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陈世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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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在那名侍女的后面,缓缓地朝紫溪苑的方向走去,心里想着应对的公主的法子。到了门口,他整了整衣冠,调整了一下脸色,显出一派云淡风轻的神态,待侍女掀起帘子,慢慢踱进了内室。
香热的气息里夹杂着草药的味道迎面扑来,陈世美微微蹙了下眉头,随即恢复了温润儒雅的表情。
室内很暖和,透过晶莹的珠帘,他看到公主斜靠在美人榻上,一名侍女正跪在地上给她捶腿,一个嬷嬷垂首立在她身后为她揉捏着肩膀。
珠帘一阵叮当作响,公主见他进来,马上挥退了身边的人,然后语调有些严厉地质问道:“驸马,今日之事究竟如何?”
陈世美来到她身边,坐在旁边的绣墩上,叹了口气说:“几个月前,家嫂带着孩子们来投奔我、我给她们钱财打发她们走的这件事,我早已经告知公主了。前几日上元节时,无意间遇到了她们,见她们孤儿寡母在街上行走艰难,就想用马车送他们一程。没想到,嫂嫂她见我富贵,容貌又长得和兄长酷似,竟然起了龌蹉之心,妄想嫁我为妾。我见她人品不好,怕她带坏了我陈氏孩子,就把她踹下马车,把孩子们领走了。不知她怎么就成了伶人,还在寿宴上污蔑于我,真是卑鄙小人,无奈我又不能与女子一般见识,真真是窝心得很。”
公主不动声色继续问他:“你堂上说的‘过继’又是怎么回事?”
已经成亲三年了,驸马府还遍布着公主的眼线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陈世美心里不痛快,面上却不显。
他看着公主深情款款地说:“你身体不好,我不忍心让你受苦孕育子女,你我夫妻情深,我也不会纳妾的。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思来想去,想过继个族里的孩子,将来为你我养老送终。如今京城里只有族兄的孩子是最合适的人选,那男孩子才两岁多,没到记事的年龄,又没有父亲,咱们俩现在养着他、教导着他,他一定会把咱们当成是亲生的父母,这样也就不怕将来养不熟了。这段时间,为了办我的寿宴,公主你一直在辛苦操劳,所以我本想生辰过后等你闲暇了,再与你商议过继之事,没想到今日堂上竟发生这种事。”
公主又问道:“孩子们呢?”
第49章 寿宴(6)()
夫妻之间最要紧的就是信任;虽然寿宴上发生的事让公主心里起了疑心;可是这三年来陈世美规规矩矩;对她关心爱护体贴入微。她因身体原因;既不能为他生养孩儿;还经常使他不能在床第方面尽兴,自觉亏欠于他,便几次提出要把身边的侍女给他做妾,但都被他拒绝了。
他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并不好女色,府内的眼线让她很清楚他除了她再没有其他女人。他的这种忠贞的态度让她很感动;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却是甜蜜的,就算她是公主,也同其他的女儿家没什么两样;心里只希望丈夫的眼里心里只有自己。
不管真相如何,她都不想去深究,就算那女人真的和他有过什么,那也是他的过去。成亲三年来;她与驸马感情深厚;如果真是查出了驸马有问题,那她能拿他怎么办?治他的罪吗?
夫妻一体;不论何时;她都要维护他;所以她愿意相信他的话;不希望因为一个女伶人的几句说辞就让她与驸马之间的感情出现罅隙,不希望这件事情影响到驸马的仕途。
公主微微一笑,嗔怪道:“我虽贵为公主,但嫁给你,就是陈家的人,如何会耻笑自家人?只是,孩子毕竟有母亲,如果她不同意过继,我们也不能仗势欺人,非要夺了她十月怀胎所生的孩子。”
陈世美握着公主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公主仁慈,我陈世美此生能娶到公主,是前辈子积了福德。只是,嫂子品行实在不堪,决不能让她把陈家的孩子带歪。我们多给她银钱,还是要把孩子们过继过来。”
公主想了想,柔声说道:“我听驸马的,驸马做事谨慎,一定会办妥此事的。只是,你一定要把大嫂安抚好,一定要妥善安置她,万不能让她在此事上再掀波澜。明日就把孩子们接来吧。”
陈世美急忙说:“公主,此事急不得。小孩子刚离开母亲,总是要吵闹啼哭一阵子的,会扰到公主静休。这段日子,先让乳母日夜在孩子耳边不停述说我们才是他的父母,等过几个月,他忘了母亲,我们再把他接来,这样他才能相信我们是他的亲生父母。”
公主点了点头:“还是驸马想得周到,也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见公主没有再追究下去,陈世美松了口气,起身到隔壁净室里沐浴更衣。
浸泡在蒸气腾腾的热水中,他的脸冷峻阴沉得吓人。
潘氏一定是被王延龄藏起来了,在京城里,敢同他陈世美作对的除了他再没有别人。
潘氏是个贤良淑德的女人,向来爱着他这个丈夫,绝不会主动害他,一定是被王延龄给哄骗住了,以为自己不要她了,以为自己拆散了她们母子,才糊涂地当众揭发自己。
他在大厅之上让仆人拿下她是怕她落入公主之手,宫廷里有的是整治女人的手段,他怕潘氏经受不住乱说话,这样会把全家人拖进深渊里。
如今王延龄弄走了潘氏,一定是把她当成了可以扳倒自己的一颗棋子,他倒是可以趁机把这件事当成是政敌构陷他的伎俩,到圣上那里去给王延龄上个眼药,反正他和王延龄之间的争斗圣上是心知肚明的,暗中给对方下绊子也是常有的事。
很快他又想起了潘氏姣好的容貌,以及王延龄风流的名号,顿时心里又禁不住地向外冒火。
男人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夺妻之恨,潘氏虽比一般女人聪慧,但如何能同扛得住王延龄那只狐狸的心机,就怕王延龄趁机占潘氏的便宜,以此来羞辱于他。
虽然他停妻再娶,却从没想过潘氏会再跟别的男人,在他的意识里,就算他不要她了,她也仍旧是他陈世美的女人,死也是他陈家的鬼,绝容不得别人窥觐染指半分。
必须要想办法把潘氏从宰相府弄出来!实在弄不出来就想法子除掉!绝不能让她这个把柄落在别人之手。
一想到明日,他的风流韵事就会散布到宫中,就会传进周贵妃和圣上的耳朵内,便觉得头疼。
少不得要与公主亲热一番,让她满意了,她才会进宫为自己说好话。
陈世美起身没有擦干身体便披上寝衣,进了卧室,走向美人榻。薄薄的白色寝衣,沾上水汽后,变得有些透明,贴上紧致的肌肤,显出他若有若现的肌肉来。
带着湿热的水汽,他俯身下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公主的脸颊。“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辜负了这良辰月夜,公主,今晚让为夫好好伺候你。”
公主的脸羞红了,看着烛光下陈世美绝世的俊颜,伸手抚摸上他结实的胸膛,眼神迷离起来。
陈世美抱起公主,走到床前,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拉下纱帐,调动自己全部的热情,奉承起公主来。很快,罗帐里浮动着旖旎的春情,以及断断续续的娇喘声。
晚上,王延龄回府后,没经下人通传就来到畅心园,小厮震耳的拍门声,慌得守夜的婆子和丫头急忙起身前去开门。
也不想讲究什么君子风度了,他穿过院子,进了室内,径直走进里面的卧房。
香云不敢阻拦,拿着灯烛跟在他后面进了里间。
艾怜已经熄灯就寝了,并没有睡实,正迷迷糊糊之际,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里一惊,睡意顿消,急忙拥被坐了起来。
等香云把帐幔掀开后,王延龄把丫头们都撵了出去,对一脸愕然的艾怜厉声问道:“你和陈世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他什么人?老实交代!如若骗我,我绝对让你死得比在陈世美手里还要惨。”
见他无礼地闯进来,艾怜很是无语,躺在被窝里和他交谈实在是不像话。
便掀开被子,起身穿上软鞋,站在床边冷静地对散发着冷气的王延龄说:“相爷,我是陈世美的结发之妻,事实胜于雄辩,如若不信,何不派人前往均州调查?陈家村的人皆可作证,我父亲是陈世美的启蒙先生,我父亲的弟子们,以及潘家的族人们也可作证。”
王延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峻地说:“我会派人前去调查的,你最好说的都是真话。”
艾怜镇定自若地说:“不过,我要提醒大人一声,此事对陈世美来说关系着生死存亡,他必定会做好应对之举措,只怕会截杀你派去的人或是举证揭发他的人。真相到底如何,就看大人您的手段了。”
王延龄看着潘氏波澜不惊,一脸淡然地面对他的样子,面色缓和下来,很快恢复了他一贯风流不羁的神态,对艾怜拱手赔礼道:“夫人,你走之后,陈世美拉着我多喝了几杯,方才我失礼了,多有得罪,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醉酒之人计较。”
这脸变得倒快!
艾怜屈身对他回了一礼,讽刺道:“小饮怡情,大饮伤身。大人您是一国之相,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体,还请您爱惜自己的身体。”
竟敢嘲笑他给国家丢脸了,这女人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王延龄假装没听懂她的话,看了一眼她胸前因衣带有些松散而微微露出些许峰峦的地方,心想,这女人,穿成这样对着外男竟然没有一丝羞耻感,脸皮之厚和陈世美有得一拼。对他刚才的恫吓应付得镇定从容、面不改色,还敢出言讽刺他这个当朝宰相,这说明她有敏捷的头脑和的过人的胆量。
当初看走了眼,被她的容貌蒙蔽,以为她娇娇弱弱,如今看来,她精明强硬得很,与陈世美正好豺狼配虎豹,真不愧是原配的夫妻!
于是反讽道:“夫人果然多情,对相爷我的身体如此关怀体贴,我心甚暖。陈世美已经另娶,又没有纳妾之意,其实夫人可以考虑考虑我,我并不觉得自己比陈世美差。”说完翩然离去。
这是在耻笑她上赶着给陈世美做妾?然后借此调戏她?
艾怜心里暗骂:“不要脸的狐狸,自我感觉良好,这脸皮真够厚的。”
她躺回床上,心里烦闷的很。
这个王延龄太难对付了,接触了几次还是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攻略他。
虽然他的言语里有些暧昧调戏之意,可是他盯着她胸口看时,眼里没有一丝情欲,反而带着不屑。他绝对不是贪图她的身体,仅仅是口头上占占便宜而已,也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明知她是陈世美之妻还言语暧昧,明知天色晚了还闯入她的卧房,明知她露了胸口还不避嫌地看一眼,这个人的脸皮和陈世美真是不相上下。
第50章 王老夫人()
睡到了后半夜;艾怜忽然觉得呼吸困难;身上一沉;把她惊得汗毛倒竖;顿时清醒起来。睁开眼睛时;发现在黑漆漆的帐幔里,一只大手把她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压在头顶,还有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嘴。
艾怜害怕地挣扎着,嘴里发出了沉闷的呜呜声。
见艾怜醒了,那人压低声音说:“你莫出声,我是带你回府的那个侍卫;我不会害你的;只问你一句话,你一直在我背后头朝下,有没有看到我的名牌丢在哪了?就是一个两寸来长的长圆的铜牌。”
艾怜放下心来;连忙点头。
侍卫一喜,不放心地说:“我松开你,你莫要喊。”
艾怜又点点头。
侍卫松开了手,小声问她:“掉到哪里去了?”
艾怜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掏出铜牌;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帐幔里,摸索到他的胸膛;然后寻到了他的手臂;顺着手臂摸到了他的手;最后把铜牌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那人攥着铜牌;又是一阵气恼,这不知羞的女人,又把他摸了个遍。
他掀起幔帐,下了床,几步走到窗前,伸手打开窗子,一抬腿就利落无声地翻了出去,然后从外面关好窗户,几步跃出了畅心园。
艾怜的手撩起幔帐,看他那一套行云流水的翻窗动作都没用上三秒钟,简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前她以为秦永的翻窗技术是最娴熟高超的,现在看来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秦永?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
一想起他,她又开始郁闷了。这段时间她专注地编写词曲,整日想着如何在寿宴上揭发陈世美,想着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竟没顾得上想他。现在寿宴之事已了,她暂时没事情可做,便又想起他来了。
他还好吗?是否也在想她?
她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呆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掩好帐幔,把自己又关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艾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