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楼的倒掉-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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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意犹未，虽然是说这富贵，其中涵义这几个人精哪有不懂？言下之意无非是咱们只是个客人，可不跟他们一个姓儿，贾敏也早没了。估计不会受连累。咱们整理好咱们东西，万一不对，咱们就撤吧。
于是那几个就纷纷说是。这就打起精神，灼灼地看着林靖，就等主子一句话了。
林靖看着这样子，脸上倒是笑了，心中暗说。还好，不算是迂。有这些人，自己还真借得上力。虽说这些人大多是忠于林如海，忠于林府，可现，自己就是林府当家人，林如海唯一“儿子”。
那些人看着大爷笑脸，以为大爷已经允了林管家请求，就盘算着自己各自分内事情了，怎么才能悄无声息给办全了。哪想到接下来林靖一句话就泄了他们气。
“不必了。这时候，做这些，哪怕是再小心，也会招人非议。大爷我还要个好名声呢。”林靖看着林来康焦急想劝样子，竖起手止住了他话，道：“你没说错。这回，可真是泼天富贵。”
看着那几个人还要再说样子，林靖笑道：“别我就不说了，只说一个，若是不好事情，何必赶大年初一。这位，”林靖指了指天，“真不乎言官史笔？”
几个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地样子，有人已经是恍然大悟。林靖略等了等，见有人已经露出喜极神色，就撂了一句话，“只是康二哥有句话没说错。这富贵再大，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咱们，可是姓林。荣光家业，只有靠自己，咱们列祖列宗风骨，可还摆着这儿呢！”
林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那些下人精神头一凛，大声答应，“是！谨遵主子教诲！”一时间，颇有点儿热血澎湃气势。
林靖看着这些笑意盎然粗糙汉子，以及笑脸下透出蓬勃精气神，心中也是昂然，真是个年开端啊。
林靖也不多说，眼神点了点林来康，让他注意约束着人，别这时跟贾府下人起冲突，也别太与人不同。又低声吩咐了林家福几句——自己虽然觉得应该是元春好事，可也不能太盲目了，就怕有个万一。
林靖让人散了，自己也没心思去对着黛玉扮演好哥哥了。回身到了自己屋子，让兰草去看着黛玉，又让碧草外屋守着，才翻着箱柜，把那笔巨款以及那个小药包拿了出来，挑挑拣拣，分了几处身上贴肉藏了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到时，就算别细软都来不及要了，可有了银子，总是有办法。
这才收拾停当，又让碧草贴身收了个荷包，正要坐下来嗑着瓜子等看戏，就听见兰草外头说话，声音挺大，由远及近：“姑娘，您可慢着些走。有什么事情，您吩咐奴婢也是一样。唉，姑娘，小心脚下台阶！”
得，不用说，准是黛玉听说了什么。想想也是，黛玉身边人，虽然大多是林靖给后挑林府老人，可黛玉荣国府住了那么多年，那么些个婆子丫鬟，不能说一下子都不要了。就是那紫鹃，也是这府里家生子呢。
听人声已经靠近，林靖一努嘴，碧草就乖乖去给林家这位大姑娘打帘子了，“姑娘，真是稀客，请进。难得姑娘想着来大爷这儿坐坐，年第一天，真是好兆头！”
林靖能感觉得到碧草对黛玉不太喜欢，只是没想到，这丫头也有语言挤兑人时候。
只是这碧草并不是什么不知轻重，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恭敬地把人迎了进去。
黛玉本就敏感，怎么会听不懂这话。只是，这会儿她已经乱了方寸，心里只想着去求了哥哥。
这个时候，怎么也得守老太太身边，还有宝玉……
想起宝玉，黛玉也急着想要看看他。这会儿他，是不是也是焦急惶恐？想起以前他对自己好，心中点点滴滴，竟然有种刚才那碗汤圆味道，可想起这段时间冷落，又是干涩难受。
只是再想想那些未知惶惶然，这会儿黛遇，竟然有种献祭悲壮情绪。
即便是你变了，我还是当初我。你好时候，我就远地看着，只要你好，那就行了。只是你不好时候，我一定会陪着你！
林靖哪知道转瞬间黛玉那些想头，只是以她聪明，早就明白了黛玉所来为何。
不准？那是不可能。
且不说这次还是喜事，哪怕是不好事情，自己若是拘着黛玉，这话要是传出去，可实不好听。自己还是客居贾府呢，怎么说，外人总以为会有些贾府庇佑自己意思，这贾府才面临忙乱，自己就来不及撇清。那自己成了什么人了？
要撇清，也不能这个时候，得等人家花红柳绿时候，甚至是烈油烹鲜花时候。那时候，人家只会说自己风骨好，不攀附权贵，不经营裙带关系。
所以，名声，真是个累人东西。只是，自己真要那东西？林靖隐隐有些个疑思，只是这会儿不是想这个时候。
林靖早已经盘算停当，黛玉得过去陪着老太太。不光黛玉要过去，自己也得过去，说几句听差遣之类漂亮话。
只是，这个之前，自己不妨再竖竖自己家里规矩。
于是，林靖看向黛玉泪迹未干脸，脸上忽然变色，眼睛也瞪圆了，眉毛也竖起来了，眼看着一场大怒就升腾起来了。
黛玉原是哭着过来，只是也是看着林靖脸色，毕竟等下还要求着这位兄长呢，猛看到林靖这样脸色，就有些呆愣住了，一向自己面前说说笑笑哥哥，那次顶多也是冷着个脸，如此暴怒，可真是前所未见。黛玉呆愣中，隐隐有些个惧意，连哭，都给忘记了。
“好，好！这是哪家规矩？你们就是这样服侍姑娘？”林靖一双利眼，从黛玉身边人身上一个个扫过，后，就停留紫鹃身上。
“大年里头正月初一，就让姑娘哭成这样！”
紫鹃本就是白着张脸，本能地大爷眼光中瑟缩，这会儿听见大爷这样说，忽然脑子澄清，敏锐地补捉到了那个关键词，“规矩”！这才发现，自己事急心乱，却是做错事情了。
大爷责怪，可不单单是姑娘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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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不祥之人（）
老太太院子里，并没有什么杂乱场面。院子里头，甚至连大声说话、步疾走仆人都未曾有。只是，虽然都肃穆地守着规矩，可神色中提心吊胆，还是显而易见。
满府喜庆红色过年装饰，衬着那些恍然失措，各外触目惊心。
林靖带着黛玉一路过来，都没见几个仆人过来行礼问安。林靖心里暗摇头，这荣国府，果然只是一个花架子了。
等到了老太太那里，总算看着像样子了。有人迎上来给林靖兄妹请安，拜年。再得了林靖红包后，不管如何，还是挤出笑脸来给林靖黛玉通报了。
林靖黛玉马上就被迎了进去。
先不说别，磕头拜年是首要事情。等史老太君一连声地说着好孩子，给了红包让人扶起来后，林靖偷眼看着，老太太面色虽不太好，好似神情中并没有怎么慌乱，这会儿笑声，还是很欣慰。
比之老太太，那两位太太可是差太多了。许是贾赦没被宣进宫里，又或是毕竟是小门户出身，不太了解这其中凶险，邢夫人还能坐得住些，只是满脸烦躁却是遮不住，只是那眼剜着王夫人。
大概，她想头里，她家老爷并没有被叫进宫里，那就是说，即便是出了乱子，也是因为老二事情，不然为何偏偏把贾政宣进宫了。加上平时仇旧恨，这会儿眼神，就怎么也遮不住了。
邢夫人用眼神杀着人，可偏偏王夫人并无知觉，只是那样木木坐着。看着，连魂儿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老太太虽然看得见，只是这会儿。却没这个心力去搭理她们。而王熙凤，一边是她婆婆，一边是她娘家姑妈，虽然心中有偏好，可却不能带到面上，也只能装傻。
林靖按序给两人都拜了年。才眼光四下一看，“咦”了一声，道：不知琏二哥和宝二哥哪儿，我还想着拿他们红包儿呢。”
其实林靖一进来，就发现。宝玉及三春都不屋子里，就是李纨也不，只留着王熙凤边上伺候着。心里一转，也就明白了，大概是怕小辈们担心，就让李纨带着边儿去了。至于贾琏，不是跟贾赦一起。就是被派出去打听消息了。
只是，林靖门面上话还是要说，省得自己不说，倒让黛玉说了，那什么尴尬。果然，林靖话音才落。黛玉就微微绷了绷身子。
老太太眯了眯眼，把这些都落了眼里，包括黛玉微肿眼睛。心里点了点头，这个外孙女儿，还真没白养，只是对于林靖，有了份不确定。
老太太笑着道：你琏二哥哥外头忙着呢。宝玉那几个又闹腾得慌，这不。我让他们都那屋里闹去吧。我这儿也好静静地说会儿话。”说着，就吩咐鸳鸯把林靖黛玉送过去，还说要嘱咐大奶奶好好儿带着弟/弟妹妹们玩，可别争吃年糕争恼了，又是嘱咐宝玉不许欺负妹妹。
林靖一直分心留神着黛玉，只见这会儿黛玉，眼中急切已经遮掩不住了，但好一向矜持还让她端得住。
心中一声叹息，林靖决定不这时候管着黛玉了，何必外头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呢，以后，有是办法。所以，笑着对老太太道：妹妹过去吧。日日屋里，虽然姐妹们时来探望，但总没过年热闹。只是，”低头做足羞赧，有些腼腆一笑，“我还是这儿陪着老太太，太太们并二嫂子。还望几位别嫌弃我才好。”说着，眼睛望自己身上衣物一扫。
虽然是过年，可林靖兄妹可是身上有孝，这一年还未曾满呢。人家家里虽然不能明晃晃穿着麻衣，可身上素色棉布，还是相当明显，特别是这满天满地红色中，觉了几分刺眼。
王夫人原本人魂都哪里了，刚刚拿几声宝玉把她魂儿给叫了回来。这会儿听见林靖如此说，忽然有种恍然大悟感觉，这眼神就直直刺向林家兄妹，后落了黛玉身上，那里面厌恶，已经都遮掩不住了。
弱龄丧母失弟，未及金钗之龄又失怙，现已经不是什么五不取了，这人，就是个不祥之人吧？不少字如今老爷如此，谁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人缘故？这**害完了父母幼弟，难道还要来带累宝玉不成？
这样想着，王夫人眼中就差点儿要滴血了，老爷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女儿还深宫之中，如今她只有宝玉了。她心肝肉，她仰仗，怎么能让这晦气之人带累了？
王夫人使劲儿握着手，借着指甲刺着掌心微痛，让自己开口了，声音干哑，让人侧目。王夫人扯着僵硬笑脸，说到：靖哥儿可真是会说话。你们都是老太太心头肉，谁还敢嫌弃你们？别说老太太了，我都爱不过来呢。来，玉儿，到二舅母这儿来。”
黛玉本待是想着要去找宝玉，只是听着林靖话时，心中一凛，有些个羞愧，自己原说要来陪着老太太，怎么着就去找宝玉了呢？只是若要附和着哥哥话，心中又放不下宝玉。这会儿听见王夫人招呼，只得过去了。
哪晓得王夫人见黛玉过去，一把就紧紧拉住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嘴里说着，“过年忙碌，几日不见，姑娘倒是清减了，再加上这身打扮，见柔弱。我看着就心生怜惜。好孩子，咱们不去跟那几个闹去，你就舅妈身边陪着舅妈。哎，我虽有女儿，却没有这样可人疼。”
这都叫个什么乱七八糟话？黛玉只觉得听着刺耳，再加上手腕被紧紧握着，生疼生疼，心中比以往时候任何时候都清晰意识道，二舅母，怕是不喜欢自己。
这样想着，心中惶恐，眼泪就要冒出来，只是还记得今儿个日子，还记得哥哥借着这日子好好发作了紫鹃，硬生生地把眼泪又逼回了去。
老太太也听着不像，只是这会儿实是没这个闲心。
不管是上一世那些美好回忆，还是那个“林”字，林靖以前是一直护着黛玉，这会儿却也没出声，有时候，吃点儿苦头也是好。
是以林靖只是坐老太太身边，像是完全不知道似。
黛玉虽知道那些风刀霜剑严相逼，可并没有真正直面过恶意。这会儿感觉到二舅母不喜，又是忍住了眼泪，直觉反应，就是向林靖那儿看过去。以往，那大大小小事情，这位哥哥总是护头里。
只是看到林靖没事人似坐老太太跟前，一点儿都没觉察到自己这儿不妥，不由心中有些悲愤。不，不光有悲愤，还有些其它。只是为什么会悲愤，还有是什么，这会儿都来不及深想。
事实上，这会儿也没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