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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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那堆书,我察觉此处应是有人,所以说了不要乱动东西的话。”
冯昭点头,说:“我也这么嘱咐了下人。”
“但是,他们并未将拿起的东西放回原处。”秋静淞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冯昭,“你可有注意,你的其中一位仆从,或许是因为偷懒,直接把手中的圆木放下了。五行之中,木处东方,他放下圆木的方位,刚好就是正东。”
冯昭沉了沉眼,“这只是其中一件。”
“确实只是其中一件。”秋静淞伸手在半空中一划,“接着,心系于我的展正心送来了水。他怕落你家仆口舌,出于礼貌,也给你送来了一份。也确实有那么凑巧,正殿这么大,偏偏你选择的休憩之处,就是代表水宫的正北方。”
“然后,正南方的你那里,又升起了火。”冯昭简直不敢相信天下居然会有这么凑巧的事,“但是,金呢?五行缺一不可,只有补全才能相生相克,我们这殿中,并没有金器。”
“锐器也能算金。所以金,就是我那群护卫手中的兵刃。”之前入夜后,殿外冯氏仆从让秋家内卫收刀的话,一直在秋静淞耳边回响。“这个阵,或许就是以整个寺庙为载体的。西方的金位补齐后,被噩梦惊醒的婧儿起身时不小心绊倒了柴火,火点着了旁边的稻草,你端水来灭,火克木,水克火,最终火生土,就是在你扑灭火之后,草灰落地成土,正居中位,补齐了五行,我们才会被困入这阵法之中。”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冯昭看秋静淞的目光中,带上了连他也不曾发觉的希冀,“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才能破解这个阵法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的这种情况,也只能靠她了。再想想这个阵法若是真的以整座寺庙为载体,秋家的暗卫有可能也被困住了。不知道这个阵法有什么隐患,秋静淞只能往最坏的地方想。如此一来,她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秋静淞吸了口气。
她四下扫了一眼,观察了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因为刚才她的脚步产生了移动,所以现在她的周围,已经从秋家的水榭换成了秋家的后院。
姑且试一试好了。
“我的正前方,是一颗树,对应五行中的木。木处东方,在《尚书·洪范》中有记载: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所以,如果我转身,向东方走三步的话……”
秋静淞此时的每一步,仿佛踩在都踩在冯昭的心头上。
三步后,冯昭吸了口气,问:“怎么样?”
看着四周的环境又重组变成了母亲的房间,秋静淞的面部表情差点没绷住,险些失态。
她暗示自己不要去想那些。
“失败了。”秋静淞握紧拳头,母亲的仇固然重要,但现在要紧的是展叔和程婧的性命。
冯昭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好,不敢责怪,循循诱导,“是哪里错了吗?”
“可能是方向错了,又可能,破解之法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秋静淞知道周围一切都是假的,所以直接坐到了地上,“数者,谓五行、十干、十二支数也。或许我不该只局限于用五行来判断这个阵法。”
冯昭只觉得不可思议,“你要拿干支算?”
“不仅要算步数,还要算方位。如果我能算好,大家就都能活。”秋静淞语罢,直接伸手在地上划拉起来,“五行数法,除了刚才的,还有一种算法:水土一五七,火主二四八,金木三六九。在这之外,十干中,甲己为九,乙庚为八,丙辛为七,丁壬为六,戊癸为五;十二支中,子午为九,丑未为八,寅申为七,卯酉为六,辰戌为五,巳亥为四。”
这些一二三四五六七,程婧听得云里雾里,脑袋都晕了。
“这些,有什么用呢?”
冯昭也不知道她能算出什么,“你不知道答案,不知道过程,只有这些对应的数字,你能算出什么?”
“谁说我不知道答案?”秋静淞抬头,表情居然有些狂妄,“答案很明显不是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按照他们方士的思想,一这个数字,或许是值得众生毕生追求的数字,我只要把算出一的条件列出来……”
冯昭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你还是不知道加减啊。”
“八卦之中,有阴卦阳卦之分。阴为减,阳为增,我这么理解难道有错吗?”秋静淞挑了挑眉,继续在地上列着算式,“我现在说说,你们可能也只认为我是在卖弄,但若是,我真的走出来了呢?”
观察过周围的五行之数,再用上面说过的方法,通过答案反过来验证,秋静淞就得到了答案是“一”的这个算数。她拍拍手站起来,以从窗外伸进来的桃树为依,忽略掉所有似乎是挡在她身前的“家具”,直接朝着它走过去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往这里走七步,再右转三步,朝前八步。”
秋静淞看着周身的画面一变,她直接站到了母亲葬身的西山崖顶,露出了一抹冷笑。
她这不是成功走出秋家了吗?
望向一脸关切看着自己的程婧,秋静淞朝她微微一笑,“婧儿,别怕,我马上就来找你。”
10。心之所向()
阴阳两仪,三寸三身,四梢四象,五行五脏,六合,七星,八卦,九宫,天干为十,地支十二……天地万物,皆可引之为数。
当周身的风景从西山崖一路变幻至小庙,秋静淞就知道自己离走出这个迷阵不远了。
塔下有钟声。
庭处有桃花。
有一救火用的水缸置于中院。
从窗柩缝中吹进来风晃了正殿两边供奉的长明灯。
要引一处生机,似乎少不了五行的存在。
“盖造化之机,不可无生,亦不可无制。无生则发育无由,无制则亢而为害。生克循环,运行不息,而天地之道,斯无穷已。”
已经参破迷阵之理的秋静淞幽幽一叹,不由得好奇起摆出此阵的能人来。她脚下也不停,虽说人一直都在原地,但在阵中,只要周围的景像在动就够了。
再往东八步……
幽森的古寺大殿中,秋静淞一人独立。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程婧冯昭二人微微一笑,“我走出来了。”
程婧双眼一亮,面露崇拜之色,“皇兄你真厉害。”
一直在心里捏了把汗的冯昭也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他用袖角拭去鼻尖上的薄汗,由衷的说:“殿下确非常人也。”
听他第一次改口叫自己“殿下”,秋静淞的表情有些玩味。
她轻咳了一声,把手背到身后,对程婧说:“婧儿,现在你把你周身的环境告诉我,我带你出来。”
“好。”一听可以从这里出去,程婧立马站起身,“我身边有一棵桃树。”
秋静淞眉头一皱,“桃树?”
“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
程婧眨眨眼睛,呼了一口气,不去看近在眼前却怎么也碰不到的程茂林的尸体,开始给秋静淞讲述自己所处的大概方位。
秋静淞推演一番,开口教导她:“往桃树的方向,左三右八,转身迈二。”
跟着指示走完全程的程婧双眼一亮,“变了!”
秋静淞宠溺的看着她,“周围的景色变了?”
“嗯。”程婧点头说:“变到皇宫了。”
秋静淞眉毛一挑,“你想回皇宫?”
程婧瞟了下冯昭,没吭声。
能猜到她想法的秋静淞不再细问,只是说:“继续吧。”
程婧的幻境,是从她们和程茂林分开的那个树林一路返回,朝着他们兄妹生活了十多年的琼华殿去的。
最后走出幻境时,程婧扑到秋静淞的怀里,头发不知道是从哪里带出来了一片花瓣。
秋静淞摊开手掌,让那片粉色的花瓣落在手心。
程婧垫脚看了一下,说:“这是桃花的花瓣。”
秋静淞点头:“嗯。”
程婧不明白了,“冬天为什么会有桃花的花瓣?”
秋静淞挑眉逗她,“大概是你从阵法中带出来的?”
程婧还是不明白,“不是说,幻境都是假的吗?”
“你觉得是真,那便是真,你觉得是假,那便是假。”秋静淞把花瓣拽在手心里,低头看着她说:“桃木大概就是破解这个阵法的关键。因为不管你我刚才周围的环境如何变化,构成五行中【木】这因素的,永远都是桃花。”
冯昭舒展眉心,“桃木,向来就是驱魔辟邪之物。”
“所以由它作为阵法的生门,再合适不过。”秋静淞瞥了一眼身侧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对程婧说:“婧儿,去把正南方的火点起来。在所有人出阵之前,都不能让它熄灭!”
程婧“欸”了一声,立马小跑过去搬柴。
冯昭问:“是不是火熄灭了,阵法里的人就永远出不来了?”
“应该会是这样。”秋静淞看了一圈庙中的五行大阵,回头说:“我现在所处寺庙中的阵,是主导阵中所有变化的母阵;而入了母阵之后,因为自身的移动而导致周身景物的变化,就触发了子阵。母阵引,子阵伤。要想破阵,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从子阵走出来,若是直接用外力破坏母阵……”
“就等于是直接断了自己的后路。”冯昭毕竟年长,看事情看得很明白。
“所以,就用和婧儿一样的方法吧。”秋静淞抬眼看他,说:“你的周身,应该也有一棵桃树吧?”
冯昭顿了顿,摇头。
秋静淞眉头一蹙,“怎么会?我的判断理当不会失误的。”
“其实是从一来始就没有。”冯昭十分冷静,他说话的语调缓慢平和,倒像是在拉家常,而非谈论自己的死生,“入阵后,我如若置身于地狱,身边只有鬼魂和绿色的幽光。后来,在您念完【君子无惧】后,鬼魂消失了,我也就只能看得见您了。”
“既然是一片黑暗,你为什么能看得见我?”
“因为您在发光啊。”冯昭的语气有些理所当然。
秋静淞偏头笑了一声。
“哪有什么光不光的。”她挥开飘到面前的浓烟,以袖掩鼻,“虽然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但是,婧儿看到的……我的尸体,和你看见的鬼魂一样,都属于你们内心最恐惧的东西。”
冯昭微微点头,“昭,确实怕鬼。”
“你今之所见,不过都是阵法造成的幻像。”
“但是内心深处的恐惧是克制不了的。”
“那是你想太多了。”秋静淞还是那句话,“君子立于世间,身端就能魂安梦稳。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外如是。”
冯昭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抬起手背蹭了蹭嘴角,道:“殿下,您的流刑,是不是就是因为自身太过坦荡所以才……”
用心看火的程婧大声反驳,“当然不是!”
秋静淞示意她安静,看着冯昭的眼里,只有漠然,“你在试图激怒我?”
“您看出来了,所以不生气?”冯昭倒是挺意外的。他提起衣摆,端端正正的跪坐下,仰头看着目光所及之处唯一的光明,“君子也好,小人也罢,在昭面前都一样。昭不会因为一个人品德高尚而少收他的银子,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品行不端而故意以次充好。况且……”
他转而一笑,“昭在家中,被评价为品行低劣之人,其实本就没有资格评价殿下。昭一路过来的种种,不过是好奇罢了。”
“好奇什么?”
“好奇那个溷藩般的皇宫,是怎么养出您这样例外之人。”
谁说她是皇宫养出来的?想到兄长口中的季氏皇子,秋静淞也有些不屑,但是以现在的情况,她终究只能将此化作一笑,“其实我也挺好奇。”
“您好奇什么?”
“我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了你胆子,让你敢当着一位皇子的面,妄议皇室。”
“当然是殿下给的。”冯昭此时,还真有点【君子坦荡荡】的意思,他带着一股迷之自信说:“昭相信殿下,一定不会将此时说出去的。”
“我确实懒得为了这些多费口舌。”秋静淞看他不动如山的坐着,挑了挑眉,“你这是准备赖在里面了?”
冯昭居然还点头了,“昭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殿下再无他物。纵使殿下将此阵参得再怎么透彻,怕是也无您的用武之地。”
“所以你打算就这么放弃?”
“能在死前见到殿下如此龙章凤姿的人,昭也算不枉此生。”
还不枉此生?想到少了一大半的秋家内卫,想到死去的母亲,想到生死不知的程茂林,想到下落不明的兄长,秋静淞只觉得有一股心火从胸腔涌至胸口,非要做点什么发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