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扮兔兔的日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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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旭华一颗心简直被千刀万剐。
“别、别怕,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死的。”他抱起他,护住了头,心急如焚地朝楼下奔去。
。
傍晚,风微凉。
薛易拉上外套拉链,想了想,又拉了下来,顺便伸手将头发整理了一下。
“这样行吗?”
薛易这一路上,不止一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申星宇充耳不闻,捧着一束蓝色的玫瑰花,翻了个隐晦的白眼。
这次不是劣质的皂花了,是漂亮的,带着点侵略性的蓝色妖姬,申星宇打听过,它的花语是奇迹与不可能实现的事。
“喂,我问你这样行吗?”
申星宇走在他前面,无奈地回头道:“你信我,他绝对不讨厌你的,爱情这个东西,只要不讨厌就有机会。你好好的,认认真真的表个白,绝对不能再直接扑上去亲,那不等于是耍流氓吗?”
薛易自信严重不在线,纠结道:“你怎么就确定他不讨厌我?”
“你老师都说了,他是带着礼物去找你的,小提琴诶,一听就是专门给你挑的。嗨呀,他都去找你了,那肯定就是想和你道个歉服个软,想和好了。”
明明应该我道歉才对。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去陆皓亭别墅的路上,路过护城河的时候,天色突然沉了不少,桥上的路灯在他俩身后闪烁两下,倏然亮起,风吹过河面时卷起一点水汽,凉意叫嚣着掠过人们裸。露的脖颈。
申星宇是个极度恐高患者,离桥边远远地看了眼,嗫嚅道:“这桥可真高。”
薛易知道他怕这些,尽管已经焦头烂额了,但还是记得要走在内侧,给他挡住黑暗里湍急的河流。
又是一阵风吹过,申星宇拉起来衣领,缩着脖儿,傍晚的灯火拉长他们的身影。
“咱们这样……”
“你不要再问了,你仔细想想我的话,大老远去学校给你送礼物,能是讨厌你吗?”
薛易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是又很害怕,于是道:“说不定就是个分别礼物呢。”
申星宇突然停住,薛易一个没刹住车,差点撞在了他身上。
只见他转过来,正经道:“薛易,要不是我打不过你,真想劈开你那榆木脑袋当柴火。你那同桌不是也说了吗,他在光荣榜那儿看你照片来着,我要是讨厌谁,我能盯着那人照片看半天?我直接点把火烧了好吗。”
“……学校能放火吗,你都是些什么歪理。”
“那你走不走?”
“走。”
两个人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陆皓亭家,大门紧闭,落地窗的窗帘也遮着,透不出一丝光亮。
薛易心一空,道:“没有人。”
申星宇把花束塞进他怀里,推他道:“你怎么知道没人,过去敲敲门啊。”
“咱们还是回去吧,白天再来,黑灯瞎火的抱着花堵门口太像耍流氓了……”
“那你强吻人家就不是耍流氓了?”
“不一样。”
申星宇翻白眼道:“少爷诶,您快去吧,我这小身板快被夜风吹透了。”
好,我就敲一下。薛易给自己打了打气。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皓亭。
尽管这门根本就没换密码,薛易还是选择敲门,敲完后便落下手臂,屏气凝神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保姆拉开门,薛易见不是他,目光下意识地就跃进去寻找,几个纸箱赫然出现在大厅中央。
保姆见是薛易,咧开嘴笑,招呼道:“小易,你来了,快进来坐。”
薛易没动,礼貌地问道:“陆先生他在家吗?”
“他不在啊,今天下午就走了,没有通知你吗?”
“他走了?”
“对啊,走了。”
薛易被当头劈了一道雷,目光下意识地避开那些纸箱,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似的,喉咙里半天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这么突然,他是为了躲自己才走的吗?
“可能是没来得及告诉你吧,他要去国外休假了,下午的时候让人来接走了小宸宸,留下我整理房间的东西。哦对了,你的房间我没进去过,你是来拿东西的吧?快进来。”
一旁的申星宇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薛易把花往背后收了收,后退一步,音线颤抖道:“不、我这就走了,我没有东西要拿。”
他转身,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儿。
“诶,小易。”保姆将他叫住,“你先别急着走,帮阿姨一个忙。”
薛易精神恍惚地应了一声,“什么?”
保姆和薛易也不算生疏,转身进了屋子,十分费力地拖出一个纸箱。
里头全是乱七八糟的杂物,有的还蒙上了灰。她抹把汗,不好意思道:“阿姨实在拎不动了,拜托你帮我把它抱到小院门口去好吗,都是宸宸的旧玩具,陆先生交代说扔掉它们。”
薛易并不知道是哪位陆先生,只愕然地想,先生怎么会扔宸宸的玩具?
保姆猜出他的疑惑,赶忙解释道:“陆先生说他们要在那边住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些旧了的东西就没必要带了,让我都扔掉就好,帮我个忙,抱到门口,会有人来收走的。”
很长一段时间……
那就是在躲人没错了。薛易心如死灰般地想着:他完全没必要走的,只要他一句话,别说让薛易在虹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都没有问题。
申星宇此时也凌乱了,朝薛易轻轻摇头,示意他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保姆又重复了一遍:“小易,快啊,帮阿姨个忙。”
“……好。”薛易回神,把花朝后递给申星宇:“帮我拿一下。”
薛易弯下腰,将纸箱抬了起来,里头的东西摆的毫无规律,一边特别轻,另一边又特别沉,薛易走了两步就拿不稳了,只能先把它放在地上,准备调整下姿势。
“搬不动啊。”保姆有点不好意思,快步走过来:“没想到这么沉,来来来,我跟你一块,大件我掏出来抱着。”
她弯腰在里面翻了下,抱了个黑色的琴包出来——那是个明显的小提琴形状,申星宇这种不学琴的人都能模模糊糊地认出来。
偏偏薛易认不出,非要给自己伤口上来把盐:“这个、是什么?”
“小提琴啊,怪可惜的,刚买就扔了。诶,也没什么,那么小的孩子学小提琴不好,把脖子拉歪咯。”
“……” 他几乎是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薛易!”
申星宇把花一扔,紧张地走过来把人扶住,小声在他耳边道:“不一定是送你的那个,她不是说了吗,是小孩子拉的,薛易,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
申星宇知道完了。不管自己怎么给他圆,他都听不进去了。
薛易苍白着脸不说话,除了呼吸急促了些也没什么其他反应,申星宇猜他暂时不会有过激行为,松开他,过来对保姆道:“阿姨,东西给我,我给您搬出去。”
“你搬不动,小易那么大力气都抬不动呢,我把这个琴拿出来,再把这个积木……”
“我搬的动!”
申星宇挡了薛易一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把琴从保姆手里夺出,放进箱子一股脑给搬了出去。他安置好箱子,回来拉上薛易,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你们的花,小易!”
保姆大声喊着,但人已经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薛易原本还是被拉着跑的,跑着跑着就超过了申星宇。他腿长手长,跑起来像阵风,很快就把申星宇落在了很远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但肌肉有了记忆性,就是不受控制地向前跑着,可再往前跑,就要到桥上了。
申星宇连恐高都忘了,心惊胆战地大喊道:“薛易,你他妈给我停下来!”
他这辈子说的脏话加起来不过三句,还是第一次当着遛弯老太太们的面底气十足的骂街:“我操他妈的,站住!薛易你敢跳老子就操你全家。”
“……”
薛易停在了桥头,离河边还有几步远的地方,靠着护栏轻轻喘了会儿,申星宇追上来,腿软地坐在地上,骂骂咧咧地快速倒气,肺差点从嗓子里喘出来。
他刚要骂句什么,一只手却落在他背上,动作稳重地给他顺了顺气。申星宇的脾气缓和了不少,心有余悸地骂道:“妈的,疯了吧你,奔着河跑,吓死我了。”
薛易拍拍他:“本来想跳的,但是想了想,怎么着也不能让你操我全家。”
“……我瞎说的。你准备怎么办啊,他可能真的讨厌你了,你还找他吗?”
“不找了。”薛易挨着他坐下来。
“那你还回学校吗?”
“不回了,省赛特等奖,到这儿吧。”
“多可惜。”
薛易说:“有些东西是绑在一起的,一部分已经丢了,另一部分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没什么可惜的,小宇,接下来的时间,我想要去做我自己。”
。
陆皓亭的身体在昏迷中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等到朦朦胧胧苏醒过来的时候,整个身体疲乏无力,即使是醒了,也无法正常地撑开眼皮。
他挣扎了一会儿,听见有脚步声从一侧传来,漠然的男声低沉道:“Gino,那边怎么样,听说警察已经介入……你受伤了?”
“嘘,回去再说。他怎么样?”
高大的男人探头看了一眼,摇头道:“还没醒。我一刻不离的守着,不会出问题的!昨天又抢救了两次,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真的好险,年纪轻轻的,差点没命。”
陆旭华轻着手脚走过来,静坐在病床旁边。
床上的人双目紧闭毫无生气,只有轻浅的呼吸和跃动的心跳证明他还活着,呼吸罩上白雾浮起又消散,如人世间痛苦的轮回,将陆旭华的心一下一下地绞着。
“对不起,皓亭。”
陆皓亭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张张嘴,没发出声音,无助且茫然地躺着,目光马上又要涣散开来,陆旭华一个激灵站起身,赶忙喊来了医生。
医生用英文对陆皓亭不断说:“请保持清醒,能听到我说话吗,可以的话动一下手指。”
陆皓亭听不太清他说什么,茫然地把眼睛又闭上了,很快就跌入了第二波昏迷。
“情况不太乐观,这里千万不要离开人。”
五天后,陆皓亭才再又一次恢复意识。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他艰难地抬起手臂,拉开呼吸罩,相对低氧的空气撞进肺里,胸腔的压强一路飙升,检测仪立马报了警,不到十秒,病房门就被大力推开,护士和急救医生冲进来,将他摁回了床上。
“这是哪,让我回去。”陆皓亭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了声音。
他手无力地抬起,想挥开阻挡他的医生,摇晃之下胃里一阵难受,靠在枕侧干呕了起来,医生调来了营养针和镇静剂,一道给他打了进去,这才重新给他戴上呼吸罩,连好检测仪。陆旭华赶到了,跑过来握住陆皓亭的手。
“你醒了。”
“……”
“醒了就好,皓亭,你瘦了好多,我往后什么都听你的。”
“让、让我回去。”
陆旭华眉眼苍凉地叹道:“你回去能怎么样呢,那个孩子他已经离开那儿了,你找不到他的。”
“找的到。”
陆皓亭眉心紧紧皱着,镇静剂缓解了他剧烈的头晕,他撑起一点手臂,望向陆旭华,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别这样看着我,你真的找不到他了。那孩子他来找过你,捧着花来的,保姆告诉他你走了,他就把花扔了。”
“他不会……”
“你骗自己干什么,他还是个高中生,他懂什么是喜欢吗。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他会轻易把花扔了吗?那花我带来了,挺漂亮的蓝玫瑰,插在水里,可惜,就快要枯萎了。”
陆皓亭胳膊猝然无力,摔在床上,头晕目眩中听到他后面的话。
“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皓亭,我娶婉婷,也是因为你。”
“混蛋!”
陆皓亭疯了似的想要跳起来,镇定剂却无情地发挥作用,让他一次一次跌回床上。
陆旭华扶着他,无奈道:“我原本想就这样平静的过下去,能看着你朝我笑,能偶尔拥抱到你就好,甚至是看着你成家,拥有你自己的孩子,可是你偏偏说……你可能喜欢上了男人。皓亭,我也是男人。”
“闭嘴!”陆皓亭像只受伤的野兽,发出声嘶力竭的,却又无济于事的咆哮。
“你的眼光也挺不错的,那孩子不是别人,是薛竟成的独子,从家产来看,也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