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豪门不好嫁-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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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桓却像是雕塑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
“不用谢谢叔叔了,只不过是个小忙。”顾泽凯无害地笑笑,从顾景桓身旁经过,不忘?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会议室里只剩下顾景桓,刚才的一阵飓风仿佛根本就没有刮过。
他站在原地足足十分钟,才亲自抱起桌上那一箱苏曼帮他收拾好的私人物品。
“先生,我来吧?”保镖阿力走上前伸出手。
“不用。”顾景桓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亲自抬着纸箱。
“先生,总裁电梯这里我们没有权限了。只能……只能坐普通电梯。”
顾景桓面无表情,普通电梯的电梯门打开,他毫不迟疑地站进去。
从八十八楼下去,沿途几乎每两三层电梯就会停一次,进来的人看到站在电梯里的顾景桓,像是见了鬼一样将手里的无意识地甩出去老远。而有的人会叫一声顾先生,也有人内心正义感“爆棚”,不能明着整治顾景桓,他就将每一层的电梯键都按一遍,企图让更多的人看见顾景桓如今这般落魄的模样。
而顾景桓则无所谓,他漠然以对,像是没有心魂的钢铁人。
足足用了半个小时,顾景桓才从顶楼到了一层。电梯门“叮”地一声弹开,他平稳地端着不轻的箱子,从容地走出去。
“顾景桓,顾景桓出来了!”立刻有眼尖的媒体看到,尖叫着。
“是他!”
“伪君子!”
“杀人灭口!”
顾景桓大步迈出公司正门,数不清的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和媒体记者都围在顾氏门口。顾氏的保安是完全坐视不理的,全都是顾景桓带来的保镖在维护治安。他们组成一道人肉围墙,护着顾景桓往外走。
“顾先生,请问您和lisa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你真的雇人了么?”
“lisa死了,对于这件事您怎么看?”
“资本家,你还我血汗钱!”倏地,就在媒体急迫询问的中途,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大爷猛地冲出来大声喊,却在最后关头被阿力拦住。
一块早就准备好的拳头般大的石头被扔出去,“咚”地一声砸在顾景桓的脑门上。
“顾先生!”
几注鲜血几乎是瞬间就从顾景桓的脑袋上流下来,阿力一见到血立刻急眼了,他一把勒住老大爷的脖领子,却立即被顾景桓喝住,“我没事。”
“可是先生!”
“走。”顾景桓微微阖眼,再睁眼沉沉地喝了一声。
似乎是受到了老大爷的启发,又见顾景桓全然没有反抗,就连一些和顾景桓没恩怨只是单单看不惯他又帅又有钱的,也从地上捡起石头朝着他扔过去。
石头雨扑簌簌地落下来,保镖们尽力替顾景桓遮挡着。
忽然,“啪”的一声,不知哪儿来的鸡蛋,砸在顾景桓的肩膀上,黑色的衬衫顿时蛋清蛋黄流了满身。
顿时惹得围观群众一阵大声地嘲笑。
顾景桓也笑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的过去,原来这么多人厌恶啊。他的一切,原来都没有人真得欣赏过啊。努力了半生,原来他还是一无是处啊。
“先生,快走吧。”阿力见顾景桓停了,关切地道。
“走?让他们砸!”顾景桓爆喝一声。突然的怒火让阿力都吓得后退了一步。
没人敢再砸了。
“谁还要砸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顾景桓幽幽地道,额角的血流下来,划过他的眼皮。
众人都不动了,过了许久,一枚小石子正中顾景桓眉心。
“啪!”
顾景桓缓缓地闭上眼,嘴角泛着笑。
见第一个人打了没事儿,另外那些跃跃欲试地也都举起石子打过去。
由于顾景桓不许阿力挡着,所以所有的石子都落在他自己的身上。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到了最后,他竟然笑出了声。
他仰天大笑,笑得豪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眶微微湿润。
所有人都被他的笑声吓住了,以为是打出问题了,纷纷扔下石子四散而逃。
“先生,我们……”
“哗。”一桶水从天而降。
“呀,实在是抱歉,我真的是没拿住,实在是抱歉……”一个小职员站在三楼窗口连连鞠躬,态度颇为诚恳。只是眼里闪过一抹幽光。
此时的顾景桓身上全都湿透,血,鸡蛋和水混合在一起,粘在他的身上。阿力暴怒而起,将拳头掰得咔咔作响。
“算了。”顾景桓将手中早已经面目全非的纸箱干脆地扔掉,头也不回,“我们走。”
232 真是狠心的丫头()
深秋的夜,寂寥的风透着刺骨的寒冷,像是要将过往路人体内的那点热气儿抽干。许多行人此时已经围上了保暖的毛线围脖抵御无孔不入的冷风,他们快步地往家里走着。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温暖的港湾。
然而一辆低调豪华的黑色迈巴赫,却与他们行色匆匆的状态截然相反。
迈巴赫慢悠悠地行着,不时有电动车从它身边来个帅气通透的超车。
“要下雨了。”顾景桓坐在车后座上,缓缓地道。
司机不敢搭茬,见证了白天那一幕,他心中的震撼至今还未平复。他跟随顾景桓七年,从他入主顾氏那天开始,这么多年的起起伏伏,顾景桓多狠辣他从旁看得清明,可这一次,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忍不住要替他打抱不平。
只是他能做什么呢?除了开车。
他们已经在路上转悠了几个小时了。从顾氏离开,顾景桓就说要在这座城市里随便逛一逛,平常极度洁癖的先生,现在身上还挂着半干的鸡蛋清和污水,头上还有惊心动魄z的血迹和伤口。阿力他们劝说他先处理伤口,以免感染,然而被他一个肃杀的眼神拒绝了。
司机漫无目的地向前开着,眼看着就已经是晚上九点。
“去随园。”顾景桓终于解救了司机那颗正“蠢蠢欲动”的心。
“是。”迈巴赫有了目的地,立刻就像从一只闲散溜达的羔羊变成了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驹,冲劲儿十足。木巨肠技。
顾景桓仍旧看着天空,其实漆黑的夜空连一颗星星也无,可他就是看得那般认真。执拗得像个孩子,那模样好像如果他不仔细盯着,这块墨染成的天空就会忽然消失了一样。
司机不时地从后视镜看一眼顾景桓的动向,刚刚经历了那么激烈的攻击。他从上了车以后,却像往常一样,依旧沉默,安静。
其实司机也在想,顾先生,他在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得入神,看得那么得……困惑。
就像是有个千年难解的谜团在他的面前展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迈巴赫徐徐减速,它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接近了随园。
“先生,到了。”司机矛盾地轻声提醒,又怕打扰顾先生想事,又怕他听不见自己的话。
顾景桓闻声转过头。
“开进去么?”
“不用了,在这儿停下。”
“可是先生,好像下雨了。”司机担忧地看了眼势头逐渐大起来的雨,转头望着顾景桓的伤口欲言又止。
“我没事,你们回去吧。”顾景桓安慰似的笑笑,毫不犹豫地下了车。
阿力从后面的车中下来。想要跟随顾景桓进去。
“我这是到了随园,难道你还担心随园里有人会对我不利么?还是担心随园的护卫保护不了我?”顾景桓无奈地道。
“先生。阿力不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今天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顾景桓挡住了他接下来的话,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没有太多精力去应付他了。
他挥挥手,自己缓步向随园里走去。
雨点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肩头,他的发梢,很快雨丝连成了线,逐渐有瓢泼而下的势头。
顾景桓每一步都迈得艰难,刚才坐在车里还不感觉什么,可走出来,眼前一阵阵的眩晕让他全身绵软无力。双腿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他的重量。
如果此时有人看到他,一定会吃惊他的脸色,惨白得仿佛俊美的吸血鬼。
耳畔只有刷刷的雨声,本就模糊的视线被雨幕遮挡,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但他还是坚持在走着。
不知道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似乎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顾景桓抬头看远处的亮光,那是主宅房屋发出来的,快了,他快走到了。
没关系,被别人误会没什么,被别人诬告也没什么,被别人瞧不起也没什么,只要小丫头她理解自己就行,只要她瞧得起自己就行,他只要她。
“快了。”
顾景桓抬手擦掉脸上留下来的混着血水的雨水,原本他头上的血已经干涸了,可被雨这么一淋又全都化开了。
血雨大滴大滴砸在路上,晕开一朵一朵的玫瑰花。
“快了。”顾景桓使劲儿地掐着自己的手臂,痛觉让他的神智保持清醒。
那束光,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顾景桓扶着沿着路边的树干,一点点地挪着脚步,这条路是他选择要走的,所以无论是荆棘满布还是险象环生他都要走下去。
那幢房子,那束灯光,近在咫尺了。
顾景桓俊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再坚持一下,到了就是天堂了。
他突然幻想自己是个为了保护公主而满身是伤的骑士,战争胜利,他跋涉到城堡里解救公主。
“呵。”顾景桓嘲笑自己的幼稚,哪里有什么解救?他的公主或许不会原谅他的。
想到了这儿,悲伤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在他的脑海中蔓延。
“呃……”顾景桓猛地跌倒在地上,他单手支撑着地面,保持着半跪在地上的姿势。
撑不下去了么?那索性就倒在这里吧……反正他的公主也不要他了,是他脑子被打坏了,来这里干什么呢?谁会期待他么?他走了这么长的路,她都没有出现,是真的要和他离婚了吧?可他才和她在一起的啊。
其实他没有让车开进来是故意的,穿着这身脏污的衣服来见她也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她可怜他,舍不得他。反正他也不是君子,他就是要利用她的心软,让她原谅他。
凭着随园的监控,他还没进大门的时候,就应该有门卫报告过她了,可她没出来。
“真是狠心的丫头。”顾景桓嘴角溢出宠溺又委屈的笑容。
“说谁狠心呢?”忽然一道淡漠清冷的女声响起,话音未落,整条道路的路灯?刷刷地亮起来。天空霎时间亮如白昼。
顾景桓猛地抬头,就在他面前不远处,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白色运动鞋,漆黑如绸缎的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握着伞,巧笑倩兮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璀璨如猫眼石的黑眸散发着灼灼的光华。
那一刻,顾景桓心里所有的哀伤仇恨空虚都霎时间被添满。
他的身上突然像是充满了力气,他向着她大步走过来,却因为身体太多虚弱,只能靠半个身子撑着树干。
他勾起唇角,“随浅,我现在一无所有,声名狼藉,一败涂地。你愿意收留我么?”
明明说着那么悲伤的话,可他的那个样子在外人看来,却痞痞的,坏坏的,也帅帅的。
“啧啧,我以为你还能多撑一阵子呢。没想到,顾大总裁也不过如此啊。”随浅优雅又悠闲地向他走来,嘴角始终噙着促狭的笑意。
“我能撑多久,要看对谁。如果是你,一整夜都不够。”顾景桓弯起嘴角,竟然调戏起了他的小妻子。
随浅不着痕迹地将伞遮在他的头顶,撇撇嘴,现在被他锻炼的,她已经不大脸红了。
“还能开玩笑?看来我来得太早了。本来想来个美人救英雄的,我应该等你快死了再出来。”随浅气哼哼地伸手捏了下顾景桓的鼻子。
可这一碰,却发现顾景桓身上凉得厉害,刚要说什么,顾景桓就顺势死皮赖脸地抱住了她。他紧紧地抱住她,头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就像终于找到了依附的浮萍。
“还生我的气么?”他闷闷地问。像在撒娇。
“不生气,咱们可是要离婚的。”随浅一脸坦然。
“我知道你是演戏的。你是为了帮我拿到lisa的保证。如果你是真的要和我离婚,你不会说那些话。lisa不了解你,所以才会被你骗了。可我了解我的小丫头。你不会。”顾景桓坚定地道。尽管在那一刻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彼此的意图,可现在顾景桓说出来的时候,心中竟然因为随浅的态度有几丝惴惴不安。
“是么?如果我真的和你离婚,我会说什么?”随浅嘴角的笑意越大,声音却很冷漠,她现在被顾景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