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请你消停点!-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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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看到汪总杏眼里的光泽都是朦胧的。
公园里兜售着各式各样的气球,汪总给我买了一大堆,让我全抓在手里,结果还没走上十步,就围上来一堆星星眼的小孩子,汪总很和蔼地对小孩子们说:“姐姐等下要抓着气球坐旋转木马拍照,拍完就全部送给你们,好不好?”
我想说我根本不想玩旋转木马那种小儿科的玩意儿,汪总已经指着不远处的旋转木马:“开始了开始了,妹妹我们快走!”
我被他强塞上旋转木马,手里还抓了一大堆五彩缤纷的气球。
汪总没有坐,一直在下面不停给我拍照。
我觉得这个生日,过得真像是一场约会,但是已经上了贼船,汪总也很信守诺言,真的一点都没碰过我。
我也不好意思撂下脸离开。
虽然,我一想到燕少会因为我的行为而摆出什么脸色,就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下旋转木马的时候,汪总不仅跑进来接我,还递给我一杯奶茶。
开木马的大妈笑米米地看着我们:“姑娘好福气,你男朋友真体贴。”
我尴尬,汪总却向大妈解释:“这是我妹妹,我亲妹妹。”
大妈就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我是说,俊男美女,原来是兄妹。”
出来之后,我和汪总都忍不住笑起来。汪总说:“妹妹,我真希望你是我亲妹妹。但你长得一点都不混血啊。”
我只吸着奶茶,不搭腔。
晚餐我们去的是岛上餐厅。
主题公园有一个小岛,岛上是十分浪漫的小餐馆。排队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情侣,我们拿了号,坐在外面等。
汪总就和我一起看我们今天拍的照。
我想说汪总真的是自拍的一把好手,不管我实际上离他的距离有多远,他都能找准角度,拍出一个看似非常亲密的合影。
我看着看着,突然很正色地对汪总说:“照片能保密吗?”
汪总一边翻看着,一边回答我:“那要看对谁了,假如是秦月天的话,我倒很乐意给他看一眼……”
我双手合十,跪求汪总:“汪总,您和秦总的战争,就放过我吧。林小莹是无辜的……”
汪总嘴角带了一个坏笑:“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不给任何人看,只自己偷偷藏着。”
我正想唾他一脸,餐馆的喇叭里高喊出了我的号数。
我们又扔下这个话题,急急忙忙地往餐厅里赶。
汪涟冰是个急性子,和秦总的稳重完全背道而驰。私下里和他相处的时候,你会觉得他好像性格不成熟,或者还没有长大一般,容易兴奋,思维又跳跃,喜欢刺激。
但他在公司里,又会给人完全不同的一种印象。
可以说,他在对于他需要巴结的人,和他之下的人,完全是两种脸色。
不比秦总,无论对谁,一律醇厚、尊重、平等、稳重……
这两种性格,我还真说不上谁更好一点。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都没有我的燕少好。
嗯,一定的,我的燕少最好了……
虽然说,喜怒无常,谁也比不上他老人家。
我和汪总用餐,这一次我很放得开,吃得很尽兴。
汪总不停给我夹菜,他说:“我最喜欢看妹妹吃东西了,看你这样吃,我就觉得什么都满足了。”
晚餐完毕,我拿出蛋糕:“该吃餐后甜点的时候啦。”
汪总满脸期待地样子:“留着肚子就等这时候呢。”
我拿着蜡烛问汪总:“你多大啦?”
汪总撑着下巴:“和燕少一样大。”
我嘁了一声:“谁知道燕少有多大……”
我是真的不知道燕少的年龄,虽然我查过,但网上是搜不到他的任何详细资料的。
汪总就从蜡烛里拿出两个数字,插在了蛋糕上。
我默默看了眼这两只蜡烛,问:“你七十二岁啦?”
汪总把身子够到我这边来,看了一眼,从我的角度看,确实是七十二……于是,他又默默地把蜡烛换了一下位置。
“汪涟冰二十七岁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笑得是很灿烂的。
我帮他把蜡烛点燃的时候,餐厅的灯突然熄灭了。
餐厅里就餐的人都惊讶了一声,然而喇叭里有餐厅的人在说,今天我们这里有一位先生过生日,他说了他要在吹蜡烛之前许一个愿,请大家体谅几分钟。
我看着汪总,他在烛光中对我笑。
然后,他双手合十,像一个虔诚的信徒那般,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候,我隐隐听到了外面传来了汽船启迪前的铃声,有个人似乎在喊着:“这一趟的船要走了啊……”
我心一动,突然就想要这般离开。
我看着汪总,他的嘴唇微微嚅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而我仔细听了一下,他竟然是在诵念一段经文。
可是这时候,我的心突然慌乱了起来。
说不清楚的慌乱。
汪总低头的时候,朦胧的烛火之中的脸,让我想到了在家里等候我的那个男人……
我突然好想回去见我的燕少,我就这样没有任何招呼地来陪汪总过生日,我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早上走的时候,他还在生我的气,我是不是更应该多花时间去陪伴我爱的那个人。他会不会因为生气而离家出走?
汪总说他没有亲人朋友,可是燕少呢?燕少除了我,还有什么?
我觉得我今天对于汪总而言,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不能再呆下去了。
这样想着,我已经站了起来,我的动作极轻,刚一离开,立刻开始快步跑起来。
就在我要走出餐厅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句话:“我希望林小莹能爱上我。”
我讶异地回头。
我看到汪总依然坐在他的位置上,双手合十,低头喃喃着听不清的经文。
我不敢相信刚才那句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
但是我没有停下我的步伐,我朝着岛边的船挥手,在小船要离岸的时候,跳了上去。
我刚站稳,回过头的时候,我看到餐厅的灯亮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汪总要在许愿的时候诵经,为什么他一个生日愿望会要许那么久。我只看到餐厅明亮的窗户里,他在灯亮之后,对着眼前空空的座椅发呆。
然后他猛然站了起来,抓住了旁边一个路过的服务生。
服务生仓皇地摇着头。下一秒,汪总抬起了头,他锐利的眼神穿过了窗玻璃,直接投射到了我的这边。
然而,我已经坐上了船,驶向了湖中心……
144疯狂的绝望(。com)
我没有躲避,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是站在船的甲板上,我扶着栏杆,对着餐厅里的汪总挥了一下手,以作告别。
汪总即刻从餐厅里冲了出来。
“林小莹!”
他喊我的名字,声音里有被激怒的愤恨。
他冲到岸边,一把揪住一个管船伙计的衣领,黑风太大,我听不清他在对他说什么。
伙计惊慌失措地摇头,他矮个瘦小,汪总几乎要把他提到离地。
我担心汪总会找到另一艘船追上来,那时候我和他的目光同时在岸边搜索着。
然而岸边并没有停着任何一条船。
我刚刚松了一口气,汪总立刻做出了一个骇人的举动。
他脱掉了外套……
然后,他犹如一头扑向猎物的豹子,扎入了水中。
两秒钟之后,他挥舞着手臂,从水中一跃而起。
与此同时,他大叫着:“林小莹——”
所有的人都涌到了船头,所有的人都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水里那个朝着船奋勇游过来的男人。
汪总游的是蝶泳,这并不是所有游泳姿势里最快的一种,但却是姿势最优美,也是最消耗体力的一种。
他每次沉到水里去的时候,我听到周围的人都在吸气,而每次他冲出水面的时候,都会大喊一声我的名字。
在这夜里,漆黑的湖面上,如同麦浪一般翻滚过来。
完美而绝望的感觉,随着湖中男人起伏的头颅,长长的健硕的右臂,像着人们扑涌过来。
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
“林小莹是谁啊?”
“要不要停船啊?”
“谁是林小莹,站出来说一声!”
“快点停船啊,要出人命的!”
……
我一言不发,只站立在船头。
我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现在的局面,我没有想到过汪总会想也不想就往湖里跳,他每游动一分,我内心的恐惧就增添一分。
并不是对于汪总的恐惧,而是对于他浸入的整个湖水……
黑而不见底的湖水,像是一只怪兽,正在不断吞噬着他。
那是人心的*。
湖心的小岛上,餐厅闪闪的灯光,好像遥不可及的希望。
离他,也离我越来越远。
船已经停下来了,马达没有再轰鸣,船上的员工扔下救生艇,对着汪总大喊:“到这边来啊,到这边来。”
但是汪总没有。
他并没有管任何人的叫喊和援手。
他只奔着我游过来。
游到我的下面的时候,他抓住了船边捆绑的轮胎,他扬起湿漉漉的头,船上的灯隐隐照在他满是水的脸上。
我想说汪涟冰是极美的男子。
他昂头时面容和神情,像出水的人鱼,带着令人心碎的殷切和期待,有俘获世间众多芳心的绝色。
我身边的女性们都为这种美色震撼,我几乎能听到她们心脏在胸膛里跳动的声音。
隔了好几秒,我才知道,那种跳动的声音,是从我的血脉中发出来的……
这世上没有人能抗拒美丽的事物。
我从不能免俗。
汪总没有等救援的人过来,他已经抓住了两旁的绳索,一个跃身,踩着橡胶轮胎,飞上了船甲板。
水在他身后哗啦啦地洒出一个优雅的弧形,他轮廓分明的身躯便站立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到他的胸膛在起伏着。
用最大的体力游过来,他在喘息。
他的眼里好像全是水,黑黑的,亮晶晶的,但不是泪,而是光。
船上的人都看着他,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跳下湖,不顾危险追过来,他有点累,他在缓气……没有人忍心去打扰他。
我想大家现在都知道了林小莹是谁。
我依然不说话,我也和众人一样,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起他说过,虽然我擅跑,但如果他要追,我也逃不掉……
我田径冠军的能力,曾经毫不费力地甩掉过无数求爱者,但是我甩不掉秦月天,我也甩不掉汪涟冰。
林小莹空有蛮力,没有技巧。
隔了好一会儿,汪总才缓过气来,他脸上带着一个轻松的浅笑,口气亦是很随意的:“妹妹,船开了,为什么不叫我呢?”
他这话说得,好像只是他错过了一趟船而已。
这话说完,他就看了一下甲板,然后找到一块没人的地方,坐了下去,双腿随意地弯曲着,一副累坏了的样子。
船又开始开动了。
在汪总“今晚月亮极好”的语境下,所有人连议论或者八卦的脸皮都挂不上了。
船没几下就到了岸。
我和汪总下去。
我说:“汪总,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汪总随意做了个手势:“我送你吧。”
我看着他紧贴着身子的,依然湿透的t恤,我摇头:“我自己走……生日快乐。”
说完这话,我就转身,扔下了满公园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也扔下了站在我身后的那个男人。
我大概走了五六步的时候,听到了后面的风声。
我没有来得及躲避。
汪总已经抱住了我。
他强壮的手臂箍住我的腰,把头一下子埋在我的肩膀上。
我能感觉到他湿润的衣衫,冰冷的水浸到我背上的肌肤……
汪总说话,他语气激烈的,呼吸带着一股疯狂的气息,他仿佛在求我:“林小莹,在四十一回来之前,做我的女朋友吧。他回来,我们就分手。”
这话仿佛万伏电流,惊得我瞬间掰开了汪总的手。
我挣脱了他的怀抱。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我扬起手,给了他一个结实的耳光。
“汪涟冰!”我对着他嘶叫着,“你说过不会碰我的!你说过的!”
汪总的脸被我扇得别到了一边,他没有转过脸来,也没有回答我的话。
直到我跑开,最后一眼里,他依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我走,他没有再追上来。
我回到新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