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逆天:腹黑太子妃-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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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帝既龙颜大怒,下了诛九族令,执杖太监是不可能容情,定然每一板子都是实打实,听闻一个没有武功普通人,倘使太监使坏一廷杖便能将人生生打死,如今君卿睿受刑,太监虽是不敢故意狠打,但两百廷杖实打实落身上,伤筋动骨那是可想而知……
君卿睿能一声不吭,倒也是个人物。
旖滟想着,却闻君卿洌声音再度响了起来,“父皇,皇弟和霓裳郡主婚事已弄满城风雨,百姓议论纷纷,未免百姓觉着我皇室行事毫无规矩,儿臣以为就此事好有圣旨明文解除婚约,以示天下人。”
隆帝此刻自然不会反对此举,闻声便道:“霓裳郡主接旨。”
婚事自然是由隆帝亲自下旨作废才为保险,君卿洌没有此请,旖滟也是要请奏,此刻她非常配合地跪了下来。大殿中响起隆帝沉肃声音,“翼王于霓裳郡主盛旖滟错结姻缘,今准你二人终结孽缘,今后男婚女嫁再不相干,钦此。”
旖滟一喜,忙道:“臣女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君卿睿受杖二百,用后一份气力踉跄着从庭凳上爬下来,推开掺扶太监一步步拖出一道长长血痕回到大殿,听到便是隆帝那声“终结孽缘,今后男婚女嫁再不相干”话,他浑身一颤,险些跪倒,再闻旖滟轻且清扬接旨声,只觉万箭穿心,难以呼吸,身体也再难支撑,踉跄一下,双腿一软,双膝狠狠砸地上,跪了下来。
他就那么跪殿外,几分狼狈地抬头盯着大殿上跪着接旨旖滟,她紫衣敛华,背影清冷,即便跪那里也显得不卑不亢,仪态万千,可她心,怎能变得那样,她心,怎能这样狠!她怎能如此对他!怎能他爱了时候如此心狠地对他!
旖滟领旨后站起身来,感受到外头射来那道强烈到堪比炙热阳光视线,她回头望了一眼。目光所及,却见君卿睿孤零零跪金銮殿前黑色大理石地面上,阳光洒落万丈金光落他身上,可是却似照不亮他身影和面孔。他一身寥落,身影似被笼了一层黯影,他邪魅面孔上此刻已满是汗水,头发也被汗水淋湿,朝服上满是斑斑驳驳血迹,虽是瞧不见他背后,但旖滟知道那里只怕早已皮开肉绽,衣衫破落,只因他膝下只这一会儿工夫已蜿蜒了一大滩血色。
殷红血甚至流过大理石地面往台阶下流去,阳光一照有些触目惊心,他瞧过来目光极是复杂,复杂到令旖滟蹙了蹙眉,不愿探究。
她转回了头,再不多看君卿睿一眼。而就她回头那一刻,君卿睿蓦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来,直直倒了下去,登时惊呼声一片。
“翼王晕倒了!”
君卿睿早先被凤帝修打地内伤,此刻只怕没能养好,如今又受了两百廷杖,能坚持到此刻已是厉害了,顾他晕倒,旖滟倒没多大意外,只是抬眸瞧了眼隆帝。
君卿睿总归是隆帝爱子,隆帝面上闪过明显担忧,甚至抬了一下身子,这才扬声道:“,抬翼王下去,请太医!”
一阵纷乱,待君卿睿被抬下去,隆帝也已无心早朝议事,疲累地挥了挥手,太监便上前喊道:“退朝!”
旖滟随着众文武大臣恭送隆帝离开,众百官平身后纷纷向盛易阳拱手作揖。
“恭喜盛大人,家中出了郡主了。”
“盛大人圣眷正浓啊。”
……
盛易阳显然也极为高兴,笑得眉眼眯成缝隙,不住回礼抱拳,口中直道:“都是皇恩浩荡,惭愧惭愧。”
旖滟瞧着这一幕,双眸眯了下,勾起了唇角。
“不想笑时候何苦非要笑,不好看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旖滟扭头却见君卿洌站声旁,正凝眸盯着她,她唇角笑容又扬高了两分,闲闲地开口道:“太子殿下可真是悠闲,几时连个女子笑于不笑这样事儿都归太子殿下来管了吗?”
见她语出讥诮,分明不想和他谈论这个话题,君卿洌默了一下,这才道:“是我唐突了,那可否请郡主赏个脸面叫我醉仙楼上请郡主用膳抵过呢?”
旖滟见君卿洌打蛇随棍上,暗道真看不出来,这厮也是个皮厚,见外头日头缓缓高升,加上她早上晨练回来便被传唤进宫未曾进食早餐,又念着醉仙楼那美味佳肴,便点了头,道:“本郡主准了。”
君卿洌闻言一笑,清冷面容因之一柔,若第一缕春风抚过冰湖,潋滟波光。
两人前后出了大殿往宫外去,大臣们瞧见那一男子俊伟挺拔,一女子满身凤仪,两人走一起,分外惹眼和谐,不由心思微动,有些大臣已冲盛易阳道:“盛大人,府上只怕好事近了,以后还望盛大人多多提携才好。”
盛旖滟闻声,呵呵笑着,却兀自不答。
旖滟出了皇宫,东宫马车已开了过来,那马车虽是没有楚青依所乘坐马车华丽,外表纯朴平常,但明黄顶盖,却象征着君卿洌中紫国无以伦比地位和尊贵。有六匹马所驾马车中紫国也是独一无二,仅次于天子八驾了。
盛易阳听闻旖滟要到醉仙楼用膳,连连点头,也不多言便自行离去,旖滟扶着宫女手上了马车,她刚坐好,眼前便人影一闪,带过一阵微风,望去她对面已多了个一袭白衣身影,那人刚上马车便懒洋洋浑身无骨般靠着车壁依了那里,除却凤帝修再无二人。
他坐定,却故意伸着长臂做了个舒展运动,瞧着马车下头君卿洌道:“哎呀,太子座驾就是舒服,宽畅!本谷主便没享受过这样气派马车,改明儿也得想法子弄上一辆这样马车才好,起码以后和滟滟日日同乘可以车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旖滟见凤帝修突然出现半点也不奇怪,此刻听他满嘴胡言,说那后一句话怎么听怎么味怪,登时便一个冷眸扫了过去,凤帝修扬眉一笑,闭了口,可他该说也都说了,余光瞥见君卿洌分明冷沉了两分面色,他心中分外舒爽,扬声道:“太子不上车?还是太子不欢迎本谷主?哎呀,今日一早隆帝陛下还派了丞相亲自到太傅府请本谷主到皇宫落住,丞相传隆帝陛下话说是非常欢迎本谷主到中紫国来,怎么如今瞧太子面色,不像欢迎本谷主样子呢?太子当年到…求医时,还说很遗憾没能有幸见到本谷主,如今本谷主就这里,怎么太子倒舍不得一顿饭了?”
旖滟对凤帝修厚脸程度早已深有体会,左右她就是嘴馋图顿饭,和谁去,都有谁去,压根就不关心,听凤帝修和君卿洌耍嘴皮子功夫,她也懒得关注,加之她昨夜练内功到临近三,五天时便又起来运动,此刻也着实困屯,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
凤帝修上了马车,君卿洌自然不能赶他下来,闻言只道:“狄谷主多想了。”
他言罢自上了马车,见旖滟呼吸清浅,闭着眼睛,登时放缓了气息和脚步,待也车中坐定,却是抖了车厢中一件织锦游龙长袍往旖滟身上披去。他袍子还未接近旖滟,凤帝修便伸手挡住,君卿洌倒也不恼,只抬眸瞧向凤帝修,传音入密,扬眉,“难道狄谷主要赤膀袒胸体贴佳人?”
此刻还未到午时正热之时,夜里凉气还未被完全驱散,而太阳热力也没上来,加之马车中又镇着不少冰块,确实有些凉。旖滟睡着,说不得便会凉气入体。而如今夏季,女子衣服繁琐,男子衣衫却单薄且只一层,凤帝修将身上衣裳脱下给旖滟当被子,自己确实就要露肉。自然他也可能将身上衣裳脱下来给旖滟当被子,将君卿洌织锦袍子穿身上,可惜那袍子又是游龙描金中紫国太子朝服,他自然是穿不得,故而闻言他只得冷哼了一声却还是撤了手。
那件织锦衣裳瞬时盖了旖滟身上,凤帝修怎么瞧怎么碍眼,险些忍不住伸手将那衣裳扯下来,索性将双臂一抱也闭上了眼睛。
君卿洌见此也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一时间马车中唯剩下宁静。一路无事,待到了长福街,人声鼎沸起来。君卿洌一向亲和百姓,从不扰民,爱民如子。
虽没有东宫仪仗护卫开道,但众百姓们远远瞧见明黄顶盖马车过来,自然都早早地让道避开,马车即便人头攒动长福街头也毫不减速,一路畅通。待马车就要临近醉仙楼时,突然一阵剧烈颠簸,旖滟本靠车壁上睡正沉,马车骤然急停,她无防备登时身子就往车厢外栽去,与此同时却也有两只手臂同时探出,恰便一左一右地扣住了她两边肩头。
两人速度几乎不分慢,可因凤帝修就坐旖滟对面,为临近些,他右手抓住旖滟肩头,左手已揽了她腰,将她往他怀中拉。他这一拉,君卿洌放旖滟左肩上手也蓦然用力,阻拦了凤帝修,两人目光交错,虽同样深沉不见情绪,但马车中分明有股冷寒之气流窜。
身子被甩出去旖滟便已经醒了,可也是她醒来瞬间感受到了来自君卿洌和凤帝修拉力,此刻两人拉锯,她身体便被两边拽着,她抿了下唇,声音微沉,道:“放手!”
君卿洌见她醒来,闻声倒是松开了手,凤帝修揽旖滟腰间手臂倒是撤了去,抓着她肩头手却依旧扣住,将她身子按回到了座椅上,这才道:“滟滟睡可好,马上便到醉仙楼了。”
他言罢车外又是一阵喧哗颠簸,旖滟蹙了下眉,方道:“外头怎么了?”
君卿洌便扬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话落,外头便传来车夫声音,“禀太子殿下,是一个傻孩子抢了名苑楼吃食闹了起来。”
旖滟闻言倒一诧,那日楚青依一路介绍街景,倒也说起过这个名苑楼,和醉仙楼一样,名苑楼也是酒楼,其盛名只醉仙楼之下,菜品等听闻毫不逊色于醉仙楼,只因醉仙楼中有独酿清风酒,这才胜过了名苑楼一筹。而这名苑楼乃是千安王府沈家产业,有关沈家事目前旖滟还是比较关心。
千安王府乃武将之家,酒楼中为防出事往往都有打手等,千安王府所聘打手想也不会是酒囊饭袋,并且酒楼供尊贵客人用膳,一般寻常百姓都靠近不得,怎会就叫一个傻孩子抢了名苑楼中吃食呢?
旖滟不解,撩开车帘往外看,果见马车停了名苑楼前,前头因哄闹围着一群人,故瞧不到人群中情景,只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阵吵闹声。旖滟索性起身出了马车,站车辕上望去,只见名苑楼前,十数个彪形大汉正围堵着一个乞丐孩子,那孩子一身破烂,身上已经泥污不堪,头发板结成一缕一缕泥条,脸上也乌七八糟,瞧不出模样来,唯一双眼睛镶嵌黑乎乎脸上倒是黑白分明。
此刻那孩子手中正抓着一只烧鸡,撕扯着往嘴里送,一瞧那烧鸡便是从名苑楼中抢出来,而那十数个彪形大汉围着男孩左右前后攻击,那孩子身影竟是极为敏捷,愣是叫那些打手碰不到他半片破衣。
那男孩一面躲避,一面将流油烧鸡往嘴里塞,口中喊着,“饿了,畜生吃烧鹅了,好吃,好吃!嘻嘻,你们抢不到畜生烧鹅,抢不到,畜生吃烧鹅了。”
他口中总念叨这两句,明明颠颠倒倒,瞧着是个傻子,可他动作却又出奇敏捷,任是那十多个彪形大汉怎么围堵攻击都伤他不到,一时间那些大汉也不知这孩子是真傻,还是装疯卖傻地故意砸场子,加之围观人越来越多,名苑楼被个乞丐搅了面上挂不住,顾而那掌柜一声令下,彪形大汉们出手狠辣,竟是招招致命地击向那乞丐。
乞丐男孩被四面夹击却若没事儿人般,不知真倒是彪形大汉们常常一掌击向他,临到掌风扫到却被他躲过,掌力便击到了同伴身上,片刻功夫就已经有三五个大汉受了伤。又几个人同时出手自一个方向猛然攻向那孩子,那孩子身影一纵跳了起来,待落下时却是站了东宫车驾前头拉车其中一匹黑马上。
他站马背上冲着那群大汉咧嘴便是一笑,扬着手中烧鸡,又道:“烧鹅抢不到,抢不到,畜生,抢不到。”
那些打手见他逃脱怒不可遏,只觉颜面失,欲上前围攻,这才瞧进了东宫车驾,不由齐齐愣住,接着又匆忙跪下见礼,口中喊着,“参见太子千岁,千千岁。”
他们这一跪,围着人群也忙散开,百姓们也跟着跪下请安,那名苑楼掌柜匆忙上前见礼,道:“小人有罪,未曾瞧见太子殿下驾到,冲撞了太子殿下,小人罪该万死。”
马车上,旖滟出了车厢站车辕上,凤帝修便也随着她站了出来,两人并肩而立,那车辕原就那么大地方,君卿洌便只得依旧坐车厢中,此刻那掌柜见礼,他才自车窗瞧过去,沉声道:“都平身吧,这怎么回事?”
他话问罢,掌柜还没言语,倒是那乞丐瞧向了这边,他目光落旖滟身上便笑了起来,扬声道:“姐姐好看,姐姐吃烧鹅,畜生烧鹅不给他们吃,他们抢不到,畜生给姐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