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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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秋静淞抿了抿嘴,说:“你那个阵,由五行组成,破阵的关键自然也是五行。我身处的幻境,不管怎么变化,周身都逃不开五行的存在。我发现这点后,便以【木】为点,辅天干地支计数之法,守住本心,不消半柱香的时光,便从阵中而出。”
“你就没有看到别的?”
“所见之处,皆是出城的景色。”
钟一杳更加想不通了。
他自问自答:“你知道什么何为问心大阵吗?身处阵中的人,会看到自己毕生最为恐惧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只要是他心底最害怕的东西,都可能在阵中看到。”
程婧担心程茂林的安危,所以她在阵中看到了程茂林的尸体;冯昭害怕被人否认孤立,所以他被封闭在一片黑暗之中;进入阵法二重的展正心害怕往事,所以他再一次见到了姐姐的尸体,若无秋静淞相助,他后来也会被心中的“小姐”害死。
钟一杳是为了阻挡崔文墨派来的杀手才会摆阵,为了自保,他自然不会心慈手软。死于心魔,杀人无形——这就是问心大阵的威力。
而秋静淞,本来也会像程婧那样看到全家人的尸体,跟着母亲一起坠崖,再在奉阳秋府中,像展正心那样被玉书言亲手刺死。
可偏偏,她看不到。
她不仅看不到,还坚持本心,找到了出来的路。
秋静淞现在才明白当时自己经历了什么样的凶险。她倒吸了口凉气,问:“所以说,我是因为什么才会看不见那些的?”
钟一杳沉吟一声,从口袋里抓出来一个东西。他把拳头在秋静淞眼前晃了晃,然后松开,问:“你能看到吗?”
秋静淞一脸莫名其妙:“看到什么?”
钟一杳“嘿嘿”一笑,又问程婧:“小公主,你看到了吗?”
程婧点了点头,说:“你刚才的手心里,有一股黑气。”
“是鬼气。”
被“鬼气”呛得直打喷嚏的程茂林弓着身子抱怨道:“好臭。”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钟一杳“嗯”了一声,“这鬼生前大概十多年没有洗过澡吧。”
两姐妹不失时宜的同时露出嫌弃的表情。
程婧细声细气的说:“你随身带着这个做什么?”
“我是道士自然得抓鬼啊。”不然这一路哪里来的钱呢?钟一杳在空中虚拽了两下,又握着拳往口袋里塞了塞。拍拍口袋里那些吃饭的家伙,钟一杳抬头道:“徒弟,你知道你为什么看不到这些邪祟之物吗?”
秋静淞当然不知道,她也想知道,所以她神色十分恭敬的说:“还请先生赐教。”
钟一杳没有纠正她对自己的称呼,直接给她解释道:“俗话说,人有七窍。这其中,双眼便是灵窍。这世上,大部分都是从一出生就开了灵窍能见鬼物之人,只有少部分人像你一样灵窍未开。”
程婧有些担心的抓了抓秋静淞的胳膊,“灵窍未开,是不是有点不好?”
“并非如此。”钟一杳正色道:“民间常言鬼怪会吸取人的阳气,其实就是因为开了灵窍才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若灵窍不开,不仅身体中精、气、神三元能比别人快两倍的速度运转,灵台也会更加清明,这正是百鬼避道,邪祟不侵的体质。”
说到这里,也不难明白为什么秋静淞会看不到自家的灵仙南飞了。
只是展正心有些不明白,“不仅看不到鬼怪,连灵体都看不到吗?”
灵仙身负世家功德,相当于半仙,可不算邪祟之流。
“那些对灵窍未开的人,都算外物。”
更何况,秋静淞本身就是一个不信鬼怪,不敬神佛的人。
事情既然已经明了,那也没有必要再闲聊下去了。秋静淞起身,对钟一杳道:“先生请吧。”
钟一杳摸着胡子点头,“你放心,稍等片刻就好。”
等到他给程婧运功,秋静淞从内室出来走到了展正心面前。
看着他们主仆二人耳语,离巧拿手在耳旁扇了扇。
钟老头这次,不会被这小皇子算计了吧?
过了片刻,展正心低了低头,小声说:“我明白了。”
离巧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直到他出去。
眼睛转过来时,她发现那位小皇子正盯着自己在看。
秋静淞见离巧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便朝她笑了一下,“我看姐姐的穿着打扮,不像中原之人。”
别说大冬天,中原三国就算在盛夏,也没有女子露腰的习性。
“姐姐是蛮族还是苗族?”
目的没有半分不纯的离巧大大方方的回答:“湘西苗族。”
秋静淞点头,又问:“来中原有何贵干?”
离巧没说话,只是看了里面的钟一杳一眼。
秋静淞便也不继续追问了。恰好这时有小婢端茶进来,她便执杯邀请道:“可要过来坐坐?”
离巧连忙摇了摇头。
秋静淞便又自己端着茶杯坐下,悠哉悠哉的看着里间。
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钟一杳有了动静。
秋静淞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婧儿。”
已经完全恢复的程婧看着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皇兄,我好了,一点儿也不难受了。”
“是吗?”秋静淞松了口气之余也跟着笑了,“那就好。”
钟一杳从床塌上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得意洋洋的说:“老道出马,从不失手。”
秋静淞看他喘着气,心里知道他肯定也是耗费了一番心力的,便诚心诚意的朝他行了一礼,“多谢先生了。”
“好说好说。”钟一杳十分受用的眯了眯眼睛,“我把你妹妹治好了,现在你是不是该履行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了?”
秋静淞眼珠子一转,故意道:“什么事情啊?”
钟一杳一听话头不对,连忙说:“你已经答应做我徒弟了,你当着你一票手下答应的呢。”
“啊……”秋静淞装出刚反应过来的样子,“对,是有这件事。”
“那你现在……”
“我现在又不想答应了。”
没料到她会出这一手,钟一杳这下真急了,“你你你,你说过你不会反悔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当时那种情况对你我二人来说都不算公平。”秋静淞顺了顺耳边的头发,笑吟吟的说:“是以,挟约之盟,岂能作数?”
“我就说你好的不学学坏的!”钟一杳吹鼻子瞪眼,差点没背过去。他四下看了看,眼见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便自己搬起脚脱了一只鞋朝秋静淞丢了过去,“你这个小兔崽子,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去的规矩?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程婧在他脱鞋之际,便担忧的喊了一声“皇兄”。
秋静淞把头往旁一偏,躲过了钟一杳的袭击。转眼间看到展正心出现在门口,并朝她点了点头,她便笑了笑,一边把脚边的鞋捡起来一边对程婧说:“婧儿,我吩咐人给你烧了热水,你去洗个澡,再好好休息一下。”
看着走到钟一杳跟前的秋静淞,程婧点了点头,“嗯。”
钟一杳把头往旁一偏,冷哼了一声。
秋静淞才不管他有什么情绪,她径自蹲下,抓着小老头的脚踝,给他把鞋穿好。
钟一杳突然就不那么生气了。
他低头看着秋静淞的头顶说:“臭小子,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儿呢?”
秋静淞也不回答,她起身拍了拍手掌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去哪里?”
“来了你就知道了。”
钟一杳看着秋静淞神气的往外走,说不想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是不可能的。
他跟了上去,并对离巧说:“巧姐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秋静淞听到身后钟一杳跟过来的脚步声,把腰背挺得更直了。
程茂林看了看程婧,确定她确实无事后,便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由展正心在前方带路。
转角处,行至一小屋,钟一杳看着屋内设置的香案,皱了皱眉。
“你这是做什么?”
秋静淞点燃一支香后三拜行礼奉上,“想要做我的师父,可没那么容易。”她转身看着钟一杳道:“若无真才实学,哪里有资格受我的三拜九叩?”
钟一杳大概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说……”
“跟我辩论问答吧。”秋静淞走到钟一杳身前道:“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但有刚才客栈之约在前,此刻,只要你能用真本事让我心服口服,就算你是三国通缉犯,我也会拜在你膝下,尊你为师。”
钟一杳也不是真傻,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要是我回答不上你的问题……”
秋静淞挑眉一笑,“那便山高路远,各自珍重。”
钟一杳哼了哼,“你是不是一早就这么打算好了?”
秋静淞只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吗?”
这么说,倒也没错。
刚才这小兔崽子在客栈里答应得那么爽快时,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安。现在他来了这么一出,钟一杳倒还安心了。
反正他不信他的学识还比不上一个小孩。对自己十分有自信的钟一杳一撩衣摆坐下,老神在在地把手搭在膝盖上说:“行了,你问吧。”
秋静淞抿了抿嘴,便也在他对面坐下。
程茂林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也随着坐下了。
他说:“还是不要出尔反尔吧?”
此时秋静淞心里自有思量,她瞟了一眼窗外的景色说:“第一问是个对联,我出上联:身比闲云,月影溪光堪证性。”
钟一杳“哈哈”一笑,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此联是王剡题天台万年寺寺联。有前人在上,我便直接引用,这下联便是:心同流水,松声竹色共忘机。”
秋静淞点头,思考了一下,又问:“第二问: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钟一杳想也不想便道:“此题出自《孙子算经》,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七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答曰鸡有二十三,兔来一十二。”
秋静淞抿了抿嘴,等他答完又立马接着问:“第三问:国何以立?”
钟一杳想也不想,“具官。”
“如何具官?
“用贪官,反贪官。”
秋静淞的这个问题,出自北周开国皇帝宇文泰问苏绰。这处史书上并未记载,秋静淞能知道这个典故,也是从姑姑收集的雅集野趣中翻到的。书上对于“用贪官,反贪官”的解释并未注明,秋静淞当时也不懂其义,此时见钟一杳一脸智珠在握的样子,便顺着话继续问:“为什么要用贪官?”
钟一杳与苏绰的回答如出一辙:“做君王,若想叫别人为你卖命,就必须给人家好处。你初登大宝,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那就给他权,叫他用手中的权去搜刮民脂民膏,他不就得到好处了吗?”
秋静淞问:“贪官用我给的权得到了好处,又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钟一杳答:“他能得到好处是因为你给的权,所以,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好处就必须维护你的权。在他的努力卖命之下,你的统治不就牢固了吗?你要知道皇帝人人想做,如果没有贪官维护你的政权,那么你还怎么巩固统治?”
秋静淞恍然大悟,她不等钟一杳继续说,自己就领会了其中的关键,“在用贪官之前,就要做好反贪官的准备。天下没有不贪的官,与其让他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贪,不如给他权,叫他在明面上贪。等目的达到,再以反贪官为名,消除失去价值的贪官,这样不止可以维护权利,杀鸡儆猴,还能借此得到百姓的拥戴。”
钟一杳顺着胡须点了点头,看着秋静淞十分欣赏的问:“如果用贪官而招惹民怨怎么办?”
“若我为君,在民怨沸腾之前我就会将贪官关押,并借此机会,宣扬到天下人都知道。我绝对不会让百姓认为我是任用贪官的元凶,所以我也会把所有责任都推脱到官吏身上。若是尚有才能得官吏,我能留则留,若是酒囊饭袋,我便直接宰了他,为民伸冤,同时把他搜刮的民财收为己用。总之,用贪官以培植死党,除贪官以消除异己,杀贪官以收买人心,没贪财以实己腰包。”
程茂林看着秋静淞,这一番话,听得他简直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不就是在欺骗官员和百姓的信任吗?”
钟一杳也这么问秋静淞,“你这样做,是不是……”
秋静淞摇了摇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君子之道与帝王之道不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