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妃不可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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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的还摸不清表小姐的脾气,就站在莺歌的身后行礼问安,莺歌年长,最是不卑不亢的也并不说莺时如何,便云叶这丫头心直口快,脱口而出:“莺时姐姐可不喜欢同我们玩这些,她做完了这头的活计就往二夫人处侍奉了。”
沈亦欢抬手让她们起来,听见这话皱了皱眉,对云叶道:“你这丫头,人家既然做完了事情,回原主处侍奉有什么不对?倒是你,我瞧你在这儿倒是撒欢儿的玩”
云叶撇了撇嘴:“小姐天天跟少爷一起出去,也不带丫头出门逛逛,云叶也是无聊嘛”
云枝搁下手中的绣棚,轻声道:“小姐,云叶惯会找理由的,您就别同她一般见识了”
莺歌主动走上前去:“表小姐,这会儿子太阳正热,不如还是进屋说吧。”
姜家的冰块与沈家裁成的小块冰搁置在大瓷桶中不同,而是房间的四个角落单独辟出一块四方的凹槽,将冰块搁置里头,待冰块化水由竹管道引入所属楼台的冰窖中,再从底下运上来整块的冰替换,故而一进入屋中,凉爽的空气就扑面而来。
一楼小厅出去就是水榭亭阁,风扬起珠帘声声清脆,空气中藕荷香扑鼻而来。莺歌吩咐丫头端来一盆清水给沈亦欢净手,云叶则端了冰镇过水果拼盘,上摆着的是黄澄澄的芒果与西瓜,“今儿响午太夫人给小姐送来的,说是听大少爷讲小姐还没吃过芒果,特地去咱们商行取了一份”
莺歌亦是笑着附和说:“表小姐的母亲可是咱们老夫人唯一的女儿,老夫人疼自家外孙女也是应当的,冰芒还有半份搁在冰窖中,这冷热交加怕激着了小姐就只做了半份”
沈亦欢道了声有心了,便让云枝赏了几人各一袋银锞子,自己净过手后才执了小签吃着冰芒,看这几个人都站在一侧就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吧,不用因为我回来就拘在这里。”
四个小的正欲往外头走,就听见亦欢道:“莺歌,你是最长的,剩下的半份你们分了就是,左右我也吃不了太多”
莺歌却有些惶恐:“奴婢已经领了小姐的赏赐,再用了冰芒,传到老夫人耳朵里,怕是不妥”
云叶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我家小姐说什么你做便是了,小姐一向和蔼,再说了,那个姐姐又不在,谁会胡说呢?”
沈亦欢瞥了云叶一眼,这丫头如今耿直的有些过头,有些没了章法,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几个人的反应,云枝在矮几上绣着东西,四个小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莺歌还是稳妥得当的模样。
“无妨,都是我的吩咐,去取了来吧”沈亦欢持着命令不可拒绝的口吻道。
莺歌点了点头,这才又取了钥匙,往合欢水榭的冰窖处走去。
沈亦欢用着果子,眼睛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屋中留下来的六人,四个小的各看了一个冰角,云叶靠在云枝身侧,两个丫头一起看着新绣的花样,时不时的二人笑出声来。
当今日踏入这门时,她就一直留心这些人的行动,脑子里充斥着消魂香三个字。若是真依萧珒所言,焚香之人在自己身边,那这些人个个都很可疑,可是让沈亦欢不解的是,是谁要让自己夜不能寐直至被心魔折磨致死呢?而这香料出自京城,自然就排除了姜家的人,这件事情只怕是早有预谋,姜明若再恨她也不可能那么快购置了京城的香料来害她,如此缜密的心思,不像是她能做得出来的。
她扫了一眼笑作一团的云枝云叶二人,若是她们二人呢?沈亦欢不敢再往深处想了。
莺歌端着白釉底玉兰花波浪边小盘进了屋内,上头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随着热气化开,拿银钗挑开去还有白气缕缕。
莺歌将冰芒切开成块给几个丫头分食,自己只留了较小的一块搁在盘中。因着沈亦欢还在这儿坐着,丫头们少不了有些拘谨,只有云叶这个没心没肺的笑嘻嘻的说这话。
沈亦欢将银叉搁在盘上,拿过毛巾净手后,道“你们先用吧,我上楼小憩一会儿,晚膳时分再去上头叫我,莺歌,莫要忘了叫我”
莺歌脆脆的应了声是。
说着,沈亦欢提了裙摆往楼上走去,云叶匆匆填了一块在口中,随着沈亦欢走着:“小姐,云叶侍奉您更衣”
稍高一点时,沈亦欢回头瞧了一眼,扫见云枝却有些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目光没多做停留,将手搭在云叶手上,进了屋中,拆髻卸环,靠在梨花木小榻上合眸睡去。
骄阳西斜,隐于厚厚云层。这会儿已经过了酉时一刻,沈邑武在窗前书桌已然临完一贴兰亭序。
“阿武,管家说你找我?”姜元柏鬓发有些散乱,鞋履上沾染了些泥土现下已经干固凝结。
见兄长入内,身后随侍的书童沏了杯茶呈上,沈邑武将毛笔搁置在端砚上,用一方白玉镇纸压好刚刚临完的帖子。
沈邑武与姜元柏同入座后,才从袖中拿出那封信递给兄长:“表兄,太子爷他们今日已经启程回了长安,这封信是他们托我转交于你,我摸着里头似乎还有一块圆形东西,兄长接过便知”
姜元柏起身拿起桌边一个小刀裁开信边,果然有一块蛟龙圆形墨玉佩倒在手掌中,这封信写的草草,其中意思也很浅显。他看完这封信后,问道:“阿武,太子爷可还有什么话?”
沈邑武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确定道:“除了这封信,并没有别的特别的话,表兄可有什么疑问,又或者还有什么需要我转交的?”
姜元柏道:“没什么,太子没留什么回信的地址?”
沈邑武面露难色:“我与太子爷也只是初相识…诶,那个叫做李泉的似乎还留在福州,表兄若还有什么事,到可以找他问询”
姜元柏笑了笑道:“你这一说,可是提醒我了,这李泉也是个见识不凡的人;太子爷倒是好气魄,留的信上说要姜家与海关总署连成一条线,决计要从咱们这儿断了芙蓉膏的祸根,赠予的蛟龙玉佩可随意动用太子手下的人”
沈邑武心中一惊,如此重要的东西,随意的就给了这个只见了几面的人,现下他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姜元柏见沈邑武不出声回话,想来这个十几岁的少年还保持着纯净的心,他拍了拍沈邑武的肩膀道:“太子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国的储君果然有他的魄力,你也别多想了,我这就去给李泉回个话。”
顺着窗子往外头瞧去,骄阳已不见了炙热,取而代之的是团团黑云压顶,姜元柏凤眸轻眯,唇边挑起了有些嘲讽的弧度,幽幽道:“恐怕这天就要变了”
沈邑武却道:“雨夜虽将至,但这广袤的天空始终都是属于骄阳的”
第38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一更)()
豆大的雨滴砸在潋滟湖水上,荡漾开层层波纹。娇荷被风吹过,落下嫣红片片,荷叶扑扇,荷茎依旧笔直不肯退让。合欢小筑前栽种了许多鲜翠欲滴的芭蕉,此刻雨打芭蕉叶,声声清脆。
丫头们不敢扰了楼上主子安眠,就都围坐在圆桌前描红绣花,云枝是蜀中人,最是擅长蜀绣,她描了个芙蓉锦鲤纹样,穿针引线间芙蓉跃然绸上,一向自诩绣艺精湛的莺歌也不得不赞一句是顶顶好的绣工。
云叶靠在顶子床边的圈椅上守着沈亦欢,时不时的给小姐扇去恼人的蚊虫,后来因着雨声逐渐大了,才将窗子关上。
莺歌瞧着屋中的五轮沙漏到了时间,这才搁下绣棚上楼叫亦欢起床。
待她入内时,云叶刚给沈亦欢穿上藕荷色绣鞋。二人见礼道:“莺歌姐姐,小姐听见外头的雨声就被惊醒了,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声,到让你跑了一趟”
莺歌看着云叶十二三岁的姑娘,如长姐一般和善:“都是为小姐做事而已,你这丫头说这话就是同我见外了”
说着,莺歌走到菱花镜前,一边将羊角梳上抹了桂花蜜,一边道:“外头雨下的急,小姐还往太夫人处去吗?”
沈亦欢站在整面的黄铜穿衣镜前,由着云叶抚平鹅黄襦裙裙摆处的褶皱,答道:“既然传了话给外祖母,自然是要去的”
待云叶收拾得当后她才坐到菱花镜前:“简单梳一下就好了”沈亦欢捻了一个银钿花上头嵌了三个澄澄的琥珀,两边则用了丝带束起,十分简单从容。
沈亦欢又问道:“这几日守夜是怎么安排的?”
莺歌回想了一下,道:“头一日是云叶,第二日是奴婢,昨夜是云枝姑娘,今日按照规矩应当是海兰,宁儿两个小的守夜,明日是燕瑟,羽菱二人,莺时姑娘夜里都是要去二夫人处随她老子娘睡,就没安排她守夜,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沈亦欢道:“无事,你安排的很好,一会儿大婶娘若是在你就禀了她要莺时不必再来我这儿伺候了,这么多人,让她好生绣嫁妆吧,你的那份既然被我耽搁了,我自是要为你置办一份更好的,也不妄你尽心的照料”
莺歌有些受宠若惊:“劳表小姐费心了,奴婢的嫁妆大夫人已经添妆很多了,再麻烦表小姐,莺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云叶傻乎乎的笑道:“小姐既然赏你,还推辞什么”她想的简单极了,在云叶的世界里,人大多是非黑即白的,这几日都是莺歌在照料着她们,云叶自然很喜欢能干又不居功的莺歌。
沈亦欢顺着云叶的话道:“云叶说的很对,能者多劳,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这下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莺歌笑着应了。
“走吧,再让外祖母久等了就不好了”沈亦欢见外头的天灰黄色的,想着早些过去,也就早点回了,更何况今儿晚上还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做。
第39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二更)()
姜太夫人所住的玉荷堂恰如其名,锦鲤池中大片大片的荷花,多数是重瓣荷与并蒂双荷于其间,现下雨滴点点风清扬,不知是鱼戏莲间,还是莲弄鱼了。
江大夫人本就深的姜老夫人喜欢,如今老太太病体未愈多是江大夫人陪伴在身侧。今日外处的屏风换成了四扇苏绣梅兰竹菊纹样活榫连接八字座样式的,莺歌先过了屏风去内室通禀,云叶收了油纸伞递给门前的婆子,不一会儿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扇稚就引了沈亦欢主仆二人入内。
往里头走去,就听见姜太夫人训斥旁人的声音,听见这动静,沈亦欢就将留云叶在屏风处等候,她没个分寸怕再惹了旁人。
“你?我姜家可没有你这不知廉耻的妾室,老三便是如何养着你们也好,莫要来我面前讨嫌,这孩子就算是姜家的血脉又如何,有我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你们这等狼心狗肺之人入了我姜家祠堂”说着,姜太夫人有些气急,随手抄起矮榻小几上的茶盏,往跪着的少女身上砸去,那少女躬着背,生生的捱了这一下,发髻上顶着几根茶叶,湿漉漉的有水珠落下,这少女却完全不在乎,只用手护着肚子,闷声道:“我同三爷是真心相爱的”
身旁还站了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夫人,听见这话,忙跪下捂了少女的嘴,不住的口头叫着太夫人饶命。
沈亦欢初入了屋中,母女二人噤声不语,只低声的啜泣,还含糊的叫着娘;薛胡氏还未曾见过这少女,从身形上猜测应当是姜四奶奶家的姑娘。
姜太夫人冷哼一声,这样的女子她见得多了,姜家孙辈本就不多,三房子嗣并不兴旺,如今薛家母女不过是想分得一份羹罢了。
只见沈亦欢目光直直向前,不曾多看地上二人一眼,走到老太太跟前儿甜甜的问了安道:“亦欢给外祖母请安,给婶娘请安,这两日天气燥热,今儿好容易下了场暴雨,屋中的冰例小心着用,外祖母别受了凉”
见沈亦欢来了,姜太夫人才摆出一副笑脸,也不管跪着的二人,和蔼道:“下着雨怎么往这儿来了,可有入了寒气?你身子骨本就不好,也不多养着”
沈亦欢坐在矮凳上,扇稚端了一杯姜茶呈上后便退下了,身侧还有嬷嬷随侍自然用不上这群年龄小的。
沈亦欢小酌了一口姜茶,听老夫人关心,如这姜茶一般暖了整个身子:“外祖母放心,用过药后好了许多,亦欢此行原是替母亲来孝敬外祖母的,没成想总是因为一些杂事往外头跑,是欢儿不孝”
祖孙二人一同饮着姜茶说笑,姜太夫人看了一眼江大夫人,她便懂了老太太的意思。
江大夫人低声对身侧的房嬷嬷道:“外头还有两个婆子,压着这二人下去,别扰了老祖宗清净”
房嬷嬷应声而出,不一会儿就领了两个健壮的婆子入内,沈亦欢瞧这架势竟有些发笑。在京城之中,使得都是暗地的招数,这般堂而皇之的处置人,也是在姜家才能见到。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