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摁住她-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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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劲儿都过了,谁会喜欢怀里夹着个人睡。
何况天天在外面浪,晚上宁可在外面喝酒淋雨都不回来的秦师兄
许星洲感到了一种恶意的爽感,并且决定,要在自己把这件事想得太深之前睡觉。
这种事情想得太深对自己没好处,许星洲想。
想深了,容易复发。
——可是下一秒,主卧门咔哒一声被撞开了,秦渡暴躁地冲了出来,在门口环顾一周,咕咚一声推开了侧卧的门。
秦渡喊道:“小师妹?”
许星洲听见他又将侧卧的灯打开,忍着火气问:“又他妈跑哪去了?”
许星洲:“”
他进侧卧之后,估计是发现床上没人,连橱子都咔哒咔哒连着响了五六声。似乎为了找人,连衣橱都开了一遍
秦渡在侧卧也没找到人,似乎急了。
许星洲在黑暗中听见他慌慌张张地下楼的声音。
许星洲躺的地方并不算很难找,只是沙发的角落,被窗帘遮了大半。秦渡下了楼,这次应该看见了她。
许星洲闭着眼睛装睡,下一秒,她听见秦师兄在连绵雨声中,走了过来。
秦渡赤着脚,走到沙发边上,拉开毯子,与许星洲躺在一处,将装睡的女孩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怎么睡在沙发上了?”秦渡低声问:“会着凉的。”
他说着,将身下压着的的游戏手柄拽了出来,连着他刚拿的车钥匙一起丢在了地毯上。
许星洲,真的好感动。
可是感动只持续了三秒钟,因为接着秦渡就在许星洲脑袋上拍了拍,恶意地说:“小师妹你智商是真的不够用?”
许星洲:“”
秦渡又使劲捏了捏许星洲的鼻尖儿,许星洲被捏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又碍于装睡不敢吭声,他恶毒地一边捏一边说:“懂不懂师兄差点被你吓死了?”
许星洲疼得在心里嗷嗷叫,心想你是臭傻逼吗!我才不懂——可是她还没腹诽完,又被bia叽一声弹了个脑瓜崩。
秦渡是不是掐准了她现在不会反抗?
许星洲被弹得,闭着眼睛都眼冒金星
秦渡压在她身上道:“看到你不在床上的师兄第一反应是去摸车钥匙,你他妈还不反省一下?还睡得这么香——”
确实太过分了,许星洲刚感到一丝愧疚,秦渡就恶意地说:“前科一堆就算了,师兄费这么大劲,还救回来一个平胸。”
许星洲:“”
许星洲:“”
妈的果然还是不喜欢平胸啊!许星洲简直恼羞成怒,就算不喜欢,至于上升到人身攻击吗!没有买卖没有伤害!
秦渡咄咄逼人:“还睡?”
装睡的许星洲愤怒心想:是可以忍孰不可以忍我不睡了我这就要和你决一死战!
可是许星洲还没来得及反击——
——秦渡就将脑袋,埋进了许星洲的颈窝之中。
在沉沉的黑暗之中,唰然的、冲刷世界的大雨里,秦师兄的姿势甚至带着难以言说的温柔缱绻意味和满腔刻骨柔情。
在许星洲的脖颈间微微磨蹭了一下。
“不对,还是睡吧,”师兄沙哑道:“小混蛋好不容易才睡着乖。”
接着,一个温柔的晚安吻
粗糙地落在了女孩柔软的唇角上。
…
申城落雨不止,仲夏蝉鸣止歇,花朵垂下头颅,诗与岁月四散远方。
梅子黄时雨,入梅的日子算不上好过,走在外头就是又潮又闷,图书馆里就算开着空调,也总觉得潮压压的。
许星洲复习累了,就去拿柳丘学姐的专业书翻着玩。中午时姚阿姨给她们两个年轻姑娘每人买了一杯星爸爸——柳丘学姐的是拿铁,许星洲的是网红水蜜桃星冰乐。
此时许星洲的星冰乐几乎都要化了,水流了一桌子。
柳丘学姐打了个哈欠,说:“中午没吃饭,好饿啊我等会去买点关东煮”
许星洲立刻从包里翻了装在保鲜盒里的手工曲奇,殷勤地递给了柳丘学姐。
柳丘学姐一愣:“从哪里变出来的?”
“是姚阿姨早上给我的蔓越莓饼干。”许星洲开心地道:“说复习语言很累,让我多吃点,是她家阿姨做的小甜品。”
柳丘学姐咋舌:“这个阿姨真的好宠你啊。”
然后柳丘学姐将东西搬来,与许星洲坐在一起,啃蔓越莓饼干。
许星洲一边翻她的专业书,一边道:“学姐,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你都考上了那么好的编制,为什么还要辞职呢?”
“我之前听说”许星洲认真补充道:“你那个国家cdc的编是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上的。”
柳丘学姐叹了口气。
柳丘学姐说:“我家人也不理解。”
“——我的父母是普通的小市民,他们一辈子按部就班,”柳丘学姐说:“他们和我说起他们小时候最大的理想,就是当工人,吃公家粮。所以我在高中时听了他们的,考了最踏实的预防。”
“说来也是好笑”柳丘学姐怅然道:“我听了二十二年的他们的话,最后在完成了他们几乎是最后一个目标的时候,临阵脱逃了。”
许星洲看着那个长发的学姐,她眉眼素淡如纸,其中却透出了一丝许星洲从未见过的光芒。
柳丘学姐道:“——因为我觉得,我还年轻。”
“而年轻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性。”柳丘学姐拿过那本编导的教材漫不经心地翻了翻道:“意味着不用走父母的路,我不想过一眼就看到头的生活。”
柳丘学姐笑道:“你只看到我辞职了,想去读戏文,可是我其实还和家里断了关系,我从家里的骄傲——一夜之间,变成了全家唯一的疯子。”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是值得的。”
柳丘说这句话时,茫然地看着远方昏暗的天穹。
“星洲,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注定蝇营狗苟地活一辈子,”柳丘温柔地说:“可是每个苟且的偏旁,都应该是让自己来写的。“
许星洲那一瞬间,眼眶都有点红了。
柳丘:“”
柳丘学姐结结巴巴地道:“怎——怎么哭了?学姐不是故意说这么沉重的话题”
许星洲一边丢脸地擦着眼泪一边结巴道:“不是学姐你的错,啊我这该、该死的同理心”
柳丘学姐:“哎呀”
“我就是觉得”许星洲一边擤鼻涕一边丢脸道:“能做出这种决定的学姐,真的是非常勇敢的人。”
真的好勇敢啊,许星洲想。
——这世上所有坚强韧性的灵魂,用力跳动的心脏,全力奔跑的年轻人。
——都是这么的,热烈而澎湃。
…
三点多的时候,赵姐回来了。
赵姐整理完入库的图书,收走了自己安排柳丘和许星洲干的活儿——新订图书清单,然后命令这两位学生换个地方去学习,剩下的她顶着。
许星洲那时候刚领完自己的快递,立刻遵命,颠颠地跑去找姚阿姨了。
姚阿姨在阅览室里时位置并不固定,但是一定会给许星洲留一个位置,许星洲搂着自己的小包去找她,外头天降大雨,刷刷地冲刷着大地。
姚阿姨看到许星洲,笑道:“星冰乐好喝不好喝呀?阿姨绕了好远去给你买的。”
“好喝!阿姨对我真好呀,”许星洲甜甜道:“我最喜欢阿姨了!”
姚阿姨笑得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儿:“嗯?阿姨也喜欢你,不过这小嘴儿怎么这么甜?”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许星洲狗腿地说:“哪有,都是发自内心的。”
姚阿姨伸手,摸了摸许星洲的脑壳儿。
许星洲真的太喜欢这个阿姨了,和她简直是天生的投缘,甚至忍不住在阿姨手心蹭了蹭。
暖暖的,许星洲想,真的好温柔呀。
她有着能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
下一秒,许星洲的手机微微一震,来了一条消息。
——是秦渡发来的微信。
屏幕上,秦渡厚颜无耻的信息赫然入目:“下雨了,师兄没带伞,你今天来不来接我?”
许星洲:“”
许星洲心想明明是你前几天放了我鸽子好吧才不去呢,给你脸了,公共交通起码不会放我鸽子。
许星洲叛逆地回复:“自生自灭。”
秦渡简直称得上胡搅蛮缠:“自生自灭?别人都有女朋友来送伞,楼下人山人海的都是别人老婆别人女朋友。师兄没有。没有你懂不懂?许星洲你还让师兄自生自灭,你不觉得羞愧吗?”
许星洲:“”
这他妈哪里来的幼儿园大班的刺儿头许星洲登时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一圈
许星洲杠不过幼儿园小鸡仔,只得背上包,摸出自己的小雨伞。
姚阿姨一愣。
“星洲,你要走了?”姚阿姨关切地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许星洲尴尬地说:“男朋友没带伞,今天得去接男朋友下班”
“啊?”
姚阿姨先是一愣,继而又笑了起来。
许星洲莫名地、有些敏感地觉出——姚阿姨的笑容里忽然带上了那么一点孩子般的、非常调皮的意思,仿佛她是想搞什么事儿似的。
“——一起走吧,星洲。”
姚阿姨孩子气地说:
“阿姨正好,也去接老公下班。”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
天昏昏;夏日雨水砸在路旁咖啡店玻璃上;行人撑着花花绿绿的伞;雨水敲击聚乙烯的伞面。
许星洲撑开自己的那把小小伞;跟着姚阿姨走在街上。
“阿姨。”许星洲乖乖地喊道:“叔叔在哪里上班呀?”
姚阿姨笑着戳戳许星洲:“还在卖乖呢?”
许星洲就笑眯眯的;她出门时怕沾水;换了人字拖;踩在水里一踢,立时哗啦一个大水花。
“——siiz中心。”姚阿姨温和道:“阿姨习惯去那里等人。”
许星洲惊喜地道:“哇!阿姨我们正好顺路!”
姚阿姨看着许星洲,温柔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我男朋友也在那里工作,”许星洲甜甜地凑过去:“他是去实习的!真的好巧喔叔叔也是世中集团的吗?”
姚阿姨和气地说:“算是吧,他在那里也算工作了很多年了。”
许星洲开心地道:“我们好有缘分啊。”
“在上市之前;”姚阿姨怀念道:“他就在那里了吧;在上证上市的时候、在港交所上市的时候,他都是在场的。”
许星洲微微一怔:“”
能看敲钟的人;那绝对是老职员了;许星洲想。而且能出席那种场合;绝对也是管理层的人。
兴许手里还握有股份;怪不得家境富裕;能让妻子做出那么自由的决定
“交易所铛地一声钟响,数字就亮起来”姚阿姨伸出手去接外面的雨水;温柔道:“那时候还是数字屏的年代呢,钟声铛地一响;股份就从一股三十六块钱开始变幻;从白字变成红字,就好像亲手养大的孩子终于自立,走出了世界一样。”
她说那句话时带着种难以启齿的骄傲,犹如那是她和她的丈夫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
许星洲那瞬间,有种难言的感动。
——那是秦渡的父亲,亲手缔造的长城。
可这长城上市的光鲜后面,在平时在交易所看到的红字绿字背后,其实是无数的汗水和努力、岁月与付出,与家人无言的骄傲。
许星洲说:“公司某种意义上,也是孩子呀。”
姚阿姨点点头,莞尔一笑,和许星洲加快了步伐。
许星洲突然有点好奇起姚阿姨的丈夫来。
——叔叔会和秦渡认识吗?说不定真的认识呢。
敲钟仪式那样的场合,秦渡应该也出席了公司法人的儿子,与这种元老再不济也应该有一面之缘。这个世界居然能小到这种程度。
可是许星洲想起那个场合,是秦渡父母的主场,就觉得害怕。
她实在是对自己太自卑了。许星洲从小就在人情世故中长大,心里明白自己这种人就算在普通人群里,都是择偶的最次人选。
老舍在中曾中说起择偶的天平:女方脸上有两颗芝麻,便要在男方的天平上加一副眼镜,近视眼配雀斑,看不清而又正好,可谓上等婚姻——那许星洲呢?
精神病院住院两次,父母离异,自幼失怙,下头却有弟弟有妹妹,哪怕有学历和相貌在,在相亲的天平上都是个极为可怕的、毫不占优势的存在。
哪怕配普通人,对方父母都未必会乐意的。
何况是秦渡那种家庭。
许星洲怅然叹了口气,跟着姚阿姨走在茫茫雨水之中。
天穹沉沉暮霭暗阔,白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