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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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离巧这一句话; 秋静淞十分放心。她这一去恐怕得有一个月之久; 若真走还得与易希说道。
只是她还没想好说辞; 易希就来上门拜访了。
他还带来了一个人。
“奴婢尚锦叩见殿下。”这个不过二九之龄的少年跪下时; 还双手奉上一封信:“这是家主大人给您的信。”
秋静淞从离巧手里拿过信时还看了易希一眼,只见他隐隐有些兴奋之色; “冯大人肯定是为了殿下您学业的事。”
确实是为了学业。秋静淞翻阅过信后表情有些古怪; 她看着堂下名为尚锦的少年问:“冯昭他与你都说了?”
尚锦脸上不见一丝异色:“是。”
秋静淞又问:“冯放的东西你全都带来了?”
“都在外面。”
“把冯放的衣服拿一件给孤。”
“诺。”
看着尚锦干净利落地起身出去; 听得刚才那番对话的易希皱眉露出不解之意; “殿下,冯放不是冯大人亲弟,冯氏的二公子吗?”
秋静淞把信给离巧,示意她拿给易希,“冯昭说,冯放身子一直不好,最近又陡染恶疾,就算病好了怕是也要在家里养个一年半载。可他偏偏又与崇明书院说好要去念书,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只怕是要拂了崇明书院那些老爷子的面子。”
“所以他就让您代替冯二公子前去吗?”易希粗略地读完信后,虽说明白了经过,可对这个方法他也是不满意的,“这如何使得?”
秋静淞倒觉得还好,“他派了一个冯家的家奴给孤,再加上有那些信物……不是说见过冯放的人少之又少吗?孤去应该是没关系的。”
而且冯昭还说,清河这里交给他就好。
“虽说他是在拿自己的急事抵孤的难事,可这样做确实称得一举两得。”
易希已经听出秋静淞想去的意思了。
“您是想去找两位结义兄弟吗?”
秋静淞笑着说:“也有这个原因。易大人,难道你觉得由崇明书院来教导孤,不好吗?”
易希说不出话。
冯昭都说没问题,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时尚锦也带着衣服回来了。他的手里捧了一件直裾。
这件直裾底色为月白,上有祥云海浪的绣纹,缀以金色腾叶纹镶边,衣带则为褐色,中心处还有一朵小小的麦穗。
这种麦穗纹,秋静淞也在冯昭的衣服上见过。
她轻轻抚摸了两下,然后带着离巧去了后间把这件礼服换上。
再次出来时,尚锦看到她便再度下拜:“小的给二公子请安。”
秋静淞让他起来,把双手背到身后交握,在易希身前走了两圈,“易大人觉得孤看起来怎么样?”
易希能如何?只得说好。
冯昭的信上说已经跟书院那里打过招呼,秋静淞可以随时出发。她心里惦记着九月初一的约会,等到展正心回来后没两日就带着离巧和新跟班连夜离开了清河。
冯放的大部分行李早就被冯昭派人送去了崇明书院所在的苏州城中。秋静淞快马简装跑了两日,在一座新城在停了下来。
她握着马鞭指着前方,“尚锦,我问你,前面是什么地方?”
尚锦看了一眼便答:“是雍城。”
秋静淞一笑,道:“孤要先去一个地方,你先行一步,去雍城里等孤。”
尚锦显然没想到秋静淞会突然起了这种想法,他瞪大着眼睛刚要说话就又听她说:“要不要与冯昭说你自己看着办。你不准跟着孤。”
同样瞒了他一路的离巧此时也忍不住偷笑。
她们二人打马,趁着尚锦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转向跑了。
展正心带着人在不远处等着她们。
尚锦后来是什么反应另说。秋静淞等人快马加鞭,终于是离了赵国进了宋国。因为有展正心提前准备了文书,入了宋国境内后一切都很顺利,倒是让跃跃欲试的离巧有些失望。
在九月初一当日,秋静淞准时到了周阴山山脚下。
秋静淞看着山路上的石头,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把离巧和展正心拦下来说:“上面有阵法,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
离巧虽然担心,但她隐约知道桃笑门的规矩,犹豫了半天仍是没有开口。
而展正心,这些年他带着人在外面奔走,也成熟了许多,学会不假颜色了。
秋静淞在踏上第一步时就深吸了一口气。
她在此时,把钟一杳交给她的东西用到了极致。
路上有什么陷阱机关秋静淞没兴趣了解,她稳稳当当地走着,一路平安地到达山顶。
不知是不是入了幻境,深秋之时,山顶却仍有一大片盛开得正好的桃花林。
秋静淞远远地看到了崔文墨和陈林渍芳。他们两人互相站了一边,气氛一贯争锋相对。
秋静淞手里握着的,是林说送给她的那把剑。
她迈着平缓的步子靠近,后来是陈林渍芳先望向她,“我听说,师叔仙逝了?”
秋静淞驻足回他:“你还有为他难过不成?”
陈林渍芳笑了一声:“哈哈,他活了那么久,已经够本了,我为什么要为他难过?倒是你……”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秋静淞一眼,神态格外狡猾,“你今天若是不够小心丢了性命,那才叫可惜呢。”
秋静淞也学着他笑,却并不说话。
崔文墨对她的态度倒正常很多,“你已经来晚了。”他挥手一弹,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石壁上陡然出现一扇门来,“我们两个的徒儿已经占了一步先机,你要是去晚了……”
秋静淞看着那个洞口,不是没有防备,“里面是什么?”
“当然是我门中秘境。”陈林渍芳回答,脸上隐约有几分傲色。
秋静淞又问:“那今日比的又是什么?”
崔文墨答说:“看谁能最先一步拿到桃花令。”
秋静淞立马猜到:“是不是拿了桃花令,就是桃笑门的门主?”
陈林渍芳翻着白眼哼了一声:“你再磨蹭,可就更没有机会了。”
秋静淞也不恼,她走向山洞,进去后在石壁降下时回身说:“我师父曾说,他才该是桃笑门的门主。”
不管他二人有没有听到罢,今日秋静淞就只当是给钟一杳圆他的那份执念。
隔断了光源后,四周一片漆黑。
这种氛围带来的气氛并不好,至少就让秋静淞再次想起了在百里山庄的那个晚上。
她试探着往前挪了一步。
亮了。
四周像个地道,而且莫名的熟悉。
秋静淞回头,她的身后也是一条望不到边的地道。
是幻境?
她还清楚地记得,几年前在那个荒寺之中,误入钟一杳的阵法后发生的一切。
看起来似乎与现在有异曲同工之妙?
既然知道是阵法,那就要找到破阵的阵眼。秋静淞紧紧握着剑,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前面走着。
她心里隐约有了怀疑。
当时钟一杳的那个残阵会让人看到心里最恐惧的东西,而黑暗,无疑是滋生恐惧的最好武器。
她刚才进来时的第一反应是想到了赵涵。
过了一个拐弯,秋静淞还真的看到了一个地牢。
以及牢中与那时一模一样的“赵涵”。
“赵涵”躺在草堆中,她听到秋静淞靠近的声音后起身,还很高兴地凑到了木栏前,“小郎君,你来救我了吗?”
“赵涵”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都是对生的渴望。
那种渴望让秋静淞狂跳的心平复了下来。
还有她隐隐颤抖的手。
“太假了。”她说。
“小郎君你在说什么啊?”“赵涵”歪了歪头,笑着伸出手去抓秋静淞的衣服,“快,快带我出去啊。”
赵涵怎么会是这般贪生之人?
她可是有铮铮傲骨的士族贵女!
秋静淞觉得,这个第一关就有些不太合格。
她拔剑,直接刺向这个“赵涵”的胸口。
周围环境陡然一变。
身后是那面堵住洞口的石壁,前面一路过去,亮了八盏灯。
秋静淞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剑,见剑上没血,她便把剑收回剑鞘。
走过那亮起的八盏灯再次身临黑暗之中的秋静淞,遇到了第二个幻境。
这个幻境让她动了真怒——她回到了遭受过罗哉肆虐的那个山村,看着百姓们的粮食被抢,房子被烧,花季少女当场遭受凌辱。
不管是不是假的,这都不是秋静淞希望看到的。
她有一瞬间失了理智,提着剑就冲了上去。
可是人却越杀越多,她坚持着,逐渐体力不支。
秋静淞的心中也慢慢被愤怒填满。
她若有能力,便不愿意任何一个赵国子民受到他人侮辱!他们是她的同胞,是她的族人,这个国家生她养她的国家也确确实实值得她去守护。任人屠宰,白骨皑皑,若赵国人不努力,若她放弃,这些就是赵国的未来!
秋静淞咬着牙,再那一瞬间仿佛又有了力气,她的心也变得更加坚定。
一路杀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触到了什么关键,她跌跌撞撞地从幻境中栽了出来。
她卧在地上,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前面的路上又亮了八盏灯。
秋静淞也不嫌脏,她倒在地上,休息够了才拿剑撑着站了起来。
她红着眼睛,步入了第三段黑暗之中。
柳如烟,花似锦,四周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秋静淞低着头在人群中穿行,并没有探知这里是何处的地方。
刚才实在太疯,导致如今她浑身并没有多少力气。
她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就算是在幻境,秋静淞也并不习惯跟人过多接触,她在躲闪之间,突然被人抓住了。
“二公子。”有人这么喊她,秋静淞抬头,认出这确实是冯昭送给她的那个书童尚锦的脸。
吸取了前面经验的秋静淞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剑就把他砍了。
可这回却有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周围的人也突然尖叫着四处散开,一片恐慌,“杀人了,杀人了——”
秋静淞看着剑上的血,有些茫然。
“有人行凶,快来人啊。”
“就是他就是他,那个江洋大盗!”
“官府的人来了,官府的人来了——”
秋静淞回头,确实看到有一队捕快朝她冲了过来。
地上,死去的尚锦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似乎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遭受到这种对待。
幻境也会这么真实吗?
秋静淞有些不明白,她看着愈来愈近的官府捕快,朝后退了两步。
然后拔腿就跑。
90。执念成魔()
不小心撞到人身上时回馈来的力度是那么真。
秋静淞捂着生疼的胳膊在人群中穿行; 她有注意到,天慢慢地黑了。
天黑了; 人就愈发多了。到处都闹腾腾地; 摩肩接踵中,秋静淞被人挤进一栋满是脂粉味的小楼中。
她想出去; 可有一队女人娇笑着把她挡了回来; 再一转身; 又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朝她迎了上来; “哎哟,公子呀; 您可来了。”
除了唐玉; 这是秋静淞见过的第二个能把话说成唱歌那般腔调的女人。
而且这人挥过来的丝帕还打在她脸上,撩得她鼻子有些痒。
周围到处都是各种熏香的味道; 秋静淞往后退了一步; 她觉得自己头都有些晕了。
“公子; 公子您别躲啊; 公子啊; 您今天是要点楼里的哪朵花呀?”
女人说着说着就想靠上来; 秋静淞嫌她声音腻得慌; 直接伸手把她往旁一推。女人倒在别人身上,发出“哎哟”一声; 秋静淞见她模样滑稽; 也不去理会; 直接抓起衣摆一摔; 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她方才挡住的楼梯。
“诶,冯公子,冯二公子!”
女人的这声叫唤直往秋静淞耳里钻,嚷得她想忽视都不行。“你喊我什么?”秋静淞回头看着那个女人,脑中又恍惚了一下。
跟上来的女人拿着团扇扇了两下,脸上是讨好的笑:“冯公子,您看,您还跟我装傻不是?您这么心急火燎地,可不就是冲着婉丫头去的?可是今天不巧了,她生病了,病得可严重了。”
这句话,秋静淞一个字都没听懂。
“她生病,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皱眉直接回头,继续往楼上去。
一路上,都有人朝她笑,还有人光着膀子想把她往房间里拉。
这等香艳的画面,在秋静淞看来却好似群魔乱舞。魑魅魍魉俱全,一个个排着队粉墨登场。
直到秋静淞不经意间抬眼看到垂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