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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108部分

小说: 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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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静淞点头,“我记住了。”

    一大清早的被尚锦请上山来把脉,医师也不容易,秋静淞便留他用饭了。

    后来,她又送医师出门。

    回来地路上遇到山长严信。严信知道了今早秋静淞“晕倒”的事,刚好今天上的是武课,他便直接建议秋静淞跟自己一起下山算了,“我要去城里拜会一位国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秋静淞一听,自然明白过来严信想带着她是因为围棋的是。

    她哪里会拒绝?

    “多谢山长!”

    他们乘马车下山。路上,严信无事,便给秋静淞做了一下这位国手的功课。

    “他姓翟名光,号两仪居士,是寒门出身。他信道教,所以曾在太乙书院教了五年书,我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也不大好把他再请到咱们书院来教围棋。”

    “翟国手今年已经五十有六了,他三十岁成为国手至今,天下已少有能敌得过他的。他性格随意,对只要是真心爱好围棋去请教的人,来者不拒——对了,他还曾经给教司坊的艺伎上过课呢。”

    “他子嗣不丰,年轻时只有一个女儿,却因为天花没熬过早早地没了,所以他很喜欢年轻人。你待会儿见了,莫要自持,恭谨些好。你的棋道若能得到他的指点,可是人生一大幸事。”

    秋静淞一一把这些话记下。她恭敬地跟在严信身后,进了翟府后也是进退有度,礼数俱佳。

    等严信跟他说完话,面对严信提出想请他指教弟子一局的要求,他也没拒绝。

    秋静淞被让两子,执黑先行。

    下到一半,秋静淞惊觉发现,这位翟国手的路数,竟然与临烟渚的那位玉人姑娘很是想像。

    她又想起刚才严信所说翟光教过教司坊里的艺伎。

    这么说来,玉人姑娘的棋路是翟光教的咯?

    秋静淞在这里有些分神,翟光便执着棋子敲了敲桌面,“凝神。”

    秋静淞吸了口气,立马躬身致歉。

    先不想了,大不了下回再去跟她对弈,赢了后再见一面。

102。与姝对弈() 
杜游兄长的生辰快到了; 他琢磨了好几天,打算亲自画幅画送给他。因为秋静淞碰得巧; 又是自家人; 所以这两天都被他拉着来临烟渚给他打下手。

    她握着画笔沾了一些朱砂,比着画卷上的留白处轻轻落笔; “这样添吗?”

    “再轻一些。”杜游站在她身边指导着:“依次过去描三层就可以了。”

    杜游的画是一幅苏州烟城图; 他师承名家; 也跟着老师学了他整个体系的绘画方式——先描粉本; 再逐一添色。秋静淞如今就是在他已经勾出外形的粉本上添色。

    杜游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见她状态渐佳; 便去旁边拿另外的颜料了。

    他一边低头嗅了嗅手里的小白盏一边说:“我是想不到; 董农居然就这么直接退学了。”

    “毕竟过世的是长兄,他理应守孝的。”秋静淞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卷; 生怕出一点错; “山长不是有说会调新同学过来填缺吗?”

    “谁知道会不会比董农更嚣张呢?而且加上那个被辛同舒打退学的; 这次一下要来俩呢。”杜游说完; 把手里的白盏伸到一旁的芦洲面前献宝; “芦洲你看; 这是我新弄来最上等的金螭石①; 其色相如天,十分好看。据说整个石矿里就挖出来了这么一点; 后来被老匠熬了三年才研成这般模样的呢。”

    过来奉茶的侍婢柳儿皱了皱眉说:“杜公子; 您这一幅画; 光用料都够买下苏州一整条街了。”

    “俗气。”杜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作画这等雅事,怎么平白跟钱财扯上关系了?”

    秋静淞听着反而乐了,“别人不是常有笑话咱们商家人皆是满身的铜臭吗?”

    “他们那是嫉妒。”杜游的标准一转眼又变了,“咱们靠自己本事赚的钱,还不能用了吗?”

    芦洲起身打圆场说:“杜公子为了给兄长贺寿花尽心思,这幅画不论贫贱都是您的一片心意。”

    杜游开心地朝她笑:“还是芦洲懂我。”

    秋静淞添完第一遍色,稍作停顿,趁着揉手的闲时问:“我记得董氏还有一个幼子?”

    “对,还是嫡出。这世子的头衔怕是就要落到幼子头上了。”杜游一边端着他的宝贝青石走过来一边说:“他们程家就是儿子多,哪像咱们?个个的子嗣不丰,况家家主到现在都没孩子呢。”

    一说起这个,杜游整张脸上就全是好奇,“诶,冯放,我听说你大哥几年前得了对双胞,后来就把老大过继给况家了?”

    秋静淞挑了挑眉,这件事她从冯昭的书信里看到过,“好像是有这事儿。”

    “什么叫好像啊……”杜游以为她不愿意多说,便低下头自己嘀咕道:“我大哥如今膝下也就一个独苗,现在二十多岁了,还是家里的宝贝,倒用不着过继。”

    秋静淞掐了他半边话忍笑话他:“你不也是个宝贝?”

    杜游抬头瞪她:“去,怎么跟叔叔说话的?没大没小。”

    秋静淞笑了两声,又执笔沾着朱砂低头继续添色。

    杜游也拿着笔开始干活。他是个闲不住,没两下就又开口说:“山长说的关于礼部要来的学监的事,你有没有听他说过更具体的?”

    秋静淞看着画卷头也不抬,“没有。”

    “不会吧?”杜游有些不敢置信,“他恨不得吃饭都带着你一起,这种事居然没跟你说?”

    秋静淞抬头无奈地看了一眼他说:“山长又不是很喜欢跟人乱说话的人。”

    杜游一想也是,然而他并没有放弃,“那你帮我打听打听呗。”

    “世叔。”秋静淞喊他的这声有些戒告在里头。

    杜游不管,自顾自地说:“我就希望来个脾气好的,要求不高,只要不是像裘先生那样的人就好了。”

    裘宾被学生们诟病的第一点不就是他爱打人吗?“世叔是怕挨打?”

    “谁不怕挨打啊?”杜游说着还觉得有些委屈,“我听说以前书院里是不让体罚学生的,就这几年……都是奉阳城里那群闲得蛋疼的官员的错——还有那群老头子们。真的,我是觉得奉阳的老头子们都有毛病。”

    杜游也知道自己这么一句骂了一片的人,他说完就捂着嘴说:“你们可别跟别人说我说过这话啊。”

    “既然怕被人知道,那你就忍住别说啊。”

    “我哪里忍得住嘛。”

    秋静淞好笑地摇了摇头,她不禁想:得亏杜游只是杜氏家主的幼弟,不用接管杜氏盐商的职位,不然就凭他这性子……

    花了半个来时辰,秋静淞把杜游交代她添色的地方全都描好了。她侧身,让杜游所来看:“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

    “嗯……”杜游一边看一边点头:“我们家放儿不仅字写得好看,作画也很有天分的。”

    芦洲早早地让丫头柳儿点了盆火,秋静淞一开始还以为是给她烤火用的,没想到杜游夸完她,转身就把她刚才添色用的笔洗干净后丢了进去。

    “长命百岁,福星高照。”杜游双手合十,念完这句话还朝火盆拜了拜。

    秋静淞看得云里雾里,她问芦洲道:“可是什么习俗?”

    芦洲解释说:“丹书不详。虽然冯公子刚才只是拿来作画,可杜公子还是担心您会遭遇厄运,所以于火前三拜送走灾祸。”

    杜游此时也起身回头说:“天下能用朱笔的,一为天子,二为刑官。前者天命所授,后者满身煞气,人世间当只有他们能镇得住。你本来就身体不好,若因为给我帮忙而被丹书吸走了气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秋静淞见他说得一本正经,本来不信这些的心里还端正了几分。

    杜游搓了搓手,又检查了一番画卷后点头赶人,“行了,我这里不用你了,你去找那位玉人姑娘吧。”

    秋静淞心里本来就未怀风月之想,此时面上也十分坦荡。她问芦洲道:“玉人姑娘可在?”

    “在的。”芦洲立马招来侍婢吩咐:“柳儿,你送冯公子一趟。”

    这次来秋静淞只为见玉人一面,倒是没有麻烦柳儿再往别的地方找人。

    柳儿照例敲了敲门,“玉人姑娘,冯公子来了。”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后来小环板着张脸过来开门,“请进吧。”

    秋静淞点头谢过柳儿后,提步进屋。

    屋子里的摆设还是与上次的一样,只是堂中的桌子上摆了一束开得正盛的梅花。

    秋静淞见花开得好,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这花……”

    “今早从园子里摘的。”崔婉站在里屋,仍是与秋静淞隔帘相望,“冯公子喜欢梅花吗?”

    秋静淞回想起当日引得他们兄弟三人结拜的三梅并蒂,忍不住笑了笑,“喜欢。”

    小环双手捧着扇子过来:“公子读书的书院里没有梅花吗?”

    “听夫子说,山上种的都是腊梅,要晚些才开。”秋静淞接过扇子,抬头看了看崔婉站着的方向。

    崔婉道:“这是上回公子落下的。”

    “有劳姑娘。”秋静淞拎着扇子在手上绕了一圈,又笑着问:“姑娘今日可有雅致与小生再对弈一局?”

    “好。”崔婉说完往后退了退,伸手便小环示意了一下,“去摆棋盘吧。”

    小环还惦记着上次秋静淞没给钱的事呢,做事时都有些不情愿地哼了一声。

    秋静淞看着面前的棋盘,倒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小生有哪里得罪姑娘了?”

    小环抿着嘴,倔着不说话。

    等小环进屋,崔婉拉了她一下,“你呀,别乱来了,去给冯公子奉茶吧。”

    外屋的秋静淞已经抓了一把棋子在手里了,“玉人姑娘,猜先吧。”

    “好。”崔婉点头,连忙坐到棋盘前。

    这一次的棋局,秋静淞从方开始,就露出了不同上次的凌厉之色。

    她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赢崔婉一局。

    崔婉瞧着她的棋势走向,也觉得自己隐隐快有些招架不住,再一出手时,便把她原本藏着的三分力量也拿了出来。

    一时之前,局势竟然有些势均力敌。

    此时两人也都明白过来,原来上次对方都未曾用尽全力。

    “玉人姑娘真是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冯公子也是呢。”

    秋静淞一笑,她捻起一颗棋子,脑中思绪万千,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小环来回走着,有时两人思考棋路,她就抓了把瓜子儿在旁边打发时间,倒也并不算累——更何况越到后面,两人思考棋路的时间越久。

    崔婉的第两百三十七手,竟然思考了整整半刻钟。秋静淞看着小环最新落下的那颗子,眉头深锁。

    小环一看,就知道下一步是有得等了。

    她刚要坐下,门就在外面被人敲响呢,“玉人姐姐,要收账了。”

    小环下意识地抬头一回:“收什么帐?不是都给完了吗?”

    外头的人轻笑了一声:“小环姐姐瞒着作甚?都知道玉人姐姐今日难得有客呢。”

    “我知道了。”崔婉提高一些音量回了她,又对小环说:“去匣子里拿钱。”

    小环鼓着嘴,不是很情愿地瞥了秋静淞一眼。

    分心听了一耳朵的秋静淞突然反应过来,她来找玉人下棋其实是要给钱的。

    也怪杜游没有跟她说过这个。秋静淞一拍脑袋,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人小环从刚才开始就不给她好脸色了。

    合着她还得让人家姑娘贴钱进去呢。

    “我来吧。”秋静淞低头,从袖袋里取出尚锦放着给她备用的银票,递给小环说:“我也没带现银,就这个,你拿去吧。可以拿去钱庄直接兑现的。”

    小环接过,看了一眼上面一百两的面额,总算是有了笑脸,“谢谢冯公子。”

    崔婉也没阻止,只是说:“让冯公子破费了。”

    秋静淞笑了笑,“哪里,是我唐突了姑娘呢。”

    小环此时已经来到门前,她把门打开后直接把银票甩在那人身上,“客人还在,你也敢在这里放肆?我倒不知什么时候收账的规矩还改了。”

    那人似乎嬉皮笑脸地跟小环说了什么。

    小环生气,更加不耐烦了,“谁要听你的好话?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少在外头造我们姑娘的谣,快些给我滚吧。”

    小环这丫头,年纪不大,脾气倒泼辣得很。

    秋静淞下好下一步,看着小环还在跟那人掰扯,便朝崔婉说了一声:“姑娘,下一步棋小生想好了,就下在【仙】位。”

    崔婉心神一动,她捻起棋子自己补上了这步。

    纵观全局,这一步让她的黑子完全被白子扼断了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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