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里人-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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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隐泉，杜总点了一壶清酒，亲自给我们斟满后，然后举起杯，诚意十足地说：“这次能请到你们三位鼎力相助，真是杜某三生有幸啊，来，薄酒一杯，不成敬意。咱们干了吧。”
我挤眉弄眼地看着身边呆若木鸡的林风，心说：你没领教过杜总的路数吧。
“杜总太客气了，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周申迎合着。
“菲儿，今天下午我就带你去企业看看，他们公司自己的信息中心建得太好了，机房也是他们自己的。林风之前看过了吧，给菲儿介绍介绍。”
“我去看过一次，确实不错。不过我不是专业人士，这事还得专业人士说了算。”林风又恢复了往日的腼腆。
“菲儿，来，吃这个，这个贵，多吃点。”杜总殷勤地给我夹着三文鱼刺身。
一顿胡吃海塞之后，我顾虑全无，蹦蹦跳跳地跟着项目组来到了位于中关村科技园的江鹿公司。
企业老板刘总亲自接待我们。刘总看起来年纪不大，头圆脸圆鼻子圆，整张脸好像是圆规画出来的。我猜想刘总做事也必定圆滑。
“现在的办公地点是我们五年前买的，一共买了两层楼，楼下是机房和信息中心，一会儿可以带你们去参观一下。这层就是我们研发和管理人员的办公地。”刘总介绍说。
江鹿的装修很简单，整堵墙的落地窗户，过道上遍布绿植，看着明亮清透。确实是一个正经it公司的样子。工位都布置得井然有序，座位上的it民工也在奋力地敲击着键盘。从他们那无助痛苦的眼神、飞速运动的手指，我可以判断出来，他们确实是在跟代码较劲呢。
楼下的信息中心挂着一个巨大的屏幕，足有一面墙那么大。
“这是防汛期间会用到的监控系统。”刘总边说边给我们演示了一下，屏幕上立刻出现湖北省的地图，地图不断放大，可以清楚地看到湖北各地区水位的变化，“根据这些显示的水位，防洪办公室可以及时做出判断，在哪里开闸放水，在哪里抢险救灾。这套设备的软件硬件都是由我们提供的，已经和防办联网，在汛期我们可以同时监测。”
除了这一台大屏幕，信息中心还分布了数十个小屏幕。据刘总介绍，这些小屏幕可以方便同时盯不同的区域，及时发现问题。
参观后，刘总请我们到他的办公室就座。
“各位，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刘总，我刚才看你们那个监测中心，真是好啊，利国利民啊。现在全国都有这套系统了吗？”杜总问道。
“没有，我们水利信息化发展得很落后，长江以南的省份发展得好一些，大部分信息都已经联网了，长江以北还没开始做呢。所以我们的市场还很大啊。”
第105章 群雄逐鹿（2）（）
“去年的财务我们都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咱们今年的利润能做到多少，您心里有数吗？我知道这春节刚过，现在问可能有点早，但我想知道一下大概情况。”周申问道。
“这个我肯定有数啊，我们今年的目标是做到3000万利润，有一些订单是接着去年的做。比如洪水风险图，我们去年做了湖北、湖南两个省的，今年要做四川和云南，这部分的利润在1000万左右。还有防汛系统一期工程，今年有一部分要做完。这个系统1000万的利润是不成问题的，包括软件和硬件，合同去年年底就已经签好了。二期也马上就要开始招标了，我们也会积极准备参与竞标。剩下的项目目前还没有确凿把握，三月吉林省有一个标，做吉林几个县市的预警系统。五月份河北省会有一个标，六月浙江有一个，八月贵州有一个。目前已经给我们发了招标信息的有十多个项目，这些项目拿下几个，我们今年的目标就达成了。所以我们对于完成业绩还是有充足的把握的。”刘总说得平实，又打消了我的几分顾虑。
“我想问您一下。”林风说话非常的客气，语气温柔平和，“咱们一般一个项目多久能完工呢？”
“这个不一定，刚才提到的那两个国家级的项目，都做了好几年了。一般情况下，以软件为主的项目，我们三个月内都会完成。因为我们的软件已经模块化了，可以套用在任何地区，只要改变参数和接口就可以了，需要重写的代码量并不大。这一点也是我们公司的一大优势，因为我们进入水利信息化的时间早，而且一步一步跟着国家的水利建设走的。国家的重要项目，我们一直不断地在参与，所以各地政府对我们也比较信任。”刘总回答得清楚明白。
“咱们这个行业，各地存不存在一些代理商恶意竞争啊？”我问道。这确实是我比较担心的问题。江鹿主要和各地水利部门合作，万一有谁家的小舅子想横插一刀，没准项目就没了。和地方政府打交道，拼的可未必是技术。
“这个问题，你大可不必担心。第一，水利建设跟其他的政府系统工程建设不一样，这是要关乎人民的生命安全的，不能有丝毫马虎。每个项目都必须要有人负责的，所以水利项目都需要公开招标。能中标的几家我们也都熟悉，资质都不错。第二，以前水利很穷，所以这块地儿没人盯着，这也是我们能发展起来的原因。我做这行十几年了，有时候想想都挺替自己冤的。做信息化的好多领域都爆发了，只有水利，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这些工程的利润本身并不高，我们公司利润能比其他家高一些。还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原因，软件模块化了，可复用性非常强，节省了很多的人工成本。”
“水利信息化行业好像这两年有点热，咱们的竞争对手多吗？”周申问道。
“在我看来，水利信息化行业目前是群雄逐鹿。十二五规划中把水利定为了重点发展方向。实话实说，从改革开放到今天，确实欠了水利太多，是大力发展水利建设的时候了。因为这个政策，这个行业从2011年开始，一下子挤进了很多不速之客，包括一些已经上市的软件公司，也想分一杯羹。但是拼到现在，这个行业里最大的公司还是江鹿。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专注于这个行业十多年了。江鹿从一开始十几个员工，到现在接近二百人的团队，很多人都在水利行业扎根多年。我自己也是从水利部出来的，现在水利部开会、各地开会，我都跟着去，制定标准的时候他们也会找我去参与。我得跟上他们的思路，改进我们的产品。归根结底，我们的产品是要为人家服务的。”
“那咱们的竞争对手主要有哪几家啊？”周申问道。
“有三家公司是我们认为真的称得上竞争对手的。一家是北京的水金，这是当年水利设计院里的几个人出来弄的公司。我得承认，他们的技术确实不错，有些技术我们也去专门跟他们探讨过。但因为是学者出身，他们做业务的能力并不强，现在接单子主要还得靠照顾。北京的项目我们是不碰的，直接让给水金。另一家在陕西，那家也是在水利方面做了多年的，我们关系也不错，西北地区的水利项目几乎都是他们在做，我们也不会去抢。还有一家在福建，那家在绘图方面比较强，招标的时候也经常会碰见。我们几家公司虽然是竞争对手，但都在一个圈子里，经常碰面，其实大家关系还是不错的。以前虽然项目多，但钱都很少，大家都心照不宣遵守游戏规则，也没有为了抢项目伤过感情。钱一旦多了，以后就不好说了。江鹿有自己的势力范围，现阶段也不会轻易触碰别人的蛋糕。这也是我经商这些年来总结的道理。”刘总意味深长地说。
大家又提了几个专业问题，刘总一一解答。
通过刘总的解答，我们对水利信息化行业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对江鹿，也是对我们国家的水利事业，都充满了信心。我有些悔意地谴责自己，以后不能瞧不起杜总了，杜总还是可以找到好项目的嘛。
回到公司，大家各自分工，很快完成了报告，江鹿顺利立项。
立项后，杜总在威斯汀酒店自助餐又请我们几个狠搓了一顿。
第106章 群雄逐鹿（3）（）
“林风，菲儿，过几天我得带着周申去重庆看另外一个项目，估计得待半个多月吧，江鹿的尽调就交给你们俩负责啦。反正专业机构也请好了，你们就每天去盯着他们干活就行。有问题随时联系我，好不好？你们中午在那边吃点好的，发票开好了给我，我回来给你报销，行吧？”杜总乐呵呵地说。
“好啊。”我和林风都答应得非常痛快。
之后的两周，我们俩每日准时到江鹿报到，轮流接送对方，工作时间寸步不离，中午顿顿胡吃海塞。
自从上回在雍和宫拜佛以后，北京没再下过雨，他的伞一直放在我这儿，我也没有还他的打算。至于我自以为表露了心迹的那句话，可能他压根就没在意，和我还是亦庄亦谐地相处着。关于有没有纯洁的男女友谊这个话题，我比较认可的一个回答是：有，只要这两个人一个打死不说，一个装傻到底。可究竟该不该这样，我和闺蜜探讨过。她作为一个敢爱敢恨的女汉子，给出的建议是绝对不能这么发展，宁愿被拒绝，宁愿连朋友都没得做也不能搞暧昧，不能装傻充愣。我没她这么激进，但我也不甘心就这么心照不宣地糊弄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年轻时心中喜欢肆意乱撞的小鹿此时已经变成一只体态臃肿缺乏运动的老鹿了，好不容易遇到个有好感的，这只老鹿总会在我的心灵深处泼起冷水：“就他啊？真的就看上他了吗？眼光可是越来越差喽。”老鹿说完就继续沉睡。直到我遇见了这位林风公子，老鹿终于重新抖擞了精神说：“这家伙还不错。”它挣扎着爬起来，轻快地在本姑娘心中跳了一段小步舞曲。
好不容易消除了滚蛋门和男闺蜜门的误会，走到今天，我必须得给自己一个交代。只是每次话到嘴边，又觉得时机不佳，再等等，等到“天也晴了，花也开了，微风也沉醉。虽然你不说话，却也早已万语千言”的时候，或者等着年会，等他再过生日，等我摇到车号，等到任何我觉得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让他知道。现在这样的节奏挺好，在一起的时候谈得更多的是工作，两个人共同为一件事认真，这样深厚的革命友谊，我不愿意破坏。
在外流浪了半个月，我好容易回了趟公司，直接被戒哥抓去吃饭。同行的还有小侯和小如。
“咱们今天吃什么啊？”我看到小如的加入有些惊喜。
“今天我带你去一家味道特别正的川菜。”小如拿起手机给我看，“就是这家，点评上味道最高的川菜馆，我朋友去吃过，说特别好吃，和成都当地的苍蝇馆味道一样。”
“你可别忽悠我们啊。”小侯一边开车，一边寻路，“小如，你这个地址可是个胡同啊，你确定饭店在这儿吗？”
“确定，我朋友都吃过了。”
胡同里面没有停车位，小侯只好把车停在了很远的停车场，一群人步行了一公里，终于找到小如推荐的这家饭店。
“你不是耍我们吧。”戒哥看见店面就急了，虽然平素他们也是吃小店的，但这家张妈妈特色川菜馆子还是有点大跌眼镜了。成都小吃类的门脸儿，里面一共只有四张小桌，门口还围了十几个等位的。
“四川苍蝇馆子就这样，你们将就将就吧。”小如走进饭店要了个号。
“得，我看咱们今天是吃不上了，排到20多号了，这一共才四张桌子，什么时候能排到啊。”
“走吧，天寒地冻的总不能站门口等吧。那边有家蘑菇火锅，吃它吧。”小侯率领着我们换地儿了。
“菲儿，你最近干吗呢？人都看不见了，我们都想你了。”小如说。
“我跟着杜总做项目呢，最近一直在企业做尽调。”我边吃边说，不忘往锅里下了几个蟹肉棒。
“杜总的项目你还敢接啊？我说你个小白兔成天跟着大灰狼较什么劲啊？”小侯对我不长记性这点很有意见。
“这次的项目真的不错，做水利信息化的，那公司特靠谱。真的，不光我这么认为，周申也觉得挺好的。”我接过小如递来的汤，喝了一口。
“水利信息化？”小如有些激动地问我，“公司叫什么名字？”
我赶紧咽下口中的汤：“江鹿，北京的企业，在中关村那儿。”
“什么，江鹿，你没说错吧？”小如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现在瞪得更大，半张脸就这么被她的怒目占据了。
“没说错啊，咳咳——”我被吓得呛了口汤。
“江鹿是我的项目，我朋友给我介绍的。那天正好杜总也在场，我当时还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