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七绝-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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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撞在墙壁之上。
俞大元哈哈大笑道:“古老前辈,凭阁下这几手不成气候的玩意,也配在江湖上称英雄道好汉?”
要知古庸年纪已六旬以上,不但武功极高,在“江北丐帮”中,地位更是超然。
江湖上,任谁提起“铁臂乞”来,也要退让三分。
如今竟一再受挫于成名较晚的“力拔九岳”手中吃瘪,怎不令他气苦欲绝,老脸无光?
古庸大喝一声,又待拚力冲上。
一旁的濮阳维已缓步向前,冷然道:“古庸,省点精力吧!稍停本帮主还要与你亲自了结昔日秦岭的那段公案……”
“铁臂乞”古庸,霍然收招,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力拔九岳”俞大元咧嘴一笑,一个大旋身,就将身后早已畏缩不堪的丐帮弟子,凌空拋起。他大声道:“帮主,既然这位姓古的前辈尚要与帮主亲热,本护法就只有玩拋绣球的把戏了。”
濮阳维微微一哂,目光环顾四方。只见“铁翼金晴”伍百修,这时已将江南“鹑衣帮”
两名长老点倒,正纵身人群中,往来冲杀。
双方人马此时俱已疲惫不堪,筋疲力尽,但各人犹浑身浴血,拚死力斗。
遗尸更见增加,甚至连惨呼哀叫,也是那么有气无力。
濮阳维倏然断喝一声,洪声道:“凡我‘冷云帮’弟子,全后撤二十丈待命!”
一言出口,“冷云帮”帮友已齐齐轰诺一声,向后撤离。
这时,“黑旗帮”的残兵,早已伤亡累累,仅剩下十数余人,已不能再发挥什么作用。
丐门诸人此刻亦已纷纷住手,有些更已支撑不住,缓缓坐下调息。个个力疲神竭,虚软已极。这时,场中仅有“八臂神煞”顾子君与“冷面乞”常公明,犹在作殊死之斗。
“八臂神煞”神威慑人,“大力千斤掌”挥动如钢锤猛雷,掌风尖锐,触体如削。
只见一团红影上下翻飞,往来电掣,声势夺人魂魄。
“冷面乞”常公明,亦将“少阳神功”发挥至极限,夹杂着大力鹰爪功,在身形如云回转中,出手如风,倾力拚搏。
“黑水一绝”孙寒,这时悄然至濮阳维身侧,低声道:“帮主,天幸我帮援兵,早回一步!依目下情势看来,来犯全军覆没,已成定局。吾等是否乘机冲上,以便将敌人一网成歼?”
濮阳维微微摇头,道:“不用,对方目前只有常公明,及古庸二人,尚能勉力支撑,余下诸人,已不足虑。”
他冷然向激斗中的二人一瞥。又轻声道:“丐门弟子及‘黑旗帮’帮众,已被我帮消灭大半,其余之人,亦大多精疲力竭,不足为患,依我之意,还是放他们去吧!”
“黑水一绝”孙寒,素知帮主为人,乃是外冷内热,在他内心深处,。实包含着一片真挚纯厚的感情……。
孙寒闻言之下,暗暗点头,他微一躬身,退至一旁站立。
濮阳维双目徐徐闭上,他努力令自己纷乱的思潮平复,要以最冷静的头脑,来处理眼前的局面。
“八臂神煞”与常公明激斗,已至三百招左右。
看二人的交手情形,已愈来愈慢,每一发招,无不慎重异常,再三思考,始缓缓推出。
四只眼睛,亦瞪得有如铜铃,丝毫不瞬的注视着对方。
在场观战诸人,大多为武林高手,此刻各人面色,已逐渐紧张。
因为,他们知道,胜负之分,已在不远了。
濮阳维自微合的眼帘中望去,嘴角不由勾出一丝微笑。
因为他知道,常公明与顾子君激斗的结果,胜利必然是属于自己这一方面。假如不出意外的话。
蓦然……就在“冷面乞”常公明满头大汗,缓缓推出一招“拔山移鼎”之际,他身形倏然如一腾空鹰隼般,猝而拔起。
人们尚未看清他下一个动作,一团冷电寒光,已向“八臂神煞”顾子君当头罩下。
只见那团银光挥舞成一圈圈密密层层的光影,光影中锐风呼啸,笼罩范围之广,几达两丈以上。
濮阳维等“冷云帮”群豪,估不到“冷面乞”常公明,竟然会在对掌中,突然使出兵器。而且,来势又是如此的快速凌厉,几乎令人不及思量,该如何去闪躲。
濮阳维双目怒睁,大呼道:“顾监堂留意,这是丐门铁钵!”
果然,常公明手中突然施出的,正是“江北丐帮”历代帮主秘传的“丐门铁钵”。
而且,他现下所使用的招术,更是丐帮不传之秘“托钵十六斩”中,最为狠辣阴毒的一招“盛头于钵”。
“八臂神煞”顾子君,满颔红髯根根倒竖,环目中精光暴射。
在一圈圈幻闪的光影中,他彷佛看到常公明那皱纹重叠的面孔上,有着一丝狞厉的阴笑。眨眼间,一股尖锐得有如利刃的劲风,已扑面袭到。
“八臂神煞”蓦然狂笑一声,单脚拄地,身形竟似一只蚱蜢般蹦跳起来。
但那跳跃速度却又是如此迅捷,他单脚一弹之下,人已如影子般幻闪到另一个方位。
立在濮阳维身侧的“黑水一绝”孙寒,见了自己兄弟的应变之快,不由脱口喝采:“好一招脚旋乾坤!”
就在孙寒一言甫毕,“八臂神煞”顾子君已厉喝一声,彷若阴霾的天空,暴出一声震人耳膜的巨雷。喝声中,五面精光闪烁刺目的飞钹,已急速射出。顾子君双臂挥动如电,发钹手法之快,宛如一尊雄伟慑人的八臂巨灵。
飞钹的边缘划破空气,发出一阵极为刺耳的“嘶嘶”之声。
顾子君又怒喝一声,双脚立地,两掌齐挥,另外两面铜钹,已如一对初升的旭阳,闪耀着逼人的光芒,然飞至空中三丈。
两面铜钹在空中锵锵一碰,又旋转着向下飞到。
这时,常公明那招凌厉无匹的“盛头于钵”恰好力尽无功。
他正暗自惊骇这对方这手“脚旋乾坤”功力无比之高。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喝中,五面精光闪闪的铜钹,已疾速飞到。
几乎就在常公明眼光才触及闪光的剎那间,五面铜钹已分成五个不同的方向,到了他的身前。
常公明不由心胆俱寒,身形倾力倒翻,双脚急撑,人已如流星般向后倒射而去。
五面铜钹一声清脆的互撞,又霍然分散,宛如五只俱有灵性的魔鬼,张着黄色闪辉的巨吻,又翩然向常公明的身影追到。
“冷面乞”凄厉的嚎叫一声,咬牙切齿的挥动手中铁钵迎上。
但是,空中的两面飞钹,亦适于此际,带着尖锐的风声飞落。
这诡异而狠辣的手法,正是“八臂神煞”轻易不露的绝技“夺命七钹”。
“冷面乞”常公明这时怒叱连声,将手中铁钵挥动如飞,凝成一道紧密而雄厚的光圈。
他想拚着自己一生苦练的“托钵十六斩”在名震江湖的“夺命七钹”手法之下,做一次以生命做赌注的挣扎。澄黄的金光闪烁,银白色的光华电掣,只见一片眩人眼目的异彩,笼罩着场中。已分不出人影。
蓦然,五面精光闪烁的铜钹,在一阵紧密的暴响中,破碎着散落于地。
但是,彷若在同一时刻,一声凄厉得不似自人类口中发出的尖锐惨号,亦跟随着划破每个人的心胆。场中此时一片沉寂……“八臂神煞”浩飞双目怒张,红髯无风自动,如一尊金刚巨灵般挺立于地。
名震一时的“冷面乞”常公明,却已缓缓的坐在地下。他面孔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好似脱离肌肤般,交错成一片极为令人不敢仰视的痛苦线条。
他那一双以大力鹰爪功震骇江湖的“铁掌”正抓着一面锋利的铜钹,而且,已将其拗成碎片。但是,常公明的小腹之上,却端端正正的插着另一面铜钹。而且,这面铜钹,已深深陷入他体内一多有半。
“冷面乞”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这时竟出乎众人意料的,仍是一片漠然之色。
好似这夺取他生命的铜钹,是切入别人的腹内一般。
他缓缓的移动着那迟滞的眼珠,望着自己小腹上的铜钹,又向四周各人迷惘的扫了一眼。这一眼中,是含有如此多不可解释的含义,是自嘲?是悲痛?抑是愤怒?
他嘴角嗃嗃动着,彷若要说些什么?
但是,他没有,仅以一声嘶哑而低沉的笑声,结束了他留在世间的一切荣、辱、甘、苦。常公明平静的俯倒于地,沙尘沾染着他灰白的发稍。
四周,仍然是一片寂静……忽地,痴立墙角的“铁臂乞”古庸,好似悚然惊醒。他发出一声能撕裂人类耳膜的哭号,如一头被人杀伤的巨虎,向“八臂神煞”猛扑而到。
双臂抡处,幻成数十条臂影,扫向顾子君腰际。
古庸这时出手,两臂所带起的劲风,可以显示出,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首次倾出如此巨大的劲力。
“八臂神煞”猝觉身侧劲风袭来,惊怒之下,他已闪电般向旁回转。
就在此时,一道冷森森的剑气,以不可言喻的快速,如一条整个贯射空中的长虹般,发出凌厉得令人魂消魄散的威力,急卷而来。
“八臂神煞”如此功力,亦竟未看清剑光来处,便已闻得半声厉叫。
这声惨叫骤然中断,好似方才出口,便忽而被人堵住。
这时剑光骤然收敛,顾子君急向一旁瞧去。
只见“铁臂乞”古庸,双目呆视天空,一双铁臂已整齐得好似切下的肉片般,丝毫不乱的排在地上。
但是,却可自那此刻始才冒出的血水断痕中看出,这双手臂已被斩成二十七段!
“铁臂乞”古庸彷若已不知道痛苦,他像白痴似的四周呆望。
喉间发出一种似野兽的低吼,缓缓向前走去……濮阳维适才以“修罗九绝式”中,那天下几乎无人能挡的一招“永别修罗”斩断“铁臂乞”双臂后,此时,双目冰冷的凝望着正一步步向前行去的古庸。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却又像在空白的后面,充满了错综复杂的思潮。他低下头来,心中暗暗默祝:“恩师啊!无能的弟子,总算将恩师昔日的大仇前雪了。恩师!弟子祈求你能含笑瞑目,余下的大任,便由弟子独自去负担吧……你老人家在地下也可以安息了。”
一声砰然的巨响,打断了濮阳维的沉思,他目光一闪,已看见“铁臂乞”古庸,已仰面朝天的倒毙地下。
手臂断处,热血如涌,沾染得四周草地一片血红,是那么鲜艳,而又那么凄厉……。
第四一章 幽潭鳞蟒 辣手情心
濮阳维沉默的望着地下一片杂乱的尸体。
他们已不能欢笑,不能悲哀,甚至连一丝微的感受,一声最低沉的叹息也没有……
人活着到底是为的什么?是为了争名夺利,是为了活着而活,抑是只为了等待那人人必有的永久安息的一天呢?
他迷惘的摇头太息!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愿去想。
好似骤间遗失什么,全身轻飘得毫无重量,又好似骤然间加重了什么,压得他连气也喘不过来。
塞外双尊之一的“黑水一绝”孙寒,默默行至濮阳维的身侧。
他眼中流露出一股了然而关切的目光。
低声说道:“帮主,请入内稍息,敌人余孽,自将遵嘱,放他们生路。本席还要实时传令,前往寻找‘断魂镖’秦堂主的?迹,浩堂主一人之力,恐怕搜不遍那片崖底……”
濮阳维悚然一惊,他迅速的抬起头来。说道:“哦!在下没有什么,倒是各位太辛苦了。”
这时,“力拔九岳”俞大元快步向前,一扶濮阳维的身躯,洪声道:“帮主,你先休息一下,余下的事,自有顾监堂调度。”
他自幼与濮阳维相处在一起,无形中,比别人更增添了一份关爱。
濮阳维感激的一笑,朗声说道:“本帮弟子即将双方受伤人马包扎,敌人残兵任其自去,不得稍有留难。”
此言一出,捂伤颓立墙角的“驼神”葛非,及丐门、“黑旗帮”等余下不足五十人的残兵败卒,不由个个惊喜得大睁双目。
从他们那一张颓唐的面孔上,都可以寻出一丝欣慰感激之色。
他们在濮阳维尚未言明之前,都以为自己必不能逃过对方最严厉的报复。
因为,他们明白,自己这些人,暗袭“冷云帮”之举,委实也做得太过了。
这时,濮阳维感到一阵衷心的快感。
他深深觉得,只有给予人一种再生的机会,才是自己最大的快乐。
饶恕一个人,总比戮杀他来得令人愉快啊!
此时,“八臂神煞”顾子君亦大步向前。向濮阳维躬身道:“帮主,本席之意,目前是否应急于遣人寻找秦堂主的下落……”
濮阳维轻轻点头,却缓步的行至江南“鹑衣帮”帮主“驼神”葛非的身前。他双手抱拳道:“葛帮主,此次尊驾率众大举侵犯本帮总坛,虽然目下胜负已分,但是,尊驾对在下如此处置,还觉得公允吧!”
“驼神”葛非的手臂之上,被“七煞剑”吴南云深深的刺入一剑,早已深透入骨,皮肉翻卷,加以真力损耗过度,此刻只觉浑身酸软乏力,头晕目眩。
他心中更是万分悲痛,因位眼看己方的人马一个个命断尸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