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死书-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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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都被打开了，她要先赶到总控制室去，那里……叶莲娜不敢再想下去。
进入第三道大门，枪声忽然停止了。叶莲娜站在第三道大门后，看着波诺茨卡正中被围廊环绕的天井式庭院。没有人，四周一片死寂，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天色更加阴沉了！
突然，叶莲娜听到一阵发动机轰鸣声，那声音是从隔壁监舍内的操场传出来的，那片大操场是供犯人们放风时用的。这声音震耳欲聋，似乎就在她头顶。这是什么声音？叶莲娜抬头向上看去，一架米…8直升机从隔壁监舍内的操场上缓缓升起……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她不顾一切地沿着围廊向隔壁监舍跑去。她推开了一扇厚重的铁门，又是一扇。当她冲进监舍内的操场时，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具具还在流血的尸体。叶莲娜顾不上那么多，举枪冲在半空中盘旋的直升机射击，砰！砰！……其中一枪击中了直升机侧面的玻璃，直升机上的人立即还以颜色，哒！哒！哒！……M4突击步枪的子弹像雨点似的落在她身边。叶莲娜无奈，只得向后退却。直升机越升越高，她看不清直升机里的人。突然，一张恐怖的脸印在了直升机舷窗玻璃上，斯捷奇金？！叶莲娜一愣神，再定睛看时，直升机已经飞远了！
3
叶莲娜失落地俯下身，查看着操场上的那些尸体，有看守，也有穿着囚服的犯人，没有一个活口，几乎都是一枪毙命。所有人趴倒的方向都是冲着直升机刚才起飞的地方，他们想干什么？看守向劫狱者射击，那么这些囚犯呢？只有一种可能性，他们也想乘直升机逃跑，可是却被直升机上的人无情射杀了！
叶莲娜颤抖地拿出手机，她要拨通伊留金的号码，可是手颤抖得厉害，几次都拨错了号码。终于，她拨对了号，手机内却是一阵忙音。“该死！竟然没信号！”叶莲娜咒骂了一句，又匆匆向监区的牢房走去，想要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活口。
叶莲娜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斯捷奇金那张恐怖的脸，那个变态杀人狂斯捷奇金！直到这时，她还是不敢确定，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斯捷奇金！可是除了他，又会是为了谁？
监舍内一片漆黑，原本昏黄的灯光也不见了，叶莲娜小心翼翼地沿着监舍的走廊向前走去。“吱呀——”一声，她推开了一扇铁栅栏门，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上次曾走过的那扇门，她打开了身上唯一的照明设备——手机。
在手机微弱亮光的照射下，叶莲娜辨别出来走廊两边是一间间牢房。缓缓走近一间牢房，她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狂跳不止，不知道接下来还将遭遇什么。
韩江的面容突然在叶莲娜眼前一闪而过，“该死！”叶莲娜暗暗咒骂了一句，她现在需要集中精神。叶莲娜走到了那间牢房门前，门上是一排小栅栏。她举着手机靠近小栅栏，想看清牢房内的景象。可是，就在她将亮光对准那排小栅栏时，“啪”的一声，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贴在了小栅栏上。叶莲娜尖叫起来，吓得连退几步，手机也摔落在地上。
手机的亮光在走廊里熄灭了，惊魂未定的叶莲娜蹲在地上摸索自己的手机，却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她忽然感觉手上有些黏，还有点潮湿，那是什么？与此同时，她嗅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她的心脏猛地一坠，赶紧把手缩了回来，那是一张布满血迹的人脸！
黑暗中，叶莲娜终于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她看看手机，电量已经不多了……她想出去，但是似乎有一种力量吸引着她，推动着她继续往前。她打定主意，合上手机，摸黑迈过地上那具尸体，继续向前走去。
越往走廊深处走，血腥气越加浓厚。叶莲娜边走边胡思乱想，劫狱的人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顺利劫狱？他们又救走了谁？只有斯捷奇金吗？——难道这一切都与自己几天前提审斯捷奇金有关？叶莲娜感到不寒而栗，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太可怕了！
就在她感觉异样的时候，突然，地上有一个东西触到了她的脚踝。叶莲娜本能地向后退去，但那东西死死抓住了她。她想要挣脱，却被那东西一拽，靠在了走廊旁的墙壁上。她再也无法忍受，放声尖叫。此刻，她再也不是什么王牌女特工，而只是一个被吓坏的女孩，她完全崩溃了！
叶莲娜的尖叫声传遍了黑暗空寂的走廊。待慢慢冷静下来，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
叶莲娜感到毛骨悚然，仿佛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声音。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将枪交换到左手，用颤抖的右手掏出手机，一缕亮光在漆黑的走廊里亮起。她小心翼翼地照向自己的脚下，借着手机发出的亮光，终于看清，抓着自己脚踝的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顺着这只手臂继续看去，一个人正躺在她脚下。叶莲娜将手机灯光对准那人的脸庞，这才认出来，那人正是上次接待自己的伊戈尔中尉。“伊戈尔，这是怎么了？”叶莲娜扑在伊戈尔身上大声问道，可是伊戈尔此时已经昏迷过去。
叶莲娜重新站起来，感到大脑一阵眩晕，站立不稳，只得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又试着拨打伊留金的电话，这次倒是有信号了，电话也打通了，可那头却掐断了电话。“该死的伊留金！”叶莲娜咒骂道。
叶莲娜举着手机又向前照了照，可是微弱的亮光根本照不出多远，漆黑幽长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她的心突突乱颤，她绝望了，不敢再向前，但也不想就此退出去。她的脑海中满是可怕的景象，只有韩江的身影能让她稍稍得到片刻的宁静，可是此刻，韩江不可能出现在她身旁。
就在叶莲娜陷入两难境地之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电话铃声响彻整个走廊，显得兴奋而又诡异。
4
彼得堡伊留金的办公室内，伊留金正在办公桌前搂着新来的女秘书缠绵悱恻，当然无暇接听叶莲娜的电话。可当他发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竟是叶莲娜的电话时，立即来了个大撒把，赶紧回拨叶莲娜的手机。那被摔疼的女秘书很是不满地盯着伊留金，喃喃道：“什么重要电话，不会是你的那个纽德米拉情妇吧？”
伊留金不悦地挥了挥手，女秘书悻悻地离开伊留金的办公室，电话那头传来叶莲娜惊慌失措的声音：“你快带人到波……波诺茨卡来，这里出……出事了。斯捷奇金被人劫……劫走了，所有的看守和……和囚犯都死了，也……也可能还有幸存的。快！你快……太……太恐怖了，我……”伊留金从未见过叶莲娜如此慌张，听完她断断续续的叙述，身后不禁升起一股凉气，刚才被女秘书挑逗起来的欲火，此刻也被那股凉气浇灭了。
叶莲娜打完电话，一直静静地坐在伊戈尔身旁，等待着援兵的到来。当离此地最近的警察和特工匆匆赶来时，天已经快黑了。她没有配合他们录口供，而是径直走出波诺茨卡，跳上了自己的车，向无边无际的荒原里驶去。
叶莲娜猛踩油门，疯狂地驰骋在公路上。车窗外没有一丝亮光，伊留金曾告诫过她，不要在晚间走这条公路，因为周围没有人烟，充满危险，万一车坏了，万一车冲出了公路……但此时，她已经顾不得这些，因为她知道，前方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自己。
好在没有迷路，也好在没有出事，当叶莲娜驶过那片森林时，天已经快亮了。可就在驶出森林的一刹那，她的眼睛猛地瞪大了，眼中闪动着冲天红光，这光映红了整片森林。
叶莲娜的手又剧烈颤抖起来，她不得不赶快把车停下来，用双手才拨通了伊留金的电话：“你……你快带人到布雷宁的别墅来！他的别墅失火了！我没估计错，斯捷奇金出事了，布雷宁肯定也出事了。”
叶莲娜怔怔地伫立在布雷宁的小别墅前，看着火魔一点一点吞噬了整栋别墅，以及周围的一切，塑料大棚、车库、草地……大火看上去在她来之前，就已经燃烧了很长时间。约莫20分钟后，大火渐渐熄灭了，叶莲娜不顾危险，立即走进了已变成废墟的别墅中。
很快，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呈现在叶莲娜眼前。她捂着嘴，蹲下来仔细查验。这里应该是布雷宁卧室的位置，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她一时无法断定这人是否是布雷宁。
看来自己又来晚了一步，叶莲娜暗暗懊悔。她站起身，又查看了各处废墟，最后停在了客厅的位置。她环视四周，自己几天前还曾来过这里，正是在这间客厅中，布雷宁对自己叙述了几十年前的往事，没想到，才过了这么几天就……叶莲娜忽然发现在一根未燃尽的木梁旁，有一个黑色的长方形东西。她弯下腰拾起那个东西，是相框，一个黑色相框。她轻轻抹去相框上厚厚的灰烬，发现相框中的照片正是那张原先摆放在客厅壁炉上的年轻人打雪仗的照片，只是因为大火，相框被烧变形了，右边的部分则完全被烧毁了。
叶莲娜拿着被烧变形的相框向四周望去，幽暗的森林里寂静无声，她却感觉森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第117章 决战贺兰之巅（2）（）
5
叶莲娜正想再仔细看看那张照片时，伊留金带着人赶到了。她从灰烬中走出来，对伊留金说道：“我们又来晚了。”
“怎么会这样？太……太让人震惊了！”伊留金晃着脑袋，满脸疑惑。
叶莲娜又回头看了看已被烧成灰烬的别墅，像是对伊留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也许……也许我们一开始就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意思？”伊留金不解。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现在回头想想，韩江的推断是有道理的，那个遗失的1964年绝不简单。而我们一开始并没有对此给予足够重视，我根本没对这条线索抱有什么希望，认为就只是1964年的档案遗失了。所以调查时，我只当是在做一般的工作，将所有人一一排查。当布雷宁、伊萨科夫和斯捷奇金这三个人进入我们视线时，一开始就充满神秘，而他们三个执行保护米沙任务的时间，又都是在1964年前后；特别是斯捷奇金，可我们依旧没有对他们给予足够重视。我去问了布雷宁，又去波诺茨卡提审了斯捷奇金。去之前，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布雷宁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而斯捷奇金则是一个变态杀人狂，但是我对他俩的询问却还算顺利，两人的叙述基本上回答了我的疑问，且恰到好处，没有一丝破绽。这使我慢慢放松了对他俩的怀疑，也才有了今天的灾祸。”叶莲娜分析了对几人的调查过程。
“可我并不觉得我们哪里做错了！”伊留金还是不解。
“是啊！本来按照我们的做法也没什么错，可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对手绝非平庸之辈！当我问过布雷宁和斯捷奇金之后，我认为他们的叙述中基本没有破绽，于是便相信他俩没有问题，而伊萨科夫也被证实在20年前就死了，所以我都准备结束这次调查了。可现在想来，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
“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什么意思？”伊留金吃惊地看着叶莲娜。
“布雷宁和斯捷奇金，一个住在乡下的别墅中，很少与人往来，一个被关在戒备森严的监狱里，更是无法和外界联络，他俩是不可能串供的；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俩已经多年不来往。可就是这样两个人，他们在回忆几十年前的陈年往事时，叙述内容竟完全吻合，没有一丝破绽，这本身难道不就值得怀疑吗？”
“你这么一讲……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一般人回忆多年前的往事，如果不是重要的令人难忘的事，肯定会有遗忘或不准确的地方，但是这二位的叙述确实太合拍了。”伊留金也想到了这层。
“这说明什么？说明多年前的那段往事是令布雷宁和斯捷奇金刻骨铭心、记忆深刻的，他们不可能不记得。但是他们却同时对我隐瞒了一些最关键的内容，然后说出一些没有破绽、不疼不痒的内容。我想他们大概在多年前就已经为这一刻做好了准备，所以这两人的叙述才会如此一致，没有破绽。”
“你是说很多年前，布雷宁和斯捷奇金就预料到将来会有人因为米沙的事调查到他们头上？”伊留金更加吃惊。
“嗯，我想是这样，应该还有那个伊萨科夫，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现在这一切。布雷宁、斯捷奇金和伊萨科夫一定和米沙的事有关联，同时他们在多年前就制定了攻守同盟，同进同退。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他们后来的人生命运各不相同，但是不论世事如何变迁，他们竟然都还在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