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楼的倒掉-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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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好似太平了，好一阵子安静，然后，就是林安勉强开声，劝着林如海用点儿东西，又是保重身子等语。
林靖悄悄地退了几步，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一点点地声音，低头站台阶上，好一会儿，才有迈开了步。只是这方向，却是往外头走去了。
再次经过那个小屋子，林靖往里头一看，那个门内之人还是如小鸡啄米般打着瞌睡。林靖静静地路过，没有惊动人，等走过了，再次回头，确认了下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自己来过，才加脚步，急速往回赶了去。
回到自己院子，角门还虚掩着，跟自己离开时一个样子。林靖进入，四下极扫了几眼，才回了自己屋子。
屋内灯还亮着，碧草就灯下守着，见林靖进来，忙迎了上来，“可是好了？老爷可进得香？”边说边接过了林靖手中食盒。
只是才一拿到手上，碧草就有点儿疑惑，一手掀开盒盖，看了眼，疑惑道：“老爷这是一点儿都没动？前头已经进过了？”
林靖勉强挤出一个笑，道：“不是。黑灯瞎火，我绊了下，跌了一跤，耽误了点儿时间，我怕东西凉了，就拿回来了。”
碧草听见林靖说跌了一跤，就忙丢开手上东西要来察看。林靖忙推过她手，道：“没事，也没碰痛哪里。灶上可还有火？你去看看还有什么，要热热，汤汤水水才好，用了暖胃正好睡觉。要是没有，你就调点儿糖藕粉。多弄点儿，给安伯也捎上点儿。这段时候他也辛苦了。其它那些咸咸甜甜点心就罢了，都这个时辰了，我怕用了存了胃，反倒不舒服。”
见碧草还是不放心，林靖又笑了，这回，是真心，“我真没事。我去里头换件衣裳，也不知道身上这件有没有蹭脏，到了老爷跟前总是不好。你去吧，都好早晚了，耽误不起。”
碧草这才拎着食盒地走了。
林靖见碧草出去了，这才回身去了里间。开了箱子，只是，并没有像自己说去找衣裳，而是顺着箱子角把手兜底插了下去，摸索了会儿，翻出一个小包裹。就着手打开，翻检了起来，想着用处，后拣了两个小纸包，分两处身上收好了。这才又把包裹包好放回老地方，把箱子盖上。
林靖静静站了一会儿，脑子里把要做事情过了一遍，觉得没啥漏洞，有仔细想了想刚刚那些事情，然后就紧紧握了握拳，按下了刚刚那些杂乱心绪。
没什么大不了，不是吗？
等听到外头响动，林靖这才打里间迎了出去。
“大爷，您怎么没换衣裳？我这就来。”碧草把手里东西搁外头桌上，就要过来。
林靖忙摆了摆手，换衣裳什么，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对碧草说到，“我刚刚看了看，衣裳没有被弄脏，也就懒得换了。你这里都好了？”
碧草这才一边打开盖子一边道：“灶上藕粥，原本是给大爷明日早起准备。哦，还有一盅人参黄芪炖鸡汤，也是给您明儿个，所以还欠着火候。奴婢想着安爷爷年纪大了，用这个正好，稍微欠着点火候，也该没什么。只是老爷可不敢给他用，里头有药材，怕混了老爷用方子。”
药材？正好！林靖眼神亮了下，忙低头收拾好了，就要提过食盒出去。碧草忙要跟着，说是给大爷照个亮，省得大爷又给绊了。林靖哪里肯，只说点个气死风灯就好。
林靖再次来到了林如海院子。
院门口，那间小屋子里，那个下仆还打着瞌睡。林靖冷笑了一下，走过去，轻轻踢了踢那人腿。那人一激灵，马上坐直，看见眼前是林靖，天大瞌睡都飞了，忙着求饶，只道再也不敢了。
林靖怒瞪了那人一眼，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这儿大呼小叫？要是惊扰了老爷，有你好看。”
那人忙收了声，只是还是磕着头。
林靖冷哼了下，“这回，我给你记下了，记住，没有下回！”
说着，也不等那人起来，就往林如海屋子走去。
到了门口，也不张扬，只是轻轻推了推门。门，应手开了。林靖走了进去，绕过屏风，看见，林如海闭眼躺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而边上林安见大爷来了，忙迎了过来。
“大爷您怎么来了？”林安问道：“老爷不是让您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可有忙了。”
林靖听着这人声音有些暗哑，看这人眼睛有点儿红肿，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嘴上却说道：“我知道老爷疼我，只是没过来看过，心里总是不踏实。”
说着，林靖就开始问这林如海琐事，诸如可曾醒来过，都用过些什么东西，又是什么时辰再次睡着了。
林安忙一一回了。林靖听着，原来林如海是刚刚躺下，想来也是，本就虚着，却又说了那么多话，是该歇着了。只是听到林如海并不曾正经吃了什么，林靖才皱起眉来，“就想着老爷不耐烦吃东西，才想着给准备了些。没想到倒是来晚了些。”
叹息了一声，林靖又转头对着林安道：“哦，我还给安伯也带了点东西填肚子。还是碧草这丫头细心，说是这段日子安伯也够辛苦了，准备了这人参黄芪炖鸡汤，让我盯着你喝完呢。”
林安忙又是说谢谢又是说不敢，然后就把食盒打开来，拿出那盅鸡汤。鸡汤还温着呢，林安想来也是饿了，吃得个干干净净。
林靖只是笑着看着，等林安吃完谢过，才摆摆手，过去看了看林如海，又给拽了拽被角。然后才有看了看其他之物，连熏香炉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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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下作之人（）
“爹爹，爹爹，还是用点儿东西再睡吧。您这样，可是会让妹妹担心。我给藕粥，您说过，妹妹小时候是极爱这个。”林靖轻轻地林如海耳边唤着，手上端着碗，里头正是碧草给准备粥。
只是林如海睡得沉沉，哪还会有反应？林靖“唉”地叹了声气，顺手把碗搁了床头小柜上。
转过头，林安原本是坐床踏脚上守着夜，这会儿也是睡得东倒西歪，整个儿趴了踏脚板上了。
林靖微微皱了皱眉，过去稍用力推着林安，“安伯，安伯，你回去吧，回去再睡。这样子可是会着凉。”只是手掌下，林安跟着晃动着，却丝毫未醒，犹如睡死过去了。
林靖勾了勾嘴，抬眼看了看林如海，再次确认了一下，才林安怀里搜索起来。
不用费力，一个匣子还是很明显。
林靖看着手里东西，扁扁薄薄，方寸之大，这里能装什么，可想而知了。
匣子上贴着封条，可这个林靖眼里，还真不顶用。以前就是加盖了封泥密封标书明白人都知道如何能不露痕迹拆开呢，眼前这个，还真没压力。这房里，水，暖气，拆信小刀，噢，自己身上还有手帕子……
林靖竭力调侃着自己，可当她打开那个匣子，察看了里面东西后，手还是不受控制发抖了。
早就知道自己林如海眼里只是个工具，替他守着林家守着黛玉工具，家业临时看护，可没想到，对于自己这个工具下场，竟然是这样。
除去自己不听话、为难黛玉这些条件，自己可是听得真真。过继孩子十岁，或者是林安死了，就要看这个。所以，林如海根本没想让自己善终，工具使用寿命，就是这么长。而过了使用寿命，就要销毁！
是，销毁。这给林安后指示，就是说自己阴险多狡，坏了人伦纲常。玷污了林家清白门楣，是不能留这个世上，严重指控是。上头写着，林靖并非林如海亲子，这点还是林靖亲口认了！
好，好，非常好！自己能是亲子吗？自己这个身子可是女儿身。是他女儿！
所以林如海并没有说谎，上头所说哪一条都对，想来做这些，他是问心无愧吧？
阴险多狡，早年装木讷，后来能想到易钗而弁。考了功名，才跟林如海谈那些话，让他不得不认了这些。不是阴险多狡是什么，想来给白家通风报信，林如海定是猜到，也牢牢记着呢，这也是个阴险多狡。
以女子之身。做男儿之事，行走世间。不是坏了人伦纲场是什么？还有外头，总免不了跟人牵扯，以古人看来，这个女儿身，早就没了清白，这可真是玷污林家门楣，按着那些教条规矩，自己合该浸了几百回猪笼了。也亏得林如海能忍，一直忍而不发呢。
所有一切，一下子都有了答案，自己还真是，可笑！
以为虎毒终不食子。可是，从来到这世界初之际，就明白，林如海眼中根本就没有那个庶子林靖。而当庶子变成庶女，做下这么多“天理不容”事情，还能不让人家清理门户？
自己还真是被林如海这些年悉心教导蒙了眼睛，其实，人家只是想着用趁手一些而已。
这样想想，白家事情之后，林如海不再教导自己，也不再让自己专心于科考，想来是怕自己这个工具失控吧？还是说，因为那个事情，才弄出了个销毁指令？
不过，林如海心思还真细腻，这信，只说自己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却没写明自己是个女，也是留了一手呢。
只是，林如海千算万算，没想到过黛玉还没出嫁就没了，这事情怎么了结。按这那本书，若自己不出手，黛玉结局，就是那样。扳扳手指头，到底谁欠着谁，这笔帐，可算得清？
林靖按下滔滔不绝纷杂而来思绪，把这个密信贴身揣了起来。转过一边屏风，走到书案前，研磨，提笔。只是这头一笔下来，就是微微颤着。
放下笔，林靖盯着地自己还瑟瑟发抖右手，一发恨，狠狠地咬了自己右臂上。痛，瞬间让自己惊怒心情，找到了个宣泄口。所以，有人说，痛神经，是上帝对人类恩赐，这话一点没错。谁说，林靖——林静！
换了张纸，提笔一挥而就，一封林如海“亲笔”信就这么出来了。一时上，林靖也想不到信上该说什么，就大而化之，让林安一切以林靖为主，所不辞云云。
然后再次密封，放入那个扁匣子，按原样封好，还特意烘了烘，除去了封条上湿气，放入林安怀中。顺便，还扯了条被子，好心给林安盖上。
作了这些，林靖浑身神经都一松，忍不住又吐了槽，还信人呢，怪不得电视剧里每次出现这样台词，接下来都要坏菜。
只是，现事情还没完呢。林安这儿是这样一封密信指令，那么那些银子哪儿呢？
那个匣子，多宝阁上。
林靖原本对那些财物并不太意，可现，一种报复情绪让她要做些什么。
虽然理智上说，林如海从他自己角度，大概算不上错，可林靖不是机器人，不仅仅需要理智，是人总有感情。原先方法用错了，那还是意气用事，现看来，指望林如海愧疚，那是不可能，不同观念想法不同，林如海看来自己这个玷污门楣，多活几年已经不错了。
所以，把林如海准备留给黛玉东西拿了，让林靖有种隐晦痛。只是，牵扯到那份密信，这个痛并不算大，也不能让林如海察觉，深为遗憾啊。
走到多宝阁，林靖轻易就找到了那个匣子，这东西是贾敏，林靖知道，以前看到过林如海曾经拿着摩挲、怀念。
视那匣子上锁头为无物——再次告诫穿越重生美眉别忘了练生活技能，什么唱歌跳舞不是必须，溜门撬锁，那啥，自己看着办。打开匣子，里头上面，是一个层层叠起精美折子，还有起首和尾页硬封，能展开得老长。林靖稍微翻了翻，上头列着须许多多东西。大概这就是嫁妆单子吧？林靖没见过，这时候也没时间细细赏玩。
这折子下头，压着一叠厚厚银票。林靖辗开看了，面额有大有小，以大居多，都是几个出名钱庄开，有晋商也有徽商，倒真是不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粗粗算了算，两百多万两，林靖毫不客气揣进了怀里。
外下翻看着，京城一处宅子，京郊田庄，还有几个铺子等等，匆忙中也来不及对贾敏嫁妆单子，就都留里头了。
再翻检了一下，没再发现什么，密信什么也没有，林靖还是不放心。拿空里头东西，里外摸索了个遍，还细细敲了敲，侧耳听了听声响，确认没有隔板什么，才把东西都归了位。
做完了这一切林靖来到熏香炉跟前，打开了盖子，灭了香头，把香灰表面一层细细刮起，用张纸包起揣了荷包里，手指头触及到两张散开了小黄纸，叹了口气，这些机缘，细细想起，还是白瑞起因呢。
那个二门虽然卖这些见不得光药，让些暗门子借此行种种坑梦拐骗，可也有救人时候。所以没有什么下三滥药和下三滥手段，只有下三滥人心。一包可以下汤水茶酒中蒙药，一包是燃着让人昏睡五香粉，这些，就是林靖今晚下三滥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