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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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许你御前特使,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我要……”
季长芳紧紧拽着她的手说:“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离开奉阳,好好活着。”
“瑛姐。”她说着,眼眶里也泛起了泪,“我知道这或许只是开始,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失去谁了,你明白吗?”
崔瑛抱着她,止不住的低泣:“但我只想陪着你啊。我很自私,你也自私一点。你想想,有我陪着你说话,陪着你睡觉,你去哪儿旁边都有我,你做什么我都支持,我都帮你,这样不好吗?我会很多东西的。我听正心说过你的后宫很麻烦,以后就不麻烦了,因为有我,我会帮你打理好的,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笑青——”
又是这样!
季长芳想起崔婉,想起离巧,心就忍不住的抽疼。
“不能是为我!”
她扳着崔瑛的肩,把她往前推了推,“你看着我。”
崔瑛被她低声一呵,吓得止住了泪,“我看着你了。”
季长芳问她:“你想进宫?”
崔瑛点头。
季长芳又问她:“你知不知道我有两个结拜兄弟?”
崔瑛也点头:“正心都跟我说了,他们很好。”
季长芳低声说:“我对你像对他们一样,我们是嫡亲的姐妹,我与他们就是嫡亲的兄弟。我想让你奉阳去苏州,但我却不会阻止他们进京入朝堂,我不会像对你一样对他们,你想想这是为什么?”
崔瑛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因为她是女人而他们是男人的原因。
可是她也想不出别的原因。她直接问:“为什么?”
季长芳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她:“因为他们有思想。他们就算再想帮我,他们也有自己的目标。大哥想成为国士,想成为宰相,想光耀门楣,因为我同他理念想合,这才将一腔抱负托付与我;三弟想保家卫国,想征战沙场,想用□□之力名留青史,因为我也能理解他,这才愿为我为国马革裹尸。那么你呢,你有什么?你的思想都不是自主的,你就算愿意做这做那,可你是为了自己吗?你没有思想,你就是个空壳!”
崔瑛被她一番话怔住了。
“你要帮我,那就得先自主高大起来。”季长芳握着她的脖子摇了摇,试图想摇醒她,“没有谁缺了谁是活不下去的,你说你找不到活下去的目标,在我听来,简直矫情可笑!我需要的,是野心勃勃。就算是颗野草,只要能向上生长,我也乐意接受。我的身边,不需要没有灵魂的躯壳。”
崔瑛张了张嘴,看着季长芳一阵失神。
果然啊,就像小时候一样,她想的就是不一样。
崔瑛配不上她,甚至是崔婉,也配不上她。
因为她的思想,永远凌驾于二人之上。
季长芳的眼神已经逐渐凶狠,“你既然想跟我进宫,还想帮我,那就拿出你的决心底线来!似是而非的理由我不需要,你连想都不敢想,又有什么用?”
崔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刚准备开口,季长芳却伸手捂在她的唇上,“你不用现在开口,我给你三天时间。”
崔瑛眨了眨眼,点头。
季长芳拿开手,这才喘了口气。
她因为刚才心情激动,如今已是面红耳赤。
崔瑛推了推她的肩膀:“你还要睡吗?”
季长芳摇头,她三两下把外袍脱了,抬脚踩在地上。
崔瑛注意到她里面穿的是不大显眼的衣服。
季长芳小声跟她说:“我要去办点事,你帮我打个掩护。”
崔瑛懂她大概是为了甩开谁,点头叮嘱道:“带个人,小心些。”
季长芳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她轻手轻脚的从角门出去,崔瑛探头看着那外头有人在接应她,这才放心。
她起身把帘子放下,抓着季长芳脱下的外袍躺下,决心好好思考方才的那番话。
如醍醐灌顶。
没有错,她既然是个人,也该活出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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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来了。
么么哒——
【小字云简】来自樱十又
嘿嘿,努力把你们的名字都用上。
我又活了,不装死了!!!!比心心。摸摸头,对不起,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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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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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芳出门后天上就开始下雨。
细如丝线的雨水一点点浸润了青板石阶; 它笼罩在奉阳城的上空; 一点点的形成雨幔; 让人呼吸起来都是周围的草木香。
冷冰冰的。
照例酒醉一场准备归家的杜沣踉踉跄跄地钻进了酒楼的后巷,对他这么个伤心人来说; 每逢这种天气,就跟在他的身上撒盐一样。
他没带伞,就这么承着雨雾,吹着冷风,扶着石墙一路往前。
这一带都是百姓居住的地方; 巷子左弯后绕; 通向哪里都有可能。
杜沣已经想好了; 要是前面是条河; 他就跳进去;要是再遇见一家酒馆,他就再醉一回。
他是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季长芳。
那时披着一件斗篷的季长芳正在麒麟卫的互送下于小巷中跑过来,杜沣被他们先一步摁在了墙上,季长芳在他身边穿风而过的那个瞬间,他没管住嘴; 喊了出来:“十四皇子殿下; 您怎么出宫了?”
季长芳身影一顿,停了下来。
她举手阻止准备把人敲晕的麒麟卫; 并让人放开他; “杜侍郎; 你可还记得如今是何夕?”
本来晕晕乎乎的杜沣看到季长芳抬起头露出的那张近日愈发锋芒毕露的脸; 吓得一个激灵; 连忙跪了下来。
“给陛下请安。”
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是撞上了要去做什么事的季长芳,不然为何一国之君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心中极度忐忑。
季长芳却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有些狼狈的人:“你今日休沐?”
“是,”杜沣知晓她最讨厌废官,连忙解释:“臣只是在家待不住了,才出来小酌两杯。”
这也叫小酌?明明嘴里吐出来的酒气都能将人熏翻了。
季长芳摇了摇头,伸手,“起来吧。”
就冲儿时的那些情分,她也有一直在关注着他。
自从成亲之后,杜沣已经鲜少酗酒,他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男人。只是他的命不太好,有几个人会遭遇中年丧子,二度丧妻呢?
杜沣不过三十岁,就尝到了人世中苦,实为命运弄人。
“伞。”
季长芳侧头,拿过麒麟卫听命奉上的油纸伞,给了杜沣,“撑着这个回去吧。”
杜沣有些惊讶自己居然没有被骂,他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季长芳,然后举起双手把伞抱在怀里,“多谢殿下。”
季长芳不是看不出来他身上的丧气,这让她忍不住激励,“好好活着,朕留你有大用。”
杜沣身子一震,方想开口,季长芳已经带着人从他身边离开。
他们的脚步很快,又在雨水的掩盖下,没留下一点踪迹。
杜沣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那一时间,他想了很多。
他想啊,若是以前他听到季长芳这句话,为他肝脑涂地都不是没可能。
可是现在……
他一个被烈酒掏空了身子的将死之人,还能做什么?
杜沣突然就靠着旁边的墙大声咳嗽起来,他手上没有任何能抑制的东西,只能大张着嘴,通过撕心裂肺的方式把胸口的淤血咳出来。
他看着落在地上和雨水混在一起的血块,一种愧疚感袭击他的全身。
他对不起父亲的栽培爱护。
他对不起兄弟的尊敬忍让。
他对不起上官的期待希冀。
他也对不起寒门的莘莘学子。
他对不起死去的妻儿,对不起香消玉殒的未婚妻,他甚至对不起——
季长芳给他的这把伞。
杜沣又开始流泪,没过多久又变成大笑,他有伞不撑,像个傻子一样在小巷中疾跑穿行。他不敢回去,不敢面对父亲兄弟担忧的神色,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只能一直跑啊,跑啊……
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跌跌撞撞,居然来到了贡院。
这是一个被朝廷遗忘了许久的地方。
古朴的贡院门匾挂在院门上,它被雨水洗刷得很干净。
杜沣站在门口抬头望着,不禁想起了第一次来这儿的情形。
那时科举还未废除,他亦只有五岁,是刚知事的年纪。他被父亲杜岩松牵着从正门进去,一点点的熟悉这里:
“贡,为何意?贡是指进献给朝廷的各地特色工艺品。《礼记·曲礼》有有记载:五官致贡曰享。凡是献给皇帝的物品叫贡品,而唯独【贡院】是给皇帝贡献人才的。能从这里走出去的每一个学子,都是能为皇帝差使的贡品。”
“门口的【贡院】二字为秋家先祖亲笔手书,连带着这所院子,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啦。儿啊,以后你就要来这儿,跟着万千寒门子弟一起通过考试走上仕途,所以你现在就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他自小就被父亲寄予厚望。
世人皆知他的兄弟杜沉是赵国的天才,其实很少有人知道他杜沣的才华同样不输他人。可在世人眼里,杜沣就是个庸才——造成这种偏差观念的,就是因为他在参加科举的那年,贵族接二连三的压迫已经不允许寒门学子能有多么好的成绩,时事当头,大家的利益为上,他是为了大局,才和父亲商量着伪装了自己。
他尽管事后被人嘲笑,可他也不后悔。寒门不比贵族生来有势,他们得一点点的从各方凝聚起力量才能起身与这方帝国大物抗衡。他从小就知道,他拿了寒门多少资源,就得还多少回去。
可惜的是,科举后来还是被废除了。
这是杜沣第一次受挫。
后来他又经历了很多,更是在崔家出事后一蹶不振。
他从那时就发现他不管怎么努力,他都不能保住自己重视的东西。他其实未必不能拉崔家一把,可要是那么做了,他就会连累父亲兄弟,因为他杜沣,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他不能拿从寒门得到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万事不顺的杜沣从此就陷进了一种自我谴责中。
他为寒门奉献的,远远比不上他获得的。后来他想开了,放下了,再遇崔婉。他以为这是救赎,可天意弄人,再相遇一遍崔婉的结局也不好,甚至连【一别两宽,各自安好】都做不到。
杜沣啊杜沣,你在人世间混沌来一遭,到底能有什么用?难道是为了受用这赵国的五谷丰登?
不,不该是这样。
肯定是有他能做的事情的。杜沣看着贡院想:这里或许有答案。不然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于是他把自己当成一个抱着满腹疑问的学者,走进了年久失修,无人打理的贡院。
科举被废之后,这里也成为了别人来都不愿意来的荒地。杜沣不知道朝廷有没有派人看管这儿,他这一路来,院中杂草丛生,半个人都遇不到。
贡院的大门称龙门,从龙门过后,中间三门上有横匾:中门上题“天开文运”,东门上题“明经取士”,西门上题“为国求贤”。
这三道门匾,就像是三座山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还记得他考试那年,被搜身后来到这里时第一眼看到它们的心情。那时他怀着雄心壮志,对皇帝无比敬仰。御书屋 7ys。cc
他也曾真真正正打算把自己当成贡品为朝廷奉献一生的。
贡院西楼的槐树还在,东楼的银杏树还在,廊中的湘妃竹还在,为了救火而挖的莲塘还在……
他的心变了,这些草木精灵却还十年如一日守护着贡院。
天下英才出此地,古今不薄读书人啊!
杜沣的情绪是在看到正堂之中光洁如新的孔子画像后崩溃的。他抱着季长芳给他的伞,跌坐在地上,崩溃得大哭。
一阵紧忙的脚步从外而来,一个须发花白,脸上却没半点皱纹的男人看着堂中几近癫狂的杜沣,满脸愕然。
外头的雨随着他的哭喊而变大了。
季长芳跨进一个小院,门很快就被人关上了。
“他人呢?”
“在书房打坐呢。”
季长芳解了完全没雨雾罩湿的斗篷,在仆从的带领下,一路疾行。
这种节奏在她看到那个穿着一身灰袍,在香炉前打坐的秦玎后,停了下来。
完全不知道季长芳会突然来访的秦玎以为是宅子里的仆从又来逗弄他,语气都些不耐烦的说:“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