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店-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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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我回来时,大牙告诉我,那个路大通才走不一会儿,让皮大仙带个话,就说他愿赌服输,以后有事尽管说话。
我嘿嘿一乐,这大块头还真是死心眼儿。
等到了昨天那个时辰,女鬼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它可不敢再像昨天那样,给我闹出那么大的阵仗。毕竟昨天的损失我都加在了阴账里头。
此时我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喝茶水,女鬼见我紧皱眉头便小心翼翼地询问。
“燕先生,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我冷哼一声,问那女鬼,他丈夫为何如此反感阴阳先生。
女鬼见我生气,连忙解释起来。
原来那女鬼生前也认识一个阴阳先生,只不过根本不知道他是个不学无术的骗子。有一年董海川的母亲生了一场怪病,董海川和女鬼就带着老人去外面治病,情况仍然不见好转。后来回到朝阳沟,女鬼就请来那个阴阳先生,这人拍着胸脯打包票,管叫老人好起来。有病乱投医的董海川夫妻俩便信了这阴阳先生的话。让人气愤的是,被这人稀里糊涂地一顿折腾,老人的身体更加不堪,最后再没救回来。
打那以后,董海川就认为阴阳先生都是骗子。
我叹了口气,都说庸医要命,这狗屁不是的阴阳先生也能要人命。
知道了原委,我便让女鬼先撤,等我想到办法再说,不过它可以每天这个时辰到我这看下结果。
女鬼只好应声离开。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叫住它。
我问女鬼,知不知道董海川家现在的保姆,一个姓李的五十岁左右的女人。
女鬼摇摇头,说应该是自己死后,董海川为了照顾儿子请过来的。
女鬼猜我不会无缘无故问起一个保姆,便问我:“燕先生,这个人怎么了?”
我只说看着有些不对劲,但并没说那人身上有些鬼气。
女鬼哦了一声便匆匆离开。
我因为心里想着如何让董海川接受我的职业,想来想去便睡着了。
后来,我梦见自己走进了一个破屋子,里面空荡荡的,或者可以说满满的全是黑暗。我看不见,摸不到任何东西,感觉自己也是黑色的,后来我被什么东西绊倒,躺在地上却一点儿不觉得疼,然后一块大石头狠狠压住了我的心口窝,冰凉刺骨的阴气刺入我的心脏。
啊!我惊叫着猛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我的心脏上面正坐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那身影见我醒过来,连忙跳下来,那种刺入心脏的阴寒顿时消失。
我瞪着那道身影,骂了句:“林燕,你他娘的疯了?”
黑影里传出来哭声,女鬼一下子跪到地上,求我:“燕先生,我刚才喊你两遍,你都没醒,我心里着急,所以才”
“啥事把你急成这样?”我捂了一会心口窝,没好气地问女鬼。
“啊,燕先生,求你现在快去我家,我丈夫他,他有危险!”
我闻言神情一凛,赶紧披上衣服窜出冥店。
第110章 拿鬼钱财,替人消灾()
出门,拦车。
几分钟后,飙起来的出租车猛地一声急刹,刺入耳膜的抓地声差点惊醒这个高档小区熟睡的人们。
可是,就连门口的保安也没出来一个。
这也正合我意。跳下出租车,我便急匆匆往小区里窜,脑袋上一股裹挟败落树叶的阴风呼啸而去,速度快我太多。
就听后面出租车司机妈呀一声,汽车轰地一下窜走。
这时候我已经翻墙入院。
因为白天来过一次,所以这一次轻车熟路,没一会儿我就跑到了董海川家楼下。
此时,女鬼正急得团团转,一股刺骨的阴风在空中打着旋儿。
“燕先生!”女鬼见我过来,这才停止打转。
我抬手示意它噤声。然后翻入董海川家的小院。趴在门口细听。
女鬼已经简单地描述了董海川的遭遇,但因为进不了屋,所以讲起来也很模糊。
它只说董海川家还有其他小鬼,而那只小鬼如今就藏在董海川的卧室。可是房子四周都被人下了东西,它就是如何着急也进不去。
鬼进不去,人不见得进不去。
隐约听见屋里有细微的沙沙响动,大致方向也确实是女鬼所指的董海川的卧室。
于是,我又拿出跟大学那个自称专业开锁二十年的室友学到的开锁本事,撬起了董海川家的楼门。
随着门锁咔哒一声拧开,我迅速摸进小楼。
玄关和走廊甚至大厅都没有开灯。
我也不敢惊动小鬼,只得蹑手蹑脚地摸黑爬楼梯。
其实从女鬼跟我讲有小鬼要害董海川的时候,我就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让我隐约想到一个人,只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没有妄下结论。
就算楼门大敞四开,没撤掉所下镇物之前,女鬼仍旧进不来。我又因为救董海川要紧,所以也没工夫去找。
二楼不算黑,最起码走廊的墙壁上还有几盏昏黄的壁灯照亮。
这时再去听董海川卧室的动静,就大了一些。沙沙声变成了说话声。
嗯?是两个男人在说话。为了听得清楚些,我悄悄贴过去。
“董海川,你个王八犊子,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求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你?你的心都黑透了,我凭啥放?今天你必须死,去跟你那死鬼老婆作伴吧!哈哈哈!”
“我知道,你死得冤,我也没想到工地上出事啊!再说,我,我也叫人给你老家寄了钱”
“哼,你不提那两个臭钱还好,一提我就来气,我一个大小伙子的命,就值五万块钱?”
听到这,我哪还不明白,这小鬼是来讨债的。
就听小鬼又说:“今天,你必死,你的那些钱就留到地下再花吧!”
他娘的,要动手了!
我不能再听了,赶紧一脚踹开董海川的卧室门,隐约看见董海川正蹲在地上,一只脑袋沾血的小鬼正举着镐头要朝他的脑袋砸。
哐当一声门响,惊得小鬼和董海川都是一愣。
小鬼见我,呲牙怒视。
董海川见我,则一脸茫然,但马上,他就开始向我求救,不知是没看清我是谁,还是明知道我是谁才这么做。
如果是后者,那便是人品有问题。要是没有跟女鬼的委托,我一定懒得管。可因为女鬼的委托在前,所以我必须把这人救下来,至少在委托结束前,我得保他不死。
小鬼见董海川求救,嘎嘎大笑:“就凭他?”
尼玛,这是明显瞧不起人啊。
我一步迈进卧室,横在门口,挑衅道:“就凭我!你敢来?”
那小鬼一见我当出头鸟,阴笑一声,便先舍弃董海川过来杀我。那血迹斑斑的镐头高高扬起,似乎只要一镐头下来,我的脑袋就得乖乖变成敲碎的西瓜。
我眉头一皱,这小鬼戾气不小,执念如此深,怕是变成厉鬼也是没几天的事。
等这小鬼的镐头呼啸到面门前,一把三尺八寸长的鬼煞苗刀早早架上。
小鬼甫一接触这鬼煞苗刀,硬是哆嗦了几下,随即眼角似有恐惧。
我知道,这便是厉鬼的压力。
但是,小鬼恐惧归恐惧,杀我的想法不但没减反而更强。毕竟,它把我当成了报仇的阻碍,甚至是威胁。
于是小鬼把镐头抡得山响,又凶巴巴地冲过来。
可是这看似晃眼的镐头不过是绣花枕头,我只用苗刀一刺,便破了它的招。
小鬼不可思议地盯着鬼煞苗刀,似乎有些不解。
我也不管小鬼的心思,既然它伤人,我就必须出手了。
鬼煞苗刀就像一把巨大的钢针,直刺小鬼面门。
那小鬼连忙用手里的血镐头来敲打,可是砰砰几声,竟把自己的镐头磕断。
小鬼这下慌了神,只好用手接。可是区区一个小鬼又怎能接得住?
就在我鬼煞苗刀看看刺到小鬼手掌心的时候,两声尖叫在耳边炸响。
一声是小鬼的,另外一声,是一个女人的。
“不要!放了我儿子!”见我并未刺下,那女人又来求我。
我苗刀平举小鬼身前,扭头去看那求我之人。
是你?
我嘿嘿一笑,这下算是都明白了。
知道自己暂时安全的董海川似乎也不再胆怯,此时一见有人给小鬼求情,也是怒气冲冲地盯住那人。
“是你?”同样的话从董海川嘴里说出来,要比我还精彩得多,毕竟这个姓李的女人现在是他家的保姆。
“你,你为啥这么干?”董海川气得或者是后怕得有些磕巴。
那姓李的女人也不看董海川,只是求我,让我放了她苦命的儿子。
“妈,你别求他,让他再杀我一次,反正我已经死了,还有啥可怕的?”小鬼倒是硬气。
这样我反而下不去手。
我让跪在地上的女人起来,正要问她。就听董海川在身后喊我:“先生,不能轻饶她!”
嗯?我心说你算个屁,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要不是看在委托上,我先叫小鬼劈了你。
一通腹诽之后,我依旧撤刀并且扶起了姓李的女人。
那女人见我放了她儿子,又是千恩万谢,再没有白天那副模样。
小鬼见我不但放了它,还好模好样地对待自己的母亲,便也不再跟我对着来,悄悄飘到女人身后,一起看向我。
似乎它也明白,它今天杀不了董海川,而我能杀它。但究竟杀与不杀,它却不知道!
第111章 谁对谁错?()
董海川见我竟扶起姓李的女人,连忙在后面嚷嚷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这货才恍然大悟——现在这里是谁说得算。
转眼间,刚才还生死相搏的卧室,竟开始了家长里短的询问。
姓李的女人跟我说,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今年开春来到县城的工地打零工,因为有把子力气,所以挣得倒也可以。
儿子平时孝顺,每个月都惦记多给家里寄点钱,从没断过。
可在上个月,儿子没有寄钱回来。起初她以为儿子忘了或者孩子大了也要交朋友花钱就没在意。其实家里就算苦了点,她也舍不得花儿子的钱,这些她都留下来准备给儿子娶个能生养的好媳妇。
几天后,家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还送来五万元钱。来人告诉她,她的儿子因为未按规范作业,死在了工地。这五万元还是老板可怜她孤苦,才特意送家里的。她儿子的后事也给办好了,并把墓地位置告诉了她。
姓李的女人也听说那是一块还可以的墓地,就谢了来人。
等人走后,姓李的女人就开始嚎啕大哭,三天没起来炕。
最后因为太思念自己的儿子,甚至晚上做梦都能梦见。她梦见儿子就跪在地上跟她哭诉,说自己死得憋屈,还说董海川不给工地拨款维修设备,导致作业时突发状况,从高空掉下一个铁嘎哒,正好砸中在下面干活的自己
等她儿子抬起头时,脑袋瓜瘪了一大半,黏糊糊地全是血,他一边往前蹭一边哭哭着哭着,就把这姓李的女人也哭醒、吓醒。
醒来之后,这姓李的女人心里也泛起嘀咕,总觉得儿子的死不是给她送钱那人说的那样。可她一个妇女又能做了啥?能做的,只有去儿子的坟前好好看看。
于是,这姓李的女人当天早上就揣着所有的钱坐上客车赶到了县城。
又折腾了半天,终于叫她走到了墓地。
墓地中密密麻麻的尽是墓碑。女人虽然不识字,但却认识自己儿子的名字,她就这么一个一个从前往后,从左往右地找
好不容易找到,她那含着的眼泪再也强忍不住,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
哭着哭着便感觉有些累,竟靠在墓碑边睡了过去。
梦里,她又见到了儿子。
这一回,她发现儿子的样貌更加清晰,身高胖瘦都没变,只是脑袋依旧血呼啦,叫人害怕。
“妈,我死得憋屈啊!”儿子冲她喊。
“可是,你都死了,还能咋办?”
“妈,那姓董的黑心,我被砸死,只给你那么点钱,以后没我照顾你,你可咋办啊?”
姓李的女人深深叹气没有说话,或许已经伤心地说不出话
“妈”
“醒醒,醒醒!”姓李的女人猛地被人推搡醒。恍惚间,那梦里的儿子渐渐变成了活生生的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
她这才想起刚才自己睡着了,是眼前这个人叫醒了自己。看看天色见黑,她匆匆谢过就要离开。
“等一等!”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突然叫住她,然后神兮兮地问道,“埋在这里的是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