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楼的倒掉-第5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靖上了车子,才觉得自己真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这会儿,闭着眼睛,都觉得心跳怦怦地,越向越后怕了。今天,其实是跟太子抢了条命。
只是,这个西宁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靖有些想不通。这人,到底是看自己可怜伸予援手呢,还是要算计林老爹呢?不过,对这人,林靖并没有多纠结。不管怎么样,人家实实帮了自己,这是不容否认。就算是卖乖给自己,自己受了,就得铭记心,以图日后再报。
想着那世子所说“速离”。不由叹声气,就算是他不提,自己也断不会京城多待了。今儿个算糊弄过去了。那若是明天后天,让自己去说话,自己怎么办?
惟有速速离京,至于这离京后,生出什么变数来。自己是管不着。太子总不能无故去追拿一个三品大员独子吧?就算他想,也得先找个好借口。至于其他,就有林如海了,想来他是能搞得定。至于他当初为什么突然让自己进京,自己这猛离开是不是会坏了他什么计划,却不是自己该负担。自己这样。是自私也好,是薄情也罢,想想今日。若再来一次,林如海一样遭殃。
不过,就算是离开,面上也要弄个说法圆过去,总不能让人绝自己无礼。千做万做亏本生意不做。而林老爹那儿,哼。自己回去只要把今天事一说,他断没有责怪自己理由,反而应该庆幸才对。
想到这儿,林靖敲了敲车壁,轻声吩咐林家福去林如海一位故交那儿跑一次,不用真跑到人家家里,只要人家家门口晃一圈就回去。
等到了荣国府,林靖并没有马上去正房拜见老太太及两位舅舅,而是直接回了自己住那儿。潜人给那几处送了口信,说是自己身带酒汽,这样来拜见长辈,未免太没礼数了,且让自己稍稍收拾一下,再去见过老太太及舅舅们。
碧草等人屋里正等着呢,见大爷回来,迎上来正要行礼,就发现了不对,大爷身上这身衣裳不是自己家。兰草还好些,碧草那眼睛就瞪圆了,差点儿就要叫了出来。
林靖这会儿也不耐烦多说,让人下去备水沐浴,自己却步走至书桌旁,竟然要磨墨写字。
这两大丫鬟虽然惊异着,但好知道林靖性子,忙各自准备起来。而林靖却专心写起信来。一个个字跃然纸上,此时,若林如海看了,定会惊奇,这字分明是他笔迹,当然,并不是十足十像,但七八分火候总是有。
这信,一挥而就。林靖又细看了看,等墨干了,才装了起来。尔后,又是写信,只是这回是林靖自己平常字。
才堪堪忙停当,那边水也好了,碧草进来服侍大爷沐浴。正解着外袍,却发现,身上其他小东西都还,只那块压衣角玉佩不见了。碧草问了声,林靖想了想,不是楼上跟太子拉扯中掉了,就是楼下换衣裳时掉了。
“想是外头掉了。”林靖并没有意,“掉了就掉了吧。幸好我不是什么黄花儿闺女,不用担心人家拿了这些东西破换闺誉。”
“大爷!”碧草用力顿了顿角,不太愿意听见主子刚刚那个话头。不过,现还有其它话要说,“大爷没让人找一下?那玉佩,可是白小五爷给。原是小五爷寻了一对儿,分了个给大爷。奴婢看着往日大爷也挺喜欢,今儿才用它。如今人家那块指不定还好好,送给您那块,却给掉了。您不怕小五爷心里存着不舒服?”
林靖停了停,才想起来,“已经掉了,估计也找不回来了。那也是没法子,回去后我定当好好道歉。”
正说着话,林家福回来了,林靖忙让人进来。
林家福进来,知道自己主子不耐烦听废话,所以行了礼,直接汇报工作。这个林家福道,自己就直奔那位户部旧交住处。只是门边打了个圈就回来了,好像也没有人跟着。
林靖点了点头,说道:“你从那位那儿带了封信回来。”抬嘴扬了扬下巴,点了点桌上那信,示意林家福看。
林家福也不推辞,拿信就看了起来,看到一半就叫了起来,老爷怎么就重病了,怎么就想要儿子速速回去?只是等叫出声来,才觉得这事儿八成不是真。
林靖点了点头,吩咐道:“这信,是你去那儿带回来。是老爷扬州写,借用户部官府急报那条线送来,八百里急报。”
pp
089君子奸猾()
时近七月底,白天虽还炎热,夜晚已经是好上许多。
而这江面开阔,夜风阵阵,竟已有了秋日气爽。夜空中一轮下弯月,虽不如上弦月勾人、满月晃眼,却别有副离人秋思,再映着这粼粼水纹,引多少文人墨客竞折腰。
而那首南宋张孝祥西江月,正与此时有些相近:
满载一船明月,平铺十里秋江。波神留我看斜阳,唤起鳞鳞细浪。
明日风回好,今朝露宿何妨。水晶宫里奏霓裳,准拟岳阳楼上。
林靖正船头站着,一身青袍,被江风吹着不断鼓荡。这江,这月,这船,以及船头不胜锦衣少年,活脱脱一幅水墨月夜秋江图,意境出尘。可谁又知道,那看似出尘少年,心中隐藏着无比猥琐大龄白骨精。
此时这个白骨精正内心中插着腰,哈哈狂笑,姐这就走啦!虽然是仓惶逃窜,实质有如丧家之犬,可就算这样,姐也要披着如玉君子外表!
林靖上一世自诩为上山打得猛虎,下山扮得名淑,这一世,是要发扬光大,要把二十一世纪杰出女性旗帜,插那高高山岗上。
所以,说逃,她就这样风光霁月逃了。
就几个时辰之前,林靖还荣国府。交待了林家福之后,还悠哉洗了个澡,这才做出一副心急样,把自己这边人都召集起来,说了要急速回扬州事情。跟林靖身边人,都是有一份忠心,这一听也顾不得什么了,都听大爷安排。
船,其实早几天前,林靖就偷偷安排了林家福雇好了。因为不知道具体啥时候走,林靖也不乎那几个小钱,索性多给银子包了半年。现看着,真是明智。林家福先去安排下,省得到时候说走了嘴。而后让林来康带着那些人安排启程事宜,诸如收拾行李,打扫船只,装船等等,当然贴身东西都有碧草兰草呢。
当然,这之前。比较麻烦是荣国府那里告辞。
因为有着信,林靖吩咐了之后,就急急忙忙地去找了贾赦。不管这府里其实占主要地位是二房。林靖只作不知这些,这让那位大老爷也愉悦不少。
林靖拿着信,找到大老爷,把事情一说,再把信递上去。大老爷也吓了一跳。原来还以为这孩子是来汇报跟太子见面事情,哪晓得却是这样,一下子手忙脚乱,只是这位也没什么急智,除了嘴里空泛安慰,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林靖提出告辞。这位也没主意,被林靖高帽子一带,说些什么“大舅父是正经袭爵。也是这里当家”,“一得消息就来同大舅父商量”,就把贾赦捧得找不到北了,轻易就答应了林靖立即离开。
林靖岂是只要这句同意?这人大功用,就是被林靖拿来去跟老太太说去。老太太可是个难缠。林靖当然不认为她会不同意,但就怕这老太太生出什么事头出来。诸如派贾琏陪同什么。倒不是林靖怕人跟着,主要是怕因要派人而延缓了启程,这府里人,哪个像她,能说走就走?
到了老太太那里,还真被林靖料到了。老太太说是不放心这么个孩子,就要让贾琏跟着照应。得亏林靖信中注明不要惊动黛玉,不然,这位老太太还得再拖上一拖。
老太太心思很好猜,不放心林靖?才不是呢。这好不容易有个正大光明可以插手林女婿家事情了。再一说,万一林姑老爷真有个什么,有贾琏帮着看着,这黛玉那份家产,才不至于被这小子给黑了,甚至于还能反过来端了这小子。至于拖上一两天,那不是好吗?依现看,那林姑老爷可是个宠儿子,让这小子见不上那林姑老爷,说不准就正好了。
林靖再三再四推了,说是自己来时候就一个人,回去自己家,就没问题了。说着,就拿眼睛去看贾赦。贾赦本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前又给灌多了**汤,自己才刚拍板事情,自己母亲这会儿倒是不放心,唧唧咕咕又弄出一堆来,外甥跟前失了面子,就有些不爽。
这会儿就说到:“外甥也大了,咱们虽然心中放不下,可也不能一味把他当成小孩子。再说,妹夫急着让外甥回去,外甥说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即刻可以走,这会儿再去找琏儿,倒是耽误时辰。”这些话,贾赦能说,林靖可不能说。
贾赦说话直,倒是把贾母顶得一趔趄。只是这话说到这儿,还真不能再说什么了。老太太想想,既然是不让惊动黛玉,想来还没到那一步,也就只能点头了。
林靖这会儿倒是做好人了,再三再四说感激荣国府各位长辈,又为不能给老太太拜寿愧疚,还说一定要瞒着妹妹,省得让妹妹悬心,拖累了身子。这后一条倒真是林靖心中所想。
只是这样急着离开,要瞒着黛玉“真实”原因,还真有点儿困难。还是贾赦一拍手,道:“就说外甥课业上事情,随便找个江南省学官临时考察之类,外甥学业为重,紧急回南,也就好说了。?外甥女一个内宅女孩儿,哪懂这些?这不就好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林靖又是一番感谢,贾赦德胡子都要翘上天了。林靖这才告辞,说是等下还要去二舅父那儿磕头,急着回来,还没去他那儿呢,这话又让贾赦一爽。
林靖这时才像是刚刚想起太子那一出,就把那时事情掐着尾说了。老太太和贾赦听着,脸上都若有所思起来。林靖回来时情形,老太太那儿都有人禀报过了,只是,现心里吃不准,只是叫人过去说说话?
荣国府亲近八皇子殿下,那是没错,这朝廷上下,跟那位走得近。那是居了一大半。荣国府只是随大流,毕竟没做过什么,到时那位得了事,荣国府也算是跟从龙沾边儿。若那位不成,荣国府也没做什么,能有什么,再说了法不责众嘛!
但那时太子殿下有请,这府里几位也是动过心思。若太子看重林家,林家也跟了太子,那么对于荣国府未必是坏事。也算是多个投靠对象。成了。因为跟林家姻亲,自然是能分润一些。若是太子殿下不成,到时候再跟林家撇清关系好了。
只是现这个情况。到底是个什么说法呢?
听下人说,太子殿下离开,对林靖都没个交待,像是不满意得很。只是听着林靖说辞,又是拉家常又是赐酒。好像还不坏啊?
老太太心思急转,眼神落林靖身上,觉得这小子有些心虚,看看,都不敢跟自己对眼神了,心中一动。会不会这小子打肿脸充胖子?
既然这么着,早点走了也好,省得留着出祸害。
这位大佛点头。这下来事情就顺当了。林靖往贾政那儿亲自去辞了一下,余下时间,就屋里写信,也不去黛玉宝玉,省得再哭哭啼啼弄出点什么事情。
等林来康那儿说都安排好了。还未到晚饭时辰。林靖索性连这顿饭都等不得,这就走了。只是临走时。把那些信交给了林来寿,让他明日一定要一家家送到。突然离开,那些人家都要给个话儿,辛苦做下人脉,可不能就这样断了。何况,还有沈淑等人是真心跟自己交好。
所以,这会儿,林靖已经离开京城。因为是老爷急召,所以夜里也不停靠,全没有来时从容。可林靖此时心情,却是好上许多。
离扬州越近,这心情就越跳越,等到了扬州,码头靠岸时,林靖已经是带着点急迫了,真如当年暑假归家那种心情。
只是才这样一想,忽又急转直下,这才来这里多久?竟然对那个林府,生出了家感觉?林靖猛然觉得,再回首已是百年身,虽不确切,可还是有那么种味道。只是,因这样想了,林靖刚刚想要迫切会林府念头,已经消散了,反而有种悲情,自己心中家,那是再也回不去了?
罢了罢了,千万不要再想了。林靖压下心思,打量着四周。
此时已近黄昏,可码头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几艘盐船靠岸,又有几艘刚刚装完货,准备明日一大早就出发。来往人中,靠了岸,有对家、对工钱欣欣,准备走,有对航程向往。
林靖看着,不知不觉地冒出那一首山坡羊,“晨鸡初交,昏鸦争噪,那个不去红尘闹路遥遥,水迢迢,功名长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旧好;人,憔悴了。”
林靖看着别人,而她自己也装饰了别人眼睛。这才脱口而出,就听见有人冷哼了,“小小年纪,不立志向上,却念这个,我要是你家大人,非给你两鞭子。”
林靖正感慨着呢,听了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