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楼的倒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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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薛蟠来白府时，林家福“不小心”听见一段话，是赖尚丰跟薛蟠一个得力之人客套。一个说，谢赖管家仗义，昨日把那人让给了他家大爷。一个却使劲儿摇手，说是再不要说那些了。林家福还看见赖尚丰给那个薛家那下人塞了点碎银。
“原不知是什么意思。如今听闻那丫头是给薛大爷强买去了。小人这才想到这首尾。那日倒不是存心瞒着大爷。”
林靖也听明白了，原来那日不是赖尚丰错过了没追上英莲两人，而是根本为了讨好薛蟠作了人情，后来又搞了那么出以期蒙混过关。
林靖只觉得怒火中烧！
一个多月后，扬州某个医馆门口停了辆马车。一位带着帷帽小姑娘被个小丫鬟给扶下了车，而两个戴巾少年机警地跟着。
那小姑娘踏进了内堂屏风后，那丫鬟屏风外头守着，而那两少年就内堂外头守着。
屏风后头，那须发皆白大夫冲着那小姑娘点点头，“张姑娘来了。”
小姑娘摘下帷帽，给老大夫福了福，“又来麻烦胡大夫了。”
两人客套了一番，那胡大夫就给那张姑娘把脉。闭目半晌，才睁开眼说道：“看着脉象，是药已对症。只是，那狠药已经服了三年有余，就算如今我这方子对症，要拔除那毒性，也得花上许久功夫。况且，张姑娘，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是药性除了，但那日后生养上，恐不不太容易。”
那张姑娘倒没有像别小姑娘那样，听到生养就羞红了脸，也没有为那句不太容易而黯然伤神甚至惨然泪下，只是沉静地对老大夫颔首行礼道：“我能去除那些毒物已经全赖胡大夫妙手回春了。旁，我也不奢求了。总是老天保佑，才能让我寻得胡大夫您。”
此话虽有奉承，但也是实情。胡大夫叹了口气，对这姑娘沉着大气连连点头，愈加对这姑娘心生好感，怜悯这花儿一样小姑娘遭如此毒手，想到这小姑娘日后，心也沉甸甸。
大大户人家，内宅端得是如此狠辣，才十一岁小姑娘，竟被人下了密药，延缓那身子发育，断绝天葵，生生把个小姑娘弄成不男不女妖物。如若得逞，长此以往，不光是成了那样个鬼东西，这寿命上也有大碍，若无意外，活不过四十。
是哪家妇人，如此恶毒？这念头只是转了下，就被胡大夫丢开了。罢了罢了，想那做甚，估计这张姓，也是假托。我只管医这病患，对得起祖师爷，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好。
胡大夫细细诊了脉，又调整了方子上个别药物，就把那方子交给了张姑娘。
张姑娘福了福，轻声唤了那丫头，让她给胡大夫看诊，而自己于一边仔细戴上了帷帽。这被遮挡住那张脸，若换了那蛾眉为剑眉，擦去眼梢尾线，真真像足了一个人。
那人，就是扬州小神童，今天才十一岁小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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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莺燕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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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莺燕纷争
“孩儿今年十一岁，读书三载，幸不辱命，已身入黉门。”
“若孩儿日后，过继个父亲母亲血脉相承孩子，承继林家香火，母亲于地下也安心了，也全了爹爹对母亲心，于列祖列宗也有了交待。”
林靖定定地看着林如海，一字一句清楚而缓慢地说着。响鼓不用重锤，林靖只要提点几句关键，林如海自会盘算，或许还会想得多广些。
要想不绝嗣，林如海就要娶妻再生，可是林如海肯吗？就算肯，那也不见得生出，就算生出，要是个废物呢？可林靖现确是个能干。
林靖想着那红楼中林如海只一个黛玉，又想着书中贾母口中“林家人都死绝了”，再根据自己眼前这位林如海性子，多年揣摩，胜算很大！
果然，林如海坐了回去，半晌不动。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林如海竟然坐了半日，而林靖也跪了半日。
屋子里也暗了，也没有人去点灯，人和物，看出去都有些朦胧了。
好一会儿，才听见林如海开口了，声音干哑晦涩，语气却是十分严厉，“好个胆大妄为东西！如此胡闹，眼中还有我这个做爹？还有林家列祖列宗？滚回你屋里，没我话，不许出了院子。等我看好日子，你给我滚去姑苏，祖宅祠堂内祖宗跟前跪着，敬告祖先，好好虔心祷告，求祖宗保佑！”
林靖听闻大喜，只觉得心脏狂跳，要知道她虽然很有些把握，但终究还是赌局，而现，林如海让她入祠堂内罚跪，要知道林家很多规矩与许多江南仕族一样，女子不入祠堂，祭祖时只能祠堂槛外。
只是，这话意思还不仅仅于此。林如海说得够白了，让林靖敬告祖先，就是要祖宗跟前坦陈，求得祖宗原谅及保佑。这，才是让林靖去姑苏根本原因。
林靖恭恭敬敬地给林如海磕了个头，道：“是，警遵爹爹教诲。”
只是，磕完后并不急着起身，道：“还有一件事，要说与爹爹知晓。”
林如海无力挥挥手。
林靖吸了吸气，道：“孩儿听闻，咱们府赖管家，原是那府里家生子。听说，那一家子奴才，那府里主子面前特别有体面。赖管家哥哥赖大，是那府里大管家。赖大有个儿子，叫做赖尚荣，一落娘胎胞，那府里主子恩典，就放了他出来，也是公子哥儿似读书认字，也是丫头，老婆，**捧凤凰似长大。到二十岁上，那府里又帮着捐个前程身上，说是日后还要给谋个实差。”
林靖一路说一路看着林如海，果然，随着林靖述说，林如海眉头越皱越紧。
林靖刚刚交待出身时，只是简简单单就事述说，可正这样让人细想时就会觉得当初不简单。而且，林靖还特意提了，她这个事情，那些老奴都知道。
这样大事情上，林如海可是被欺瞒愚弄了这么多年！林如海可能不太会怪罪贾敏，可并不代表他能不怪罪那些奴才，没准林如海还会想着，敏儿一向贤惠大方，定是这些老奴，抑或教唆，抑或欺上瞒下，才弄出这些。
而且，如此大事情，还犯了欺君之罪，林如海总要收拾首尾。
只是，林靖还是担心，担心林如海念着香火情。所以，她要断了这根香。
那些人跟贾府牵扯太深了，所以。。。。。。
何况，赖二家侄子是要奔着做官。官场上险恶，林如海是身其中自有体会。谁知道日后那赖二为了侄子，能干出什么？这样把把柄捏别人手里，可不是什么好。
林靖看着林如海脸，摸了摸怀里那个方子，低下了头。
“知道了，去吧。”黄昏中，林如海话音冷冰冰，透着狠辣。
林靖起身出来，只觉得这个腿脚，就跪木掉了。
才出了书房院子，顶头就遇见了林府大管家，林安。
林安走得有些急，这会儿是气喘吁吁，看见林靖出来，竟然大大地喘了口气，道：“大爷，您出来了。老爷现可好？”
刚刚这院子里派了个人偷偷跑至林安处，说是老爷这儿，情形有些不对。他们未经传唤，不得入内，也不敢竖起耳朵听，所以也不知道里头怎么了，又不敢冒然，只好跑去禀报片林安大管家。
林安问了问，说是那么长时间，都有个大半晌了，不唤茶水，眼见着天暗了，也不点灯，不传饭，心里也急了，大爷考过了童生试，老爷还是挺高兴。那些人说是大爷去请安，怎么就成了那番模样。
林安生怕有些不好，急急忙忙赶过来，没想到大爷已经出来了。大爷虽然走路不大好，可神情上，透着喜气，看来，应该没什么了。
林靖点点头，笑着说，“老爷还好，只是，老爷还未用饭，安伯帮着张罗下，还请劝老爷多用些。”
林安忙不迭答应着，林靖看着人，忽然笑了笑，“才想起件事儿，还求安伯帮衬着。”
林安吓得直摇手，道：“大爷您可折杀老奴了。有事儿您吩咐，怎么敢当得了那个求字。”
林靖抿嘴一笑，道：“那好，我就不跟了安伯客气了。若有个什么，还望安伯老爷跟前说说，我那长随林家福，可是姓林，也是当初老爷挑给我人，其实是个挺本分人。我总要外头行走，身边有这么个本分人，用着也方便。”
林安一听，自以为明白了，看来大爷还是闯祸了，还牵扯着林家福，这是让我保人呢。不过，这个林家福，说是老爷挑，其实当初是自己给挑，倒是个有眼色有成算。大爷这个姓林，也说得挺好，总不能老让那姓赖，大爷跟前惹是生非。
这一想，也以为明白老爷是为了什么了，怕是大爷金陵时事发了，那么兴师动众找个小丫头，要不是见机，还得跟人命官司上掰扯。
林安想着，那事本来就赖尚丰不好，如今大爷要保人，自己也帮着点，不算个什么事情。这么一想，林安就忙点头。
林靖知道其实林安并不明白，这不要紧，只要把关键那几句话传给林如海就好。
林靖走得艰难，林安当然不能就干看着，忙让人把大爷送回去。
林靖回到屋子里，碧草看了吓了一跳，忙要找伤药，又是张罗着热水给林靖敷着。林靖忙摇手打住。腿上真没什么事情，只是这肚子饿得慌，今儿午饭虽点了一桌子菜，可只是障眼法儿，没顾得上吃呢。刚刚又林如海跟前绷得太紧了，是消耗能量。
碧草听着林靖这样说，才啊一声道：“可不是疏忽了。大爷饭菜，都已经送过来了，奴婢看着大爷老不回来，就收着捂小厨房里。奴婢让人传进来。”
碧草正给林靖净面净手，这当口，饭菜就搬上桌了。林靖看着，觉得不错，其中一碗梅菜扣肉，正是碧草喜欢。正要招呼了碧草也吃，忽然想到那胡大夫，说是碧草身上药性，可是比自己还厉害呢，那一声招呼就憋嘴里了。
林靖知道碧草爱吃，喜欢糕点，所以，除了不拘碧草那糕点外，每次用饭，看着什么好吃，或者是碧草喜欢，就会让碧草也吃点儿。
没想到，就这样误了她。罢，总要想法子看好碧草才行。
屋里另两个伺候，看着这样子，有个就捂嘴笑了，便笑，还斜眼看了看碧草。
碧草自然没注意这些，反而过来给林靖揉捏腿脚，态度极其自然。这下，就惹得一些人不高兴了，当下“哼”了一声，一甩帘子，就这样出去了。
林靖皱了皱眉，想要发作，只是想到林如海那个冰冷声音里狠辣，就暗暗叹了口气，罢了，就让这几个再好好过几日吧，也不知道那林如海后要怎么处理她们呢。
正想着那些呢，就听见外头传了一声喝骂，声音尖锐：“什么东西，也敢摸到这儿来了，还不滚开？”
“这位姐姐，求您行个方便，帮我传下，我，我要见见大爷。”这声音还带着明显口音，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说着一口官话。
林靖听了，分辨出，那个声音主人，就是那日金陵买下那个丫鬟。
这个花一百两买回来天价丫头，被林靖带回了扬州。只是，林靖把人带回来后，也没说什么。这倒让管事婆子比较为难，这到底是几等丫头，有心要分配杂活吧，想想那个可是一百两身价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爷起了心思。所以，也就是安置了去处，并未给那丫鬟分配差事，由着她晃荡着。
那婆子如此，而那些惯常掐尖爱冒，看着那丫鬟就不舒服了，这是凭什么啊？再说了，有些爱主子面前争宠，看不惯了，时常言语上伺候着。
这会儿，那第一个声音就尖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指示我？就你这个狐媚样子，害得大爷还不够？还要见大爷，大爷也是你要见就见？”
045 一屋子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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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一屋子草
今儿个老爷书房有状况，连大管家林安都着急地赶过去了，这事情，府里人知道不少。后来书房外头林靖那些话，不光林安想错了，另外那些跟着人，也想错了，毕竟去了金陵带回了个丫环大家都有看到，而后大爷又是那个样子回了房，所以，都自以为得了真相。
只是想到这次是赖尚丰跟着弄出来事情，林安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管那些人私下八事情传开去。这不，才多大功夫，连林靖屋里丫鬟都知道大爷因着丫头吃了教训。
不管是嫉妒也好不屑也好，反正本来就有人看不惯那丫头，现这丫头还上赶着往大爷房里凑，怎么会不说点儿好听。
只是林靖这会儿倒真要见见那个丫头。
放下筷子，林靖虽然还不饱，却对桌子上头那些饭菜失去了胃口，皱了皱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