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王者-第8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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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骧呵呵一笑,道:“哪能这么容易放过他,皇帝的性子你不知道么,他是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会做决,胡惟庸虽有谋反迹象,却毫无证据,若是冒然抓人,只怕满朝文武不服啊,如今满朝文武百官都是他的人!”说到了这儿他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前相国李善长也是胡惟庸的人!”
萧云故作惊讶的道:“真的假的,那李善长可算是开国元老,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吧?“
毛骧嘿嘿一笑,道:“要说这李相国还真是厉害,听说胡惟庸多次邀请他,但他被拒绝,最后胡惟庸找来了李相国的弟弟李存义,这李存义是胡惟庸的儿女亲家,自然帮胡惟庸了,这不,多次劝说李相国,最终李相国留下了一句话儿?就此遂了胡惟庸的心愿。“
萧云道:“什么话儿?”
毛骧一叹,道:“吾老矣,吾死,汝等自为之!”
“这真是一句要命的话啊?”萧云也暗自叹了声,李善长一生聪明,却没想到到头来,竟载在自己一手扶持的胡惟庸手中,不得不说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两人细细说了一番后,毛骧笑道:“管他胡惟庸也好,李善长也罢,与我等无关,老天爷保佑大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小弟回京告诉陛下,以陛下对大哥的厚爱,必定欢喜,加官进爵只怕不在话下了?“
“娘的,你这不是害我么?“萧云暗骂了声,缓缓抬起头,望着毛骧。
毛骧见他面色严肃,微微愕了一下,唤了声:“萧大哥,你怎么了?“
萧云叹了声,道:“毛兄弟,以你看,我适合做官么?“
毛骧一愣,他没想过这个问题,陡然被萧云这么一问,竟是不知如何作答。
萧云道:“常说做官之人,需要七窍玲珑心,会见风使舵,会颠倒黑白,会揣摩皇帝心思,懂得阿谀奉承,可这一样样,毛兄弟觉得我做得来么?”
不待毛骧答话,萧云摇头苦笑道:“不瞒毛兄弟,我做不来!所以我天生不是做官的料,让我做大官迟早也是一个死啊?你我兄弟一场,你也不想我为了一定官帽,最后落得尸骨无存,连累家中妻儿吧?”
毛骧皱了皱眉头,叫了声:“大哥——?”
萧云继续道:“我在悬崖下生活了六年,早已没了当官的心思,勉强为之,难免会犯错,如今的局面,毛兄弟还不清楚么,所以,我也不怕告诉毛兄弟,我不想做大官,只想退隐江湖,找一个世外桃源,与家中妻儿老小过几天清闲的儿子,还希望毛兄弟成全与我?”
毛骧自与他结义后,兄弟轻易比亲兄弟还深,听他说得如此坚决,轻轻叹了声,道:“其实,你离开也好,当今陛下凡事效仿汉高祖,大哥性子敦厚,留在朝中也未必是好事,你我兄弟一场,兄弟岂能看着大哥身首异处,妻儿颠沛流离!”
“毛兄弟——?“萧云呜咽着声音叫了声。
“一世情两兄弟,这些年大哥对我多番照顾厚爱,兄弟铭记在心,如今该是我报答的时候?”毛骧满脸严肃道,“好在大哥当年跌落悬崖,满朝文武皆以以为大哥已死,便是皇上也认为大哥死于王保保手下,只要大哥隐姓埋名,相过一些清闲的日子,倒也可能啊?”
萧云本就由此打算,按照他的计划,是与陆楚楚返回金陵城,然后混入自己府邸,好趁机将一家大小秘密接出来,然后退隐山林。但这事能不能成功,他一点把握都没有,此时听毛骧的意思,倒有帮忙的意思,心中登时多了几分胜算,二人便秘密细说了一番。
毛骧道:“大哥这么做只怕有些不妥?“
萧云道:“何来不妥?“
毛骧想了想道:“大哥如今是当朝太师,慧国公、忠勇伯爵,家中的几位浩命夫人一夜之间,从府上消失,依着陛下的性子,陛下会相信么,到时陛下派遣锦衣卫搜索,大哥虽能躲,却未必那个能躲得过锦衣卫的搜查!”
萧云心中一愣,这个计划他是他临时想起的,没有细细揣摩,所以并没有看出那个其中的最大的漏洞,那就几个浩命夫人,一夜之间忽然从人间蒸发的可信度,这会儿听毛骧说来,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方才察觉自己这个看似完美的计划,竟是漏洞百出,不由得楞了一下。
毛骧扫了他一眼,道:“大哥也不必太过沮丧,这计划只需稍加运用,便足以让人相信!“
萧云一愣,随即看了一眼毛骧,惊喜道:“莫非,莫非毛兄弟有法子不成?“
毛骧点了点头,左右瞧了一眼,凑过身子,低低在萧云耳旁嘀咕了声。
晨曦中,萧云不住的点头,那模样仿佛是一只听话的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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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6章胡惟庸的结局1()
金陵城。
中书省内,胡惟庸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一股不安的感觉让他显得极有急躁,这也难怪,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不顺了。
首先是自己的儿子死了,他一怒之下,杀了车夫,,让他没想到的是皇帝竟要他赔命,好在让主人陪命给家奴,这种事情自古至今都没有过,皇帝责备了几日,便也就此作罢,他也没往心里去,感伤了几日,便也释然了。
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心底着实不安了起来。
要说这件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是在九月二十五日,占城国王“阿答阿者”遣使“阳须文旦”进表及象、马、方物,抵达南京要朝见皇上,他以为这不过是礼部的事情,也没留意,谁知礼部竟没有将这事上报给皇帝,而被宫中的太监给知道了,回去密告给皇帝。
皇帝立即接见了使者阳须文旦。事后,大叹:“壅蔽之害,乃至此哉!”
第二日当着满朝文武,对他与汪广洋道,“朕居中国,抚辑四夷,彼四夷外国有至诚来贡者,吾以礼待之。今占城来贡方物既至,尔宜以时告,礼进其使者,顾乃泛然若罔闻,知为宰相辅天子,出纳帝命,怀柔四夷者,固当如是耶?”
无辜挨了一顿臭骂,他当然不高兴,碍于君臣之礼,他还是让心腹陈宁给上了一份奏折为自己辩解了一番,加上他听说礼部尚书,相国汪广洋都已经上了折子谢罪,所以也没太往心里去,本以为皇帝会就此作罢。
谁知皇帝不依不饶,竟派遣锦衣卫查这件事到底是谁主使的。锦衣卫是什么人,他心中自然清楚,没事也能找出三分毛病来,皇帝让锦衣卫查办,那就足以说明皇帝不信任朝廷的大臣了,好在此事在他看来是礼部的事情,就算皇帝要追查,也是追查礼部的罪责,但皇帝处置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皇帝先抓起了汪广洋,没多久,他收到了皇帝斥责汪广洋朋党欺君,将汪广洋贬谪海南。当船行到太平时,朱元璋追究其在江西包庇朱文正,在中书省又不揭发杨宪阴谋等罪过,下诏赐毒而死的消息,为了占城国王“阿答阿者,竟杀了堂堂大明相国,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也让他感到有些不安。他越来越觉察到皇帝要对他动手了。
但他不怕,就在前几日,他已经得到了李善长的暗示,有李家的免死铁卷,纵然皇帝对他动了杀机,他也丝毫不惧,更何况满朝文武都是他的人,就是李善长也留下了话,皇帝既不能杀他,亦不能控制他,他胡惟庸何惧之有。
谨身殿。
朱元璋一身滚龙袍,端坐在龙椅上,今日的朝会他并没有让人告知胡惟庸,却通知了满朝文武,他这么做,就是要让堂下站着的人明白,谁才是这个朝廷说话最算数的人,谁才是他们真正的君王。
朱元璋阴沉着脸,一双锐利的目光缓缓在众人脸上扫过,无人敢于他对视,唯有他居高临下,俯视面前的文武百官。
大殿一阵沉默,压抑的气氛压迫的每个人心头踹不过气来。
站在文臣首位的御史中丞涂节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仰望,前两日皇帝派锦衣卫请他入宫,告诉他让他做好揭发胡惟庸的准备,当时他还想不答应,可碰上朱元璋那两道杀人的目光,不知怎么的,他没了继续对抗的勇气,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今日一早就有锦衣卫去了他的府上,告诉他皇帝让他揭发就在今日的朝会。
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唯有答应。这会儿正在脑海里思索着待会儿该如何揭发胡惟庸的罪状,说句实话,他并不想得罪胡惟庸,胡惟庸做了什么,旁人不知道,他作为胡惟庸的心腹,知道的一清二楚,但越是这样,他越不敢多说,倒不是他对胡惟庸忠义,实乃这些杀头的勾当里,都有他浓厚的一笔,揭发胡惟庸,那便是揭发自己。他还想多活几年,怎么可能与自己过不去呢?所以,他只能揭发自己没有参与的,而在众多的勾当当中,唯有毒死刘伯温这一件事上,他没有半分的参与,所以这是他最好的揭发借口。
站在他身后的前御史中丞商篙,此时也在暗自揣摩,他早就接到了指令,今日早朝要揭发胡惟庸,他等这个机会已经多年了,胡惟庸、陈宁把持朝政,平日里飞扬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若不是顾忌他们权柄太大,他早就上了奏折,总算老天爷有眼,胡惟庸竟惹怒了皇帝,这样好的机会,他岂能错过。
朱元璋缓缓收回了目光,用冰冷的语气对着群臣道:“诸位爱卿,今日早朝可有事要朝奏?“话音一落,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便落在了涂节的身上。
涂节身子一颤,忙上前道:“回禀皇上,微臣有要是要奏!“
朱元璋拖着长长音调“哦”了声,道:“涂爱卿不比较拘礼,只管奏来便是!”
涂节咬了咬牙,心道:“胡大人,这可怪不得下官啊,谁让你飞扬跋扈得罪了陛下?下官这么做也是保命而已!”心中默念了几声,咬牙朗声道:“微臣要揭发,中书省左丞相胡惟庸在担任中书省相国之时,骄横跋扈,擅自决定官员人等的生杀升降,先阅内外诸司奏章,对己不利者,辄匿不上报。各地喜好钻营、热衷仕进之徒与功臣武夫失职者,争走其门,馈送金帛、名马、玩物不可胜数。”涂节的声音不大,但一来是早朝,众官员畏惧朱元璋的霸气,谁也没敢说话,空旷的谨身殿内显得极为安静,二来,不少官员已经知晓今日早朝的目的,故而沉默不言,凝神细听,所以涂节的一番话,人人听得清清楚楚,至此,群臣里开始嘀咕起来。
朱元璋的一双三眼角里,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并没有急着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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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7章胡惟庸的结局2()
涂节见朱元璋不吭声,心知不满意,如今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胡大人只有对不起你了。
“微臣,还要揭发!胡惟庸还千方百计地拉拢因犯法受陛下谴责的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令其在外收集军马,以图谋反。!“
“启禀皇上,微臣也有要事禀奏!“商篙没想到揭发第一功竟被涂节抢去了,生怕他在继续说下去,自己所知道胡惟庸的罪状全被他说了,当下也不顾涂节有没有说完,抢先一步抱拳道:”微臣揭发胡惟庸在位时,他得知大将军徐达对他不满,曾诬奏其奸行,后竟诱使大将军家的守门人福寿意图谋刺徐达!“
锦衣卫蒋歓禀奏:“胡惟庸子堕马擅杀家奴,侵占没官妇女,占城使来贡不报、夺取百姓田产,数不胜数,锦衣卫附带人证、物证。”
话音一落,礼部尚书上前道:“微臣揭发,胡惟庸派遣明州卫指挥林贤下海勾结日本,欲借兵为助;;派封绩称臣于元嗣君,请出兵为外应……?”
吏部尚书这时也走上前,抱拳道:“微臣揭发,数年来,胡惟庸利用权势,擅自征用漕运船只,为其运输私货,所得产入私囊……?
刑部尚书不甘落后,急忙上前抱拳道:“微臣揭发,新科状元吴伯宗为人温厚,但内刚外柔,不附权势,不屈奸邪。左丞相胡惟庸利用职权之便,趁机拉拢,结党营私,玩弄权术。不肯随附,胡惟庸怀恨在心,借事将其谪居凤阳。“
“臣等揭发,胡惟庸利用权势,谎称在他定远老家的井中,突然生出石笋,出水数尺深,谎称是祥瑞之兆。心生二心……?“说话的却是设置不久的六科给事中。
“臣等揭发……?“
端坐的朱元璋面色铁青,身子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愤怒,竟忍不住颤抖起来,那双杀气腾腾的三角眼,光芒四射,仿佛是一把杀气腾腾的宝剑,随时就要杀人一般。
“谋刺徐达;毒死刘基;与李善长勾结往来谋逆;通倭这一罪名是到了洪武十九年,即1386年才发现的,派遣明州卫指挥林贤下海勾结日本,欲借兵为助;通蒙古称臣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