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外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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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兰在傅香君、陆丹保护下亦进入五军大都督府,到底是小孩子,又怎会看出大都督府里的紧张,只是日前的遭遇尤有余悸,难免作恶梦,睡得并不好。
一惊而醒,她不由脱口大叫道:「爹、爹」
徐廷封才部署好一切到来,一听连忙冲进房间去,忆兰一看见,扑进他怀中。
「爹,那两个老怪物又来了。」忆兰泪流披面。
徐廷封知道是怎么回事,安慰道:「有爹在这里,不用害怕。」
忆兰看看周围,随又道:「我要回家去。」
徐廷封一怔,道:「今天太晚了,就留在这里」
「我现在就要回家去,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不留也得留,我们暂时还不能够回去。」徐廷封叹了一口气道:「爹也必须留在这里处理一点事情,事情完了,立即就与你回去。」
「我一定要现在。」忆兰跺足大嚷。
徐廷封心烦意乱,脱口大喝一声道:「住口」
忆兰一某,随即放声大哭起来,徐廷封一颗心立时又软下来,低声道:「兰兰,你听爹说」
忆兰偏过脸去,不理会徐廷封,继续哭,徐廷封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傅香君已走进来,她是路过听到忆兰的哭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兰兰」她停在房间门外。
忆兰应声抬头,破涕为笑道:「姐姐,我要回家去。」
傅香君立即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看徐廷封。
「傅姑娘」徐廷封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兰兰,姐姐在这里陪伴你。」傅香着走前去将忆兰抱起来,一面替她抹干眼泪。
徐廷对看在眼里,摇摇头,道:「傅姑娘,我心情不大好,不免又吓着兰兰,还是到外面去。」
「兰兰交给我好了。」傅香君一笑。
刹那间,徐廷封心头突然悴然震动,怔怔地望着傅香君,傅香君却若无其事,也没有在意,抱着忆兰走到床前面。
徐廷封突然惊觉,苦笑了一下,转身走出去。
「在这里睡觉会作恶梦的,我要回家去。」忆兰还是念念不忘回家。
「兰兰,你不喜欢你爹了?」
忆兰摇头,傅香君再问道:「你爹有烦恼,不快乐,你会不会帮助他解决?」
忆兰沉吟道:「可是我又没有多少气力。」
「不用气力的,只要你跟他说的做,让他安心去做要做的事情,已经是在帮助他的了。」
「只是这样?」忆兰到底是一个颇为懂事的小孩子,冷静下来也已发觉自己不对。
傅香君看见忆兰这样子一颗心亦放下来。
徐廷封一直呆在院子里,好不容易等到傅香君出来,立即迎上前去道:「忆兰她「已经睡着了。」
「又要你费心。」徐廷封叹息道:「我们父女欠你太多了。」
「侯爷言重」
「香君」徐廷封脱口叫出来。
傅香君一怔,徐廷封连忙分辨道:「我这样称呼你,只是不希望你再侯爷前,侯爷后的称呼我。」
「这」傅香君沉吟起来。
徐廷封截口道:「彼此江湖中人,又何须这样拘束?」
傅香君躬身道:「侯爷什么时候又回到江湖上了。」
「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心情的。」徐廷封苦笑了一下。
傅香君一正脸色,点头道:「我明白。」
徐廷封立时又高兴起来,情不自禁地突然抓住傅香君的手,道:「香君,你答应我「答应你什么?」傅香君想不透,目光一落,看似要将手抽回,但到底没有。
徐廷对话到了口边又咽回道:「明天一战,你最好还是不要去。」
傅香君很奇怪,徐廷封随即解释道:「阵上交锋不同比武,实在太危险了!」
傅香君摇摇头,道:「我还以为你很了解我,其实不是。」
「哦」徐廷封不明白。
「我若是一定要去,你会不会阻止我?」
徐廷封又是一怔,脱口道:「不会。」
「这不是已经解决了?」
徐廷封苦笑道:「若是我能够像师父那样了无牵挂便好了。」
「你身为朝廷中重臣,食君之禄,焉能放弃责任,不担君之忧?」
徐廷封仰首向天道:「这件事之后,我实在想带着兰兰离开京城,笑傲江湖,不再过问朝廷中事。」一顿,霍地望着傅香君道:「你可否愿意跟我在一起?」
话说到这样实在很明白的了,傅香君要装作不明白也不能,摇头一声叹息道:「一切还是留待明天事了之后再说。」
「明天事了」徐廷封苦笑道:「若是我有什么不测,兰兰便会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孤儿」傅香君有点感触,自言自语道:「我认识一个孤儿,最后不也是成为一个大侠,名扬天下?」
「你说什么?」
「没有。」傅香君目光一转道:「我还是回房间去看看兰兰可睡得安稳。」
「也好。」徐廷封只有同意。
目送傅香君的背影消失,徐廷封也只有叹气。
他没有追进去,随即走去南偷的房间。
南偷还没有入睡,也正在与钟大先生闲聊,看见徐廷封进来,立即道:「客气话你这个师父全都说光了,你最好就不要再多说。」
徐廷封一笑,道:「这一次若不是老前辈告诉我们碧玉令暗藏破解白骨魔功的秘诀,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又是这种话。」南偷摇摇头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清楚我到底是哪里一个?」
徐廷封正要说什么,南偷已接道:「白莲教教主不老神仙本性盖名霜天,我叫盖啸天,他是哥哥,我是弟弟。」
徐廷封震惊,钟大先生却若无其事,显然早已经知道这个秘密。
「老前辈原也是白莲教的人?」徐廷封追问。
「现在也是的。」
「只是不满白莲教现在的行事作风耻与之为伍?」
「多少也有一点。」南揄仍然一脸笑容道:「却不是现在,我没有跟他们走在一起已经有数十年。」
「那是与不老神仙老前辈意见不合?」
「我说既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过,只好躲了。」
「老前辈现在应该考虑清理门户了。」
「我已经一把年纪,只有看小子的造化。」
「不老神仙老前辈临终也有悔意,所以将碧玉令交给晚辈,要晚辈代觅传人,现在可好了。」徐廷封从怀中取出那块碧玉令,双手送到南偷面前。
南偷没有立即接下来,只是问道:「你也觉得小子是一个理想的人选?」
徐廷封不假思索地道:「他是的,只不过尚欠成熟,这不是问题,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南偷这才将碧玉令接下,小心翼翼地藏进怀中,徐廷封接问道:「小子现在在哪里儿?」
南偷笑了笑,道:「若是我没有猜错,势必与南宫明珠那个小丫头在一起。」
「明珠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
南偷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道:「说起来,我也该去跟老大君陪个不是。」
「去也无妨,不去也无妨。」钟大先生有点感慨道:「当然还是去的好。」
对南宫世家、钟大先生是另有一种感受,既感慨女儿木兰的遭遇,也感慨南宫世家的不幸。
小子这时候果然与南宫明珠在一起,在南宫明珠面前,小子连说话也变得有些迟钝,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明珠却没有觉得怎样。
说到最后,话题还是落在明天的一战。
「明天你也一定要去的?」明珠随即问。
「怎能够不去?」小子的胸膛不觉挺起来道:「刘瑾祸国殃民,难得有这个机会跟他拚一个明白。」
明珠垂下头道:「我却是不能去,老太君说我经验不足,起不了作用。」
小子反而开心起来道:「这我就放心了。」
「什么?」明珠冷睨着小子道:「你也不要我去,我的武功是真的那么槽?」
小子立即摇头,心意急急不住转动,总算转出一个理由来道:「南宫世家总该有一个人留下来打点的。」
明珠道:「我可是没有处理那种事的经验。」
小子连忙道:「战场上更需要经验,没有经验,就是有十分本领也便不出三分来。
明珠道:「那最低限度也有三分……」
小子接问道:「你可曾杀过人?」
「没有。」明珠看着小子道:「战场上一定要杀人?」
小子道:「不杀不成,不管对方是不是坏人。」
明珠点头,她没有忘记帮助江彬解围的时候,南宫世家的人都不得不大开杀戒,只有她,跟在老太君身后,狠不了下手。
「你总算明白了。」小子呼了一口气,从腰间取出一个相连着链子的小飞锭道:「这是给你的。」
「什么东西?」明珠接在手里,有点奇怪。
「救命飞锌,不难使用,护身救命,多少也有一点帮助。」小子态度很诚恳。
「你这样关心我」南宫明珠话说到一半,娇靥已羞红起来。
小子感慨得随即叹了一口气,道:「明天之后,又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看到你了。」
南宫明珠沉吟着道:「我会在紫竹院等你的。」
「只要我活着,一定会到紫竹院找你。」
明珠领首,心头突然一阵极其苍凉的感觉,鼻子也随即一酸,只差一点没有掉下泪来。
南偷道歉的时候也当然收起笑脸,老太君听着连声言重,南宫博与谢素秋、唐月娥、梅傲霜、锺木兰也是客客气气的,只有姜红杏记恨在心,听南偷到道:「我也是老糊涂,居然怀疑到南宫世家的,实在该罚」立即接上口道:「这你说,应该怎样罚?」
老大君立即喝住道:「对前辈怎能这样无礼?」
姜红杏方自一怔,老太君又喝一声道:「还不跪下来?」龙头杖按着一顿。
姜红杏不由自主跪下来,老大君摇摇头,转向南偷道:「南宫世家家教不严,倒教你老人家见笑了。」龙头杖再一顿,喝令姜红杏道:「还不叩头陪罪?」
姜红杏不敢违命,重重地叩了一个响头,南偷阻止不及,只有避开,连忙岔开话题道:「这是小事,大家也不要记在心上了,倒是明天一战」
「南宫世家定当悉力以赴。」老太君义正词严地道:「刘瑾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
刘瑾也知道危机迫近,久候天地双尊不见回来,白莲教五灯使者一样没有消息,坐立不安,终于召来皇甫兄弟,还有北盗。
他吩咐北盗安排人手,小心看守豹房,不要让他人进入,待北盗离开,才吩咐皇甫兄弟坐下。
皇甫兄弟到底追随了刘瑾多年,一看刘瑾这个样子便知道有困难解决不来,却不敢多问,刘瑾也不用他们问,一声叹息道:「我实在很担心。」
皇甫忠连忙追问道:「九十岁担心什么?」
「天地双尊去了这么久不见回来,白莲教的五灯使者亦不知所踪,事情势必有变。」
「九十岁其实大可以放心,两位教主白骨魔功天下无敌,怎会达一个江彬也对付不了?」
刘瑾摇头道:「没有事当然好,但为防万一真的有变,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九十岁明鉴。」
「我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事情很快便有结果。」刘瑾又叹息一声。
皇甫义随即接上一句道:「这是说九十岁很快便成为万岁,君临天下的了。」
「希望就是这样。」刘瑾乾笑道:「以你们看,要是来一场明刀明枪的争夺战,我们这方面胜算如何?」
「九千岁早已稳操胜算。」皇甫兄弟异口同声。
「未必」刘瑾的语声更阴沉道:「我一向做事都喜欢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以防万一。」
「九十岁的意思是……」
「你们立即挑选一批心腹手下,将这儿值钱的东西搬上我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内,一见形势有变,立即护送我离开京城,再作打算。」
皇甫兄弟相顾一眼,皇甫忠怀疑地道:「九十岁真的认为江彬那方面……」
「江彬不足为患,我顾虑的只是徐廷封这个人」刘瑾一拳击在案上。
皇帝今夜却是在豹房内显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侍候他的妃嫔固然奇怪,张永这个心腹太监也不例外。
「皇上驾幸豹房以来,以奴才记怀,好像从未这样子开心。」张永到底忍不住试探「我怎能不开心?」皇帝却是这样回答。
「奴才不明白。」
「一切可能就在明天有一个清楚明白,到底会变成怎样,虽然不能够肯定,但能有一个清楚明白总是好的。」皇帝目光一远道:「我现在人在这里,心可不是。」
「奴才看得出,只是皇上如何肯定就是在明天?」
「这些日子以来,刘瑾留在豹房监视我的人不足三十个,那是他信心十足,根本不将我放在心上,可是今夜突然多了十倍也不止,可见他在外面的行动并不顺利,而且一定又有重大变化,不得不小心防范。」
「难道安乐侯已经采取行动?」
「绝无疑问。」
「皇上神机妙算。」
「又说这种话了。」皇帝苦笑了一下道:「明天以后我的命运会变成怎样,我还未算得出来呢。」
「皇上圣明,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张永跪拜地上。
皇帝只是笑。
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