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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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居然养出了文气。
文气反噬,一个不提防,便被破去术法幻景。普渡不成,反被人当成了变戏法的。
这般遭遇,简直平生未见。
在红尘世界,孤空寺名不见传,但在三十三天,它可是不容置疑的释家巨头,而臭和尚正是孤空寺的天下行走弟子。他离开宗门之时,曾于佛祖前发下宏愿,要在天华九州各城都建立起一座孤空寺,以及普渡一百零八名有慧根的凡人。
在叶君生之前,他已普渡了十一人,无一例失败,不料今日一时大意,无功而返。
臭和尚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但很快恢复自然,合十道:“贫僧继续种桃花,书生请便。”
却是婉转地下了逐客令。
释家有“六识神通”,他所修炼的《无根普渡术》便属于意识神通。可惜未大成,否则开花结果,直接摘一枚果实给叶君生吃下,就能在他心中种下一粒种子,不愁其不皈依。
目前却只能失之交臂……文气反噬,不容小可,就算多尝试几次,都难以普渡。
“如此,那小生叨扰了。”
叶君生就势告辞出去,在返回的路上,心中已有些分寸。这臭和尚所施展出来的神通术法,庄严肃穆,不类邪门外道,恐怕是三十三天里的人,不知为何会来到冀州。
观其行,救治楚三郎应该为主动,得以讨得楚知州人情,建设一座孤空寺。要知道无论庙宇寺观,皆不可肆意乱起,得不到官府批文度牒,根本不能在城中立足。有人告发的话,即刻有官兵来拆除驱逐。对于来路不明的和尚道士,还会直接锁住,关进牢房里去。
臭和尚卖个人情给楚知州,便等于有了一张护身符,再无问题。
个中关窍,叶君生一想即通,明白对方并非故意针对自己而来,应该也不会为楚知州驱使,那么可减少许多麻烦。
……
冀州城北郊八十里,荒山野岭,般若寺。当初向天笑与张灵山设伏钓鱼,引大圣上钩之地。
时过境迁,寺庙依然荒芜。忽而一道红色遁光急速闪至,到了崩坏的院子中才露出行藏,却是个矮小老者。身披一套宽大的红色衣袍,一头乱发,以及眉须等竟都是火红的。
腰间挂一枚朱红色的大葫芦。
整个人看上去,宛若一束燃烧着的火把。
正是火鸟老祖。
想当日,他被有生老祖说动,意图截杀道释两家的天下行走弟子,发笔横财。孰料选中了赵峨眉,还来不及设伏动手,反被赵峨眉找上门来。激斗之下,赵峨眉一口飞剑无敌,将火鸟老祖煞费苦心才练就出来的七七四十九火鸟阵斩杀得七零八落,损失严重。
当其时火鸟老祖见势头不妙,若再斗下去不但老本蚀光,恐怕连老命都要断送,于是急忙寻个破绽,逃之夭夭,有多远跑多远。
后来他打听到赵峨眉真正回京,这才有胆冒头,却是想重新收拾,寻觅适宜的阴魂,再将火鸟阵炼化回来。
无奈这火鸟炼化,谈何容易?否则数十年来,火鸟老祖也不会只练出四十九只。
“该死的有生,老夫这一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亏了血本!”
关于有生老祖的下场,火鸟老祖也曾打听到,十有八九被赵峨眉杀了,身死道消。
有生老祖送命,他当然不会哀悼,甚至会呸一声,骂声“活该”。若不是他油嘴滑舌,自家的火鸟阵会被杀得只剩下寥寥十来只?
不过有生老祖已灰灰,骂之无益,还是想方设法早日将火鸟阵练回来才是正道。
“幸好在七妙葫芦里,上次采集到的真火还存有不少,那么只要寻到合适的阴神魂魄即可。奈何只有寅年寅月寅日寅时出生的人的魂魄才符合,天下人固然多,但碰巧这个时间的万中无一,人海茫茫,哪里那么容易找得到?”
火鸟老祖思前想后,忽而一咬牙,喃喃道:“看来只得拼了,可役使小鬼潜入冀州城去寻找,只要不是初一十五,那大城隍定然不会察觉。”
如此想着,他便掏出一面黝黑的铁牌,牌上铸造一尊狰狞的鬼头,青面獠牙,独目,开于额头正中。
拿出鬼牌,火鸟老祖又搬弄出许多家什,把般若寺的一间厢房清理干净,设案焚香,很是隆重的摆场。
细香点起,袅袅散发出来的竟是缕缕黑气,不多久黑气便弥漫房间,很是浓密。
火鸟老祖披了头发,口中念念有词,跳起一种怪异的身法。一边跳,一边做祷告状。
约莫半个时辰后,仪式完成。火鸟老祖坐于鬼牌之前,双手急速打出数道法决,尔后指甲在左手掌心一划,激发出一道鲜血,淋漓地染到鬼牌上,喝一声“敕!”
“哇!”
一声怪鸣,然后一道矮小的身影从鬼牌上剥离出来,先朝火鸟老祖一拜,随即快疾如风地直朝冀州城方向飞掠而去。
正文 第161章 怪异
冀州城,知州府,后院。
楚三郎正在独个儿喝闷酒,本来陪酒的侍妾都被他赶走了。心情实在太坏,不想见人。
他自懂事起,一向骄横野蛮,连跟头都不曾摔一个。熟料到了冀州,最为宝贵心爱的汗血宝马便遭遇暗算,马头还被搁置在床尾上,上演了一场活生生的惊悚之作。
饶是楚三郎自幼习武,胆色过人,都着了道。被吓得犯起怔忡,在家人面前大出其丑。
更难堪的是不知如何,消息竟散播出去,在冀州城中传扬开来,成为一时笑柄。
奇耻大辱呀!
每每想及此处,楚三郎便有吐血之感。
咕噜噜!
嫌杯子喝得不过瘾,直接端起酒壶往嘴里灌。
过不多久,老管家快步走过来,垂手立于一边,不敢开口。
放下酒壶,楚三郎双目通红,喝道:“说。”
老管家吞口口水,不敢隐瞒,将打听到的情况原原本本道出。
听完,楚三郎嘿嘿冷笑:“哼哼,书院中果然有不少人看笑话的……”他本来放话要在踏青之日狠狠折辱叶君生一番,还要收其为马夫,牵宝马巡行示众。结果骨节眼出了事端,莫说踏青没去成,就连千金难买的汗血宝马都被斩首。
一上一下,当消息传出后,自然而然成为一大热门话题。
老管家陪着小心道:“少爷……”
楚三郎一摆手,打断他的话:“无需你多嘴,本公子自有分寸。哼,那叶君生近期蹦跶得欢吧。”
老管家道:“他与李逸风黄元启等颇有交往……还有,他的书帖店也不开张了。”
“两老匹夫而已,不足为患。至于店铺,以为关了就万事大吉吗?”
老管家小心翼翼劝道:“少爷,老爷可有吩咐,让你近日莫要生事……”
哐啷!
一把上好酒壶狠狠地砸在他面前,摔得四分五裂,顿时将他剩余的话全给摔回去了。
“闭嘴,本公子做事,何须你过问?”
老管家马上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心里明白自家少爷这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怒气、恨气,气无处撒,定要找人发泄才行。
这个人选,叶君生毫无疑问是最佳对象。鬼叫他事前就得罪了自家公子?他不当这个冤鬼,谁当?
想通这一点,老管家唯唯诺诺,脑海掠过一个“替叶君生感到同情”的念头,但随即消散无踪……
同情,往往是一种奢侈的东西呀,自己不该有的!
……
独酌斋不卖字后,叶君眉徒然变得清闲。其实以前她也清闲,但毕竟还有一份念想在呢,意义不同。
对此叶君生早有对策,干脆直接让妹妹也进入惜月书院读书算了。
说起来,作为曾经做过一段时间“老师”的叶君生,到了后来,打着游学的名义出了两趟远门后,就很少有时间调教妹妹了。或者说,他所能教的东西,差不多都教完了。
至于另外的,着实不好分说。灌输诸多现代化的理念思想给妹妹,未必就是一种好事。
故而后来,叶君生直接便以讲故事的形式,应付过去。
这些故事,自然少不得水浒三国西游记之类。叶君眉听着,甚是喜欢。听完之后,居然还用笔写下来,成为笔记,整理成篇。
对此叶君生却不管,任由妹妹去弄。
既然无法尽师责,又没了独酌斋的羁绊,所以叶君生就想送妹妹进惜月书院去,好与江静儿她们有个伴。
叶君眉本来不大愿意,说要留在家中做饭给哥哥吃,但经过叶君生一番劝说,她终于同意去了,缴纳了各项费用,为期一年。
此时江静儿已从彭城回来。上次她回家,却是为了爷爷江知年要转让江腾镖局之事。
本来江静儿有主张,准备要从书院退学回来,接掌总镖头一职,可在江知年,尤其是江母的极力反对之下,只好妥协。
经过一番商议争论,尘埃落定。镖局终是转手给了别人,而江知年正式宣布退休,当个颐养天年的富家翁。
英雄迟暮,不外如是。虽然黯然神伤,但却是无可避免的结局。
没了镖局,江静儿甚为失落,精神欠佳,近日都少登独酌斋的门。只是知道书帖店不经营,叶君眉也要进入书院读书后,才又变得殷勤了些。
女子书院,手续很简单,交钱即可,其他并无多少限制要求。故而费用付清后,叶君眉随时都可以进读。
因为惜月书院与观尘书院相距不远,课余之时,彼此可相见碰头,并不算真正的分别,倒没有太多离愁别恨之类的。笑嘻嘻,很是轻松自在。
妹妹进了书院,日常生活没人照顾,叶君生就选择住进学舍,大部分时间的吃喝都在书院中解决,甚为省事。
生活似乎要迈进平静阶段。
忽一日,黄超之病了,头晕眼花,郁闷欲吐,饮食不振,浑身无力,他派人到书院向学监请了病假。
生病后,他没有到学院,也没有让人告之叶君生,只是躺在冀州的一处家族院子内休养。
这病来得蹊跷,换了好几位郎中来看,都没有诊治妥当,吃了数服药后,不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黄超之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几十岁,犹如风烛残年的老头子,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突然之间,他很想见叶君生最后一面,忽然想起一事,命令随从打开箱子,从箱底下拿出一幅字帖来。
正是叶君生相赠的那一幅字:“祥瑞镇宅!”自从知道此字价值不菲后,黄超之珍之若宝,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示人,却怕被人惦记上。
“你打开字帖,让我看看……”
说话的语气已很是孱弱,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服侍左右的家仆有些纳闷,却不敢怠慢,赶紧将字帖打开,端端正正地放在黄超之眼前,好让他看个仔细。
嗡!
也不知道是不是病得厉害,眼花了发生错觉。刹那之间,黄超之竟然见到字帖下方的印章处激发出一团黄光,唰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咦,这是?”
他大感新奇,赶紧揉揉眼睛再看,字帖就是字帖,并无怪异。
“不会吧,眼花了吗?”
黄超之搔搔头,然后下一刻,他终于发现了怪异之处。自己竟然不用人扶,站得起来了……
正文 第162章 求字
黄超之突发怪病,昏昏沉沉,仿佛将死;临时有想法,命人将珍藏于箱底叶君生所赠的字帖拿出来观望。没想到一看之下,章印处依稀有光芒激发,袭上心头,居然能坐起身子来了,浑身变得轻松自在。
这是……
他大感惊奇,睁大眼睛观摩。突地见到纸张簌簌声响,竟出现无数的龟裂细纹,那些笔墨如同粉末,剥落掉下来,散落一地。
再一看,字帖便只剩下一张发黄的白纸。
“怪哉!”
黄超之大叫出声,手腕用劲过度,将那纸都撕裂开来。
这,这……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手里头各自拿着半截纸,完全晕乎。
“超儿,超儿你怎么啦?”
大老远便传来黄父焦急的声音,其听说儿子急病上身,非常严重,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立刻坐马车赶来。
一进门,就见到黄超之傻愣愣地站着,目光无神,形体消瘦。
黄父不明真相,以为他回光返照,顿时扑来抱住,嚎啕大哭……
般若寺,火鸟老祖正盘膝打坐,闭目养神。骤然听到噼啪一响,心中一惊,睁眼开去,只见到那面鬼牌居然当众裂了一条缝隙。
“不好,竟被人破去了术法。”
他倏尔起身,抢上前将鬼牌拿在手上观看,心痛得直抽冷气:“究竟是何方神圣出手,竟将本老祖的寻魂小鬼都拘拿住了?”
一时之间,一颗心怦怦乱跳,很是慌乱:“看来城中有高人,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速速离去。”
主意打定,犹如惊弓之鸟,火鸟老祖随便收拾一二,祭起遁光,“嗖”的便跑得无影无踪。
黄超之自此病愈,第二天按耐不住内心好奇,赶去书院问叶君生。
叶君生一听,也被吓了一跳,着实没想到阴差阳错间会发生这一遭事故:字帖显灵,显然是黄超之被某些邪魅上身了,莫非是哪路走脱的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