眼神,但也都流露了赞佩的眼光。

东郭先生摸了摸他的大胡子,又不停的将头连点,最後将脸色一正。

“小伙子,你的豪气确实下小,但是立意固善,也要行之有方,如果眼前你就算莽撞撞的将”阎王债“抖露出去,那我老人家就要将你好有一比了——”俞佩玉含笑望着他:“请问比从何来呢?”

东郭先生道:“比作“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俞佩玉道:“前辈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说我目前的功力还不够,招惹不起江湖巨头的联手攻击,对不?”

东郭先生将头连点,道:“算你小子聪明,猜的一点也不错。”

凤三正色插口道:“四弟,这是很值得重视的,你虽有一手擎天的志气,但有时也要量力而行。”

俞佩玉笑道:“三哥说得对,我当然有所凭藉才会作这样的狂想,绝不是随便说了而已的。”

众人又面面相觑。

凤三用眼盯着他问道:“那你所凭藉又是什么呢?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

俞佩玉将竹牌一扬,道:“这是东郭先生的“报恩牌”,有了它我就不再顾虑一切。”

东郭先生惊的一哆嗦,道:“小伙子,你好狠?意欲将腥风血雨的事,完全扣在我糟老头一个人的身上么?”

俞佩玉肃穆道:“老前辈不要想歪了,我并非藉此“报恩牌”坚请你老人家出面和他们去拚生死,而是只想请前辈将“无相神功”传授给我。”

东郭先生又是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我有“无相神功”?”

俞佩玉说道:“乃是“墨玉夫人”姬悲情亲口所说出,她说“无相神功”正是她“先天罡气”的克星。”东郭先生怒道:“所以你就将目标对准我了,想仗“报恩牌”威胁我?”

俞佩玉躬身将“报恩牌”双手奉上道:“前辈息怒,晚辈实在没有仗物胁人的打算,只请前辈念今後江湖安定,赐予成全。”

东郭先生一声冷哼,伸手将“报恩牌”夺了过去,并紧接着一掌朝他当胸推来。

凤三先生和高老头顿时发出惊呼。

可惜慢了,当他们发觉东郭先生施展的竟是“无相神功”时,只听得俞佩玉一声惨嗥,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狂飙卷得穿屋而出,直朝一条溪畔飞去。

凤三瞪大了惊骇的眼神:“东郭老鬼,你为什么要对他下这种毒手?”

东郭先生眯着小眼咧嘴一笑道:“你是看兵书淌眼泪——替古人担忧。”

只说了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人便疾窜而出,等到凤三赶到屋外时,东郭先生和俞佩玉都消失不见了,只看到远处有一条飞掠中的灰影,那速度之快像驭电追风,眨眼功夫便失去了踪迹。

凤三情急如焚,而就在此时身後传出了高老头的声音:“暂且别急,凭你我的脚程是追赶不上的,我知道他将藏在什么地方,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了,我们一同去找他。”

凤三猛的转过身来:“还要等到我康复?……。那四弟……”

高老头忙用手势止住道:“放心,你是有点替古人耽忧,俞佩玉不是夭折像,他死不了的。”

凤三用道茫然眼神在他脸上一扫……

朝阳缓缓升起,将原野景色映的一片金黄,而凤三先生也就在晨曦普照下似乎醒悟了什么,脸上愁云随风散去。

口口口

漆黑、幽暗、阴风惨惨,泥腥气扑鼻,那漫长的地道仍和来时一样,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有三条黑影在地道中朝前摸索着,这三人就是朱泪儿、海东青,还有一个铁花娘。

这三人默默无言朝前摸索着,朱泪儿挽着铁花娘,铁花娘搀着海东青,在这种情况下摸索前进,每个人心头上都好像压了一块重铅。

这时三人都有劫後馀生的感觉,刚才在石窟内千钧一发时,如非“墨玉夫人”姬悲情及时出现,他们三个这时都已活活被热蜡浇死,而替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石室内再增添三具蜡人。

他们现在跟进入地道时的情形差别很大,因为少了一个俞佩玉,这在朱泪儿的感受上尤为灵敏,失去了俞佩玉就好像失去了一盏明灯,使她感到地道更黑,也感到徨无主。

他们现在离三十九盏灯还远得很呢,海束青终於不甘沉寂,首先拉开喉咙道:“有人曾经讲过:“不说话比死还难受”,但在该说话的时候觉得像得了锁喉症,你说怪不?“朱泪儿顿时停下脚步道:“你这话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海东青道:“冲着谁,谁心里自然有数,情愿大吵一场,也不愿意这样闷着气走路。”

朱泪儿道:“我的心情下好,你说话少带尖带刺的。”

海东青愣愣的道:“你为什么要心情不好嘛?”

朱泪儿被问得一愣。

铁花娘插口道:“这还用问,朱姑娘见不到俞佩玉,就像掉了魂,这种心情你们男子汉没有办法了解。”

朱泪儿被说得脸通红,好在地道黑暗,没有人能看见。

海东青道:“那也不至於这样烦闷,这只是短时间的分离,而且家师有意将朱姑娘收为女徒,这种天大的造化,高兴还来不及呢。”

铁花娘道:“那是你的想法,你晓得朱姑娘心里作什么打算?”

海东青讨了一个没趣,闭口不说话了。

於是三人又在沉默中继续朝前探索,恨不得早一点离开这犹如阴曹地府的地方。

正走之间,朱泪儿突然停下脚步,神情紧张的道:“听……这是什么声音……”

地道中不仅幽暗,而且寂静的令人窒息,但在极度的沉寂中,却隐隐传来了沙沙的声响。

那应该是衣袂飘风的声音,或者是人类走动时的脚步声响,但是因地道内回音太重,而无法分辨清楚。

那声音轻微极了,好像在很远很远发生,而三人所听到的也只是回音而已,否则也将无从发觉。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地道中又有人出现了,正朝这里飞纵而来。朱泪儿比较机警,忙将铁花娘和海东青拉成一串儿再贴近洞壁伏倒,屏息凝神,以候动静。

就在此时,一条黑影夹着劲风飞掠而过。

那速度快极了,快的好像一阵风。

可惜的是三人都没有辨借黑影的轮廓,那好像一头夜鸟,又好像一只巨型蝙蝠。

那黑影一闪而逝之後,三人仍旧静伏不动。

又过了一会,朱泪儿突然发出自言自语的低呼:“奇怪?……炫怪?……”

铁花娘轻轻扯了她一下:“什么事值得连声奇怪?莫非你发现什么特异之处了么?”

朱泪儿说:“没有,但我觉得刚才的黑影好像是武林盟主俞放鹤,也许这就是所谓灵感。”

铁花娘说:“他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朱泪儿说:“眼前谁也不晓得,除非我们再折返回去,暗中偷窥偷窥。”

铁花娘道:“我可没有这分兴趣,简直等於在地狱中摸索。”

海东青道:“我支持朱姑娘的提议,反正用热蜡浇人的怪物已经被家师用“先天罡气”格杀了,再也不会出现以前的恐怖局面,我们还怕什么。”

朱泪儿坚持道:“假如是俞放鹤到这里来,说不定和俞佩玉有莫大关连,说什么我也要回去看看,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铁花娘在两人附和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同意,於是掉过头来又朝地道深处走去。

口口口

石窟四壁燃着几盏灯,昏沉沉的光亮下,一张石椅上坐位浑身黑衣的女人,她就是“墨玉夫人”姬悲情。

石窟内寂静无声,而姬悲情也是心无旁惊的端坐不动,她好像有什么沉重心事。

她是一个性格十分倔强的人,经姬苦情提醒後,她也有点感到应付俞佩玉的方式有点欠妥,但是她情愿错下去,也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承认错误。

石窟四壁冷冰冰的,但“墨玉夫人”的表情更冷,由於心里起了疙瘩,情不自禁的脱口念着:“我错了么?……难道我真错了么?……”

她认为在这石窟内,甚至整个地道内都不会有外人的,纵然吐露心事也不会被人听到的。

但是她估许错了。

就在她话声刚歇时,石窟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是错了,而且错的不堪想像。”

姬悲情猛的一怔:“谁?”

门外的低沉声音道:“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你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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