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浪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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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烈不为所动,连眼珠子都不曾转。
“会主,要流血吗?”
“不计代价,一定要把你拿下!”
“那好,在下不负后果之责!”
“拿下!”会主下达命令。
一老者一中年左右进身上前,亮晃晃的大刀恶狠狠劈出。
一道寒光冲起,闪动,两声怪哼几乎不差先后响起,中年人手中刀破空飞出,持刀的手五指齐没,踉跄倒退。那老者口吐鲜血斜跄了四五步才稳住,是被剑柄击中脚口的,拨剑出手伤敌在一瞬之间完成。
这一手使得人人变色。
大刀会主冷霜脸泛出了红色,她动容了。
紧接着,三柄刀从左右从三方袭到。
韦烈一个回旋,只见剑芒闪了闪,又是惨哼,连照面二字都用不上,三名高手大刀坠地而退,一样是被削去五指,没杀人,但已四人成残。如果他要下杀手,不用说现场是五具尸体,这种剑法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没有惊呼,现场都是高手。
当然,所谓高手,是指功力到了某一程度的人概括而言,但碰上了韦烈这种超级高手,便不能同日而语了。
其余的从三方一拥而上……
这一来,流血死伤已无法避免。
“退下!”大刀会主厉喝了一声。
拥上的纷纷退回原位置。
大刀会主步下阶沿,跟韦烈隔八尺相对。
“韦烈,你果然不赖,难怪如此狂傲!”
“在下不狂也不傲,只争公道,不愿随便杀人!”
“本座说过要把你拿下,说过的话不改。”
“在下也一样绝不改变主意。”
“好极尸说完却不见行动,只定定地望着韦烈。
韦烈是在等对方出手,也不动,照样定睛回注。
四道目光已呈胶着状态。
许久,许久……
突地,韦烈惊觉对方的目光有异,不禁心头一凛,但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目光像被一种无形的巨大力量吸住,想移却移不开,同时也感到真气在涣散,无论怎么努力也提聚不起来,这是什么邪功?
逐渐,眼前幻象众生,排之不去,意识也陷手混乱。
身躯一震,已被点中穴道:“砰!”地栽了下去。幻象消失,意识慢慢恢复清明,但人已不能动弹。
“哼!嘿!”大刀会主一声冷哼之后又加一声冷笑。口唇一动,似乎要说什么……
一名大汉奔入,单膝下跪,大声喘息。
“什么事?”会主寒声问。
“禀……禀会主……”那大汉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不是跟随总管出山的吗?”
“是……是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姓武的香主也趋近前来。
所有在场的全瞪大眼,但没一人吭声。
“张年,你慢慢说。”姓武的香主插了一句。
韦烈亟以本门心法想自解穴道,但这大刀会主点穴的手法与众不同,竟然察不出何穴被制,所有大小穴道都是畅通的,这实在邪门。
叫张年的大汉喘息平和下来。
“禀会主,副总管遇害!”
此言一出,全场皆震。
大刀会主杏眼圆睁,冷漠立即转化为激动。
“你说副总管遇害?”
“是的,另外还搭上四名弟兄。”
“什么人下的手?”
“根据线索,好像是‘天涯浪子’韦烈下的手。”
“韦烈?”大刀会主厉叫了一声,带煞的目光射向地上的韦烈,脸皮子连连抽动。
韦烈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耳朵还能听,一听之下,气冲顶门,想不到竟然被人嫁祸,而现在偏偏又落在大刀会的手中,忍不住张口想叫,但没声音。
大刀会主掌已扬起……
姓武的香主摆了下手道:“张年,你且起来。”
张年应了一声,起身退站一边。
大刀会主的手掌正要劈出……
“且慢!”一声清叱传来。
大刀会主收回手掌。
不速而至的竟然是一个俊美如女子的斯文书生。
全场都傻了眼,大门口有警卫,人是怎么进来的?
大刀会主两眼都气蓝了。
“你是什么人?”
“在下‘多事书生’王雨!”随说随作了一揖。
“多事书生?”
“正是!”
韦烈心中一喜,怎么也想不到王雨会适时而至,随时又心头一沉,大刀会主的邪眼功连自己都挡不住,王雨能吗?如果双双被擒该怎么办?怪的是他怎么会摸到大刀会的总舵来?
是有心还是无意?
“你跟韦烈是一路的?”大刀会主语塞如冰。
“不是一种,是两路。”王雨否认。
“看你一表人才,年纪也不大,为什么巴巴地赶来送死?”
“会主,在下看芳驾气质风韵都不错,为什么说话这么粗俗难听?”王雨立即回敬,不过面带笑容。
“大胆,竟敢对本座出言无状,拿下!”喝声中作了个特殊的手势。
大刀会主身后四名娇健女子之中的两个立即弹出,在王雨身前站成犄角之势,动作之敏捷利落令人叹为观止。
“两位姑娘。在下一向和平不是来打架的!”王雨一口的南方腔,听起来别有韵味,简直可以说是悦耳。
面对如此英俊的小生,两个女的倒是呆了一呆。
“我知道你不是来打架,是来送死的!”一个说。
“小兄弟,我们不会太为难你,只要你躺下而已,上!”上字离口,掌已攻出。
另一个如响斯应,同时发掌,这一联手合击,仿佛是两头母豹在扑噬猎物,凶猛凌厉令人动魄惊心肝胆俱寒。
王雨一味躲闪,分明一掌必然击中,就是差了那么一丝被他避过,似乎出招时故意留了空隙,身法玄奇得有如幻影,又像是飘絮飞羽,掌未至先已荡开,是真正地达到了出神入化之境,超越了人所能的极限。
所有的目光全直了。
韦烈也忘了身在何处,心神全为玄奥的身法吸引。
“多事书生”名不见经传,着实令人骇异。
如果他出手反击,情况会如何?
两名女子虽然摸不到王雨的衣边,但功势不失凌厉,而且愈宋愈猛,在一般而言,她俩的每一掌都可致命。
激烈无比的搏击持续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
“两位姑娘太累了,该下去休息。”王雨从容地说,当然也是反击的讯号。
只见他双掌疾颤,幻化成无数掌影,虚实难分,穿棱在二女的掌斥之中,没有碰触,仿佛他的手不是实体。
“啊!啊!”惊叫声中,二女的细带发钗被抓落,乌丝散披下来,视线受了妨碍,攻势立即松了下来。紧跟着又是一声惊叫,其中之一暴退,原来腰带被扯断了,另两名站在阶沿的立即飞身应援……
“都退下!”大刀会主的脸色发青。
三名女子电闪抽身,站回会主身后,王雨经过这激烈无比的搏斗,居然面不红气不喘,这一份能耐令人咋舌,韦烈算是见识了王雨的身手,窥一斑而知全豹,别的不说也明。
“在下说过生性平和,所以没有伤人。”
大刀会主只定睛望着王雨不开口。
“在下多事一向用的是和平手段!”王雨又说一句。
大刀会主依然不吭声。
韦烈急煞,他想警告王雨注意对方的眼睛,但苦于发不出声音。
大刀会主与王雨已经凝立对望了好一阵子。
韦烈大为惊异,根据自己的经验,被魔眼迷乱的时限应已超过,而王雨竟然所行无事,眼神仍然澄澈如秋水,态度也极从容,是他有反制之道,还是具有某种神功?反观大刀会主脸色已经不太正常,略显焦灼。
大刀会在场的高级弟子当然都知道他们会主有此克敌邪功,居然久不见效,全都觉出有异,而总坛香主武魁却表现得很不安,这名不见经传的美书生刚才出手时所展露的能耐已弥足惊人,现在又表演了这一套,他到底有多深的修为?“多事书生”这外号本来就极不寻常,既敢多事,必然有他多事的本钱……
“会主是在考虑一个重大的问题吗?何以久久无言?”王雨淡淡地开口问,话中含有几许调侃的意味。
大刀会显然已自承眼功失败。
“多事书生,你纯粹是为多事而来?”
“不错!”
“多的是什么事?”
“为天涯浪子作证面来!”
“作什么证?”
“证明他没杀人!”
韦烈一听之下震惊莫名,大刀会副总管宋世珍和四名手下被害是刚传来的讯息,而诬栽在自己头上也是刚出禀事者之口,他刚到怎么会知道?难道说他已经早知这件事?如此说,他必知谁是凶手。可是,他又怎知自己来了大刀会总坛呢?看来他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噢!”大刀会主目光连闪,她不得不对这文质彬彬的美书生重新加以评估:“你这管闲事的看来的确不简单!”
“好说,俗话说得好,行有行道,艺业各有专精,就以会主这双双美丽的眼睛来说,又何尝不如是?”
大刀会主第一次脸色明显的起了变化。
“你……知道本座……”
“会主,咱们心照不宣,武林中练有这等眼功的,百年来只听说有两个人,一南一北,其他的不提也罢。”
大刀会主又沉默了一会。
“多事书生,你说你来是为了证明韦烈不是凶手?”
“对!”
“你以什么来证明?”
“因为在下完全掌握了他的行踪,他的一举一动在下完全清楚,他没理由杀人,也不是杀了人不敢承认的人。”王雨瞟了躺在地上的韦烈一眼,还加上一个微笑。
韦烈大奇,自己的行踪是完全在被监视之下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自己毫无所觉?
“这么说,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大刀会主沉声问。
“知道,但现在不能奉告。”
“为什么?”
“在下对于没十分把握的事,从来不轻率出口。”
“何妨说说可疑之人?”
“不,原则不可变,会主可以派人调查。”
大刀会主目光波动了数下。
“多事书生,你以为本座会相信你这一番无根之言?”
“最好是相信,否则后果严重。”
“哈哈,多事书生,你居然在本会总舵发此狂言?”
“这不是狂言,是事实,在下说明白一些,准贵会还留不住在下,也留不住他。”用手指了指韦烈。
“要试试吗?”大刀会主敢说这句话是因为韦烈就躺在她的足边,要杀韦烈不必动手也可办到,对方纵使功力通玄也救不了人,即使救了人也带不走,两人的体型几乎相差一半,他负不了他,何况总舵中不乏高手,虽说刚才对付不了韦烈,但韦烈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自己亲自出手加上手下,不会对付不了一个“多事书生”。
“最好是不要试!”
“你准备放弃管这闲事?”
“不,在下想管的事,从来不收手。”
“你说说还有什么门道使你有些信心?”
“好!在下说。”王雨从容对答:“会主以独门眼功控制了天涯浪子的意识,然后又以相辅的指功点了他的穴道,其实这便没有什么,他如果懂得诀窍,立即自解,这种指功完全不依正轨,点的是五大偏穴之一,只消以本身真力,循‘带脉’逆冲……”
“住口!”大刀会主厉声喝阻,脸孔起了抽搐。
“怎么,在下说得不对?”
韦烈是在听的,王雨才一说到循“带脉”逆冲,他立即采取行动,以他内功修为之高,一点出便已算成功。
“你说对了,可是他没有时间去做。”
“他有时间!”王雨闪电般亮了亮掌,一道微柔但暗藏无比潜劲的掌风发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刀会主举脚踢向韦烈,真正是咫尺之隔,这一脚不立即致命也是骨断筋折至少成残。
“波!”地一声,大刀会主被潜劲震得一歪没踢中韦烈已弹身站到王雨身边。
这一来情势大变,反客为主。
在场的大刀会弟子全都面目失色。
大刀会主的脸色说多难看有多难看。
“会主,在下说过最好不要试如何?”王雨淡笑。
“多事书生,原来你是蓄意来的,你说的话半个字都不足采信。”
“错了,在下说的全是实话,会主不妨逐一查证。”
“你说你们不是一路……”
“本来不是同一路,他走一条,在下走一条。”
“本座不信!”
“这无关宏旨,是一路是两路差不了多少,纵使是敌对的人,有时也难免会走上一条路的,与事实无关。”
“现在你们打算怎样?”
“在下说过,一向讲和平,以和平手段解决问题,现在天涯浪子既然无事,我们当然告辞,以后的事又当别论。”
“会主,在下先声明!”韦烈开了口:“贵会总管冷无忌掳人勒索,事后背信不放人,在下誓不放过他,至于诬指在下是杀人凶手一节,是否他有意嫁祸,真正凶手是谁,在下也一定要予以查明,会主把此事当作贵会的私事处理,或视如个人之事悉听尊便!”说完,转向王雨道:“王老弟,我们可以走了!”
“走吧!”王雨耸耸肩。
双双一抱拳,掉头扬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