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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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危险气息的唐玉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站到了崔文墨身边,“阿弟,这小子……”
有些不对劲。
“是《烂柯曲》的后遗症。”崔文墨看着秋静淞黝黑的眼睛,伸手轻轻拍了拍唐玉的胳膊,“阿姐,你先让开。”
唐玉不用想也知道崔文墨要干什么,她拦住他,“阿弟,你何必管他?”
“他现在也算是我桃笑门弟子。况且这事总归因我而起,再者,他能在《烂柯曲》余音散尽之前醒来,很不容易。”崔文墨重新拾起琴,一边把唐玉推开一边说:“阿姐,你先把家生之毒解了吧。”
钟一杳眼珠子一转,立马喊话,“那我们的……咦——”话还没问完,老爷子就感觉自己能动了。
唐玉翻了个白眼,一脸可惜的说:“看来下次这药还要多放两分。”
钟一杳龇牙咧嘴,想骂又不敢骂,只好蹲下来哼哼唧唧的把身边的展骁扶了起来。
这大兄弟刚才可是直接从马上摔下来了。
展骁活动了一下手脚,看着秋静淞满是担心,却又不敢表现,只能克制着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魇着了。”钟一杳心中一想,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现在要过去,看他那样子,绝对会把我腿打断吧?”
秋静淞阴沉着脸冷笑,看起来吓人极了。
但是自己的徒弟,不能不管啊。
他记得,初闻《烂柯曲》,他睡了三天三夜。
在师父口中,他这还是快的了。
他回头,问了崔文墨一声:“你睡了多久?”
崔文墨回答:“三天半。”
钟一杳立马开心了,“我比你快!”
崔文墨笑了笑,并不接话。
被秋静淞敌意锁定的他,完全不敢动。
今次,小皇子能这么快醒,虽说其中少不了机缘,但由于沉睡时间太短,神游时接触到的负面情绪没有来得及消化,郁结于心,在这种情况下醒过来……
钟一杳是不知者无惧,但是他不行。赵国的灵仙,崔文墨是见过,并且领教过所谓士族家主的五行之力——那种完全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力量。
季氏系皇族,属程姓,那么他要是朝着自己出招就应该是以“土”的方式呈现出来。
慢慢领会到崔文墨要做什么的钟一杳把旁边的人赶开,看着他倒还有些担心的问:“要我帮忙吗?”
崔文墨点头,“若我挡不住,还请师叔及时出手相助。”
必须让他把那些郁气排解出来。
“你们只怕要小心些了。”久不做声的冯昭一开口,众人皆朝他看了过来。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钟一杳下意识就望向唐玉。
唐玉往后一退,好不无辜,“毒性早就散了。”
“不是毒。”冯昭摇摇头,慢慢的把握成拳的右手张开。
他的手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绿光笼罩了。
付卿书着急的抓住他的手,“这是……”
“是殿下在吸取我的力量。”冯昭虽然有气无力,但看起来还是很开心的样子,“大概不会有人教他这些,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学会的,但其实,从刚才这里燃起【秋火】时,我就应该要注意了,无心撒下的种子,居然这么快就发芽……卿书,我怕是逃不过了,整个冯家都要被我搭上了。”
“你先别说话了。”他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怕是人都要糊涂了。付卿书赶忙将人扶着坐下,抬头对崔文墨说:“若是不赶快阻止殿下,我昭兄会死的。”
秋静淞正无意识的,源源不断吸取冯昭的力量。
——不仅仅是他,不见于人前的程茂林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之前发过的誓言,其实与向秋静淞效忠的公告无异。也已经成为秋静淞“臣子”的程茂林看着手心的功德珠,在疼痛之余,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奉献感。
每位灵仙,对待主人时的奉献感。
他抬头,看着秋静淞,抬手尝试着自己去控制那股力量。
崔文墨将内功运于手心,缓缓奏出一首《广陵散》。
展骁只听前奏,便内心一沉,他连忙开口阻止,“别弹这个!”
《广陵散》又名《聂政刺韩傀曲》,《史记·刺客列传》之中有载,严仲子与韩相侠累有睚眦之怨,严仲子闻聂政之名,聂政以母在,不从;母死丧毕,聂政怀之,遂报严仲子,刺韩相侠累,自己毁容以不连累亲友,韩人暴尸街头,无人识;其姊闻之,以为乃其弟,赴认之,大哭而死。此曲慷慨激昂,起手扬琴间奏的便是为至亲报仇的一戈一矛。在刚刚失去双亲的秋静淞面前弹此曲,简直与作死无异!
然而展骁的提醒还是晚了。
把面前所有人看作仇人的秋静淞抬手的那一瞬间,枯木逢春,春回大地,刚才才被烧毁的树木此时居然开始发芽。
唐玉倒吸了口冷气,心里直喊着“乖乖”,她想着秋静淞一路过来全靠嘴遁,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小鬼倒还会藏拙。”
也不知道是冯昭存了多少年的念力。尽管有付卿书扶着,冯某人还是跌倒在地,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老血。
我的祖宗诶,您可省着点用吧。
付卿书拍了拍冯昭的背,好心提醒崔文墨说:“冯氏的力量温润,伤不了人,但是我们的殿下好像已经得到秋家的承认了。”
秋火出动的下场,化为灰烬的鬼村便是最好的例子。
展骁皱着眉头对付卿书说:“秋家的力量殿下方才已经用过了,短时间应该不会再用吧?毕竟频繁的使用,对她自己的身体……”
付卿书摇头,一针见血的指出:“如果殿下已经得到秋家的承认,那么不劳多费秋家的力量,他也能用出【秋火】,五行之中相生相克,怎可忘了木能生火之事!”
果然,由秋静淞控制住的一根藤条在瞬息间化作一条火龙朝崔文墨扑去,“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来了。”崔文墨神色一暗,朝他冲来的这股力量极强,他躲也躲不了,只能硬抗,将内力尽数灌予手中所奏的琴曲之中:“万里风沙知己尽,谁人会得《广陵》音?”
“风沙?”秋静淞冷哼一声,“那我便让你看看什么是风沙!”
冯昭咳嗽一声,有些绝望的看着付卿书道:“所以,火生土也是可行的?”
付卿书一脸复杂的说:“听家母说,皇帝舅舅登基之时遇五王叛乱,舅舅就是在正唐大人的帮助下,施了一招火风沙……”
感受到眼睛里进了什么东西,冯昭低下头连连摆手。
不行,今次之后,他绝对要好好教教小皇子怎么使用“下臣”之力。
任谁的心血,都不是大风刮过来的啊!
那厢,崔文墨整个人都被秋静淞这招“化火为沙”掀飞了。
琴弦也断了。
好在曲子奏完了。
钟一杳将崔文墨扶起来,悄咪咪的给他运功疗伤之际对着秋静淞大喊:“季氏十四,《广陵散》已散,你还不魂归吗?”
名字都叫错了哪能见效?
程茂林摇摇头,忍住身上的疼痛对着她喊到:“静凇妹妹,现在我们已经到家了,你快回来啊!”
毒性完全消失的程婧就是在此时咳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秋静淞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就说:“婧小妹,你好了吗?”
程婧发了会儿楞,也是听清楚了这句话才回答:“好了。”
动了动胳膊,转身之时,秋静淞觉得浑身都酸疼极了。
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但是刚才她做了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对不起……”
秋静淞走到冯昭面前把他扶起来,“你……你没事吧?”
他看起来跟快要死了一样。
冯昭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想哭,“殿下,我妻子还……大着肚子等我回去呢。”
秋静淞不知道怎么就想笑,“你定然会回去的。”
她看了付卿书一眼,也没问这是谁。事有轻重缓急,她总要一个个的来。在看过程婧后,秋静淞站到了崔文墨身前。
叠起双手,躬身,秋静淞十分真诚的向他行礼道谢,“此番多谢师兄了。”
“你不用谢我。”就算是重伤,崔文墨嘴角还是噙着笑,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这本来就是崔某自作自受。”
咳了两声,程婧跑过来拉着秋静淞喊了一声“皇兄”。
崔文墨来之时的事,秋静淞昏迷了没看到,她可是还记得清清楚楚。可以说,经这一次,在场的所有人在她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的眼神,慢慢的变得阴沉。为了怕人看见,她稍微往秋静淞身后躲了躲。
“我们回去吗?”
“等我把话说完。”秋静淞稍微安抚了一下程婧,然后看着崔文墨问:“师兄是来找我师父的。”
崔文墨点头,他对秋静淞的态度有些奇怪,“我以为,师叔不会在你面前说我好话。”
秋静淞也很不给面子,“他是没说。”
钟一杳有些尴尬,立马往旁跨了一步。
崔文墨继续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但是你却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对我怀有成见。”
秋静淞摇了摇头,说:“因为别人的片面之词而判断一个人的好坏,这叫耳根子软;跟着身边人的喜恶去决定自己对那个人的喜恶,则叫没主见。对于既不耳根子也不没主见的我来说,我只会根据自己的感受和感官去决定那个人在我心里的地位。”
崔文墨听完后就忍不住朗声大笑,“有趣。”他忍不住追问:“就算一万个人都说坏,只有你一个人说好,你也会坚持你自己的想法吗?”
“那我则会分辨这一万个人之中有多少人是根据自己的考量做出的判断。这个世上,懒得自己动脑子的人太多了,当人云亦云成为了一种习惯,就算是聪明人也会变得蠢钝不堪。”
“那你觉得我是好是坏?”
秋静淞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崔文墨问:“为什么不知道?”
秋静淞十分冷静的说:“因为这个世上不存在纯粹的好人与坏人。”
程婧实在是忍不住,插嘴道:“但是我觉得你是坏人。”
崔文墨没有生气,他又低头看着程婧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坏人?”
程婧一点儿也不犹豫,“因为你一来,我就没有好日子过。”
崔文墨摇头说:“那是因为我损害了你的利益。”
秋静淞把程婧往身后护了护,“我妹妹不懂这些。”
崔文墨只是笑,“大多数人都不懂这些。”
秋静淞没有对这句话发表意见,她把话题转移了一个方向,“你为什么要一直追着我师父?”
“我想让他回去。”
“回去做什么?”
“与我平辈,还有师弟二人。我们从入门之初便是注定的对手,十年内,总归是要分出一个高下的。到时候门中更迭,没个长着坐镇,不合适。”
所以,误服了千生万死符的程婧安全了?
秋静淞歪了歪头,在这里留了个心眼。
倒是崔文墨看着她突然笑道:“你现在也算是我们中之人,我们的比试,你也可以来。”他看着钟一杳反问:“师叔你不是一直想一雪前耻吗?不如就好好教教师弟?”
秋静淞对他口中的比试突然有些兴趣,她问:“若要比,拿什么比?”
崔文墨的眼睛里突然就有了不一样的神色,“举国相拼。”
钟一杳张了张嘴,“你这小子,现在还是这么狂……”
以国对弈稍作不慎便是千万条人命啊。
“我这么有才华为什么不能狂?读书万卷,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想读就读吗?”崔文墨哼了一声,“就是因为这个世上愚人太多,所以跟不上我们思想的他们才发明了【恃才傲物】一词。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当今天下三国蠢蠢欲动,就算我不动手,百年之内,也必要动荡。”
秋静淞没说话,她不知道怎么说。
崔文墨这是又恶意的一笑,“他教不了你这些。”
秋静淞挑了挑眉,“什么?”
“为君之道。”
钟一杳涨红了脸,“我不能,你能吗?”
“我未必也能。”崔文墨居然十分大方的承认了这点,“所以,你需要一位真的懂得治国之道的正人君子做你的老师。”
他所说的“君”,有两个含义。
听懂了这个,确实不怎么懂人情世故的钟一杳熄了火。
秋静淞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崔文墨笑笑,也不在意,“我要走了。”
钟一杳在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