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英雄泪-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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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凤鸣道:“只望大哥吉人天相,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赵影风道:“啸儿呢?怎么不见他下来。”
皇甫凤鸣道:“可能是睡着了,我去叫他。”
他走到车厢旁,道:“啸儿,你已经饿了一天了,快下来吃点东西。”
车厢中传出倪红儿的声音:“啸儿不在车上,难道。。。。。。他没有跟你们在一起?”
皇甫凤鸣不禁面色微变,失声道:“不在?”
他一把掀起车帘,只见倪红儿抱着孩子,却独不见了宋云啸。
皇甫凤鸣急道:“啸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倪红儿道:“我刚才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啸儿就已经不在车上了,我还以为他和你们在一起。”
赵影风跺脚道:“糟了,啸儿一定是回去找大哥了。”
皇甫凤鸣道:“我回去找他。”
倪红儿伸手拉住了他,颤声道:“凤鸣。。。。。。”
皇甫凤鸣沉声道:“如今大哥生死不明,啸儿是大哥唯一的骨血,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去,否则,岂非有负大哥所托。”
他握住妻子的手,缓缓道:“若是天可怜见,你我夫妻将来还有相见之日。”
倪红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紧紧搂住丈夫的脖子,死不放手,哭道:“咱们永远不能分开,你说过的,咱们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是么?你说过的!”
皇甫凤鸣心中一酸,抱住妻子亲了亲,硬起心肠拉脱她的手。
倪红儿嘶声道:“你若走了,孩子怎么办?”
皇甫凤鸣道:“孩子有你和二哥照顾,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刚解开马缰,赵影风突然道:“三弟,还是让我去吧!”
皇甫凤鸣道:“二哥,我。。。。。。”
赵影风截口道:“不要争了,弟妹和孩子都需要你照顾。”
话犹未了,他已翻身上马,向来路疾驰而去。
皇甫凤鸣大叫道:“二哥。。。。。。”
倪红儿泣声道:“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
皇甫凤鸣道:“不用说对不起,你并没有错,我知道你以前并不是这样子的。”
一个女人不管她以前有多么大量,豪爽,可是一但成了家,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就会变的小气,自私起来,无论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先为自己打算一下,这也许就是做女人最大的悲哀。
倪红儿道:“我们赶快走吧!”
皇甫凤鸣道:“先不用急着赶路,如今天色已晚,敌明我暗,一动不如一静,以不变应万变。”
月明,星稀。
赵影风策马驰出二十余里,突然一勒马缰,马已稳稳站住。他翻身下马,俯地侧耳倾听。
一个人闯荡江湖的经验,就象是刀锋一样,越磨才会越利。
有谁能知道前方是否已布好了陷阱,在等着你往下跳。
所以看不见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赵影风凝听半晌,面色已有些变了,竟连马也不骑,展开轻功,又折了回去。
他号称“踏雪无痕”,轻功自是非同凡响,此刻他展开身法,就算一匹脱缰的野马也未必追的上他。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在这里到底隐藏着多少凶险?多少危机?
赵影风心急如焚,当他回到和皇甫凤鸣分手的地方,却已不见了皇甫凤鸣。
他喃喃道:“难道二弟已经离开了这里!”
就在此时,突见眼前白光闪动,一支玉笛直点他胸前三处大穴。
赵影风身形一展,已向后滑开七尺,避了开去,倏然叫道:“三弟!”
黑暗中一人惊道:“二哥,是你。。。。。。”
赵影风道:“三弟,后面已有大队人马搜索过来,你带着弟妹赶快走!”
皇甫凤鸣道:“那你呢?”
赵影风道:“前面不远就是大路,他们绝想不到你敢走大路,我则由小路引开他们。”
皇甫凤鸣道:“这怎么可以。。。。。。”
赵影风道:“大哥可能已经凶多吉少,我不想你也出什么事。”
皇甫凤鸣道:“二哥,当年我们兄弟闯荡江湖的时候,可从未将生死放在心上,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他接着又道:“还是你走,带着孩子走,凭你的轻功,想要逃过他们的追踪,并非难事。”
赵影风道:“可是。。。。。。”
皇甫凤鸣不让他开口,道:“现在这孩子已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他是大哥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走。”
赵影风咬牙道:“好,我走!”
皇甫凤鸣打开车门,道:“红儿,把孩子给我。”
倪红儿看着怀中熟睡中的爱儿,眼色又是温柔,又是悲苦,迟迟不肯将孩子给他。
皇甫凤鸣急道:“红儿,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倪红儿忍住悲痛,在孩子脸上亲了又亲,这才将孩子递了出去。
皇甫凤鸣抱过孩子,只见孩子的那张小脸上,正充满了幸福的微笑,可怜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他缓缓道:“孩子,爹就把这支玉笛留给你,只要你看见这支玉笛,就如同看见爹娘一般。”
他将玉笛放在了婴儿的襁褓中,道:“二哥。。。。。。”
赵影风抱过孩子,道:“三弟,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将孩子抚养成人。”
皇甫凤鸣点了点头,道:“二哥,你多保重!”
赵影风再不多话,转身飞掠而去,霎眼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皇甫凤鸣呆立半晌,突然跃上马车,往那条荒废的小路上奔驰而去。
过了盏茶时分,只听马蹄声如雷动,至少也有百余骑之多。
当前一匹空马疾驰而来,奔到这里,骤然停了下来。
这匹马,赫然竟是赵影风的坐骑。
刘百变、钟展翅、谷轻烟一勒马缰,紧随其后的江湖群豪也全都停了下来。
就在此时,只见五人翻身下马,越众而出,这五人全都是满面凶光,行动剽悍,举手投足,全都一模一样,谁也不快上一分,谁也不慢上一分。
这五人,正是“龙门五霸”刁氏兄弟。
钟展翅道:“刁老大,你说让我们跟着这匹马,就能找到他们,现在马已停下,却不知人在那里?”
刁大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他们已经走了。”
钟展翅冷笑道:“你们自己不去找,却要一匹畜牲带路,这岂非可笑的很。”
刁大道:“一点也不可笑,有时候畜牲找人,比人找人更快。”
刘百变道:“不错,老马识途,一路上这么多岔道,它为什么别的路不走,而偏偏要走这条路,更偏偏要在这里停下,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它来过这里,所以才会在这里停下。”
谷轻烟点头道:“他们来到这里之后,一定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不惜冒死也要回去,但却在回去的途中发现了我们,他怕被人发觉,以致连马也不敢骑,又转回去报信。”
刁大道:“但他做梦也想不到,却给我们留下了追踪的线索。”
刘百变道:“赵影风,一定是赵影风,除了他,谁还有如此的听觉和轻功。”
刁大道:“现在这里有两条路,一条大路,一条小路,却不知我们该走那一条?”
钟展翅道:“如果是你,你会走那一条路?”
刁大道:“当然是小路。”
钟展翅道:“那我们就由大路追!”
刁大道:“为什么?”
钟展翅道:“小路走的多了,偶尔走一次大路,又有谁会想的到,这就像一个从不撒谎的人,偶尔撒一次谎,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是在撒谎一样。”
刁大冷笑道:“钟教主敢如此肯定?”
钟展翅道:“你难道没有看见,在通往那条小路的路口,地上的草都被踏倒了,这显然是他们在故布疑阵,引我们上当。”
刘百变道:“不错,太明显的线索,有时候就不是线索了。”
谷轻烟道:“那我们等什么,还不快追!”
刹那间,群豪都已跟着他们去了,只剩下了刁氏兄弟。
刁二道:“大哥,你不跟他们一起走,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刁大道:“聪明的人总是将别人当成呆子,其实却不知真正的呆子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刁四道:“大哥的意思是,他们走的是小路?”
刁大道:“他们也许已经分道而行,但我可以断定,这条小路上一定有人。”
刁三道:“为什么?”
刁大道:“我们能想到的事,他们当然也能想到,他们如此故布疑阵,是让我们以为他们已从大路走了,其实却还是走了小路,让谁也想不到。”
刁五阴笑道:“但今天他们碰到了大哥,算他们倒霉。”
刁大道:“越危险的路虽然越凶险,但相对来说,却也更安全。”
他翻身上马,道:“我们追,他们一定还未走远!”
皇甫凤鸣的确还未走远,他驾着马车直奔出四十余里,但摆在他面前的却是一条绝路。
绝路的意思通常都是死路!
前面竟是一条宽愈数十丈的绝壁。
皇甫凤鸣急忙勒住马缰,却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若非他反应的快,车马只怕便要笔直冲了下去。
倪红儿道:“凤鸣,什么事?”
皇甫凤鸣掉转马车,道:“前面已无路可走,看来我们只有退回去了。”
倪红儿道:“退回去?那岂不是更危险!”
皇甫凤鸣道:“有危险才有转机,若是留在这里,只有坐以待毙。”
但他绝未想到,留下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回头却真的是一条死路!
他打马疾驰,并未奔出多远,就和刁氏兄弟相遇。
刁大道:“三庄主,走的这么急,这是要上那里啊?”
皇甫凤鸣已变了颜色,道:“来的可是“龙门五霸”,刁氏兄弟?”
刁大道:“三庄主真是好眼光,一眼就能认出我们兄弟。”
皇甫凤鸣道:“我和你们兄弟无怨无仇,你们想怎么样?”
刁大道:“要你的命!”
皇甫凤鸣沉吟道:“你们兄弟向来洁身自好,从不管江湖上的闲事,你们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
刁氏兄弟好似忽然全都变成了哑巴,竟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皇甫凤鸣道:“你们既然不敢说,那就让我来说。。。。。。”
他缓缓接道:“是不是他让你们来杀我的?”
刁大冷冷道:“你既已猜到,又何必多问。”
皇甫凤鸣呆住,一直以来,他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也不敢相信,但现在他却已不能不信。
山。
这是一座光秃秃的石山,山上没有树,没有草,没有野兽,没有一丝生机。
这座山的名字就叫“断肠”。
“断肠山”上,有一处悬崖,叫“断肠崖”。
只要站在崖上,人已断肠。
自从十年前,“日帝”皇甫依和大漠“天鹰教”教主秃眉鹰王在此一战之后,这里已无疑成了武林中人心目中的圣地,也是禁地。
但此时,“断肠山”上却坐着两个人。
一个高大魁伟的黑衣人,身后背着柄长剑。
只见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长得和皇甫凤鸣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他却绝不是皇甫凤鸣。
另一人一身白衣如雪,面容英俊,但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漠,一双漆黑的眸子闪闪发光。
在他们面前,摆着一壶酒。
一壶醇酒。
崖下是汹涌澎湃的大海,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激起一连串白色的泡沫。
旭日东升。
五七只海鸥在蔚蓝的海洋上飞翔迂回。
黑衣人突然举杯一饮而尽,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白衣人道:“是!”
黑衣人道:“为什么?”
白衣人没有说话。
黑衣人道:“你是怕兔死狗烹,还是。。。。。。”
白衣人道:“什么都不是。”
黑衣人道:“凭你的武功,要想在武林中有一番作为,可说不是什么难事。”
白衣人道:“我大仇已报,对我来说,什么都已不再重要。”
黑衣人道:“你变了,你本不是这样子的。”
白衣人淡淡笑道:“其实,每个人都会变的,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黑衣人看着他,忽然似是明白了什么,缓缓道:“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白衣人不说话,显已默认。
黑衣人叹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