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也曾入我怀-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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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了凝神,慢慢将手移动过去,握住那根树枝。
细微的声响惊到了蛇,它忽然张开嘴巴,露出上下一共四个尖锐的牙齿,猛地朝她的脖子咬下来!
电光火石间,南风快速一掀,树枝极为准确地勾住蛇身,紧接着往远处一掷!
一番动作只在顷刻,南风看着那条蛇窜入草丛里彻底消失,紧绷的背脊才慢慢松开,后背的冷汗几乎湿透衣服。
她闭了闭眼睛,松开屏住的呼吸,心跳后知后觉地擂鼓起来。
这里不是她昏迷前所在的地方。
她记得她是昏倒在灌木丛中,怎么会来到这里?
疑云笼罩,暂时寻不到答案。
南风撑着潮湿的地面站了起来,惊觉太阳已经西斜,枝叶缝隙外的天边云朵色彩似火。
她好像昏迷了很久,天又要黑了。
定了定神,南风鼻尖忽然闻到一股挥之不去的腥臭味,以为是刚才那条蛇,忍不住将被蛇缠过的手臂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
饶是如此,她还是感觉很不舒服,无法形容,总之就是一种从里到外的不舒服。
耳畔忽听见‘咝咝’的声响,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南风脖颈瞬间一僵,心头涌起一阵恐惧。
这种声音是
她隐约有所猜测,慢慢转过头。
在距离她三五米外的地方有一个山洞几近圆形,矮矮的,朝天开,两米左右的直径,里面很满被一团‘毛球’填满,
‘毛球’在动,尤其是最外围的‘飞毛’更是在不断的扭动。
穿林的风吹动树梢摇曳,光线错落间她看清楚了‘毛球’的真面目——是蛇!成百上千条蛇!
五颜六色,盘根错节缠绕在一起,纠结成一个巨大的‘毛球’!
那些蛇不断的扭动着身体,朝着她的方向吐着蛇信子,只这一眼,南风三魂顿时丢了七魄,她定住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原来那浓郁的腥臭味是这群蛇散发出来的。
她抬手捂住嘴巴,忍住呕吐的欲望。
有几条蛇从‘毛团’里游出来,朝着她的方向过来,它们的身体非常软,呈s形游走,滑过沙地时还有簌簌的声响。
南风手无足措,一步步后退。
蛇
遍地都是蛇
不断朝自己靠近,豆子大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暗光,它们把她当成冬眠前的最后一顿盛宴。
到了此时此刻,不跑是死,跑也是死,南风顾不得什么了,连续后退两三步后,扭头就跑!
这里不是树林,是一个沼泽,地面很湿很潮,泥土松软,她跑没几步就滑到了,整个人扑在泥地里,吃疼地抬起头,面前又是三五条蛇。
她抓起一根木棍,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舞着棍子将那些企图靠近她的蛇都打跑,有些小蛇受了惊钻进草丛里不见踪迹,也有些被激起了凶残的本性,忽的一下飞射过来,有一条更是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腕。
疼!
南风甩开蛇,被咬的地方瞬间麻痹。
她脸色白了几度,双手握着木棍,一边打一边退,和它们拉开小阵距离,她还想跑,一转头冷不防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愣愣地抬起头,面前是两个高大的男人,她不认识他们,但是对他们的衣服不陌生——正是这两天一直追赶她的那些人!
还没出蛇窝又进狼穴,南风前后进退不得,他们步步紧逼,要把她逼回蛇窝,南风双手握紧木棍往他们身上挥舞,可没两下就被他们夺去,远远掷开。
没了防身工具,她更像待宰羔羊了。
南风被逼得后退,她想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种离奇古怪事情,唇不断颤抖着。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没有回答,冷酷地将她不断逼往绝境。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南风再次问,她预感自己接下来要死无葬身之地,缠在心间的种种问题她想要个答案。
“这两天你们明明有无数次机会抓住我,可你们偏偏只是不断地追赶着我一次次把我逼到绝境,又一次次放过我,到底是为什么?”
这样的手法,她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折磨吗?”
男人始终没有说话。
再往后就是蛇窝,南风的脚边已经有很多条蛇,而男人身上似乎用了什么药,那些蛇不敢靠近他们。
南风不愿再后退,她已经清晰地听到蛇窝里那些蛇的‘咝咝’声,再往后,她就要掉进去,成为这群蛇的晚餐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架住她的双手,作势要把她丢进蛇窝!
南风强烈挣扎着,死亡的恐惧无法挥却,她本能地尖叫起来,凄厉地呼喊着救命。
突然之间,身侧的树梢飞出一抹黑影,如破空而出的一道疾电,当先劈在桎梏南风右手的男人身上,直叫他捂住胸口踉跄后退了三五步,堪堪摔倒。另一个男人眼睛忽然发亮,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期待已久的东西,也顾不得南风了,五指成拳就朝黑影扑去。
南风怔怔地看着这道从天而降的黑影,他身形颀长而矫健,赤手空拳以一敌二竟还占了上风。他挡在她的面前,身上披着宽大的围巾,围巾遮住他的小半边脸和整个肩头,只能看见他那双眼睛凌厉如刀。
她对他的外形很陌生,可在他出现时,她心底却忽然有如潮水激荡,反应强烈。
看得太入神,南风甚至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她脚边有三条蛇仰起三分之二的身体,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黑影眼角的余光瞥见,眉心一蹙,按住一个男人的脊椎从他后背翻过去,同时抽出长靴里的手枪,紧接着就是‘砰砰砰’的三下枪响,那三条企图袭击南风的蛇,脑袋上迸出血迹,尾巴抽搐了一下,然后就彻底不再动弹。
其他蛇好像是被同伴的惨死吓到,簌簌地往后退。
黑影不耐烦再拳脚过招,枪口一下调转对准两个男人又是接连两下扣动扳机,打中他们各自的右脚小腿。
男人惨叫一声,跪到在地上。
热烫的手枪堵在男人的脑门,黑影低喝:“滚!”
那两个男人不敢硬碰硬,拖着受伤的一条腿,掉头钻进草丛里跑了。
黑影没有立即回头,手枪在他手中转了一圈,枪口对准右后方凌空的一点,忽然枪声响,那架监控了南风一路的无人飞机从枝头坠毁。
画面戛然而止,但那个从天而降的身影却是永恒地留在监控前所有人的脑海里。
一阵静默后,有人缓慢地开口:
“他出现了。”
黑影是男人。
他缓步走向南风,边走,边解开脖子上宽大厚实的围巾,他那半张被遮住的面容也渐渐显现。
南风怔怔地看着,他的脚步踏过落雪,踏过枯叶,踏过死蛇,踏过横隔在他们中间六年的春秋和冬夏,山风送来阵阵冰凉,携着青草的甘,浓郁得有一丝涩味,连带着他的气息一起停在她的面前。
看清楚他面容的一刻,泪水迅速没过她的眼眶,带着种种难以言说或是无法诉说的深沉思念和彻骨哀痛,好艰难地喊出:
“哥”
第144章 别怕哥哥回来了()
宽大的围巾当头罩住南风的身子,连同她的脑袋一起兜起来,她眼眶红得不像话,俞温轻叹了口气,疼惜地将她揽入怀中:“别怕,哥哥回来了。”哥哥会保护你的。
上一次拥抱是什么时候?南风也记不得了,他身上的气息不再是她熟悉的,可是有体温,围巾里也是他的温度,都是在向她证明这次不是做梦,不是幻觉,她的哥哥真的回来了,活生生的,就站在她面前。
南风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上齿咬着下唇,轻轻战栗。
将近六年了无音讯生死不明无数的私家侦探告诉她‘找不到’,无数亲朋好友明示暗示地对她说‘放弃吧’,她没有,执拗至极地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有过多少次希望就有过多少次失望,到了后来她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他?
但是现在,就是现在,他却这么唐突地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他回来了。
南风的眼底再一次泛起泪水,她低低地喊:“哥哥”
俞温摸摸她的头发,让她哭了会儿,可又发现她这一哭起来好像就停不下,忍不住笑:“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爱哭啊。”
别说是爱哭了,长大后的南风几乎没有哭过,上一次哭都不知道要追溯到多少年前,被他这么一笑,南风那些由衷的悲伤情绪也散去不少,她有些别扭地别开脸抹掉眼泪。
俞温也帮她擦擦,然后拉起她的手:“我们先离开这里。”
南风也知道这里很不安全,除了蛇以外,那两个被俞温打跑的男人也一定还会带人回来。她点点头,跟上他步伐。
俞温对这片森林似乎很熟悉,带着南风左拐右拐,跑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斜坡下一个天然山洞。山洞里有一个灰色的大背包,毫无疑问是他的,此前他应该在这里呆过。
“这里很隐秘,一时半会不会被人发现,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会儿,你身上的伤也要处理。”
南风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看。
俞温也双手环胸,扶着下颚把她从上到下看了看,神色满意地笑道:“唔,于琛把你照顾得很好,没枉费我这么信任他。”
南风抿紧了唇,其实她心里有很多话要对他说,有很多问题要问他,比如‘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这些年你去了哪里?过得不好不好?’等等,可话到嘴边,却是变成一句:“哥,你你还会走吗?”
俞温顿了顿,然后弯起嘴角:“不会,哥不会再离开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先坐下,我帮你看看伤口。”
得到了保证,南风终于没那么忐忑,顺从地在石墩上坐下。
她的手腕上有一个被蛇咬出来的窟窿,俞温放了点血出来,是鲜红色的,确定没有毒才松了口气。
“哥,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了?”南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的样貌和她记忆中的样子变化不太大,只是那双以前总是温柔带笑的眸子,已然显出了锋芒,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俞温嘴角舒着,用酒精消毒她的伤口,嘴上答得轻描淡写:“没有固定的居所,哪里都去过,差不多把全世界都逛了一遍。”
南风心头一动:“是为了躲避那些在找你的人吗?哥,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俞温眼中浮动过暗色,旋即又化成笑意:“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南风在心里反复念了一遍这句话,微悸:“如果,如果他们抓到你会怎么对你?”
纱布在手腕上缠绕了两圈,他从长靴里抽出一把小匕首割断,然后打了个结,这样就包扎好了,手法熟稔得像是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
俞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摸摸她的头发道:“你累了,先睡一会吧,有什么事等醒了再说。”
的确,南风很累,紧绷了两天的神经在看到他后忽然松懈,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疲倦,但是她强撑着,不肯闭眼睛,手里还抓着他的衣服,患得患失地再一次确认:“哥,你真的不会走了吗?”
俞温轻笑:“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南风立即翻出旧账:“当然有,你明明说等我大学毕业就带我去墨尔本,可到现在都没有兑现承诺。”
“等离开这里,我就带你去。”
“好”话到最后,南风已经困得不行,趴在大石头上,阖上了眼睛。
俞温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外套,将她整个人都裹起来。
这两天她一定吃了很多苦,不,他不在的这些年,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否则也不会在面对蛇群的时候,明明害怕得发抖,却还是拿起棍子决然反抗要知道,她以前是个出了什么事,都要他或盛于琛去处理的小公主。
一定是被苦难磨灭了任性和骄纵,才会在外表和心里铸起坚硬的盔甲。
他的妹妹啊
俞温眼神闪过一丝复杂,轻叹了口气,他起身,走出山洞。
南风醒来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山洞里烧着火堆,但是只有她一个人,她几乎是立即站起来喊:“哥!”
没有回应。
她心里一紧,奔出山洞,外面漆黑如墨什么都看不见,让她想起六年前那个失去所有的夜晚,她惶恐地大喊:“哥!”
“哥!”
你又走了吗?
又丢下我走了吗?
你不是答应我不走了吗?
南风鼻尖一酸,泪意又充斥眼眶。
这时候,地上出现一道影子,随着步伐的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