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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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墨的情绪虽然没怎么坏,但口气却变了,“是吗?那你可真惨。”
“我也觉得我很惨。我甚至觉得,十四皇兄走了真的是一件好事情。”
“为什么?”
“他那么聪明,如果想欺负我,我肯定活不了。”
崔文墨笑了。他点头,说:“你为什么觉得你十四皇兄也会欺负你?”
程庭佶理所应当的说:“哥哥都这样。”
崔文墨觉得很有意思,他诱导着问:“你觉得你其他的皇兄,都是什么样的人?”
“都是一群无聊的王八蛋。”
“然后你刚才说你的十四皇兄很聪明?”
“对,我说了。”程庭佶点头,一点儿也不怵。
崔文墨便说:“你现在往前面看,你能看到什么?”
程庭佶照做,然后回答:“看到宫墙了。”
崔文墨又接着问:“那你刚才在树上,你又看到什么了?”
程庭佶回答:“看到宫殿了……”他说完,突然又自己明白过来,“你是说,如果我是宫墙,那么站在树顶上的十四皇兄,就根本不会注意到我?”
崔文墨勾唇一笑,“一个有本事的人,根本不回去注意他身后的人。朋友需要观念相和,对手,也理当本领相当。你觉得现在的你,配做你十四皇兄的对手吗?”
“我为什么要做他的对手?”程庭佶说着,把手里的干草全丢了下来,“我现在就知道,我能让你吃吃苦头。”
崔文墨挥手,一个纵身,从洞中跃了上来。
忘了他会武功……
程庭佶看着崔文墨,没忍住,骂了一句:“王八蛋。”
崔文墨突然觉得这个小鬼很有意思,十分地有意思。
“你知道吗?如果你真是我徒弟,我现在已经抽鞭子了。”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程庭佶立马往地上一坐。
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歪主意的崔文墨挑了挑眉,“怎么了?”
程庭佶摸着脚,夸张地吸了口气,“我脚崴了,我走不动路了。”
崔文墨抿了抿嘴,到底是叹了一口气。
他背对着程庭佶,蹲在了他面前,“上来吧。”
程庭佶鼓了鼓嘴,说:“我不想去参加宫宴。”
“你不去,你母亲会很难做人的。你难道也想看到你母亲像你一样被其他的宫妃欺负吗?”
程庭佶一想,那确实不好。
他看着崔文墨瘦瘦弱弱的肩背,一个纵身趴了上去。
要是能把这个坏蛋压死才好。
来了先例的崔文墨,可不知道这小兔崽子心里在想什么。
第四轮的烟花,又开始在天上绽放了。
容晏坐在酒楼中,看着楼下街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就有那么一些不得劲儿。
今日在董府所见给他带来的冲击早已被消化,他现在迷茫,只是因为一个问题。
难道,他做官,不管爬到哪种地步,都得像那些士族门阀的掌权人低头吗?
他明明想做的,不是这样的官。
他想保护家人,证明自己,为百姓谋求福泽。
就这些,他以前以为很容易就能达到的。可原来,竟是他天真了。
奉阳的风景,有时真的让他看来都觉得作呕。
容晏喝了口酒,再看了一眼窗外,他决定去下面给娘亲买了纸兔灯就走。
开门时,酒肆的大堂闹哄哄的。
大概又是有三教九流前来闹事吧。容晏瞟了一眼,没想去管。可他哪里料到,在楼梯拐角处,他被一个喝得醉醺醺酒鬼拉住了,“小容大人?”
容晏原本不耐,可听得声音有些熟悉,他一回头,竟发现此人居然是恭王世子董荞。
因为崔婉的事和苏今的嘱托,容晏跟他还有两分交情,今见他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显然一副喝上头的模样,倒不好不管了。他把想要抽出来的手一转,扶着他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多喝了两杯……”董荞看着容晏一笑,对着原本聚在他身边的其他人却是不耐了,“都给老子滚开!”
人一赶走,他把自己整个人的重要压倒容晏身上,用着劲把他往楼上带,“小容大人,难得遇见你在外头玩耍,今日怎么的,也得陪我喝两杯吧?”
君子六艺中就含武艺,有底子,对于董荞这么一个壮年男人,容晏也并非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此时,想走的心是没了,他一路跟着董荞的指引进了过道边的厢房,把他丢在椅子上后笑了一下,“您今天,怎么就喝了这么多了?”
“我高兴,你随我。”董荞挥挥手,手里空着的酒瓶说什么也不撒开。他晃了两下脑袋,笑着伸手一指,“小容大人,你坐啊。”
深知不能逆酒醉之人的意,容晏十分配合地坐在了他的面前,“好,我坐。”
董荞歪着头,打了个嗝。
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容晏露出十分认真的表情。
半晌后,董荞一笑。
“小容大人,我现在头有些晕,嘴皮子有些不受控制,您也知道我是喝醉了,我要是说了什么,你多担待,只当我糊涂,千万别生我气。”
容晏觉得,皇室里像董荞这样的人,挺少。
董荞揉了揉脸,他看着外面,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因为今天是我的生辰。生辰嘛,总要开开心心地过,可是因为一个人,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小容大人,我从小,就对你们秋家人有好感。为什么呢?因为戴国公啊。戴国公,说实话,戴国公真的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我曾经……戴国公曾经给我过了一个非常难忘的生日,所以我这辈子,怎么也忘不掉他的恩情了。”
这一段,可以说是胡言乱语了。
董荞大概也是反应过来自己前言不搭后语,他吸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总之,我很仰慕戴国公,从少年时,知情事起,我就在想,我要娶戴国公的女儿。为了尊敬她,尊敬我未来的妻子,我洁身自好,从来不去烟柳之地,对于别的女人,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容晏一听这话就笑了,他说:“殿下,您比静凇妹妹大十岁,舅舅他是不会同意的。”
“或许他会被我感动呢?”董荞说着说着,不禁哭了,“我会对秋家娘子很好的,也会十分十分孝顺戴国公的。”
一个亲王世子的一生,大概不会有第二次这么失态的时候吧。
容晏看着他哭,不再说话。
缓过来一些了,董荞又继续说:“可是,你知道,戴国公出了这种事,我大概这辈子都报不了恩了。所以,当时,在皇上下令查卢府时,我十分努力地争取,可是没争取上,倒是后来让他想起我,把我派去查崔府。”
听到这里,容晏整个人神色都变了,“殿下……”
董荞不管,他继续说:“查崔府也好啊,崔家的娘子跟静凇小姐不是结了金兰的姐妹吗?我当时想着,这么个可怜的姑娘,我能帮就帮吧。可是我没想到,崔婉那个女人,贪生怕死,几句话就让她失了对姐妹的忠贞,她居然当场就暴露了静凇小姐的去向,那个女人,她简直不可原谅!”
一直想要得知的消息突然被这么说出来,容晏不可能不激动的。他站起来,浑身发抖,“殿下,殿下你知道崔婉去了哪里吗?”
董荞一笑,脸上同时有愤恨和肆意两种表情,“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因为那个女人就是被我全程关照的。她本来能够留在教司坊成为乐伶的,可是她失忠失节,我看到她就生气,于是,就把她下放去江南做官妓了。”
说着说着,董荞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他呢喃着,轻声念叨着:“居然连结了义的金兰都敢背叛,我都觉得做官妓是便宜了她,还好没有静凇小姐的坏消息,不然,我定要她成为整个赵国最卑贱的女人。”
“殿下,您够了!”实在是听不下去的容晏摇着头,十分痛心地看着董荞,“你知道崔婉是静儿的结义金兰,您难道就没想过,您糟蹋她,就是在糟蹋静儿嘛!”
对于容晏突如其来地指责,董荞懵了,整个人也清醒了一半,“不是,她,她背叛了静凇小姐啊。”
“可是,我的母亲说,不管话传出来是如何的,我们秋家永远相信崔婉是清白的。因为她是静儿选中的人,静儿亲口承认的姐妹。静儿认定的人,品格方面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但是……”董荞站起来,他大声解释道:“我是在现场听她亲口说的!”
“那也不代表你可以侮辱她!”容晏想到他刚才对崔婉的一系列轻蔑,实在觉得难受,他一甩袖,转身就走,“您自己呆在这儿喝酒吧。”
“等等。”董荞的酒可以说是完全醒了,他甩开酒瓶,拔腿就追了上去,“容晏,容晏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大声地喊着,在他隔壁的房间,却鸦雀无声。
现在在吏部任职,左相杜岩松的二儿子杜沉看着面色苍白的兄长,有些担心地握住了他的手,“大哥!”
原来,崔婉被下放去了江南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董荞做的吗?
杜沣浑身发抖,突然之间大笑起来。
害妻之仇,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58。盈量知归()
京中的繁华景象; 于谢锦葵来说,真的就犹如过眼云烟。
她从来不会去沉迷;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 于奉阳; 她不过是个外来人。
一官半职只不过权宜之计。她现在唯一上心记挂的人,在城西的吏监之中。城西吏监是奉阳八大诏狱之一,其中关押的都是定案获罪又不至死的食两千石以上的高官; 父亲谢薄金就在其中。其间像她父亲那样的人不计其数,但比起大部分人,父亲又是幸运的。
有她搜索来的证据,再加上付卿书的保荐,以及各种暗地里的人情往来;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让朝臣争吵了半年有余的栗州通判谢薄金监守自盗一案; 终于水落石出。刑部定案后,通告文书下发全国各地; 现在在奉阳府任一小吏的谢锦葵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在看到公文的第一时间,她便松了一口气。
说来说去,不管曾经是一州副手,三品大员高高在上的谢薄金; 还是如今获罪被贬至无品无阶,谪到小县当文书主簿的谢薄金; 都是朝中贵人博弈的牺牲品。但是塞翁失马; 焉知非福?至少谢锦葵就觉得; 能保住一条性命,就已经是很好的事了。只是她有些担心,父亲虽在宦海多年,但由于一直小心谨慎,从来都只是大起小落,如今半生心血被一撸到底,是个人都会心怀不甘吧?
只希望父亲能看开些才好。
今日佳节,圣上趁机赦免刑狱,原本要被关到明年开春才能被放出的谢薄金赫然也在赦免之列。谢锦葵借机推了府衙内的一切应酬,早早在家中准备,等时间差不多了便满心欢喜的来到城西吏监前等候。
谢薄金是被付卿书的义兄木楠子扶出来的。
栗州一案,四方关注众多,吏监只负看守之责,并未对谢薄金用刑。只是他已年过四十,在阴冷潮湿的监牢中关着又不得走动,难免身体虚了些。心忧老父的谢锦葵也来不及想木楠子是何时来的,第一时间冲了上去,“父亲。”
谢薄金在女儿扑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发怔,待到手被抓住时,他吞咽了好几下,才用嘶哑的声音唤了一声:“嫦儿……”
为了避嫌,入京后谢锦葵就没有见过父亲。时隔多日,听到他像以前那样叫出自己的小字,想到现在局势一定,往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她就觉得这一路来所有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父亲。”谢锦葵忍不住哽咽着又喊了一声,紧接着连忙将带来的披风棉裘给他披上,“父亲,以后我们父女二人一定要好好的。”
木楠子在旁边帮衬着,等谢薄金将衣服穿好,他才轻声说:“谢大人身子底子不错,我刚才瞧过,并无隐疾,只是身子有些虚,回去吃几副普通的驱寒药,再辅以食补,过段日子就又会像以前一样了。”
谢锦葵与木楠子不算生疏,却也不大熟,听他照顾到如此地步,自然又是感谢,“有劳道长费心。请回去传话于付大人,就说她的恩情锦葵永生都不会忘记的。”
付卿书为人急公好义,受到的感谢之多木楠子早已习惯。他只是一笑,“我今日来,不是讨你这个感谢的,只是恰巧路过,想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便进去狐假虎威了一番。”
谢薄金虽然得到赦令,但没些关系,还真不能如此准时的从吏监中出来。今日若木楠子不来,没想清楚其中关键的谢锦葵难免会碰灰。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