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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美国悲剧-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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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啊,”梅森附和着说。

    “我也关照厄尔同沙隆那儿的人——不管他找什么人都行——通了电话,看有没有见过这样的客人在那儿上岸,可是到昨儿晚上我离开那儿为止,好像没有一个人能记得起来。不过,反正我已留话给厄尔,要他把此人的外貌特征打电报通知避暑胜地所有的旅馆和附近各火车站,因此,只要此人在这儿附近某某地方,很快会找到他的。我想,您一定也会按我的意图去做。不过,我说,现在您最好给我一张许可证,让我去提留在冈洛奇车站那只手提箱。也许里头就有什么我们应该了解的东西。我打算亲自去提。然后,要是来得及,我想今天到草湖、三英里湾、沙隆走一趟,看看还能发现什么其他情况。不过,我担心,奥维尔,这显然是一起凶杀案。您只要想一想:此人带那个姑娘先是到了草湖旅馆,后来在大比腾客栈登记时又换了另一个名字;还有,他让她把她的手提包留在火车站,他自己的手提箱却带在身边!”海特意味深长地摇了摇脑袋。“这些都不是一个诚实的年轻人干的事,奥维尔,这您也明白。现在我闹不明白的是,她父母怎么会让她跟这么一个男人出走,首先他们压根儿还不认识他哩。”

    “这倒是实话,”梅森很委婉地回答说,不过,他心里又非常好奇地在想:现在至少部分已经肯定,这个姑娘可不那么规矩,竟然与人私通!而且,毫无疑问,是跟南边哪个大城市有钱的年轻人私通。他经办这个案子,也许就会出人头地,扬名四海!他立时站起身来,激动得浑身都是劲儿。只要他能把这个衣冠禽兽抓住,这残暴的凶杀案会激起一片舆论哗然就好了!八月间的代表大会,候选人的提名。还有今秋大选。

    “唉,我真该死,”他嚷了起来。但因海特这个笃信宗教、墨守成规的人在场,他这才使更激烈的话儿收敛一些。“我坚决相信,我们要追查的这一案子至关重要,弗雷德。我对此确实深信不疑。依我看,这事太卑鄙下流了——乃是罪不容诛的暴行。我想,真的,首先应该跟比尔茨通个电话,看看有没有奥尔登这么一户人家,他们是不是确实住在那儿。坐车直接去,最多不超过五十英里,也许还不到哩,”他找补着说。“那个可怜的女人哪!我真怕跟她见面。当然,我也知道,这种场面多么使人难过。”

    稍后,他把泽拉叫来,要她查明究竟有没有泰特斯奥尔登这么一个人住在比尔茨附近。还要闹清楚去那儿该怎么个走法。后来,他又找补着说:“首先应该是把伯顿找回来,”(伯顿的全名是伯顿伯利,是他的司法助手,周末旅行去了)“并且委托他,凡是您需要的,诸如许可证之类,他都可以给您,弗雷德,而我马上去看这个可怜的女人。还有,要是您打发厄尔回到那儿去,把那只手提包取来,我将对您感激不尽。我也会把那个姑娘的父亲领来这儿认尸的。不过,在我下一次跟您见面以前,不管这封信也好,还是我去比尔茨一事也好,暂先对任何人都得只字不提,您明白了吧。”他抓住朋友的双手。“同时,”他又接下去说。这时,他仿佛预感到自己将在一些大事中大显身手,说话时就不免有些沾沾自喜了。“我可要谢谢您,弗雷德。当然咯,我应该谢谢您,而且我将永远不会忘怀。这您会明白,是吧?”他两眼直瞅着朋友的眼睛。“这件事的结果说不定要比我们原先想象的还好。在我全部任职期间,看来这好像是最大、最重要的一个案件了。我们要是能够在今年秋天这儿盛会召开以前,赶快把它加以妥善解决,那说不定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嗯?”

    “完全正确,奥维尔,完全正确,”弗雷德海特连忙附和说。“反正我刚才对您说过的,我并不认为我们应该把这一类事跟政治掺和在一起,不过,既然事情已发生了——”他若有所思地就此打住。

    “同时,”地方检察官接下去说,“要是您让厄尔用照相机把当时发现船只、划桨、帽子等物的确切地点拍下几张照片,并将发现女尸的地点标出来,尽可能把所有的见证人全都传来,那末,所有一切费用单据,我可以跟审计长商量予以报销。明天或是星期一,我就得开始抓紧,亲自来办理这件事。”

    说到这儿,他紧紧地握住海特的右手——稍后又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海特听了这位地方检察官的种种恭维,心里可以说非常美滋滋的——因此对自己的前途也满怀希望——于是拿起他那顶古里古怪的草帽,扣好自己那件单薄宽松的外套,回到自己办公室,跟他那个忠实的厄尔通长途电话,向他发出指示,还说,他,海特本人又将回到肇事地点去。

第124章() 
奥维尔梅森一见到这户人家,就觉得他们也许如同他本人一样,挨过生活的鞭笞、嘲弄和磨难,不由得深表同情。星期六下午,约莫四点钟光景,他从布里奇伯格乘坐公车来到了这里。他看到了这座破旧不堪的农舍,又看见泰特斯奥尔登本人穿着短袖衬衫和工装裤,从山脚下猪圈走上来,他的脸孔和形体都在说明:他一生穷愁潦倒,经常意识到自己赤贫如洗。这时梅森后悔自己在布里奇伯格动身前没有先来个电话,因为他一望可知,女儿惨死的消息对这么一个人来说将是一种最骇人的打击。这时,泰特斯看见他走过来,还以为是问路的行人,便彬彬有礼地走到他跟前。

    “是泰特斯奥尔登先生吗?”

    “是的,先生,那是我的姓名。”

    “奥尔登先生,我叫梅森。我是从布里奇伯格来的,是卡塔拉基县地方检察官。”

    “嗯,先生,”泰特斯回答说,心里暗自纳闷:地方检察官从那么遥远的县城特地跑来找他干什么。梅森只是一个劲儿瞅着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他不得不转告的那个消息,该有多惨呀——让这么一个显然软弱无能的人听了,备不住会突然昏厥过去。他们伫立在屋子前那棵高大、乌黑的枞树底下。从针状叶中间穿过的风儿,沙沙作响,仿佛不断在唱那天长地久的歌儿。

    “奥尔登先生,”梅森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严肃而又委婉的神情开始说话了。“您有个女儿叫伯特,或是艾伯达,是不是?我不敢说我把她的名字一点儿没说错。”

    “罗伯达,”泰特斯奥尔登马上更正说。他说这话时,心中因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突然抽搐着。

    梅森担心了一会儿,他想了解的问题,这个人恐怕不能有条有理地说给他听了,所以便抢先问道:“再说,您认不认得这儿附近有一个名叫克利福德戈尔登的年轻人?”

    “这个人我好像没听说过,”泰特斯慢悠悠地回答说。

    “还有一个名叫卡尔格雷厄姆的?”

    “不知道,先生。我也记不得有谁叫这个的。”

    “我也这么想,”梅森嚷了起来,好像这是对他自个儿说的,而不是对泰特斯说的。“再说,”他接着用一种严厉而又带点命令的口吻问道,“现在您女儿在哪儿?”

    “怎么啦,现在她在莱柯格斯呀。她在那儿工作。不过,您干吗要问这个?难道说她做了什么要不得的事——或是她来求过您什么事?”他勉强笑了一下,同时,对梅森这一问感到困惑不解,因此,他那对灰蓝色眼睛露出了窘色。

    “等一会儿,奥尔登先生,”梅森语气温和,可又坚决有力地继续说下去。“等一会儿,我就把一切都讲给您听。不过,现在我还得问您几个必要的问题,”他诚恳而同情地直瞅着泰特斯。“您最近一次看到您女儿,到现在可有多久了?”

    “怎么啦,她是上星期二早上从这儿动身回莱柯格斯去的。她是在那儿格里菲思领子衬衫公司做工。可是——?”

    “听我说,等一会儿,”地方检察官语调坚决地说。“等一会儿,我会把什么都讲给您听的。也许她是在家里过周末的。是吧?”

    “她利用假期,在家里待了约莫一个月,”泰特斯慢悠悠地、丝毫不错地作了说明。“她身体不太好,才来家稍微休息一下。不过,她动身时差不多已经好了。我希望,梅森先生,您不是想说,她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他抬起一只黝黑的长手,捋自己下巴颏儿和脸颊,露出极其紧张不安的神色。“要是我脑子里头早想到有这类事——”他用手捋了一下他那日益稀疏的灰头发。

    “她从这儿走了以后,您得到过她的消息吗?”梅森心平气和地继续说,决心要在他尚未受到那沉重的打击以前,尽可能攫取到更多符合实际的情况。“她没有提到自己不是去莱柯格斯,而是去别的地方吗?”

    “没有,先生,我们什么消息都没有。我想,她不会受了伤,是吧?她也不会惹了什么麻烦,是吧?可是,不,这压根儿不可能。可是您干吗提这些问题,说话时您又是这么一副神气。”这时,泰特斯身子有点儿发抖,一只手本想捋捋自己煞白的薄嘴唇,却无意识地在捋下巴颏儿了。地方检察官并没有回话,却把罗伯达写给母亲的那封信从口袋里掏出来,只给他看了一下信封上的字迹,这才问他:“这是您女儿的笔迹吗?”

    “是的,先生,这是她的笔迹,”泰特斯稍微提高了一下嗓门,回答说。“可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地方检察官先生?那封信怎么会落到您手里?里头写些什么呀?”他忐忑不安地搓着双手,因为这时他从梅森的眼神里,已清楚地看出某种骇人的悲惨的消息。“这——这——是什么,她在那封信里是怎么说的?您非得告诉我不可——是不是我女儿出了什么事!”他紧张地朝四下里张望着,好像想进屋去求救似的——想告诉他妻子大难临头了——可是梅森一发觉是自己使他深感痛苦,马上就坚强有力,但又很友好地抓住了他的胳臂,开始说:

    “奥尔登先生,我们每个人在一生中常会碰上这样不幸的时刻,特别需要把我们的全部勇气都拿出来。说实话,我压根儿不想告诉您,因为我本人也懂得人生的况味,我知道您该有多么难过。”

    “她受伤了。也许,她是死了?”泰特斯几乎是尖声叫了起来,他的瞳孔一下子也变大了。

    奥维尔梅森点点头。

    “罗伯达!我的大闺女呀!我的天哪!老天哪!”他的身子好像挨了一拳,摇摇晃晃靠到附近一棵树干上,这才算站稳了。“可是怎么样?在哪儿?是在厂里机器旁边?啊,老天哪!”他转过身来,仿佛要去他妻子那儿,但被身强力壮和因鼻子而破了相的地方检察官使劲儿拉住了。

    “等一会儿,奥尔登先生,等一会儿。现在您万万不能去找您太太。我知道这是非常难受和可怕的,不过,还是让我先跟您解释一下。不是在莱柯格斯。也不是在什么机器旁边。不是!不是——她是淹死的!在大比腾湖。星期四,她去那儿郊游,您明白了吧?您听见了没有?星期四。星期四,在大比腾湖,她在一条船上给淹死了。船儿底朝天了。”

    泰特斯姿式和说话都无比激动,简直使地方检察官心里慌了神。他发现自己无法保持应有的镇静态度,把这一切经过——即便假定说那是意外溺死的案件——讲清楚了。只要一听到梅森讲到死这个字眼同罗伯达连在一块时,奥尔登心态几乎就要发狂。开头他还提过一些问题,随后只是一个劲儿发出一阵阵有如野兽那样的呻吟,仿佛他快要咽了气似的。同时,他的身子往前俯冲,仿佛剧痛得浑身抽搐着——随后两手使劲儿一举一拍,用手掌捶打自己太阳穴。

    “我的罗伯达死了!我的闺女呀!啊,不,不,罗伯达!啊,我的老天哪!她可没有淹死呀!这是不可能的!一个钟头前她妈还在念叨她哩。她妈一听到这消息,就会一命呜呼了。它也会送我上西天呀。是的,一定会这样的。啊,我这可怜、可爱、可爱的闺女呀!我的宝贝女儿呀!这个我可受不了呀,地方检察官先生!”

    他沉重、疲惫地靠在梅森的胳臂上,梅森尽量使劲儿托住他。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在发问似的、古怪地回头望着屋子的前门,那直勾勾地望着的神态,完全像个疯子似的。“谁去告诉她妈?”他一个劲儿问。“有哪一位去告诉她妈呀?”

    “可是,奥尔登先生,”梅森安慰他说。“为了您自己,也为了您的太太,现在我非得要求您镇静下来不可。帮助我尽可能认真地来考虑这个问题,就像那不是您的女儿那样。除了我刚给您讲的那些以外,还有许许多多别的事情呢。不过,您非得镇静下来不可。您还得让我讲下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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