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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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婉拿帕子挡着嘴,笑道:“不过是普通的闲逛,只是值得一说的是,今日认识了一个十分热情的小姑娘。”
“哦?可是哪家的娘子?”
“家里好像是来京做生意的,小姑娘看着不大懂,我也没有怎么问。我还跟她上了一品香去吃了他们的松鼠鳜鱼呢。”
江蔓心下点头,接下来听的崔婉的话,才是真当乐子听了。
166。绣花枕头()
陈国的平宁公主元福落今年也不过才十六岁。
她进京那天; 由于是下午,便留在城外的驿管里休整了。
那些从北边战场上下来的残将这时才有时间入城去领封赏。
第二日; 骁骑将军史雾谦亲自带人出城; 请平宁公主入赵国国都。
为了给这位日后的“王妃”该有的尊崇,京兆尹府在一大早就专门清出了崇安街; 可绕是如此; 还是突然闯出一队人马招摇过市; 直接惊了元福落的车马。
事发突然; 史雾谦当时连挡都挡不住。
他只来得及气急大喊:“哪里来的小子,敢如此无礼?”
可那群少年竟无一人理他。
史雾谦只听他们再说:
“这谁啊大喊大叫的。”
“谁知道?”
“那武将我不认识; 车上的纹案也不认识; 给这样的马车开路,想必也不能让你我放在眼里。”
“没事就走; 别耽误了春色。”
史雾谦听着那些世家子弟大笑着跑远; 心里的闷气不打一处来。
他也是火气没处撒了; 直接回头对京兆尹府的人喝到:“怎么办的事?不是让你清道吗?”
来者是衙门中的师爷; 他自知理亏; 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许是……下官们立的牌匾不够显眼; 才让那几位爷误闯。”
爷?
史雾谦也没看清楚那几人到底是谁家的,可在十二皇子殿下的未婚妻前称“爷”?
“呸; 好没上下的东西!”史雾谦直接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 ““跟长芳殿下比起来; 他们就是个屁!”
元福落所乘的驷车四平八稳; 她当然是没有事的。
只是方才那群子弟的说话声,她还多听了两耳朵:
“赵家的嫡子傻了,商家的病了,宫家的伤了,秋家的死了,程家的瞎了,算算,便是这整个赵国都没有我们惹不得的人了,你们苦恼什么?”
“哈哈哈……谭兄说的是。”
元福落扶了扶发钗,暗暗记住了他们提到的,这五家的姓氏。
只听那些将士们提到过,十二皇子季长芳是个瞎子,可没想到,这奉阳国都中还有一个瞎子。
他们敢闯封禁的官道,倒是比濮阳城里的纨绔更加嚣张,再听听他们刚才说话的口气,能被他们拿出来说的这五家,想必定然是奉阳城里了不得的权贵。只是这数一数二的权贵的嫡子,又是病又是傻又是瞎的……
赵国是凭的什么打赢了陈国啊?
元福落正想不通呢,车外就传来那个骁骑将军的声音:“公主可还好?”
她立马给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名唤笙歌的婢女连忙传话说:“公主一切皆好,将军不用挂怀。”
史雾谦闻之,安了心。他驱马绕到前头,伸手一挥,继续进城。
入了皇宫后,秋晓官带着人在宫门口迎接元福落去了西宫。
宣室殿里,齐皇后正细细地与程婧交代:
“这位平宁公主差不多岁数,她是五月份的生日,你是六月份的生日,你便按礼数叫她姐姐。”
“她此次千里迢迢过来和亲,身边就只有几个陈国礼部的官员,连个送嫁的表亲都没有,想必在自个儿宫里也不好过……”
“陈国国主荒唐,然而平宁公主这次的嫁妆里有一半都是书籍,想来她也是个懂礼的。你最近不是有在跟秋尚书学习吗?待会儿不妨与她聊聊经书之类,都是圣人学问,想来两国之间差不了多少。”
“陈国与赵国不同,他们礼教深严,对女子更是苛刻,待会儿你收收性子,不要太热情也不宜太冷淡……”
齐皇后还准备说什么呢,就有人通告元落福已经来了。
程婧连忙去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元福落进殿后小心地扫了一眼。
果然是跪坐啊。
她依着太监给她脱鞋,进殿后按照自己学来的陈国礼仪低头拜下:“给皇后娘娘请安。”
今日秋静淞按例要去给齐皇后请安。
走到半路,翘威突然错开几步去跟一个小内侍耳语了了片刻,秋静淞等到他回来便听他小声通报:“殿下,陈国公主如今正在给齐皇后请安呢。”
秋静淞脚步一顿,却没有改变自己的去向,仍是往宣室殿去了。
齐皇后这边正与元福落说得开怀,就有人通禀:“长芳殿下已经到殿外了。”
程婧当时就喜不自胜地站了起来。
齐皇后见她失礼,好笑道:“你哥哥天天与你在一处,怎么才没见一会儿,就想成这样?”
程婧娇憨地撒娇道:“娘娘,婧儿巴不得时时刻刻跟在皇兄身边呢。”
齐皇后低头一笑,再一看,元福落也一脸为难地站了起来,“娘娘……”
“莫急。”齐皇后说着立马招来秋晓官:“晓官,你且扶着平宁公主去后面。”
秋晓官连忙“诶”了一声,笑嘻嘻地走到元福落身边。
她们才刚到后头呢,秋静淞就进来了。
秋晓官知道齐皇后的心思,连忙拉着元福落说:“公主公主,您看,长芳哥哥进来了。”
元福落往旁偏了偏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透过纱窗往外瞧了一眼。
她听到过的,除了性情乖张,暴戾任性之外,这个瞎子皇子,还是奉阳第一的美男子。
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可再好看有什么用?
元福落看到程婧开心地依到秋静淞身边,收回了眼神。
绣花枕头。
秋静淞给齐皇后行完礼后,才轻轻拍了拍程婧的手。
程婧便十分规矩地坐到一边去了。
季长芳要取陈国公主这件事情如今可以说已经人尽皆知了,齐皇后便也没有再遮遮掩掩:“你今日来,刚好与你说件事情。本来皇上的意思是想让赵家的家主夫人晴夫人为你操办婚事,可两旬前,晴夫人去了苏州。”
秋静淞反应过来这位夫人是赵雅姜的母亲,她立马问道:“可是崇明书院出了何事?”
齐皇后也想到秋静淞如今的结义兄弟就在苏州的崇明书院读书呢,她对此便没有隐瞒,把事实说了出来:“也不是与崇明书院相关……是赵公子,赵雅姜赵大公子,他要与一个寒门出身的学子结拜。”
那人莫非是孙余?秋静淞登时皱起了眉。
赵家家规深严,如今晴夫人一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秋静淞虽与赵雅姜没有深交,可对他的性格却着实印象深刻。他虽然年纪是最小的,可是却是看得最清的,最明白的。他的出身,他的位置,是绝对不能允许他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来的。
赵家,可一直自诩为赵国的颜面。
赵家克己从礼也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这样子的家族,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主家的大公子与寒门之子结义呢?
莫非是受了她的启发?
可是她当时爹不管娘不顾的,玉家也拗不过她……
怎么能拿来相比呢?
这赵雅姜,到底是怎么想的?
秋静淞有些失神地从宣室殿里出来后,把本来要做的事都放到一边,连忙让人去查探这件事情了。
这件事情,或许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只期望赵雅姜自己心里能够有数。
可事偏不从人意。
常年打雁的猎人,也有被大雁啄瞎眼的。一直谨慎的赵雅姜,如今也正是精神松懈的时候。
其实,赵雅姜如今心里还是挺乐观的。
不止是他,所有与之交好的,譬如杜游之类,都在为他和孙余高兴。
——缘是由于昨日晴夫人到后一访书院,见过了孙余,十分和气的答应了他二人结义的事。
孙余至今也觉得有些不敢置信,那么高贵的夫人,居然会对他这么个傻小子温柔以待。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只有林说,真真切切收到过晴夫人不屑眼神的他,对这件事存了怀疑之心。
只是如今大家兴致高涨,他也不好说出来破坏气氛。
毕竟杜游还在提林说和十二皇子结义的事:
“……十二皇子的结义兄弟,咱们的林说,虽然出身寒门,可他去年写出了显世之文章啊。这就代表,一时的寒门不代表一世的寒门,到底咱们交朋友没必要太过狭隘,家室是不需要放在第一位的。”
赵雅姜看着孙余,忍不住点头这话。
秋静淞离开书院后的这些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赵雅姜与孙余初时时,只是因为他见不惯别人仗势欺人,所以搭了把手解围。后来慢慢了解到孙余这人沉稳的表面下是有些憨厚的性格,才算是与他正式来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赵雅姜的地方,就会出现他孙余。
孙余一直记得赵雅姜解围之恩,他承了情,就依着本性,在与对方的日常生活中,把他的大小事放在了心上。
同窗相助,同袍相携。
这种平淡透露出真情的日子,是赵雅姜从来没有过过的。
他一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
他家中有祖辈百年积累下来的富贵。
他的姓氏就代表着一种权势。
他的母亲出身于高门大户,他为嫡子,日后会是除了皇帝之外,赵国最有地位的人中之一。
他这辈子就犹如景德镇的上好瓷器,被匠人精雕细琢,没有半点遗憾。
可是孙余,却用水滴石穿的方法挖空了他的心。
他是最近才明白,他是不完美的,有些东西他是把握不了的。
孙余对他的好很纯粹,比父母的还要纯粹,他不想放弃。
他是世家大公子,他比任何人都有条件和权力去留下自己想要留下的东西。
崇明书院三年一期,如今已经过了两年。如今连上课时,夫子们都有意勾起他们的【离别】之情。
赵雅姜也想过和孙余离别之后的事。
可是那些都太可怕了。
他甚至梦到过。毕业后,和孙余分开,然后再见时,他已经被世俗磨去如今对他的纯粹,与常人无异。
一想到日后孙余可能会因为生存而讨好自己,巴结自己,甚至把如今纯粹的好拿来祈求他施舍怜悯,赵雅姜就觉得坐立难安。
孙余缺什么,他可以给,前提条件是他的心不能变。
如果现在就能让孙余共享到他的权利他的地位,那应该会是一种好办法吧?
结义的事,确实是赵雅姜看到林说想起来的。
他记起辛同舒还在时他们兄弟二人的相处,那么自然,没有任何肮脏的,不洁的心思。
想必就算是在十二殿下面前,他们也是同样的样子吧?
既然结义能保留住那份美好,赵雅姜为什么不去做呢?
他找到孙余,在经过他的同意后,赵雅姜给奉阳寄去了书信。
这真的是这么多年,他唯一想抓住的东西。
他满怀期望。等回信的日子,赵雅姜每一天都过得很忐忑——他担心家里人不答应。
他这时也隐隐有些后悔,因为一时冲动而做了没有仔细思量的事。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内心深处确实强烈渴望着这件事能成。
昨天,他的母亲来了。
赵雅姜没有想到会把她惊动,当时看到母亲的第一眼,他的脸都被吓白了。
他恐惧母亲,甚至过于父亲。
可是还好,两年未见,母亲的脾气似乎变得好了些。她当时对孙余的态度,可以说是如沐春风。
她甚至还当场答应了这桩事。
赵雅姜与孙余结义要摆的礼台早就做好了。
他还特意请来朝廷派下来的学监容晏容大人主持这场结义。
山长沈涌做见证人。
孙余父母早亡,如今既然晴夫人来了,那么家长位也有人坐了。
万事俱备,乐见其成的沈涌便当时提议就在第二日进行仪式。
晴夫人也答应了。
晚上她是在书院中的客房里歇息的。
她对待任何人都是一幅笑脸,仿佛是天底下最和善的人。
167。不疯魔不成活()
第二天; 整个书院以停课的方式来庆祝这场喜事。
学生们坐在孔祠前的广场上观礼。
见证人沈涌和家长晴夫人坐在主位。
穿着新衣服乍一出现的赵雅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