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剑-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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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期道:“那是说,欧阳道兄认为这三人故意装作了?”
欧阳磐石道:“兄弟确有此感。”
大通大师眼看两人又争执起来,连忙摇手道:“钟道兄且听贫衲一言,这三人真是彩带仙子门下,仙子何用再派丁老施主前来,岂非自己拆自己的台?再说老衲和天宁道兄身中散功之毒,也是仙子转赐的解药。”
钟子期哼道:“她在两位身上下了散功之毒,再要人送来解药,焉知不是故意示惠,牺牲三个门人,却使少林、武当两派对她深信不疑,又何乐而不为,她派门下弟子假冒智通、天鹤和葛飞白三人,在今日会上,企图挑起咱们九大门派自相残杀,阴谋如果不逞,又有人相信这三人是铜沙岛移祸江东之计,当真是聪明得很!”
与会各派掌门,本来都在疑信之间,经他这么一说,仔细想来,倒也确有可信之处!
车大先生洪声道:“钟兄对今天这场大会,背后有些什么阴谋,大概并未十分明了。”钟子期道:“兄弟明白的很,咱们九大门派之中,早有不肖之徒,投到彩带门下,为虎作伥难道诸位还看不出来么?”
谢无量道:“钟兄说的是谁?”
钟子期大笑道:“诸位道兄再请想想,彩带魔女的吸星珠,在何人的手上?”
大家听的又是一怔,不错,吸星珠专吸各种细小暗器,乃是彩带仙子随身之物,如今却在欧阳磐石的门人手上!
欧阳磐石听的大怒,说道:“不错,彩带仙子为了防范有人暗算少林、武当两位掌门人,才把吸星珠交由小徒带来,方才贼人两次打出毒针,都为吸星珠吸去,大家有目共睹,这也算不得是八卦门投靠彩带门的证据。”口气一顿,接着又道:“再说,就算兄弟投靠了彩带门,也是为了九大门派不至沦入魔爪,但有些人投靠铜沙岛,那是真正甘心作贼了!”
钟子期道:“欧阳道兄可是说兄弟投靠铜沙岛么?”
欧阳磐石道:“反正在场人中,有人投靠铜沙岛的了。”
钟子期道:“你说的明白一点。”
欧阳磐石:“兄弟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钟子期神色一变,霍地站起,指着欧阳磐石怒喝道:“欧阳磐石……”
大通大师和天宁子同时站直,说道:“两位道兄有话好好的说,不可再有意气之争。”
钟子期满脸怒容,朝两人拱拱手道:“兄弟应两位之召赶来,原是为了商讨九大门派合作事宜,但同人之间,互相猜疑,兄弟不愿再过间此事,失陪了。”
大通大师和天宁子听的同时一怔,大通大师合十道:“道兄要回山去么?”
钟子期道:“不错,兄弟立时回山。”
说罢,起身向前行去。
天宁子道:“道兄请留步。”
钟子期道:“道兄还有什么吩咐?”
天宁子道:“道兄既然来了,眼前事情还未弄清,道兄怎好撒手不管?”
欧阳磐石大笑道:“钟兄这样一走了之,不嫌太匆忙了么?”
钟子期回身道:“匆忙什么?””
欧阳磐石道:“容易使人动疑。”
钟子期勃然大怒道:“你待怎的?”
天宁子道:“钟兄此时确不宜走。”
钟子期怒容满面,道:“兄弟一定要走呢?”
天宁子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不善言词,一时竟然接不上话去。各大门派掌门因钟子期和欧阳磐石引起争执,都是不好再加挽留。
钟子期目光一转,拱拱手道:“诸位道兄,恕兄弟先走一步。”转身朝外行去。
欧阳磐石双目精光暴射,大喝一声道:“给我站住!”
笃的一声,铁拐点地,人已跃了出去,拦在钟子期前面。
岳小龙那还怠慢,跟踪跃出。尹翔也不待谢无量吩咐,和岳小龙同时一左一右落到欧阳磐石身侧。
谢无量眼看欧阳磐石纵身跃出,拦阻钟子期,心知他必然发现了什么,也急急跟了过去。
场中情势,顿时紧张起来,各大门派掌门,眼看两人可能一言不合,动手起来,大家纷纷站起,正待出言劝解。
钟子期目光一抡,突然仰夭大笑道:“欧阳磐石,你大概想和兄弟动手了?”
欧阳磐石道:“兄弟并无此意,只是钟兄不能就走。”
钟子期道:“你凭什么阻拦于我?”
欧阳磐石道:“目前大家都想弄个清楚,究竟咱们这些人中,谁是奸细?”
钟子期怒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怀疑到兄弟头上了。”
欧阳磐石道:“在场之人,个个都有嫌疑,钟兄只要慢走一步,即可弄个水落石出。”
钟子期眼看各派掌门,都已走了过来,但并无一人出言相劝,显然心中都已有些动了怀疑,不由冷冷一笑;道:“兄弟倒要听听你如何一个法子?”
欧阳磐石笑了笑道:“钟兄已经亲眼目睹,方才三名奸细都经过易容而来。”
钟子期道:“你和兄弟和争执,就是这三个彩带门人而起。”
欧阳磐石点头道:“兄弟用不着再和钟道兄争论,这三个人。是彩带门下也好,朱衣门下也好,她们脸上的易容药物,已经丁老哥用药酒洗去,露出了本来面目。但咱们众人之中,还有一名奸细,那是铁的事实,此人难保不也经过高明的易容之术,伪装而来。”
钟子期哼道:“你看兄弟脸上,是否经过易容改装?”
欧阳磐石道:“方才三人如非行藏败露,谁又看的出来?”
钟子期道:“以你之意,该当如何?”
欧阳磐石道:“这个最简单也没有了,丁老哥调制了一大碗药酒,大家用棉花蘸了,在脸上抹了一把,立可分晓。”
钟子期道:“你要兄弟在脸上擦过药水再走么?”
欧阳磐石道:“不是钟兄一人如此,所有在场之人,谁都要擦上一把,以辩真伪。”
钟子期怒声道:“办不到。”
欧阳磐石道:“钟兄可是不愿意么?”
钟子期道:“钟某不才,忝掌终南一派,岂能受此侮辱?”
欧阳磐石大声道:“不论何人,在真伪未分之前,谁也不能出去。”
钟子期目射凶光,呛的撤出长剑,喝道:“欧阳磐石,你能拦得住我?”
谢无量一闪而出,摇手道:“钟兄歇怒,欧阳道兄说的原也没错。”
钟子期道:“谢兄最好走开。”
大通大师合掌道:“钟道兄千万不可如此。”
钟子期道:“你们都认为钟某是奸细了?”
大通大师道:“道兄不可误会。”
钟子期道:“那么大师何以也帮着欧阳磐石说话?”
大通大师作难道:“老衲这就不好说了,道兄一定要走,那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欧阳磐石道:“大师,今日千万不能放过此人!”
天宁子道:“钟道兄既然要走,那就随他去吧!”
欧阳磐石道:“道兄难道真没有看清方才偷袭道兄的那支毒针,就是他的发的么?”
此话一出,听的在场之人齐齐一楞!
(原来方才岳小龙以吸星珠截住偷袭天宁子的毒针,早已看出是钟子期发射的了,他和欧阳磐石以“传音入密”说的,就是此事)
天宁子道:“这个……”
显然他内心也早已知道,只是钟子期乃是终南一派掌门,没有确实证据,不好贸然出口。
钟子期仰天一声长笑,道:“欧阳磐石,我说那毒针是你射出来的!”
突然振腕一剑直向欧阳磐石咽喉刺去。这一剑快捷无比,也恶毒绝伦。
欧阳磐石没想到他会骤下杀手,此刻剑招近身,要待封解都嫌不及,铁拐一点,倒纵出七八步远,已然到了中和殿门口。
适时但听“锵”“锵”两声,尹翔、岳小龙两人,举剑封开了钟子期的剑势,钟子期大喝一声,飞洒出一片寒光,剑芒流动,扩及数尺方圆,威势极盛,把尹翔、岳小龙两人逼的后退一步。剑势未收突然身形一侧,乘机从两人身边冲出,朝欧阳磐石追击过去。这一剑挟带着强烈剑风,席卷而上。
欧阳磐石在往后退出之时,早已从背上撤下了太极牌,但因钟子期追击过来的剑势,实在太快太强,手中太极牌往前推出,依然未能阻拦得住!只感一阵寒气,直涌过来,上下左右,尽为对方剑光笼罩!心头不觉大骇,匆忙间,一吸真气,身向后仰,铁拐点动,疾快的倒窜出去。
在场各派掌门,眼看两人动上了兵刃,纷纷出言相劝。
大通大师提高声音,叫道:“两位道兄,快请住手。”
钟子期一剑逼退欧阳磐石,人已迫击到中和殿门口,前面再也无人拦阻不觉仰天大笑道:“欧阳磐石,你原来也不过如此。”
正待举步,往门外走去。”
谢无量突然大喝一声道:“你想走么?”
一道剑光,发如匹练,往钟子期扫射过去!
钟子期冷冷一笑,挥手一剑,往身侧削出。他这一剑,只是随手挥洒,看去并无丝毫咸势,但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耐无量手中长剑,突被震荡开去,脚下浮动,身不由主的后退下半步。
钟子期连头也不回,已经大模大样的跨出殿门。
欧阳磐石大喝道:“快截住他,不可放过了此人!”
手持铁牌,跃身追出。
谢无量一退即上,恶鬼车敖也及时掠到,双双追到门口,岳小龙、尹翔更不怠慢,一左一右,侧身从边上闪出。
钟子期刚到门前,突然回过身来,狞笑道:“你们都给我躺下!”
左手一扬,卡簧轻响,但见一大蓬蓝芒,突然从他袍袖之中飞出,四下飞散,朝众人身前激射而来。钟子期打出毒针,那还停留,身形一伏,腾空掠起,去势如箭,朝观外电射出去。
欧阳磐石早已防他有此一着,急忙喝道:“大家小心!”
太极牌呼的一声,挟着强猛风声,朝空中推去。
岳小龙比他更快,一下抢到前面,左手一招,但听一阵嗤嗤细响,四散飞射,笼罩数尺的百十支寒芒,登时如磁引铁,很快都被吸星珠吸了过去。
众人追出,经这一耽延,再看钟子期,早已走得不见踪影,欧阳磐石顿足道:“可惜,可惜,还是给他跑了。”
岳小龙道:“咱们快追还来得及!”
谢无量摇摇头道:“追不上了。”
欧阳磐石仰天叹了口气道:“此人已得齐天宸真传,咱们九大门派的武功,只怕已经无法制得住他了。”
大通大师双手合十,连诵佛号道:“钟道兄平素为人正直,他会甘心附贼,实是出人意料之外。”
欧阳磐石道:“大师认为他是钟子期么?”
大通大师道:“铜沙岛开山大典,钟兄既未参加,据那位岳小施主口述,地底石窟被囚的人中,也并无钟道兄在内,可见他不会有人假冒的了。”
谢无量道:“他如果真是钟子期,方才欧阳道兄发出大家以药酒洗脸,他何妨坦然当众一试,也不用急放离去了。”
天宁子道:“道兄此话说的极是,若非欧阳道兄要大家用药酒洗面以辩真伪,他未必就走。”
欧阳磐石暗暗冷哼,心想:“你这话不是放马后炮么,方才何以不肯多说?”
但这话只是心中想着,并未说出口来。
大通大师道:“如此说来,钟道兄只怕已经遇害了。”
车大先生突然呵呵大笑道:“兄弟明白了!”
大通大师合掌道:“车老施主想到了什么?”
车大先生道:“据兄弟想来,此人假冒钟子期,身份最是秘密,今日这场集会,铜沙岛派来潜伏的人中,他还是主脑人物,武功也以他最高,要兄弟听命放一位左掌有朱笔书令字的人,也是他无疑了。”
大通大师朝众人合掌一礼,徐徐说道:“今日此会,原是为了商讨九大门派共同应付铜沙岛之事,这半天工夫,枝节横生,屡起变故,使得大家心中真伪莫辩,互相猜疑,不但未能团结,反而几乎造成分裂之局。差幸我佛保佑,潜伏咱们各门各派中的奸细,业已全数肃清,九大门派精诚团结,已是刻不容缓之事,老衲想请大家坐下来,各抒意见,共挽危局,亡羊补牢,应犹未晚,不知诸位道兄意下如何?”
华山范云阳连连点头道:“大师此言极是,今日会中,不过潜伏了铜沙岛几名无足轻重的门下,但已可看出咱们九大门派自诩为镇山绝艺的武功,已不堪一击,设若一旦和铜沙岛引起正面的冲突,九大门派的覆亡,也只不过是指顾间事。贫道之意,咱们各派掌门人,难得全在这里,当务之急,咱们该从各派武功上着手,先作全盘检讨,好在在座的都是大行家,大家集思广益,务使每一套剑法,去芜存精,弥补破绽,减少空隙,九大门派才有生存的机会。”
天宁子道:“范道兄说的,正是一针见血之言,咱们武功受制放人,若不急谋补救,实在无法与人抗衡。”
各大门派掌门纷纷点头称善。
谢无量道:“范道兄说的虽是治本之道,但各派剑招武功,均是经过历代祖师,浑心竭智,取精用宏,传留下来的,一派武学,有一派学的特点,在座诸位道兄,谁不是浸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