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剑-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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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龙早就已得到欧阳磐石的暗示,趁大家纷纷站起之时,已然疾快的掠近天宁子面前,举手一挥,把那支毒针吸到手上。
原来他右手小指上套着一枚黑宝石指环,正是彩带仙子的吸星珠,专吸各种暗器。
尹翔(假扮崂山门下)更不怠慢,口中大声喝道:“有人谋刺少林、武当掌门,大家快拿刺客!”
天鹤子倏地回过身来,沉喝道:“刺客在那里?”
岳小龙手一扬,高声道:“偷袭武当掌教的这支毒针,已被在下接住,大家请瞧。”
天鹤子道:“你们是何人门下?”
谢无量双目精光暴射,沉喝道:“此人假冒天鹤,谋害武当掌门,徒儿还不给我拿下?”
他人生得矮小,声音可着实洪亮!
天鹤子呛的一声,撒出长剑,大笑道:“谢无量,你危言耸听,是何居心?”
尹翔喝道:“你就是贼人!”
探手朝天鹤子肩头抓去!
天鹤子冷哼一声道:“原来你们都是奸细!”
长剑一抖,疾快无伦的朝尹翔手腕削来!
那知他这一振腕,手上一支百练精纲的长剑,突然间寸寸断裂,只剩了一个剑柄!
原来彩带仙子事前早有准备,派她手下邋遢道士杜景康扮成了桐柏宫的道士,在他剑上做了手脚。
天鹤子做梦也没防到自己长剑,突然折断,心中方自一怔,急忙右肩一沉,向后斜退半步。
岳小龙早已从旁闪出,一声不作,右手三个指头,一下扣住了天鹤子脉门。他使的正是奕仙乐天民的擒拿手法,天鹤子如何躲闪得开?尹翔趁机一指点了他穴道。
要知他们早知铜沙岛门下弟子,武功极高,是以先由尹翔诱敌,岳小龙乘其不准,施展擒拿手法,一举制住他。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其他各派门人,眼看局面势混乱,大家都站着不动,静观其变。
此刻天鹤子被点了穴道,失去反抗,堂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并未缓扣。
大通大师早已站了起来,朗声说道:“诸位道兄,谢道兄说的极是,敝寺智通和武当天鹤,均系铜沙派来的奸细。”
终南掌门钟子期道:“大师说的,有何证据?”
欧阳磐石道:“天宁道兄已中了铜沙岛散功之毒,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大家回目瞧去,果见天宁子双目紧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敢情正在运功逼毒,但额上汗水,却是涔涔而下。
大通大师提高声音接口道:“诸位道兄,贫衲日前也被贼人暗算,差幸欧阳道兄及时送来解药……”
话声未落,只听天宁子长长吁了口气,眼睁开来。
峨嵋觉慧上人合十道:“阿弥陀佛,道兄运功调息,不知有何感觉?”
天宁微微颔首道:“大通大师说的不错,贫道确是中了贼人散功之毒,数十年修为,毁放一旦……”
点苍掌门翻天雁柏长青,华山掌门范云阳,方才虽然指责武当、少林,但此刻,局势急转直下,他们却反而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要知他们总究是身为一派掌门,眼看局势混淆不清,一时之间,敌友难分,稍一不慎,可能就和少林、武当结下不解之仇,因此谁也不愿仓卒发言。
但听追风雁葛飞白冷冷一笑道:“武当掌教,是否就是天鹤子下的毒,尚未可知,事无佐证,岂能入人之罪?此事该由武当掌教亲口间问他,才是道理。”
他这话说的有理,使人无可反驳!
欧阳磐石大笑道:“葛兄说的极是,只是忽略了一点。”
追风雁葛飞白道:“在下忽略的那一点?”
欧阳磐石微微一笑道:“方才少林八名护法弟子,口中均含有毒药,这是前车可监,倘若解开了天鹤子穴道,难保他不服毒自杀。”
大通大师道:“欧阳道兄顾虑极是,暂时且不忙着解开孽徒穴道,还是先请两位小施主搜搜他们身上,可有暗器?”
华山范云阳忍不住道:“这类细小毒针,如无机篁发射,打出之时,必然扬手作势,在场之人,自可看到,因此兄弟推断,他们袖中可能藏有针筒。”
华山派以“太白神针”闻名江湖,他说出来的话,自是大有见地。
众人说话之时,欧阳磐石已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递给天宁子,一面说道:“这是散功散解药,道呛快请服下。”
天宁子数十年功力,毁放一旦,一个练武之人;失去武功,当真生不如死,何况他还是武当派一派之主!
此刻眼看欧阳磐石递过一颗解药,那还犹豫,接到手中,就很快的吞了下去。
谢无量看的暗暗冷笑,心想:“三日前,你要是不听信谣言,就不会受今日这场功力尽散的危机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此时但听岳小龙忽然惊“咦”一声,直起腰来,说道:“他……他是女的。”
他搜的是天鹤子,大家给他一说,不由全都听的一怔,在场之人,谁也想不到天鹤子竟然会是女乔装。
翻天雁柏长青道:
“如此说来,他当真不是天鹤道兄!”
尹翔也接着站起,说道:
“这假扮智通大师父的人,也是个女的。”
范云阳怒声道:
“齐天宸这一手果然恶毒的很!”
青城掌邵冲虚道:
“若非谢道兄有先见之明,及时发现,咱们几乎都被瞒过了。”
九大门派掌门人,方才的互相疑忌,因发现了智通、天鹤两人,有人假冒,渐趋消失。
谢无量吩咐道:“你们再看看,这两个女子可是戴了人皮面具?”
尹翔道:“弟子看了,她脸上没有人皮面具,好像是涂了一种易容药物,但拭之不去,似和天生的一般,他假扮崂山门下,是以对谢无量自称弟子。
谢无量道:
“会有这等事?”
欧阳磐石问道:
“袖中可有针筒。”
尹翔道:“没有,弟子连她衣袋也搜过了,不见藏有针筒。”
谢无量皱皱眉,道:
“你把这两人先移到边上去,小心看守。”
尹翔躬身道:“弟子遵命。”
说完,就把两人移到殿左角落下去。
大通大师目光一抬,欲言又止,缓缓纵衣袖上起下毒针,放到几上,他心中有数,方才这根毒针,并不是从身侧射出来的,但因不愿造成争执,只好隐忍不言。
只见岳小龙躬了躬身道:“弟子有一件事,要向师傅禀明,不知该不该说?”
欧阳磐石道:
“你有什么事?”
岳小龙故意抬目望望在座的各派掌门人,嗫嚅说道:“弟子……”
欧阳磐石自然知道岳小龙定有所见,故意脸色一沉,喝道:“有什么事,还不快说,那有说话这般吞吞吐吐的?”
岳小龙垂手应了声“是”,说道:“弟子奉师傅之命,暗中保护天宁师伯……”
坐在欧阳磐石下首的青城掌门邵冲虚面露惊奇,忽然回过头去,问道:“欧阳道兄早已知道天宁道兄被人下了毒么?”
谢无量没待欧阳磐石回答,呵呵大笑道:
“此事贫道和欧阳道兄早有耳闻,就是大通大师也略知概梗,三日前,贫道和欧阳道兄面见天宁道兄,可惜当时天宁道兄未肯置信,贫道不好多言。”
天宁子服下解药,正在缓缓运功调息,谢无量这话自然也听到了,但却只好当作不闻。
邵冲虚点头道:
“原来如此。”
岳小龙说到一半,只好停了下来,等他们话声一落,才接着说道:
“方才有人向天宁师伯打出了毒针,据弟子看来,那支毒针,并非假扮天鹤子的人发射出来的。”
欧阳磐石巨目一睁,吃惊道:
“你看到了什么人发的?”
岳小龙躬身道:“弟子没有看清楚,当时天鹤子就站在天宁师伯身侧,若是他发射毒针,该从侧面射出,但那支毒针,却是射向天宁师伯胸口,位置似乎不对。”
他故意躬着身子,低头说话,但在说完之后,咀皮微动,敢情还有一句话,是以“传音入密”说的,旁人自然并未发觉。
欧阳磐石脸上似乎微微一凛,接着喝道:
“徒儿不准胡说,两个假扮天鹤,智通的人,已然拿下了,那里还会有贼人潜伏?你站到后面去,”
岳小龙恭敬的应了声是,果然退到欧阳磐石身后。
谢无量可不知道岳小龙“传音入密”说的话,闻言洪声道:“贫道觉得令高足说的,大有道理。”
欧阳磐石忙道:“小徒年轻识浅,他知道什么?也许是看错了。”
谢无量转过头去,朝大通大师道:
“大师神目如电,方才接住的一支毒针,不知是从那一方向射出的?”
大通大师举起左手袍袖,向大家展示了一下,缓缓说话道:“此针十分细小,又在混乱之,直到它射近贫衲身前,方始发觉,射出的方向极难辩认。”
“直到它射近身前,方始发觉”,这句话不是已隐然说出毒针并非发自身侧;但他是有意保留,不愿明说。
谢无量双目精光暴射,洪声大笑道:
“如此看来,这两支毒针果然不是假冒智通、天鹤的两人打出的了。”
终南掌门钟子期洪声说道:
“果然如此,那是说咱们之中,另外还有一个奸细了!”
谢无量洪笑道:
“不错,咱们这里,确实还有一个奸细?”
此话出口,四座耸然,但没有一个人说话。
钟子期冷笑一声道:
“谢兄,定然知道人是谁了?”
谢无量道:当然知道,不但是兄弟,咱们在场的人中,还有大通大师和欧阳老哥两位,也知此事。”
华山范云阳修目一睁,寒芒闪动,问道:“此人究竟是谁了?”
青城邵冲虚道:“咱们之中既已发现了奸细,谢兄自该当众宣布,好把此人拿下。”
谢无量道:“方才两名奸细,诸位都看了,就是参加铜沙岛开山典礼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回来的都是奸细!”
铜沙岛开山大典,九大门派中,有四个门派没有参加,这四个门派,是峨嵋、青城、崂山和八卦门另有两个门派是派弟子参加的,那是终南、华山两派。
终南是钟子期门下杨宠勋、姚玉琴,华山是纪叔寒的儿女纪念勋、纪敏,但这四个人都被彩带仙子派人截住了。
结果巧使移花接木,由彩带门下假扮了杨宏勋、姚玉琴,由岳小龙、凌杏仙改扮了纪念劬、纪敏兄妹,混入铜沙岛这四个人仍然留在彩带门中,尚未离去。
那么参加铜沙岛开山大会回来的,一共只有三个门派,也只有三个人,那就是少林智通大师。武当天鹤子、点苍追风雁葛飞白,都是掌门人的师弟。
须知三个人中,如今少林智通,武当天鹤子两人,业已发现是贼人假冒的,剩下的只是追风雁葛飞白一人。
谢无量这话,当然是指他而言了!
追风雁葛飞白那还忍耐得住,霍地站起,戟指着谢无量,喝道:“谢无量,你这是指在下是奸细了?”
谢无量冷笑道。
“是不是奸细?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得多!”
追风雁葛飞白大喝一声道:
“我说你就是奸细!”
飞身一掠而出,右腕抬处,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长剑,
翻天雁柏长青听了谢无量的话,心头不觉大疑,细目之中,掠过一丝异色,沉喝道:“葛师弟……”
葛飞白只作不闻,身形掠出,直向谢无量欺去,手中长剑一振,三朵银花,已然指到了胸前。这一着人到剑到,快捷无匹,谢无量纵然有备,也没想到他说打就打,来的这般快法!心头一惊,一脚踢开椅子,身形向后疾退一步,抬手撒剑。使了一招“当门拒虎”,向前封出。
葛飞白冷笑一声,刷、刷、刷、一连三剑,急攻过去!他外号追风雁,素以剑法轻捷见长,这三剑急攻,但见剑光一闪而至,快得几乎有如一招!翻天雁柏长青原也起了疑心,此时眼看葛飞白使出来的,正是“点苍剑法,”,而且出手轻快,正是师弟平日的打法。
心中暗道:“他如是假冒之人,本门剑法,那有这般纯熟?”
想到这里,不由的疑念顿消,喝道:“葛师弟还不住手?”
谢无量身为崂山一派之主,剑术上的造诣,自极精湛,长剑一摆,当,当,当,金铁交鸣声中,硬接下葛飞白三剑,口中冷笑道:
“好个贼子,谢无量怕你不成?”
剑势迥环,飞洒出一片寒芒还攻了五剑。
“崂山剑法”原以奇峭著称,他含愤发剑,更见功力,刹那间,剑风嘶啸,有若雷奔电掣,疾卷而出。
其他们派的掌门人,眼看少林大通大师端坐不动,并无劝阻之意,大家也乐得袖手旁观。
葛飞白在功力上总究不及谢无量的深厚,被封方硬接三剑,就震的连退了三步。此刻,谢无量展开反击,势道极是凌厉,几乎逼的他无法招架。
几位掌门人都看的暗暗赞叹:“光看谢无量这一手剑法,就非浸淫数十年,不克臻此!”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但见葛飞自身形一旋,纵剑刺出,银光一闪,雪亮的剑尖,已乘隙抵暇,袭到谢无量胁下。
这一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