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摁住她-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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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止不住的笑:“笑你。”
秦渡又敲了一下;说:“欠打。”
许星洲又揉了揉被敲痛的脑壳;又偷偷笑了起来。
——她是真的;非常容易快乐,秦渡想。
秦渡其实不明白许星洲为什么这么高兴;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事情让她露出这样的笑容,可是他明白;她的那种快乐正在侵占他。
那宛如冲绳而起北海道而终的百花一般的快乐和热情。
——秦渡心里都要被她填满了。
许星洲擦着头发嘀咕道:“师兄;你房子太黑了。”
她那时候似乎刚洗完澡,秦渡将冰箱里张阿姨送来的菜热了,端上桌。女孩子穿着t恤和短裤,站在一片灯都映不亮的黑夜之中。
“都觉不出人味儿”许星洲小声说:“你怎么想着把它搞得这么黑的?”
秦渡漫不经心道:“是吧。师兄也觉得太黑了。”
“那时候喜欢这种性冷淡的装修来着,”秦渡认真道:
“师兄回头让你重新弄一个,你喜欢什么就弄什么。”
…
长夜中,雨水如同倾泻的银河,泼到世上的众生之间。
许星洲拉开了一点通往露台的玻璃门,钻了出去,在屋檐下避着雨。秦渡点了个他八百年前买的、落了灰的香薰蜡烛,因而她身后灯火摇曳,阑珊又温柔。
她放空了自己,坐在屋檐下的小凳子上。
——夏天总是很短,暑假的尾声也总是在大雨声中悄然而至。
开学就是大三了。
许星洲把脚伸出去,任由雨水打在自己光着的脚丫上。
考虑未来是人类的本能。
大三和大二截然不同,大二的大家还都是学生,可大三会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同学不过是自己人生的过客。他们短暂地在学校相遇,最终却各怀抱负,有学霸开始准备gre和材料,他们将拿到top10的offer,有人将毕业工作,有些人会留下,也有人会回老家,最终也会有同学转专业离去。
程雁想和别人一起运营视频自媒体,李青青想入行吃一碗踏实的饭,谭瑞瑞部长正在两手抓地准备司考和考研,目标院校中国政法,肖然姐姐开学就要回维也纳继续学小提琴,兴许以后会在那里定居
二十岁的每个人,几乎都有他们的规划。
就像现代汉语词典从第一版保留到第七版的‘张华考上了北京大学,李萍进了中等技术学校;我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一样。
可是许星洲却没有任何雄心壮志。
许星洲想起秦渡的家里的条件,又想起霸道总裁文里那些‘给你二十万离开我的儿子’,又想起知乎啊天涯上反复提及的‘门当户对有多重要’
不!师兄是不可能放弃的!许星洲握住了小拳头给自己打气。
虽然感觉他只值二十万!
“干嘛呢?”雨声哗哗的,秦渡在她身后问。
许星洲想都不想就把脑海中最后三个字重复了出来:“二十万!”
秦渡:“”
许星洲被敲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不住地捂着额头
秦渡手机咔哒一声解锁。
“师兄,虽然你只、只值二十万,”许星洲带着哭腔道:“可是在我的眼里你是无价之宝呀!别做这种事了,我最喜欢师兄了。”
秦渡冷漠道:“你以为嘴甜一下我就会放过你?”
许星洲捂着额头,泪眼朦胧而声音糯软:“粥粥害、害怕。”
秦渡还是老模样,他半点美人计都不吃,将摄像头对准了她。
许星洲真的要哭了:“师兄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去床、床上解决吗!”
“手拿下来,”秦渡恶意道:“许小师妹,皮了一天了,师兄的后腰也拧了,怼也怼了,今晚还重新让二十万的故事重出江湖?胆子不小嘛。”
许星洲结结巴巴:“我、我们还是可以去床上”
秦渡冷漠重复:“手拿下来。”
许星洲红着眼眶,眼眶里满是硬挤出来的鳄鱼的眼泪,乖乖地把遮在额头上的爪子拿了下来。
“放心,师兄给你拍好看点儿,”秦渡恶劣地道:“这个角度不错嘛——小师妹还真是挺漂亮的,怎么拍都挺好看。”
怎么拍都好看的许星洲,此时都要哭了:“呜呜”
接着,秦渡摆弄了一下手机,闪光灯一闪,咔嚓一声。
许星洲生得确实漂亮,拍照时连闪光灯都不怕,在黑暗中被光映得肤色白皙透亮,面颊潮红眸光水润,犹如穿过大海的水鸟——美色惑人,除了额头上的字儿。
那字真的太直白了,那是刚刚被秦师兄死死摁着写的字儿,许星洲被拍完照片,简直成了一只斗败的公鸡,用手揉了揉额头,发现擦不掉。
——它使用油性马克笔写的。
许星洲简直想和秦渡同归于尽
秦渡浑然不觉许星洲周身散发出的的杀气,翘着二郎腿,拿着那照片得意洋洋地发了条朋友圈,照片里的许星洲简直是忍着不哭,额上被秦渡摁着写了五个字:
‘秦师兄所有’。
五个大字就这么赫然印在许星洲头上。
他到底为什么要发朋友圈啊呜呜呜!而且他们共同好友还特别多,头顶大字的许星洲越想越羞耻,简直觉得不能做人了
外头雨势稍小了些,许星洲赤脚踩在漆黑木台板上,烦躁地用小脚后跟砸木头,砰砰乓乓,活像个啄木鸟。
秦渡发完朋友圈,将手机一收。
“许星洲。”
他的语气,陡然正经了起来。
“——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
许星洲闻言,微微一愣。
风疏雨骤,雨滴噼里啪啦砸着房檐,檐下盆栽中的橘子树都蔫巴巴的。黑茫茫的大雨被客厅的小夜灯映着,许星洲和秦渡背着那温暖的光,坐在露台上。
秦渡在许星洲额头上搓了搓,以指腹搓他写的字儿。
“说说看,”秦渡专注地搓着许星洲额头上的‘秦’字,又重复道:“你看上去不是在发呆,有心事——说出来吧,师兄看看能不能给你直接解决。”
许星洲:“嗯”
许星洲抬起了头,秦渡探究地望着她。
他的确是一个很细心的人。许星洲想。
而她所想的这些,是不应该对他有所隐瞒的。
“就是”许星洲认真地说:“我思考了一下我的未来规划,觉得我得给你道歉。”
秦渡一怔:“哈?”
许星洲想了想,有点语无伦次地道:“是这样的,我们专业毕业的话无非就是出国,考研,就业这三条路。前者和后者都不少,考研的无非就是本校或者往上,就业的话无非就是记者啊编辑啊我有一个学姐在vogue,没出过国,工作之后说话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感觉特别郭敬明”
秦渡欲言又止地说:“嗯,这些都是路子,没错的。你们新院又一向活泛”
他顿了顿,又道:“星洲,你想做哪个?对师兄道歉做什么?”
许星洲说:“我想做什么?也也许是,就业吧。道歉也是因为这个。”
秦渡搓掉了许星洲额头上那个秦字,莫名其妙地问:“不读了啊——所以到底为什么道歉?”
“这是道歉的铺垫。不读了,毕竟条件摆在这里嘛。”许星洲被师兄搓得额头那个点点通红一片,小声道:“我爸爸显然也不太想养我继续读研了,出国更是不可能,出国更贵。”
秦渡笑道:“师兄跟你一起出去读也行啊,星洲,想去哪,师兄跟你去?”
许星洲也笑:“不是,师兄,我是真的不想念啦。”
秦渡就使劲捏住了许星洲的小腮帮。
“不想念了就不想念了呗,”秦渡眯起眼睛:“所以到底道歉是为了什么?”
额头上写着师兄所有的许星洲被捏得话都说得含混不清了,憋憋咕咕地说:“我就是想问问师兄,是不是就是那个,未来规划——”
秦渡危险地又捏了捏:“嗯?直接说主题。”
许星洲都要被秦师兄扯扁扁了,喊道:“别捏!”
秦渡知道再捏可能就要捏疼了,这才松了手。
耳边传来雨声哗啦哗啦,雨后露台还算凉快,
“——是、是不是,我得有个了不起一些的工作呀?”许星洲不住揉脸:“这样会比较好一些以后也会比较拿得出手”
秦渡一愣。
许星洲脸红地补充道:“不不是说情侣要般配吗?我现在已经和师兄差很多了!感觉需要在工作上弥补一下,否则感觉师兄好吃亏然后想到我的绩点什么的也有点发愁,以前有学长告诉我,应聘有些职位的时候绩点低于3。3hr直接刷简历”
许星洲说得极其琐碎而羞耻,但是中心思想明确,就是要给自己规划一个“不让秦渡吃亏”的未来。
秦渡皱起眉头:“然后呢?”
许星洲愧疚地补充道:“可是我现在绩点只有3。26。”
“师兄,对不起。”许星洲羞愧地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秦渡:“”
…
天穹之下,闷雷轰隆滚过。
漆黑的夜里,女孩的脸都红透了,有些讷讷地低下头去,小夜灯映着她的耳尖,绯红得犹如春天第一枝桃花。
“星洲你刚刚就是想着这个?”秦渡憋着笑问:“想着是不是得找个好点的工作,才能配得上我?”
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
…
“星洲你刚刚就是想着这个?”秦渡憋着笑问:“想着是不是得找个好点的工作;才能配得上师兄?”
那一刹那沉闷雷声穿过长夜;花园落雨绵长;女孩子踢了拖鞋;赤着两脚拍了拍地板;那模样极其幼稚——秦渡那一瞬间甚至能在那姿势里;看到小许星洲的影子。
许星洲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有点过于羞耻了。
她有点讷讷地不敢开口;同样也知道这是个不好答复的问题——它牵扯到无数现实的、琐碎的,甚至有时过于家长里短的现状。
——但是许星洲知道秦渡会回答她。
“对。”许星洲红着脸说:“就是这个意思。”
秦渡忍着笑道:“行,那师兄知道了。”
然后他又说:“你的疑问我知道了;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许星洲,你想做什么?”
许星洲一愣。
“就”许星洲立刻慌张地解释道:“就是毕业就想工作嘛。继续读是不可能的了;我对专业也没有那么多热情;我在图书馆遇到一个阿姨,她就很喜欢读书;我觉得我过不了她那种生活”
在背着光的、几乎化不开的阴影中;秦渡却摇了摇头。
“师兄没问你想不想工作;”秦渡盯着许星洲的眼睛道:“师兄的意思是——星洲;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星洲茫然地张了张嘴。
“——我知道你对你的专业不算太热衷。”秦渡低声道:“可是师兄想知道的;不是你打算就业或者是做什么,我想知道——如果抛去‘为了我’这点之外”
那一刹那;沉重大风刮过冲天的楼宇。
“许星洲,你原本想做的是什么。”
——他在大风中;专注地看着许星洲;这样说道。
…
许星洲连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了四个字:
“——浪迹天涯。”
“哪里都会去,”许星洲道:“只要能吃饱饭,就不会在意我到底赚多少钱,旅行,风土人情,如果没有师兄你需要考虑的话,我应该会成为一个自由撰稿人。”
许星洲笑着说:“一旦心血来潮,我就会说走就走,命中注定漂泊又流浪。我可能都不会有存款,但是会去无数地方,也会写很多不同的东西。”
我会写下我见到的北极极光、凛冽寒风与雪原。
潘帕斯茫茫草原,天穹下自由的牛与羚羊——我的人生将有雄鹰穿过火焰晚霞,温柔星辰坠入村庄,海鸥流浪于阳光之下,一切都危险又迷人,犹如我这样的孤光。
我将写下它们,也写下我所遇到的一切。
——许星洲会是穿了裙子的云。
许星洲笑了笑道说:“师兄,如果没有你的话”
“我会把我眼里的世界,全部都走过一遍。”
秦渡怔怔地看着她。
“说实话,”许星洲揉了揉眼睛,鼻尖红红地道:“师兄,这些规划无论说给谁听,他们都会觉得我迟早会英年早逝,或者穷得要死,然后在死后手稿拍卖到千万的价格”
许星洲又带着鼻音道:“那时候毕竟孤家寡人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规划的时候根本不会想这么多。”
“可是现在,我不想让师兄担心也不想配不上你”
“就是说,”许星洲语无伦次地抹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