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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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祎心里有事,便随口问了一句:“对方什么出身?”
季泉回答:“是寒门仕人之后。”
季祎不是很在意的说:“寒门酸儒多,你还娶了亲,人家未必看得上你。你要想求亲,先让她家中长辈首肯吧。”
季泉又跪下请问:“儿臣想求父皇赐婚。”
“赐婚?你不是已经有正妃了吗?”季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被磨光了,“差事办得不怎么样要求还挺多,快些住嘴滚下去,朕没功夫听你说那些儿女情长。”
季泉从从政殿中出来时,整个人都有些灰败。
他在出宫的路上遇到了五公主程青。
从幼时起,她俩就成了一派。
程青与他一人走着一边,两人均是目视前方。
“挨骂了?”
“嗯。”
“父皇对我们从来没有好话,你早该习惯了。”
季泉稍稍瞟了她一眼。
“我听说父皇近日也当朝训斥过你。”
“他对我们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程青把手拢在护手中,看着空中突然飘下的雪花,笑着说:“其实我不明白,他这样做,除了让父子离心外,还能有什么好处?如果真的讨厌我们,为什么又要纳那么多的妃嫔?”
这个季泉也想不通。
“他对六哥和十二弟说话时不是这样的。”
“六哥算是半个废人,十二弟完全就是个废人。废人不会威胁到他,他当然会给予废物好颜色。”
程青说到恨处,也忍不住迁怒季泉:“你若那么想得到他的好态度,大也可以去做个废人。”
“我不求他喜欢,当然也不要做废人。”季泉并未生气,他再度抬起头时,双眼中含着的是藏也藏不住的野心。
……
季盈下车看到大雪纷飞,连忙拿了伞挡在秋静淞头上。
这些细微的声音她如今尤其听得清:“下雪了?”
“嗯。”季盈伸手接了一片仔细看过,“好大的雪块呢。”
去年的这时候,秋静淞还在书院中跟着老师同学们吟风弄月行雅事。
秋静淞对与林说,辛同舒一起河上泊舟看雪的那次,印象尤其深刻。
长空孤月,月影照三人,何其有幸。
秋静淞心里想着事,周围是什么情况也没用心去听。她是在季盈驻足喊出一声“四姐姐”后才反应过来面前有人。
好在她如今的眼睛早已失去神色,别人自然也看出来她在走神。
秋静淞不慌不忙地抬头跟着喊了一句:“四姐姐。”
裹着狐裘的程旸着实是个艳丽美人。她向来喜好繁复华丽的发髻,今日也不例外。脱去凤冠,头发束成盘桓髻,再饰以各类金簪花饰——季盈是不认得那些的具体花样名字,反正他看着就觉得重。
惠姬在宫里这辈子都没有梳过这种头发。
看着虽然好看,可给人的感觉太不舒服。
程旸梳头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会不会侵犯到别人。
她扶了扶鬓角,看了季盈一眼后就懒得搭理他了。她打开扇子掩住红唇,上下细看着秋静淞,笑脸讲出刻薄的话:“还没仔细看过,原来十二弟竟长得如此貌美。”
本来就是个女子的秋静淞本不会生气,却还是因为她的语气冷笑一声。
程旸讶于她的喜怒形于色,继续试探到:“哟,这是什么表情?姐姐不会说话,可是冒犯弟弟了?”
“十二哥肯定不会怪罪的。”季盈不想听到别人再说秋静淞什么,便挡在她面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说:“四姐姐,其实你还没有十二哥长得好呢,想来你的惊叹也不无道理。”
程旸当时就被气笑了。
“是吗?” 她笑眯眯地伸手,涂着蔻丹的指甲当即就点到了季盈光滑的脸上:“十三弟真是这么想的?”
秋静淞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把季盈往后一拉,还训斥到:“别乱说话。”
季盈张了张嘴,再次瞟到程旸时,发现她的眼神和表情都可怕极了。
他捂着刚才被她碰到的地方,不由得后背发凉。
他是不知,上一个说程旸不好看的人,如今已经化成了蛇窟里的骷髅。
程旸把视线移到秋静淞脸上,又是不服又是赞叹:“其实说的也没错,十二弟确实有一张完美的脸。”
若是这张脸是她的那就更好了。
阿季在旁边看到程旸的神色,只觉得毛骨悚然。他提醒道:“笑青,四姐她看起来很不好,你快别让她注意你了。”
秋静淞听在耳里,在程旸的手伸过来时连忙说道:“四姐姐,既然能在门口遇到,你我便一同入府吧。”
程旸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来他们如今尚在刑部大堂的门口。
今日早朝可是季祎亲口下旨着季长芳审张翎的。
对了,她既然来了,就得好好看着,免得疯狗乱咬人。
程旸想清楚正事,又是一笑:“十二弟是主审,你便先请吧。”
“弟弟冒犯了。”秋静淞一边说,一边拉着心有余悸的季盈越过她。
程旸打着扇子,看着被冷风吹得到处飘的雪花打了个哈欠。
冬日还真让人生困。
143。当灭三族()
付卿书负手站在刑部大堂中间; 抬头看着主审位上那块【明镜高悬】的牌匾。
程旸进门后,看到她的背影倒是道了声奇; “汝阳姐姐怎么也来了?”
“这件事本就是我一直在察查; 你不知道吗?”付卿书看了一眼侧上方坐着品茶的红衣官员说:“此事关系重大,所以大理寺也按例派人来听审了。”
那位红衣官员听自己被提到; 起身朝这边行礼; “臣大理寺少卿常列星见过长芳殿下; 淮阳公主; 盈公子。”
“长芳殿下。”付卿书转身,朝秋静淞作揖后看着季盈问:“盈儿这是……”
季盈说明来由:“我跟皇兄来的。”
程旸的视线却一直放在常列星身上:“大理寺不是还有一位少卿; 怎么不见他来?”
常列星交握着手; 笑眯眯的说:“公主,谁都有要忙的事。”
程旸哼了一声:“而你正好得闲?”
常列星扬眉; 面上是一派恭敬; “公主言重。皆是分内之事。”
付卿书听程旸语气有异; 忙说:“淮阳; 就算另一位来; 同样也是位正四品少卿。他们不分左右; 官职并列; 官阶相同,共掌折狱、详刑。你难道还想从其中分个高低出来不成?”
“汝阳姐姐语气如何一直这么冲?难道是不喜欢我吗?”程旸皱眉; 面露委屈。见付卿书冷漠地把头转到一边; 她眼皮往上一翻; 心里好生不屑; “人人都有喜爱厌恶之人,我不过更乐意见到那位少卿罢了,这也不行吗?”
常列星笑呵呵地说:“看来是下官的样貌怠慢了公主。”
秋静淞道:“常少卿的声音却很好听。”
常列星一愣,连忙作揖:“长芳殿下……”
“对孤来说算是盛情款待吧。”秋静淞侧头,对着付卿书和程旸在的那边说:“两位姐姐的想法会对今天的案子起很大的作用,再怎么介意,也违不过父皇的意思。我们还是静下心来,好好判个孰是孰非罢。”
付卿书听秋静淞开口,也不再与程旸纠缠。而程旸虽然不满,对此却无他法——毕竟季祎定下的主审官不是她。
而秋静淞刚才的那句话也给了她应有的尊重。
“那便开始审案吧。”程旸拉了拉外衫,朝季盈抬了抬下巴,“十三,还不把你的好哥哥扶到上位坐下?”
付卿书横了她一眼,转身和常列星礼让着在两边坐下。
季盈扶着秋静淞到主位后,程旸也就坐了。
秋静淞身边还有一位刑部官员在侧,他恭敬地讲文书一一在桌上摆开,“殿下,这是所有的案情卷宗。”
秋静淞问他:“不知是哪位大人?”
官员回答:“下官乃是刑部司务厅郎中徐冷棠,掌治吏役、收外省衙门之文书,编号登记后发各司办理。西南水患的案册一直就由臣在保管”
“有劳。”秋静淞点头,伸手却将这些全部扫到一边。
徐冷棠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又感觉到季盈望过来,连忙低头走到一侧,不敢发问。
“孤也算半个经事人,如今又看不见了,这些往日的卷宗就不看了。”秋静淞坐着,抬头目“视”前方,“今日之案也算大案了。孤知汝阳郡主如今还在御史台任职,大理寺又派了少卿过来……虽说是在刑部大堂,孤事前也把罢职的前刑部尚书张时请过来了,赶巧凑成了一个【三司会审】。”
她话音刚落,离巧就拽着张时的后领把他推了进来。
“你怎敢如此无礼!”张时指着离巧,浑身忍不住发抖。
离巧不管他,径直走到秋静淞身边报说:“笑青,这个劳什子官不用强还不肯跟我过来。”
秋静淞遂笑道:“为何不肯?”
张时涨红了脸,只是喘着气。
秋静淞便说:“张公也不用觉得丢份,孤奉旨查案,离巧奉旨拿人。这可都是皇命。”
张时一哼,甩袖道:“我已经被罢职,朝廷的事又与我何干?”
秋静淞说:“做了那么多年的上官,如今一朝赋闲,您难道不想知道自己最后经手的一桩案子到底如何吗?”
张时哑然,想起张翎上京和自己屈打成招一事,感受到付卿书望过来不甚友好的眼神,心虚的偏过头。
付卿书见他此等做派,立马站起来说:“世伯,来前祖父好生叮嘱让汝阳一定让您问好。”
“好什么好?现在让我回去才是真的好。”张时不耐烦地闭了闭眼,瞅着直接过去坐到了程旸身边。
“张公,既来之则安之。”秋静淞听到阿季告知张时已经坐下后,连忙伸手:“随侧何在,还不快些给大人上茶?”
不多时,在场人的手边都多了一盏茶。
易希和谢薄金这会儿也到了。秋静淞请他们坐下,说:“易大人和谢大人一直没有机会与张翎当堂对质,孤一直觉得可惜。”
大病初愈的易希看着高堂上的秋静淞犹是如松的坐姿,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么一个人,双目无神,犹如无睛之龙,能不让人可惜吗?
秋静淞侧头问季盈:“易希看起来可好?”
季盈易希瞧了后回答说:“身子有些单薄,可面色还好,人也很有精神,就是眼睛红红的。”
秋静淞心头一暖,又笑了笑,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还是那么喜欢可怜人家。”
她就算瞎了也能活得比别人好,哪里是需要可怜的人呢?
人都请好了,秋静淞敲响堂审上的第一声惊堂木:“带张翎!”
本来忍不住各种嫌弃地程旸听到这一声拍案,立马皱起眉满脸凝重。
刑部审案上悬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是清正廉洁、公正廉明之意。
过了这道门,二堂正厅上悬挂着【天理国法人情】匾额,这六个字是为顺应天理、执行国法、顺乎民情、合乎民意之意。
今日,秋静淞就要从民意,在这清清白白的高堂上审一审张翎!
套着枷锁被带上来的张翎一失去差役的支撑便十分狼狈地摔在地上。
但是他却仍旧抬起头,用一种凶狠地,愤怒的目光看着秋静淞。
付卿书只觉得他无礼,“大胆,张翎,你怎可用此等目光直视长芳殿下,难道是还不觉得有错吗?”
“我有什么错?”张翎恨得咬牙切齿,又忍不住发出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再说,他季长芳是个瞎子,我就算瞪他,他又如何知道?”
“很重吧?”秋静淞不在此事上纠缠,反而露出笑容,“你如今可是俯在孤面前?”
张翎挣扎着想起来,却只能把锁链挥得响动。
秋静淞继续说:“你是武将,押你上京按例会用玄铁缚住你的收脚腰身,你这一路而来一定十分辛苦。可是孤却觉得你活该。这玄铁是皇权,也是民意。任何有违民意之人,都落不到好处。”
“他们也配?”张翎嘶吼着,怒目圆睁:“季长芳,你个黄口小儿,你可听清了!我不是输你了,是输给了运气。你是运气好,所以你还能坐在那里跟我说话。可若是我运气好……”
季盈紧皱着眉,刚准备打断他的话,秋静淞却已经笑道:“你既不看家护院,又不献身为食……一个只有恶心的禽畜哪会拥有好运气?”
她说完,惊堂木再度敲下,“张翎,你因为轻狂愚蠢而阻拦郴州汛报一事,你可认?”
“认?怎么认?”张翎仍是嘴硬,“清河从未发过水灾,今年却被淹,我还怀疑是有那个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