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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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崔婉有些犹豫,“我们现在什么都不会,得学到猴年马月去才有那种本事啊。”
“没关系的。”秋静淞的眼神异常的坚定,“吾生也有涯而知无涯。学习这条路,有人穷尽一生也行不到尽头,所以我们也没必要一定要去想读尽天下书啊。我们就是去读书,十年不行就二十年,我相信,如果坚持下去,我们看到的东西肯定就会跟以前不一样的。”
崔婉看着秋静淞,顿了一下后突然一笑,“那好,我听你的。”
秋静淞笑了笑,还没高兴完就听到崔婉继续说:“不过咱们的刺绣功夫也不能荒废。”
秋静淞僵了一下,“可是我根本就不大会刺绣啊。”
“静儿,你又说笑了,你的绣活儿可是比我做的还要好呢。”
“假的吧?”
“是真的。”崔婉点头,瞟到天快要黑了,便顺口问了一句:“今晚在我这儿睡?”
秋静淞点头,这是肯定的啊。
入夜,躺在崔婉的身边,秋静淞朝她翻了个身。
“明天咱们就开始读书。”
崔婉看着她笑了笑,点头,“好。”
34。南柯一梦()
秋静淞坐在台阶上; 愣愣的发呆。
奉阳又到了飘絮满城的日子。
春日融融,晒得围墙上的野猫都伸了一个懒腰; 内心如坠深渊的秋静淞却觉得冰凉彻骨; 连脚边随风而动的杜鹃花都提不起她的半分兴致。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最近她的日子过的浑浑噩噩,连昨天发生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迄今为止,记忆里最深刻的不过是很久以前从崔婉家回来后她努力读书; 过了三天却又放弃,让父亲大发雷霆,对她失望之事。
“我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她本质里,就是一个没有恒心,没有耐心; 说的永远比唱的好听; 只知道画空圈的人吗?
秋静淞不相信自己是这样的。
可是; 周围已经对她失望的人,都认为她是这样的。
她记得崔婉一边叹息一边把脚踝上的束带绑回去; “为什么不认命呢?”
他也记得哥哥无可奈何的摇头,“有爹娘和兄长在你身边不好吗?你就可劲儿闹吧,也只有咱家才会放任你这么闹。”
我才没有闹。
吸了一口气,内心堆积着浓重失败感的秋静淞捂住脸蹲下了身。
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她是不是真的该像其他女孩子一样; 安安稳稳的站在家族的林荫之下,老老实实的接受父母的庇佑; 做一个……所谓三从四德的女孩子?
廊道上传来浅浅的脚步声。
秋静淞抬头; 隔着朦朦胧胧的雾气; 她下意识的就喊了一声:“姑姑。”
秋明几走近了才说:“怎么坐在这里?”
秋静淞下意识的就说:“外面有点吵。”
秋明几笑了笑,“怎么,哥哥跟你最好的朋友成亲,你不高兴了?”
怎么哥哥就要成亲了?秋静淞眨了眨眼睛,突然之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年何月。
“姑姑?”她看着秋明几又喊了一声,并且试图看清楚她的样子,“是你说,静儿可以做女公子的。”
秋明几的声音,在秋静淞听来第一次如此的柔和,“你知道姑姑现在在做什么吗?”
“在做什么?”
“姑姑在家相夫教子。”
觉得不对劲的秋静淞立马问:“为什么?”
秋明几像是在劝解她,又像是在引导她,“女人不管怎么强,一旦有了家庭孩子就会不一样。我以前觉得,光耀门楣,证明自己的实力比什么都重要,但是后来……静儿,这是姑姑的经验之谈,你觉得姑姑会害你吗?”
姑姑当然不会害她。秋静淞立马摇了摇头。
秋明几便又道:“父母安在,家庭和睦,这样安逸的生活,你觉得不能让你满足吗?”
秋静淞的心空了一下,“我该满足吗?”
“为什么不试试换种方式生活呢?”秋明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继续劝解,“你不觉得你之前活的太累了吗?你为什么要去承受那些本就不该你承受的东西呢?你只是一个女孩子,你拥有显赫至极的家世,你就应该同其他女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承欢父母膝下。”
“可……”秋静淞皱着眉,满是不解,“可居安思危,这句话是您教我的啊。”
“你好好的活着,能有什么危险?”秋明几把食指竖在秋静淞唇上,说:“你现在也大了,再过两年,不也是要嫁人的吗?在家有父母可依,出嫁有丈夫可依,你又有什么危险可以思的呢?”
被秋静淞当成榜样的秋明几居然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秋静淞很想相信,但又觉得到处都不对劲,“姑姑,您是怎么了,您怎么变了……”
“人都会变的。姑姑只是看清了一些事情而已。”秋明几说着,伸手把她拉了起来,“放弃那些不现实的想法吧。现在很好不是吗?花轿快来了,你这个做小姑子的,还不快到前面去接嫂子?”
秋静淞被推着往前面走了两步。
一个踉跄,她抬头看到父母在朝她招手。
“静儿,过来啊。”
如果是为了家人的话,那么她好像没有什么是不能妥协的。
柔和下眼神,抛却所有的疑虑,秋静淞提着衣裙跑了过去。
“来了!”
卢氏长子的婚礼,十分的盛大。
看着最喜欢的哥哥和唯一的金兰姐姐喜结连理,秋静淞由衷的高兴。
有这层关系,之后姑嫂之间也相处的十分融洽。
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具体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崔婉突然拿着一大堆画帛来到秋静淞的房间,“静儿,这是奉阳最好的冰人送来的画卷,娘说要你看看。”
正在绣花的秋静淞头也不抬,“看了做什么?”
“好让你嫁人啊。”崔婉把东西放好,坐到了她身边,“你啊,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考虑考虑终生大事了。”
秋静淞顿了顿,又继续穿针引线,“不如婉姐姐你先帮我掌掌眼吧。”
“这是跟你要过一辈子的人,哪有让我来选的道理?”
“婉姐姐跟别人不同啊,我相信你,所以拜托啦。”
崔婉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个丫头,真是……要是选的不好,你岂不是要怪我一辈子的?”
秋静淞低头咬断丝线,笑了一下,“不会的。”
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所以怎么样也没有关系了。
她不会再去想任何不服实际的东西,也不会再去相信任何她以为的东西。安于现状,安于现状,就算是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要家人都在她身边就好。
在新婚前夜,秋静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看不清自己的样子。
玉书言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眼睛里进什么东西了?”
好像很久没有听到娘亲这么温柔地声音了,秋静淞一怔,回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人呆了呆。
母亲的样子,似乎还跟记忆中的一样。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卢氏的小娘子真的是小的拉纤保媒这么多年,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了。”
玉书言淡淡的一笑,挥退在旁奉承着的媒婆,“你先下去吧。”
等房间里的人都退下后,她握住秋静淞的手,把她带到了窗边,“静儿,过来很娘一起看看天上。”
秋静淞听话的抬起头,那一大片的星空差点晃花了她的眼睛。
“娘,天上有好多星星。”
“然后呢?你就只看到了这些吗?”玉书言像抱小孩儿那样抱着秋静淞坐下,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不是会看星象的吗?还学过的东西,你就忘啦?”
秋静淞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置信,“我会……看星象?”
“对啊。”
“我为什么会看星象?”
玉书言点着头说:“因为你有一位确实很博学多才的老师。”
秋静淞咽了咽口水,突然对以往的认知又产生了怀疑。
玉书言感受到她忍不住的在发抖,便把她的身子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静儿,秋静淞是谁?”
“秋静淞是我。”
“你又是谁?”
“我……我是秋家的女儿。”
“还有呢?”
秋静淞往后一仰,害怕的摔在了地上,“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玉书言站起来,看着她叹了口气后,突然喝道:“秋静淞是秋家的骄傲,是秋家的希望,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秋静淞摇摇脑袋,抬起头十分痛苦的喊了一声:“娘……”
“平静安逸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剥夺你的思想,让你抛弃自由的家人是你想要的吗?”
“如同一句傀儡,别人说一句你就动一下,这样的你还是你吗?”
玉书言连问三问,在秋静淞头疼欲裂,大气都喘不上时,接着用一种肃穆无比的语气道:“静儿,你今天已经聚灵而爆,说明承载太多秋家希望的你已经可以运用秋家的力量了。娘现在教你操控秋家力量的八字口诀,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娘……”
“【杲杲日出,火烈具举】”
“娘!”抱着头的秋静淞大喊一声,她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娘,为什么不是父亲教我这些啊……”
玉书言笑着,含泪笑着,“因为你父亲已经不在我们身边了啊。”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
秋静淞闭着眼睛甩了甩脑袋,再度抬头时,发现自己居然坐在花轿之中。
是了,她今天嫁人。
可她为什么要嫁人来着?
在整个拜堂的过程,秋静淞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被送入婚房后,无事可做的秋静淞倚着床梁,抬眼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星星。
也是凑巧,今次秋静淞看到的这角,是二十八星宿中北方星宿的第四星宿:虚。
秋静淞小声呢喃道:“虚位清明,则代表天下太平;虚星两暗,则指有动洫不安,兵乱无宁……”
她看着暗淡无光的整个星系,眯了眯眼睛。
国泰民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若国家战乱四起,动荡不安……
此时,好像是他的丈夫行完酒宴过来了。
“夫人……”
当秋静淞感受到自己被他扶着平躺到床上的时候,第一时间握紧了拳。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不曾谋面的“丈夫”把唇移到她耳边,突然说:“秋静淞,这样你还能忍吗?”
她怎么能忍?
“简直荒唐!”秋静淞推开他,起身,扬起手一巴掌把他扇在地上,“什么夫人娘子的,我也是你想碰就能碰的吗?”
“丈夫”倒在地上朝她一笑,“你醒了啊。”
秋静淞瞳孔一缩,“你……”
“快点回来吧。”他叹息一声,然后突然消失了。
回来?她能回到哪儿?
秋静淞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三魂七魄归于灵台,终于明白了过来。
南柯一梦,这就是南柯一梦!
从她第一次睁眼的那一刻,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秋静淞,父母双亡,与兄长金兰失散,早就不是那个能在奉阳安稳度日的秋家娘子。
她现在就算行大道,也只是孤身一人。
抬头看着满房红绸,秋静淞伸手,将其一处拉扯了一下。
都是假的——或许也有真的,但是……
秋静淞想到从西山崖上坠落时,母亲临终前对她说的万千嘱咐中的一句:
“静儿,娘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娘……”泪光莹莹,秋静淞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度见到娘亲。想到娘亲再度出现对她说的话,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吸了口气,“杲杲日出,火烈具举。”
心随意动,几乎是声音落下的同时,整个房间就被大火点燃了。
这种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就应该烧掉才是。
摘去华冠,脱下外袍,秋静淞又一次解开绑在双腿上的束带,义无反顾的冲了也出去。
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崔婉。她泫然若泣,悲切的问:“静儿妹妹,你真的要离开我们吗?”
她那外柔内刚的婉姐姐可不是这样的。秋静淞从她身边跑过去的时候,步子都不带停一下。
哥哥卢景弥在廊道拐角处等着她,“静儿,你又叛逆了不是?听话,跟哥回去,哥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是由自己来决定吗?秋静淞到这里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行至大门处,挡住她去路的,是父亲卢正唐。
“静儿,你要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