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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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文章,章法严谨,绝不像诗词类那般天马横空。故而很多大诗人,在科举上屡考不中,最后不得不借酒消愁,流连于山河之间,满腹牢骚。
人情练达即文章,考试,不但要具备才华,更要等得揣测上意。如此,才能一举中的。
倘若叶君生真的没有入围的话,呵呵,自己与殿下,岂不虚惊一场,白担心了,一些后手皆无用武之地呀?
想明白这一层,楚云羽顿时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己方煞费苦心地前堵后截,总是功亏一篑,本想着大势已去,岂料叶君生自己失了方寸。
好,真好。
楚云羽心里逐渐笃定。
只要今届叶君生不中举,想参加下一届乡试,还得等三年。三年何其漫长,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比如,太子殿下已顺利登基。
到那时,任由叶君生再怎么蹦跶,都蹦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又甚至,叶君生落榜后,落差太大,即刻便能下手了。
不动声色地把宗卷交还给陈茂公,说了些闲话后,楚云羽迈步而去。要在第一时间,将此事禀告给殿下知晓,算是报喜。
……
夜渐深沉,星月散发出皎洁的光辉。
计算时日,中秋将至,这轮月亮越发的圆满了。
西山寺,后院。臭和尚与黄梦笔等皆在,坐在一起,却尽皆默然,气氛颇为沉闷。
许久,臭和尚忍不住开口:“我们就这么干等?”
黄梦笔翻个白眼:“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只有等,大家都在等。”
这个“大家”所指,包含了三十三天的各方势力代表。
臭和尚不忿地道:“我只觉得憋屈。”
黄梦笔叹道:“臭和尚,你就这脾气不行。下山的时候,相信你家老头子们应该也说明白了。这天下气运,可争,可抢,可借,唯独不可逆。若果叶君生真能成事,红尘成神,那便是他的造化。”
臭和尚道:“问题在于,眼下赵峨眉明显走得更近一些……还有燕非侠,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在弄什么手脚?”
黄梦笔哈哈一笑:“现如今,局势纷扰,大家都是各凭本事来洞悉这股气运大势。近,或者远,都是立场问题。有时候太近了,返回陷入其中,挣扎不休呢。再说了,变数依然存在,他叶君生,就一定能中?错过今年,气运扭转。蹉跎三年后,潜龙都成蛇了。”
臭和尚听得连连点头:别忘了,之前他们所种下的种子也绝非碌碌无为,关键时刻,定有发挥。
黄梦笔又道:“后天公榜,你我且进京城去转一转,看个明白。”
臭和尚立刻应“好”。
此时,西山寺主持方丈觉明大师来到,拜见真人。
臭和尚眉毛一挑,想起一事,就是当初他来西山寺,远远察觉到一道煞气冲天而起,像极了昔日扬州,煞祖现身时的气息。不过他随后降临山上察看,没想到恰好被楚云羽给看见,闹将起来,只得暂且离去。
再到后面,那气息便消弭不见,再无端倪。
觉明大师恭敬回答,言说那一天寺中并无怪异发生。说完话,告辞离开。出门之际,大师猛地想起,那一天,太子殿下来访,求问天下气运。当其时要施展望水之术,推算气机。突然一阵子心血来潮,悸动不安,把九九八十一颗的菩提佛珠给掐断了。
不过这样的事,纯属个人所为,跟臭和尚所问起的怪异,当无关系。
正文 第299章 第一
今天叶君生起个大早,洗漱完毕,处理完些琐碎事情。过不多久,早晨出去买菜的叶君眉回来了,挎着一篮子的菜,面色有些垮。一问之下,才得知一夜之后,等在门外面的大户人家的小厮,貌似又多了些。
此处四合院,地方不小,可居所里只住着叶氏兄妹,没有奴仆之流。从里到外,皆亲力亲为,难免有些不方便。尤其对外应付的那些琐事,更是棘手,无法放开手脚。
看来,是时候暂且出去避一避了。
叶君生想着。
吃过早餐,做完锻炼功课。门外忽地人声鼎沸,很热闹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可不是公榜日期,明天才是呢。
叶君眉出到院子,把门打开一个缝隙,朝外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见到外面黑压压一片,人头涌涌,起码数十人之众。她赶紧又关了门,跑来跟哥哥分说。
嗯,怎么回事?
叶君生皱一皱眉毛,迈步出去,把门打开。
“哗,门开了。”
“叶君生,果然是叶君生。”
“对,就是他,在扬州,我见过。”
喧哗声起,如浪潮起伏,场面一下子轰然炸开。
目光一扫,见到他们都是斯文装扮的读书人模样,看着面容,有几分脸熟,大抵为同届乡试的士子考生。
再看远一些,两边巷道处人影拥挤,为数不少。
骤然间,人潮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就听到一人高声嚷道:“叶君生,某等要向你挑战!”
赫然为江南三代才子之一的杨江帆,在他身边,数名同伴前呼后拥,增添气势。
“好戏要上演了。”
“意料之中呀,依我看,来者绝不仅仅只得一个杨江帆,肯定还有人。”
“那是当然,大家得知天下第一才子在此居住,自然争先恐后而来。”
议论声不绝于耳,声音很大,想不听到都困难。
听他们的语气,绝非是来“膜拜”的,看热闹的成分很重。自古文无第一,才子间相互不顺眼的情况比比皆是。现在倒好,叶君生居然得了个“天下第一才子”的偌大光环,即使是圣上御赐,不服气的人也不知凡几。
此种心理,从才子竞赛结束的那一刻,便疯狂滋生。然而那时候叶君生脚底抹油,出乎意料之外地扬帆出海而去,却无形避免了许多的烦忧。等悄然来到京师,深居简出,别人自不知道他住在这里。
再之后,便是关键紧张的乡试。
乡试,本身便是最为激烈,最见功夫的竞赛角逐。等考完后,一身轻松,留在京师等榜单公布的众士子,前所未有的无聊起来。
这不,当有小道消息公布了叶君生的居处。他们顿时像打了鸡血般,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反正一大早便涌过来看个究竟。
见到叶君生露面,大伙儿终于肯定,消息没错。
群情汹涌,叶君生很快想清楚个中因由,还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昔日在书店,因为《灵猴传》的问题,杨江帆与叶君生便有了些龌龊,现在相见,分外眼红。
杨江帆吃吃冷笑:“叶君生,你何德何能,妄称天下第一才子,莫非当我们都是死的吗?”
他一贯自诩清流,不喜追逐名利,故而当初决定不去扬州参加那天下才子竞赛。然而事到如今,心中忿然,对于叶君生很看不惯,因此开口就要挑战,要与叶君生进行文斗。
这一开口,一众士子立刻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起来。
叶君生嗤笑一声:“阁下哪只耳朵听说叶某自称天下第一才子了?”
杨江帆顿时一怔,想一想,这倒是事实。人家可连圣上御赐的牌匾都没有去领取呢,此举传开,当时为之哗然。有心理晦暗的,都想着叶君生太狂,胆敢藐视圣上颜面,一不小心估计会招惹龙颜大怒,莫说才子名誉保不住,只怕身家性命都难保。
熟料后面事态发展,让人大跌眼镜,华明帝居然毫无动静,并无问罪之意。
咚咚咚!
猛地有鼓声开道。
围堵着来看热闹的士子们纷纷侧目而视,就见到一对衣甲鲜明的侍卫前来。
“不好,莫非是来抓人的?”
“大家快跑呀!”
有胆小的,第一反应,以为是己等人数众多,围堵街道,惊动了京城卫队,要来驱逐抓捕了。
要知道,这可是天下脚下的京师,岂容乱来。
“不对,不是的。”
“大家不要慌。”
“咦,他们抬着什么东西?”
只见侍卫中,抬着一副东西,长条形,约莫六尺长,两尺宽,上面用黄绸布盖着,看不到里面的事物。不过从外形看来,像极了一副牌匾。
队伍当中,还走着一名宫中打扮的太监,手执拂尘,分外惹眼。
他们过来,人群自动退避,让开路子。
来到四合院门口,那太监扬一扬拂尘,对着站在门口的叶君生,瞧了几眼,忽而堆上脸容:“敢问公子可是叶君生叶大才子?”
叶君生也有些疑惑:“不敢当,小生叶君生。”
太监呵呵一笑:“如此正好,某家魏姓,今奉圣上旨意而来。”
什么,竟然是圣旨?
周围许多人顿时陷入呆滞状态,茫茫然。
魏公公又道:“此乃口谕,圣上特别交代,叶公子不必跪拜,主要是来送牌匾的。没问题的话,你便接受了吧。”
一拍手掌。
两名侍卫抬着那长条事物走上前去,巍然不动,要等叶君生亲自揭开黄绸布。
果然如此。
华明帝折中用了这一种非正规的方式来授予牌匾,其中多少有些不愿大张旗鼓的意思。只没想到,在场突如其来地出现这么多士子考生。
叶君生微一沉吟,伸手将那张黄绸布轻轻揭开,登时露出牌匾阵容。
这一副牌匾,乃是用上架的香檀木打制而成。纹路图案,巧夺天工,美轮美奂,一看便知出之名匠之手。
牌匾中心内容,是五个光华熠熠的金字——真正的金字,用黄金临摹上去的。
六个字。
“天下第一才子”。
在朝阳的映照下,金光灿烂,晃得人眼睛都花了。尤其留白处的那一方印玺,朱红欲滴,令人不敢正视。
羡慕、惊叹、妒忌……无数炙热的目光,开始在牌匾上流连,最后却慢慢地,全部聚焦在叶君生身上。
杨江帆的双眸,简直要喷出火来。
正文 第300章 意气
之前众士子皆起哄,不愿承认叶君生“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然而此时此刻,皇帝却命人送来牌匾,御赐金字。金灿灿的,真实而晃眼。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不敢吭声。
能怎么吭?在大庭广众之下,否定叶君生,不等于否定皇帝了吗?
稍不注意,说错了话,祸从口出,那可是要咔嚓一声,人头落地的。
叶君生毫不迟疑,接过牌匾。后面叶君眉已笑吟吟地,拿出几串钱,酬谢魏公公一行。
一番仪礼过后,魏公公等告辞离去,回宫复命了。
这时候,围在院子外面的士子们却仍然未散,要看杨江帆还有什么动作。
杨江帆面色有些架不住,大声叫进入屋中的叶君生出来。
“你们在此胡搅蛮缠,真当叶某好欺负么?”
叶君生神色一沉,喝道。
杨江帆不甘示弱:“叶君生,明天你可有胆上状元楼?诗词丹青,不过小道尔。所谓才子,亦为虚名。”
叶君生眉毛一扬:“哦,你要如何?”
“明天乡试公榜,定一世功名。我已与雪海、晓峰等相约好,坐在状元楼上等快马捷报,你敢来否?”
杨江帆掷地有声。
原来如此。
这也是历届乡试科举的一种惯例,就是一班自信满满,彼此不服的士子们互相约好,在公榜之日来到状元楼上坐好,等待喜报。
在天华朝,乡试录取并不讲究地区限制名额之类,而是每一届有一个总数额度,大概比例会在十取一这样。
看起来很乐观,其实大不易。皆因获取乡试资格,本身就相当困难。在地方中要经过一番比拼,经历多次的院试府试,成绩优越者才行。不过这些流程,叶君生都基本跳过了,顾学政大笔一挥,直接批点,别人更不会有质疑。
乡试中举,和殿试一样,同样有排名之分。成绩越好,捷报来得越晚。至于头名“解元”,当然属于压轴的。
事实上乡试的排名之争远不如殿试那般为人所看重,然而殿试是在金銮大殿上直接举行的,圣上金口开,状元探花定,少了许多民间色彩。在这点上,和乡试的快报相比,倒有些逊色,不够喜闻乐见。
相信明天,除了坐镇在楼上的一班士子,楼下更不知有多少围观者。
“有何不敢?”
叶君生的回答果断坚决。
“好好,就等你这句话。”
杨江帆客套性地拱一拱手,转身离开。
他一走,其他人便知今日出不了什么热闹了,要看热闹,明天才是重头戏。于是也一哄而散,要提前到状元楼定位置了。
人群散去,却并未清静。还有不少探头探脑的小厮们在周围徘徊,另外,居然还有人眼巴巴守着,居然是要等叶家倒垃圾,拣废纸笔墨的。
叶君生,少年成名,蜚声跃起。自从夺得天下第一才子之后,声名更是达到一个巅峰,市井之间,津津乐道。其字其画,行情水涨船高。最为关键的是,他流传出来的真迹数量并不多。早期一些作品,因为笔力还有欠缺,而且印章用了别名等一些原因,价值自是大打折扣。
一直以来,想要找叶君生求字求画的人比比皆是,无奈叶才子成名后居无定所,行踪飘忽,等闲找不到人。
毫无疑问,在京师的住址行踪被曝光后,肯定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