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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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病的收尾工作全部完成后,秋静淞大礼谢过况家的大夫们,又在他们走时亲自出城相送。
那时,还有一个老大夫代替他们的家主朝秋静淞致歉,“殿下,求你勿怪,此番非是家主轻狂不来,而是……”
“而是什么?”
“家主说必须留在家里等夫人回来。”
况悠的原话是:“若我走了,夫人回来第一眼看不见我可不是又要生气了?”
那等臊人的话,怎么好叫他对还是孩子的皇子殿下说嘛。
秋静淞摸着虎口,虽然笑着,脑子里却又是一阵恍惚。
“你别告诉他我死了,他会受不了的……”
况悠与赵涵,两人之间何等的情深义重。
越想越不知如何是好,秋静淞回去后抄了一整篇的《道德经》。
过了两天,玉春明也走了。
秋静淞并未趁着这时回山上,她在等。
等了一个月。
等了两个月。
一天早上,她醒来时感觉下腹一阵酸疼。
她掀开被子看了看,叹了口气。
这样就可以了吧。
80。值得与否()
离巧向来起得早; 今日也一样。
可她没有想到程笑青会在门外等她。
她还举着手,好像是刚好打算要敲门的样子。
离巧张嘴还没开口; 就觉得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时她低头细看; 程笑青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汗; 长长了许多的头发披散开来; 要是不是计较他穿的男装; 别人第一眼看到他的脸或许会认为这是个女孩子。
跨过年; 程笑青就十四岁了。
他也……确实越长越女气了。
离巧不知道赵国是什么样的民风,可是在她族中; 长得太漂亮的男人是要被取笑的。
或许再长长可能会好些?离巧想着; 摸了一下的额头,“呀; 怎么这么冰啊?”
程笑青摇头; 顺手把离巧的手拿下来; 说:“我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想找你帮忙。”
离巧问:“什么事?”
程笑青便把她往自己的院子里领。
路上遇到三两个侍婢; 可她们也迫于程笑青这位皇子殿下往日的脾气; 见了只是行礼并不敢多问。
更不要说趁他不在私自进他的房间了。
离巧被程笑青拉进卧室的时候她还在想; 难道是这小子终于长大了?
“我不知道要问谁……”程笑青的语速有些快,还有些许着急; 他一边说一边往床边走去。
“那你该找的也不是我啊; 我可不负责你的起居。”离巧刚说完这句话; 就看到他把床掀了起来。
床上有红色的血; 一大块。
离巧当时就被惊得张大了嘴,脑中一片空白,“你,你……”
“被吓到了吗?”程笑青耷拉着眼睛,神态竟和平时的程婧有两分相似,她低着头,很小声的说:“其实我是女孩子,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女孩子?
不是,这消息叫她一时怎么接受?
离巧在原地傻了半天,还是等程笑青撑不住酸疼蜷缩在地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她冲上去扶她,问起正事,“这,你这次,这是第一次吗?”
“嗯……”程笑青喘了一口气,她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了。
接下来的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秋静淞端着热茶缩在崭新的床褥中,她低垂着眼,手指无意义地摩挲着茶杯。
刚才她学着程婧说话,那种感觉让她到现在都不是很自在。
离巧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地还要停下来。
她是在看她。
距离刚才,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估摸着她心里的震惊已经消下去一些,秋静淞抿了一小口热茶,抬头问她:“你方才去拿东西,没有被人察觉出异样吧?”
离巧被她看得一愣,立马又摇头,“没有。那些侍女们,每个月都会给我送,我柜子里还剩了一大堆呢。”
“你没有用过吗?”
“用,用过的。”
“可是我这一年多来发现,你好像每个月都没有不方便的时候。”
离巧又是一恍,“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呢。”
秋静淞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个别谎话她张嘴就来,“宫里面宫女那么多,我看得多了也猜到一些。”
这就是所谓的,一个弥天大谎要由千万个小谎去圆。
离巧不知想到什么,她忍着,没问。看到秋静淞手里的杯子空了,她拿来水壶给她续上,“肚子还疼吗?”
“好些了。”其实还是抽抽地疼,腰也有些直不起来了。
离巧凑近了,看着她分明就是张女孩子的脸,气愤时一不留神,话脱口而出,“是你母亲想让你去争夺皇位,才从小把你打扮成男孩子的吗?”
秋静淞想顺水推舟地说“是啊”,可又没说出来。
她重新低下了头,等了很久才开口问:“你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师父吗?”
“他大概会受不了的。”离巧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选择。
她坐在床边,看着秋静淞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钟一杳还没见到这个程笑青的时候,有一晚,他夜观星象:
“今夜木星居然比紫薇星还亮,木星是阴星,难道说下一任帝君是个女的?”
这个星象后来还导致他见了程笑青与程婧之后一阵奇怪,有本事的明明是哥哥,帝王命耀的也是哥哥,为何紫薇会呈阴相呢?
原来,答应竟在这里。
离巧想完说:“你知道吗,钟老头一直在把你当做新帝教养。”
他教秋静淞经文论典,教她读史自鉴,教她阳谋权术,教她下围棋,让她练体清魄。他知道她心气高,所以时常带她去乡野间与那些“庶人”交谈。他希望程笑青,现在的十二皇子殿下,日后能成为一个得民心的好皇帝,为此他不惜在六十三岁高龄日日翻阅文章到深更半夜,只怕自己学识不够误了她。
钟一杳用他自己的手段,让秋静淞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学到了十年都学不完的东西。
他们一个愿意教,一个乐意学,本来是一对很契合的师徒。
秋静淞看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说:“在赵国,女人也能做皇帝。而且你放心,我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我是女孩子的。”
“可是我知道了。”离巧觉得她这忒不靠谱。
秋静淞却笑了,“那是我让你知道的。”
离巧语塞,她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秋静淞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特意只要你知道吗?”
离巧转过头有些气闷地回答:“你缺一个给你收拾狐狸尾巴的。”
“也有吧。”秋静淞想逗她玩,故意这么答应,等离巧转过头瞪她,她才认真说:“我是因为某一天突然发现你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葵水。你是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离巧的肩膀忍不住一耸,她矢口否认,“不,没有,我只是因为身体不好而已。”
“我不信。”
离巧咬着牙,却也没继续解释,她握着拳头想了半天,见秋静淞气色不错,转身走了。
没过多久,秋静淞的小腹处又开始疼了。
一阵一阵地,疼得她想站都站不起来。
什么也不能做,秋静淞只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母亲。
娘亲教她这个的时候,可没告诉她会这么疼啊。
离巧出去是如何说的,秋静淞不知道,反正她相信她也不会跟别人说这件事。
每当秋静淞需要她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只是不再多说一句话。
秋静淞的体质好像有些特殊。离巧当时以为她疼那么一天就好了,她没想到秋静淞会越来越疼,甚至在第三天出现头晕,呕吐的情况。她整天都浑身无力,半夜也不得安眠,有时甚至差点疼晕过去。
离巧慌了手脚,又不能告诉别人,只能等钟一杳睡了去他那里偷止疼药。
这种恼人的情况总算用这种方式熬了过去。
过了几天就是新年,秋静淞这次亏了气血,正月里也没补回来,她好像也不在意,收了冯昭的礼物就重新搬回了山上。
展正心早已回来,他是秋静淞第二个告知情况的人。
上次的那种情况太吓人了,秋静淞想让他去远一些的医馆里问问。
在山下别苑中掐着手指头算着的离巧,满打满算过了一个月后带着东西上山找她,一言不发地跟她挤了一张床睡下。
好嘛,知道她是女孩后,这个都不在意了。
秋静淞第二次来葵水,恶性反应比第一次还要重要。
她这回在第一天就直接疼晕了过去。
离巧是掐着她的人中把她救醒的。她当时差点没急哭,“你,怎么会这样啊?”
秋静淞的头发已经全部都被汗水打湿了,偏偏离巧怕她着凉,紧紧地把她捂在被子里不让她出来,她只好无奈地笑道:“巧姐,你看,你就告诉我你的方法吧,不然我下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
这已经直接影响到她的生活了。
如果每个月都这样来一次,她还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和师父的期望吗?
离巧搂着她,在她差点再次疼出声时,说出了她的“秘密”。
“苗族的首领叫圣女。圣女是从族中选出来最优秀的女孩,她掌握着族中所有的权利,相当于你们的皇帝——当然,圣女不是白当的。圣女不能成亲,因为以前出现过圣女不自洁坏了名声的先例,族中的药师便研制出了一种可在韶华之年断女子葵水的药,给每一位当选的圣女服用。”
“那巧姐你是圣女?”
“我不是圣女。”
“那你还是喝了那种药?”
“我喝了。因为我族中还有不与外族通婚生子的规矩。我跟着钟老头出来时,长老怕我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怕我被男人骗,所以也让我吃了那种药。”
离巧低头看着怀里焉兮兮地,完全没有一点精气神的秋静淞说:“你现在听明白了,听了这种药,你以后就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了,你也愿意吗?”
秋静淞迷迷糊糊地,竟想起前段时间答应程婧的那句话来。
不能乱了她程家血统。
原来老天都在这儿等着她呢。
秋静淞蜷缩起腿,靠在离巧怀里笑,“巧姐,正心前段时间不是回来了嘛,我那会儿让他去帮我问过大夫。大夫说,我这种情况是极少数,是个例,天下少有妇科圣手能治。他说或许成了亲便会好,或许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后来他还说,这样疼的日子久了,可能也不会有孩子……”
她当时就在想,本来她对男女情爱之事就不是很在意,也不是很喜欢小孩,就算弃了这条路又如何?
“巧姐你还记不记得在鬼村,你中了崔文墨的毒晕过去那次?”
那次,她闻琴入梦,在梦里也长到了成亲的年纪。
虽然是假的,当时她也不是很高兴,但是现在她既然已经决定用程茂林的身份活下去,那便当作她那时已经嫁过人了吧。
这么想来,也是没有遗憾了。
秋静淞就这么昏睡了过去。
离巧拍着她的肩,再抬头时,展正心出现在面前。
离巧问他:“她的想法你知道吗?你也同意吗?”
展正心不说话,只是单膝朝她跪下,“就当你是救她一命,请你照她说的做吧。”
离巧一顿,把手移到她的头上,轻轻地往自己脸上贴。
她有句话没说:断人生路的人,其实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81。长芳殿下()
两年后。
赵国的奉阳皇宫中多植柳树; 每年一到春天,柳絮就被春风吹得到处都是。
付卿书在宫道上就被这暖风挠得打了好几次喷嚏。
她来到西宫; 在宣室殿前; 趁着奴婢进去通报时整理了一下仪容。
今日她本该沐休,可还没出门就被皇后宣召。因为问清楚了不是政事; 付卿书也没再去费事换官服——这一切都因为她是袭爵的郡主; 是从一品的贵人; 日常就算穿常服进宫也不会被言官批判失礼。
今日付卿书穿了件粉色的襦裙; 梳着灵蛇髻,再拢了一条鹅黄色的披帛; 看起来好不俏丽。
等她入殿行礼; 端坐在主位的季祎还愣了一下,“哟; 这么一看; 卿书好像才十六岁不是?”
付卿书听到声音立马抬头; 她心里讶异; 却也不耽误她害羞生气; “舅舅; 您就会取笑我。难不成在您心里; 侄女儿还不能穿粉戴绿了?”
“朕可没有。”季祎笑了一声,伸手一直让旁边伺候的三禾给她赐座。
付卿书坐好后转头看着皇后齐氏说:“娘娘给我下帖时; 可没说舅舅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