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阳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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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散的光芒,颓然地流淌着诡异的光,落在枣红的大花地毯上,极尽讨好的炫耀着华光溢彩,然后在来去过往的客流里,上演各种各样的人走茶凉。
王思佳和卷毛不慌不忙地从三楼下来,他们一前一后走到了前厅。前厅里空空荡荡,夜里来的客人都逍遥放纵够了,全部在午夜将近的时候悄然离开。窗上的卷帘,低低地垂了下来,像一块黑色的幕布,心照不宣地把整个昏暗的前厅罩得密不透风。
歌厅里一片安静,连陪唱的小哥和善言的倒茶小妹们,都不知道躲到哪个漆黑的房间里睡觉去了。卷毛和王思佳快步来到前台,卷毛立刻打开他夹在腋下的黑色皮包,从里面拿出一打红色的大票,他正要准备付款,猛然抬头一看,发现吧台里面无人,他正想喊叫服务生,无意中随便向里面望了一眼,这才发现里面的收银员,正趴在电脑前面恹恹欲睡。他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就站在那里把脸转过来,看了王思佳一眼,做了个下流的手势。王思佳见了,朝他妩媚的一笑,毫不躲躲闪闪。
在这个残夜将晓的时候,歌厅里再也没有人前来消费。或许,文明的城里人都喜欢用歌舞的方式,来排遣这种昼夜不分的日子。车子,房子,养老,培育子女,加上繁重的工作带来的巨大压力,让一些饱经磨砺的人们无法缓解疲惫的身心,也只能凭夜晚的静谧与放纵,来掩盖内心的空虚与烦闷。
每到夜晚来临时,城市里面的歌厅,舞厅,酒吧以及彻夜难眠的麻将馆,闪着五颜六色地霓虹灯,极尽风情地招揽社会各界人士的到来,它们的独特色服务,几乎成了城里人夜生活的聚焦场所。像这样黑白颠倒的生活,就是城里人和乡下人最明显的区别。因为,农村没有寻欢作乐的不夜城,农村没有灯红酒绿的夜场。因此,把农村的狗戴上防毒面罩,都能用鼻子嗅出城里人的怪癖来。
前台的女服务员,值了一夜的班,可能是太困了,她等不及卷毛和王思佳退房,就胡乱地趴在电脑桌前面,似睡非睡地把头伏在臂弯里一动不动。卷毛见她半天没动,用手敲了几下吧台,收银员听见声音,赶紧抬起头来,伸手打开显示屏上的页面,仔细地看了看,打着哈欠对卷毛说:“你们的那个包房已经有人买过单了!”卷毛一听,马上把手里的钱塞进皮夹里面,夹着他那个鼓鼓的钱包,带着王思佳和满身的酒气,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歌厅。
“狗男女,什么东西,简直非人哉!”转门停下后,吧台里面的收银员气得用手一拍桌子,差点骂出声来,急忙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总算挨到下班时间。
门外,狂躁的北风冷冷地吹着,从门前瞬息而过,像锋利的刀剑,把一些无根的东西,彻底地斩断在苍凉的黎明之中。在这个世界上,有些残酷的心比冬天还冷。
王思佳伸手推开转门,走了出去。阴暗的天空夹杂着晦涩的气流,过度地显示出严冬的肃杀。她面无表情地站在歌厅的门前,脸色有些惨白,夜里发生的一切,她并不那么在意,她在意的东西,无非是用自己变态的自尊来换取别人的痛苦。
卷毛走出歌厅后,快速走下台阶,径直去停车位上,发动他那台心爱的路虎。王思佳则站在路边,怔怔地望着街头柳树上银白色的树挂愣愣地发呆。经过这一晚的折腾,一点儿也没有看出她有什么后悔的表情。她的一双眼睛,早已经被嫉妒的恶魔蒙蔽得一片浑浊。她的心智,早已经喂了野狗。
昨天晚上,她话没少说,酒也没少喝,丢人的事儿她也没少做。她的头晕晕的,不过,大脑还比较清醒。酒劲一过,她见了嗖嗖的冷风,她的嗓子眼儿里一阵酸痒,想吐,却又吐不出来什么东西,只能是用手捂着胸脯一阵干咳,也没有把肚子里面的脏东西倒出来。她抬起腿来,往前挪了一步,一阵眩晕,她差点儿一脚踩空。赶紧扶住了路旁的一棵柳树。当良心泯灭的时候,她的灵魂已经不再纯洁。
过了不久,卷毛把那台路虎开了过来。她上了车,随卷毛来到市里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铺,两个人来到里面,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昨天晚上的事儿,你可要说话算数啊?”他们刚刚坐下,王思佳迫不及待地小声说道。
“什么事啊?你还是给哥提示一下吧!最近一段时间,我得了一种怪病,叫健忘症,要是没有人及时提醒的话,一觉醒来,就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王思佳见卷毛打赖,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紧接着就笑了起来,她知道卷毛是故意刁难自己,于是,站起来,凑到卷毛的跟前,举起手掌,对着他头顶的红毛,轻轻地揉了一把:“喂,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啊?答应别人的事情,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话算数了?要是说话算数的话,就不能混到今天这样了。哥就是靠赖皮起家,哥也靠赖皮混社会,要不像你们这样的小姑娘怎么会喜欢人渣呢!这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卷毛一脸的邪笑,他的这份歪理邪说,越说越不像话,弄得王思佳使劲地锤了他一拳。
“哼!我亲自去歌厅找你,你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啊。原来你脑子里面就有这点儿出息啊?既然这样,那我以后有什么事儿就不用来找你了,就让你那群兄弟替你代劳了,如果,我这样做的话,你会不会没有面子啊?”王思佳说着,故意把脸仰起来,开始卖弄风雅。
“你敢,你要是这样做,你看我怎么让你收场。跟你说实话吧,哥们今天我心情特别好,既然你这么主动,我就大度一点儿,把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权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不然的话,你要是让我看见,你再那个小白脸在一起,我还会找人削他。直到让他的脑壳清醒为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给哥戴绿帽子。我呢,最近又交了几个新朋友,改日给你介绍一下,让你也长长见识。”说着,卷毛斜了一眼王思佳,把手夸张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那感情好,多个朋友多条路,我得好好谢谢你呀!可是,话又说回来,我求你的那件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弄砸锅了啊?要是弄砸锅了,我就别想再待在学校里了!”王思佳不是信不过卷毛,而是担心他那帮兄弟,因做事不妙,经常露出马脚。而她要他们做的这件事情,几乎得做到天衣无缝,她才能得以脱身,否则,一旦被人查出来,她王思佳可就惨了。
粥铺里面的服务员,手里拿着一张食谱,微笑着走了过来:“先生,女士,你们需要帮忙吗?”王思佳接过食谱,翻了一页又一页,她觉得哪道菜都很好吃,就毫不客气地点了几样她喜欢的早点儿。点完早餐后,她把食谱轻轻地放在一边。服务生点完餐后,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服务生把早餐端了上来,两个人一边吃,一边打情骂俏。直到太阳出来,他们才走出粥铺。卷毛开着车,王思佳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路虎车在街道上拐过几个红绿灯,沿着细长的胡同,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了学校的门外。
王思佳在学校门口站了一会儿,校门慢慢地打开了,她几步走到门前,立刻被前来上学的学生们裹了进去。那是一个诡谲的身影,她的出现,常常给学校里增添一份不安的因素。她更像一个幽灵,只是在阳光中一闪,就掩藏在深深的校园里面,然后伺机危害作乱。
元旦前一天的下午,所有的新高一班,统一组织班级联欢会。为了祝贺大家在这半学期的努力和收获,大家都做好了才艺展示的准备。胡冬雪是班里的骨干力量,她在班里组织了几个女生,利用整个上午的时间,在班里摆好了桌椅,糖果和鲜花。同学们都踊跃参加才艺展示,一时间,教室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大家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王思佳趁着别人都去开联欢会的空儿,她冷冷地背着一个小包包,一个人偷偷地溜出校门,浓密的雾霾落在她的背影上,像个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在浓雾的遮掩下,出门和卷毛又来到歌厅里面商量着怎么害人。来到歌厅后,油腔滑调的卷毛对王思佳耳语了一阵,两人的脸上,不禁笑得有些得意忘形。卷毛见胡冬雪笑得那么灿烂,就点了很多狂躁的歌,唱得王思佳花枝乱颤,红颜衰败。
一场重大的阴谋,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正慢慢向校园走来。高一二班的联欢会正有条不稳地进行着!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一场没有结果闹剧的罪魁祸首,竟然是王思佳的劣作。
第七十六节引狼入室()
时间带给人的东西不是快乐,就是悲伤。对于这两种境界,人们都不堪其忧,有些人因无法回避和面对,而迷失了心性。假设这世界上没有乐极生悲,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趋炎附势,那该多好啊!可是,人心总有不足,凡事才会斤斤计较,当大梦方醒之时,人们才知道过度的放纵,不仅仅是伤害别人,其实也是搬起石头,自己算计自己。
教室里面,灯光和音响,麦克和舞台背景,都布置得井井有条和玲珑别致。虽然教室的空间很小,但师生们都沉浸在联欢会的气氛中乐此不疲。大家团团围坐,同学们尽兴的表演,引来阵阵开心的笑声。那里是一片沸腾的海,与窗外的冷漠与肃杀互相对峙着。无数的欢呼声和热烈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像是要把整个黑夜全部吞没,一股一股地涌来,与夜色连成一片。
联欢会的兴致正高,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教室里面,没有人在意窗外的世界,有多么的寒冷。那天晚上,天空中没有月亮,满天的星星,如同受了什么魔法一样,都凝固在一块巨大的黑色水晶里,像一个无法逃脱的笼子,被生冷的空气层层囚禁起来。明亮的灯光,从高大的教学楼上俯冲下来,把空旷的操场照得雪亮。同学们好不容易有一个放松心情的机会,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展示自己的才艺。
胡冬雪静静地坐在那里,她脸上带着陶醉的微笑,偶尔和周思彤耳语几句后,默默端坐在座位上,观看同学们精彩的表演。她没有任何的才艺展示,像这样的场合,她平生也是第一次参加。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她用手轻轻地擦了擦,很快恢复了常态。她静静地看着,目光里散发着异样的色彩,像一个美丽的梦,随着音乐的节奏,飞出窗外,像更远的地方飘去。
此时此刻,联欢会已经达到*,同学们的表演越来越搞笑。白色的灯光和蛛网似的彩带,相互交织在一起,随着清脆的音乐声,在她的头顶上纵横交措成一张无形的网,牵着她的心在空中荡漾。
胡东雪紧紧地握着周思彤的手,她默默地感受着青春的激情与豪放。同学们即兴的表演,深深地感染着她身体里每一个兴奋的细胞。她羡慕他们的多才多艺,羡慕他们的勇气和韧性。他们自信地站在舞台当中,把心中每一个快乐的音符与同学们共同分享。是啊,妈妈说得太对了:“城里的孩子,屯落的狗。”胡冬雪终于为农村的那些读不起书的孩子们感到悲哀。他们连城都没进过,拿什么才艺来展示自己的青春,她又想到自己的身世,她不由得用双肘拄起了下巴,心里一阵难过。
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繁华将会落幕青春也会散场,意犹未尽的同学们,仍在津津乐道地陶醉在刚才的表演当中。在联欢会结束的时刻,他们一边从教室里往外走,一边模仿着一些滑稽可笑的台词,嘻嘻哈哈地穿过细长的走廊,把一串串快乐的笑声,留在冰冷的操场上。
学校的电门慢慢地打开了,通校的学生们都陆续离开教室,操场上立刻排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满足,沿着那条狭长的甬路,走出了学校的大门。
元旦法定三天的小假,寝室里面那些住宿的人,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开完联欢后,该回家的回家,该住宿的住宿,学生们有说有笑地出现在操场上。拥堵校门的家长们,站在冰天雪地里,仍然在虔诚地等待。他们望眼欲穿的目光,把校园望得空无一人的时候,才带着他们的子女,转身往回走。
历史老师没有来参加联欢会,她提前订好了火车票,已经早早地上了火车,估计这个时候,她已经到家了吧。胡冬雪看看外面的天色,伸手摸了摸衣兜里面的钥匙,今天晚上她要一个人住在寝室里,心里突然有些紧张。她向窗外望了望,天色更黑更暗,心里更加害怕。
联欢会结束后,教室里面一片狼藉。果皮、瓜子皮、矿泉水的空瓶子,以及乱七八糟的弄得满屋都是。学生们离开教室以后,胡冬雪组织了几个住宿的女生,开始清扫教室。她们搬桌子的搬桌子,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