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剑气满江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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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水摇头道:“言不由衷,而且比喻得也不恰当,哼,真要如此,她愿为你甘冒大不韪,实在太不值得了。”
许庭瑶默默没有作声。
阮秋水又道:“你可曾想到,咱们离开鸡公山之后,她会有些什么后果吗?”许庭瑶想起毕姐姐好像甚是怕她义父,不由愕然道:“这个小弟倒没有想到。”阮秋水冷冷的道:“叛教!江湖上处置叛教之徒,手段都是十分残酷的……”许庭瑶心头一紧,惶急的道:“这可怎么办?”
阮秋水道:“都是你害了她!”
许庭瑶倏然站起身来,在这一瞬之间,心中忽有所悟,转目回头,问道:“阮大哥,你把小弟引来此处,莫非就是骷髅教巢穴所在?”
阮秋水望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轻笑道:“你倒还算聪明,只是并没有猜对,来,你坐下来,像你这般沉不住气,如何能办得大事?”
许庭瑶被他说得脸色一红,只得重行坐下。
阮秋水接着又道:“你那位公主姐姐,纵有叛教之名,但还不至有什么凶险,而且不如此,她也不见得就肯弃邪归正,这一点,早就在小兄预计之中……”
他缓缓说来,好像早有成竹在胸一般!
许庭瑶听得疑信参半,忍不住道:“那么这里……”
阮秋水直起身子,正容道:“事有缓急轻重,你真是连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好了,这时你替我好好坐息一阵,也许今晚有一场大战呢?”
许庭瑶愈听愈觉奇怪,对这位莫测高深的罗刹大哥,当真又敬又怕,一时唯唯应是,不敢多问。
阮秋水斜睨着他温言道:“许兄弟,咱们先养养神再说,反正死有阮大哥替你操心,保你不会吃亏就是。”
落日西沉,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阮秋水取出干粮,递了过来。
许庭瑶惊奇的道:“阮大哥,原来你连干粮都准备了来?”
阮秋水笑道:“是我叫店家准备的,谁像你这般粗心大意,今晚岂不要挨饿了?”两人食用过干粮,又坐息了一阵,天色业已全黑。
阮秋水站起身子,回头道:“许兄弟,是时候了。”
许庭瑶跟着站起来,阮秋水话声一落,人已朝前山走去。
两人施展提纵身法,翻下山顶,一路疾落,到了山腰附近,原来还和另一座小山,山岭相连。阮秋水身形突然加速,人如劲矢离弦,划空飞泻,直向小山顶上落去。
许庭瑶看他身法快捷,去势如电,也立即一提真气,施出“鹞子穿云”的轻功身法,几个起落,追了上去。掠上小山山顶,举目一瞧,只见阮秋水站在左侧崖边,似在凝目下望。
许庭瑶悄悄走近,跟着朝下望去,原来小山底下,是一座四面环山的幽谷,前面有一片广场,靠广场山下树荫遮盖之处,矗着一座高大楼房。远望过去,黑沉沉的没有半点灯火,四周沉寂如死,似乎只是一座无人空屋。许庭瑶瞧了一阵,心中暗暗纳闷,忍不住回头问道:“阮大哥,这是什么地方?”阮秋水目光如电,只是凝注着谷下楼房,一霎不霎,口中低声道:“鬼王庄。”“鬼王庄!”许庭瑶心头骤然紧张起来,急问道:“若大一座院落,怎会瞧不到人?”阮秋水轻哼道:“这点鬼把戏,如何想瞒得过我?”
他这话好像并不是对许庭瑶说的,因此,话声一落,忽然回头道:“许兄弟,待会动起手来,你只管痛下杀手,杀害齐鲁三义的,就是这伙贼人!”只听阮秋水又道:“但你也要小心应付,别中了他们诡计。”
许庭瑶正待开口。
忽然靠东首的楼上,火光一闪,隐隐射出灯光,接着窗户开处,一个垂髫使女,卷起湘帘。那是一个陈设华丽的香闺,靠窗处一张横案上,放着一只银色烛台,凤烛高烧,烛光摇曳,照得通明。垂髻使女在案上摆了一副银匙牙筷,接着另一个使女,手托银盘,端着几色热腾腾的菜肴进来,一齐放到案上。前先几个使女立即装好一碗白饭,两人垂手退到一边。
以这情形看来,两个使女分明是在伺候她们主人进餐。
许庭瑶自从服了“大还丹”,目光迥异常人,虽然这小山崖边,和高楼相距很远,但楼上景致仍可看得一清二楚。这时,楼上又出现了一个苗条人影。
那是头挽云髫,身穿青罗裙袄的少女,只见她缓缓走近案一刖,在椅上坐下,一手拿起牙筷,抬目望着窗外,微微出神。许庭瑶只觉心头蓦然一凛!她,正是在青牛观逃脱的青衣少女——大伯父金刀褚世海的独生女儿褚璇姑。她当真会是鬼王庄的主人,会是假冒骷髅毒箭杀害父亲、姜二伯父和大伯父的凶手?许庭瑶瞧得双目冒火,恨不得一剑劈了这个大逆不道的弑父妖女,方泄胸头之恨!阮秋水低声道:“许兄弟,咱们下去吧!”
话声一落,身子平空飞起,直朝崖下落去。
许庭瑶瞧他一跃而下,心中吃了一惊,只怕自己轻功难以和阮大哥相比,再则也怕鬼王庄说不定伏有暗桩,稍一疏忽,露了行藏。这就一提真气,藉着石壁间藤蔓掩蔽,足尖轻点,悄悄跃落地上。
举目瞧去,这一瞬之间,那里还有阮秋水的影子?心下不禁一急,忙向四周打量。自己立身之处,正当*局楼左侧,四下静悄悄的除了楼上窗口射出来的灯光之外,整座院落,在夜色中,一片浑然没有一点灯光,也听不到一点声息。好像除了楼上三人,不再有其他的人。
许庭瑶凝足目力一阵搜索,也瞧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这意外的平静,反使人有一种阴森之感。阮大哥又不知去了那里?他虽然学了一身武功,但江湖阅历当真太少了,这时阮大哥一走,自己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他脚下微现踌躇之际,耳边忽然听到阮秋水的声音,以“传音入密”说道:“许兄弟,你此时不妨上楼去瞧瞧,此人是不是你大伯父的女儿,还是有人乔装的?你要记住你是窥探鬼王庄来的夜行人,行踪固然须要隐藏,但到了某种情形之下,也不妨挺身而出,好,你现在可以去了。”许庭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知道阮大哥业已隐起身形,他此举必有深意,但也听得有些糊涂。他既要自己先上楼去,依他指点去做,谅来不敢有错!心念转动,立即举步朝前走去。穿过树林,竟然没有一点阻碍,也瞧不到鬼王庄有什么暗桩埋伏,但他还是全神戒备,小心翼翼的从广场侧面斜越而过。掠近围墙,相距尚有丈余来远,便已一提真气,身躯平拔而起,跃起两丈来高,落到墙头之上,双脚一蹬,有如离弦劲矢,轻轻飘落屋面。一排五间楼房,已在眼前,除了东首一间,其余房屋仍然一片阴沉死寂。许庭瑶翻过一重屋脊,仍然无人拦阻,生似这座鬼王庄,毫无戒备一般。他身法何等快疾,这一顾之间,便已悄无声息的掠到窗下,闪入暗陬。
楼中青衣少女缓缓的用牙筷拨弄着碗中饭粒,好像对面前的丰盛菜肴,仍然感到食难下咽。许庭瑶暗暗察看了一会,只觉这青衣少女无论是两个面貌、形态,分明就是褚璇姑。其实自已小时候,虽父亲去过几次金刀庄,但那时候璇姑还是一个梳丫头的小女孩,最近一次,就是大伯父传出噩耗,自己和姜二伯父前去金刀庄奔丧,见到璇姑,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昨晚在青牛观看到的青衣少女以及眼前的她,并无不同,何以阮大哥会怀疑有人乔装,要自己前来瞧瞧清楚?正在沉思之际,只听站在她身后年纪稍长的一个使女,轻声说道:“小姐,饭菜都快凉了,你快吃咯!”青衣少女蹙着双眉,摇摇头道:“我吃不下。”
那使女又道:“小姐,你身体要紧,古人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饿坏了身子……”青衣少女突然放下筷子,回头问道:“你们知道我父亲到底到那里去了吗?怎么还没回来?”她身后两个使女被她突然一问,神色一变,那年长的一个忙道:“小姐不用着急,庄主想是有事情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隐身窗外的许庭瑶听得方自一怔!
只见青衣少女目含泪光,愤然道:“什么庄主小姐?你们一会把我囚禁到石室里,一会又要我搬到这里来,到底这是怎么回事?”那年长的使女道:“小姐,这都是庄主的意思。
青衣少女哼道:“你们以我父亲的性命,威胁着我,自然也以我去威胁父亲,你们到底要把我父女怎么了?”两个使女吓得面无人色,互望了一眼,还没开口。
微风飘然,烛光摇曳之际,一团人影,已悄无声息的从窗口飞入,落到三人面一刖。那年长的使女似是久经训练,骤睹有人飞入丝毫不惊,身子一侧,抢在青衣少女前面,娇声叱道:“什么人?”右腕一抬,快疾无比朝来人胸前拂去。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从窗口飞落之人,一提真气,腿不屈膝的向后退了一步,轻轻把一招避开,沉声叫道:“褚大妹子!”青衣少女吃了一惊,定睛瞧去才看清来人,是个剑眉朗目的英俊青年,不由惊喜的道:“是许大哥!”原来他正是隐身窗外的许庭瑶,这会工夫,他已听清楚了,眼前的青衣少女该是真正的褚璇姑无疑,由此可见在青牛观遇到的那个,并不是她。想到这里,顿时悟到方才阮大哥说的,到了某种情形之下,不妨挺身而出的话来,这就毫不考虑的跃入窗口。那年长的使女一招落空,冷笑一声,道:“你夤夜入一壮,绝不是好人!”突然跃起,扑了过去,左右双手同时发招,幻起一片指影,笼罩了许庭瑶胸前数处大穴许庭瑶心头微微一凛,暗想到:这丫头好快的手法,好奇幻的招数!右手一抬,朝前格去。他原意只想封架住来势,把她逼退就算,但他不知道自己业已练成了《黔灵真传》上所载神功,对方一个使女如何禁受得起?就在这一挥之际,陡觉一股无形劲气,随手挥出,砰的一声,把年长使女震出了七八尺远。褚璇姑早已秀眉挑动,叱道:“你给我住手!”
那使女被许庭瑶挥手震退,方慑于来人武功,再经褚璇姑一喝,她因自己两人,只是奉命暗中监视褚璇姑来的,鬼王庄冢法严厉,没奉旁的指示,也就不敢妄动。褚璇姑喝住使女,立即急迫的道:“许大哥,只有你一个人?姜二叔可也来了?”许庭瑶听得一怔,她连姜二伯父遭了毒手都不知道?闻言不禁脸色一黯,答道:“二伯父已经死了。”褚璇姑睁大眼睛,吃惊道:“什么?姜二叔已经死了?他怎么死的?”
许庭瑶加重语气道:“中了贼人的骷髅箭!”
褚璇姑低头道:“骷髅毒箭究竟和我们有什么仇呢?唉!我爹那次总算侥幸,能从死里逃生……”许庭瑶听她口气,好像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她都一无所知似的,目光左右一瞥,不待她说完,忙道:“大妹子,我是救你来的,快随我出去。”褚璇姑口中“啊”了一声,忽然脸上出现惊容,摇摇头道:“许大哥,你快离开此地,我……不能走……”许庭瑶怔道:“大妹子,你以为留在这里,大伯父就可保全性命了吗?”褚漩姑脸上起了一阵极痛苦的抽搐,咽声道:“许大哥,你快走吧!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父女还能保存着性命。”许庭瑶原先打算先把褚大妹子救出了再说,不想在这时候说出大伯父的死讯,免她遭受到重大打击,会失去战斗力量,但见她不止贝雕开此而去,不由心中一急,暗想:时不我与,看来自己不说出大伯父业已被害,她是不肯出去的了。当下皱皱眉头道:“大妹子难道还不知道大伯父已遭了毒手吗?”
褚璇姑身躯猛然一震,尖叫道:“什么?许大哥,你说我爹被人害死了?”许庭瑶道:“不错,大伯父也是被鬼王庄的骷髅毒箭害死了。”
褚璇姑脸色苍白,颤声道:“鬼王庄,鬼王庄在那里啊?”
许庭瑶道:“这就是鬼王庄!”
两个使女脸色一变,互望了一眼,垂髻的右手暗暗笼入袖中。
年长的冷哼了一声,接口道:“小姐,你别听他乱说,庄主就会回来的。”褚璇姑倏地转身,柳眉倒竖,喝道:“你们快说,这里是不是鬼王庄?”“不错,这里就是鬼王庄!”一个冷冷的声音,接着响起。
许庭瑶、褚璇姑同时迅速朝发话之处瞧去。
房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一身青衣,面貌和褚璇姑一模一样的女郎,只是她神色冷峻嘴角间挂着一丝冷笑。许庭瑶立时惊觉这女郎正是青牛观所见的那个青衣女子,由此看来,他们故意要两个使女伺候褚璇姑在楼上进餐,原是安排好的一个陷阱。褚璇姑骤然瞧到和自己相貌服饰相同的青衣女子,不由怔得一怔,愤懑的道:“你是什么人?”青衣女郎并没理她,两道冷峻目光看着许庭瑶,冷冷问道:“姓许的,只有你一个人来吗?”许庭瑶道:“你认为有多少人来了?”
青衣女郎不屑的道:“老实说,我是替骷髅教几个丫头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