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在呢喃,我向你告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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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发呆啊。”他拿起刀叉切那小块牛排,递给她,“冷了更不好吃。”
欧阳妤攸细嚼慢咽,见林昇穿着浅灰色的西装,半扎的短辫下头发剃得很干净,一贯整洁又别致的模样。
只是他深邃的眼睛显得憔悴了许多,欧阳妤攸恍然想起那次巧遇徐昊睿,他为林昇抱不平,说下的那番话。
“林昇,对不起啊。”她没法告诉他关于手机的隐情,就像她始终说不出十六岁那年她为什么突然退学,远走海外一样。
“哪来的对不起?”林昇掏出细格纹手帕放到她手里,“我就是想见你一面,亲口让你知道,别听徐昊睿那小子胡说八道,那些短信是谁发的,我很清楚。”
原来他知道
欧阳妤攸沉静地看着他,见林昇温润地笑,她疑惑道:“你怎么好像知道我会来?”
林昇顾左右而言他,说,“这里有你很喜欢的画。”
见她不怎么吃东西,他缓缓站起来,带她穿过人群,来到一个格子间。
欧阳妤攸终于看到了那位艺术家的作品,尺寸不算太大,但有着独特的个人风格,技法娴熟,色彩犹如神对人间大地的创造力,斑斓迷人,令人惊叹。
林昇转头看她,“你在美国第一次拿奖的那幅画,在我那儿,还记得吗?”
她当然记得,二十二岁,从他远游时寄来的信件里,想象着他形容的深海,那种静谧神秘的领域,加上从小对传统故事的熏染,她用三个月创作一幅画鲛。
得奖后,她把原作送给了他。
林昇看着她,说,“你是我的骄傲,永远都是。”
欧阳妤攸笑着别过脸去,眼眶微酸。
也只有林昇才会把她这个要命的学渣当骄傲。
记得那年秋天,他说要带她去写生,她那时才是彻头彻尾的渣渣。
来到白墙黛瓦的徽州建筑群,凭水而建的村落隐藏在一片群山中,早上炊烟缭绕,秋天的阳光融化在屋顶,树枝像泼了柠檬黄的颜料,鲜艳耀眼,她是第一次来到那样的地方。
林昇在月牙湾的水边竖起两个画架,他坐在她的左边,一笔一笔讲解,五颜六色的颜料到了他的调色盘上,瞬间变得很巧妙,经由笔刷铺垫成一幅灵活生动的作品。
“好厉害,林昇,你怎么做到的?”说话时她手里还攥着五串炸年糕,嘴边吃都是油。
她看着眼前的风景,再看看他的画,感叹得不行。
而她自己的画纸上只有零落的几条线稿,惨不忍睹。就像学习一样,她喜欢知难而退。
林昇把她的画架往这边挪了一点,开始在她画纸上又铺一遍大色块,他在学校时话很少,却能为她一遍遍讲解,不厌其烦,等她吃完,一张纸巾递到手边,再重新为她夹一张新的画纸。
每天上午画画,下午她就变成脱了栓的鸭子,扑打着翅膀,叽里呱啦地满世界跑,集市上的稀奇玩意不少,店铺里卖得都是传统的手工制品,林昇买了一条拼接棉布连衣裙,一双黑布绣花短靴给她,银质的手链也买了两条,通身换下来,就是个地道的徽州姑娘。
穿得再好看,吃东西的时候她还是不讲究,衣服上没过多久,就滴上酱汁,糖水,还蹭上了几块墙灰。
这里没有爸爸,季叔叔,也没有季临川和陈嘉棠,她身边只有林昇,他不会要求她坐有坐相,也不会说“走路不准吃东西”这样的话,她不用顾忌自己是否得体,展露出来的是不是有涵养的姿态。
早上她开始偷懒,不愿去画画,说要跟着民宿家的奶奶去山上采茶叶,林昇正在犹豫,她怕他不答应,于是一会儿拉他的衣服,一会儿扯他的画具箱,一声一声求他,像模像样的撒娇。
他妥协,穿着拖鞋就踢踢踏踏地跟了去。
秋天正午的太阳有点毒,下山时她早就累瘫了,林昇背着她,走在绵长的小路上。
夹在绿色茶田里的那条路,曲折绵长,像丢在地上的一条棕色的丝带。
他顺着丝带的这头走到那头,到了村里,她已经趴在背上睡着了。
最后一天,他们背着画袋围着村子最后走一圈,走到墙头挂满炮仗花的白墙下,她突然转过头,堵在他跟前,抬头仰着脸,说,“林昇,我喜欢你。”
52。十六岁成了他的女人()
那个场景在很多很多年以后的今天,回想起来,她依然能够闻到那时的花香,听见他低头吻她时,心脏跳动的声音。
哪怕曾经跟他看过山和海,哪怕此刻再见面心跳依然急促。
哪怕这一生最怀念的时光都是因为他。
可终究是恍如隔世,再也回不去了啊。
他们看完展览走下三层,又来到二层的出口处,欧阳妤攸望着门口那一排尽忠职守的保镖,突然停下脚转头对林昇说,“你不是要带我去吃饭?走吧,我饿了。”
林昇让她稍等一会儿,他离开了半响,欧阳妤攸见他去了交易咨询处,想着他一向都有收集画作的习惯,这次来自然不会空手而归。这时,领头的保镖见她出来,低头唤了声,“季太太。”
欧阳妤攸视线寻了一遍,见那个小姑娘家佳还没回来,她掏出手机,好在来的路上特意留了她电话。
看展时开了静音,见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是季临川打来的。
她神色漠然地直接跳过,给家佳拨过去,那小姑娘接得很快,说她堵在轩尼斯道上,急得在那头直抱怨,“季太太,林秘书刚才打电话来,好像知道我开溜的事,你千万要救我一命!”
欧阳妤攸让她不用着急,等下发个新地址,让她直接过去。挂了电话转头见林昇已经回来了,她问道,“我们去哪儿吃饭?”
她正在编辑短信,林昇方才听到了她打电话,于是直接拿过她的手机,打下一行地址发给了家佳。
拍拍她的肩膀说,“走吧。”
欧阳妤攸身后那群保镖并没有引起他的侧目,哪怕林昇没有从徐昊睿口中得知这些,他也一样不会顾及那些人,带着她乘扶手电梯出了大门,他去远处把车开过来。
欧阳妤攸站在路边,望着人潮涌动的港口,车辆拥挤,紫荆广场许多前来观光的旅游团,正热闹地在标志性雕塑下拍照。
这时,从远处飞扑过来一个雀跃的身影,声音穿过嘈杂的人群,朝她喊道:“妤攸姐姐!”
欧阳妤攸呆愣地张望,见那身白色的香奈儿小礼裙像一抹云朵,荡啊荡地就飘到了她眼前。
她惊讶道:“阿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阿生挎着小巧的贝壳包,踮起高跟鞋脚尖,紧紧抱住她的腰,亲切地说,“奕君来谈生意,我跟来购物血拼啊。”
“血拼拼到这儿来了?”
“听某人说你也在这里,我就来约你共进晚餐啊。”
某人?
欧阳妤攸明白地点点头,阿生转眼望着路边打开车门出来的林昇,噘嘴说:“好像,你已经有约了呢。”
欧阳妤攸只好介绍道:“他叫林昇,是我的”
“我是她朋友。”林昇温润笑着,截断的是老师两个字。
“巧了,我也是她朋友。”阿生机灵抱住欧阳妤攸的手臂,缠着她道,“妤攸姐姐,我专程来找你的。”她又看着林昇说,“看来林先生已经先约了呢,不会介意我跟去蹭饭吧?”
“怎么会?妤攸她吃饭时不太爱说话,多个人反而热闹些。”林昇走去打开车门道。
阿生和欧阳妤攸坐进后座,她伸着脑袋饶有兴致问道:“你很了解她嘛,经常一起吃饭?”
林昇微微回头说:“很久以前是经常一起,不过我想她现在也没怎么变。”
“哦?”阿生坐回来,意味深长地笑着望向欧阳妤攸。
到了餐厅时,天色已经是黑了。
从太平山顶俯瞰整个城市夜景,如星光璀璨的地上银河,餐厅位于最佳的观赏位置,阿生好像也是第一次来,蹦跳着跑到玻璃围栏边展臂轻呼。
林昇和欧阳妤攸挑了个露天的座位,他一页页翻着点餐单,偶尔征求她的意见,发现欧阳妤攸口味没怎么变,微微颔首,招来服务生点下一连串的菜品。
阿生跑过来拉欧阳妤攸去拍照,又喊林昇当摄影师,拍完阿生拿起手机说,“这里夜景太美了,难得上来一次,我给你们俩也拍一张吧。”
说着就把林昇推过去,欧阳妤攸正想摇头说算了,林昇却拉她靠在玻璃围栏边说,“留张影也好,好像这么多年,从没跟你合过照。”
欧阳妤攸不由地望向他,林昇正好侧过脸也在看她。
他们身后是繁华迷幻的辉煌都市,玻璃围栏上挂满彩色的小灯,星星点点,映着眼中流动的微光。
毫无防备,阿生已经拍下照片,扬扬手说好了。
好了?
欧阳妤攸茫然地转过脸,林昇走去看了一眼,笑着说很好。
阿生一直在低头玩手机,突然不经意地问一句,“林先生,你结婚了吗?”
林昇愕然抬起头,显然没预料这突然的问话。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这显然有点过于隐私了,欧阳妤攸碰碰阿生的手,阿生却笑着指着林昇的中指说,“见你好像戴过戒指,有印痕,有点好奇而已。”
欧阳妤攸视线望过去,见林昇右手中指上确实有一圈浅浅的印痕,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得到。
林昇拿起盘子里备用的湿毛巾,边擦手边说,“我现在单身。”
这句回答很微妙,他强调得是现在,但也许曾经不是
阿生听罢只是哦了一声,如常般没心没肺地笑呵呵道,“我去趟洗手间。”
欧阳妤攸望着阿生离开的背影,有些歉意地看向林昇,他轻抬起手,朝她摆了摆,另辟话题道:“我在台湾,开了家室内设计公司,最近徐昊睿回来谈了笔大项目,我打算过去看看,顺利的话,可能会在内地待很长时间。”
欧阳妤攸微微点点头,林昇看着她笑,“你一点也没变。”
“怎么会。”她自嘲般道:“我变成一个索然无味的黄脸婆,你没发现?”
林昇说,“没人爱的才叫黄脸婆,你显然不是。”
原来黄脸婆是这么解释的?
欧阳妤攸禁不住低头想道,这辈子还没有人跟她说过爱这个字,就连那个缠着她半生的男人,吝啬地连哄她一句都不会提及爱。
那个字何其珍贵,她好像还没有资格得到它。
林昇望着高处之下,视野广阔的夜景,不紧不慢地说,“你还是这样,该问的,该说的,从来都不愿主动开口。就像你一直不肯说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哪怕我特意去美国见了你,一样也没有听到想知道的答案。”
提及此处,欧阳妤攸脸色微变,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冷冽地说道,“林先生,想知道她当年为什么走?这个老子可以告诉你。”
欧阳妤攸震惊地回过头去,见他一袭黑色正装,还是她挑的那件,没想到季临川竟真的穿了整整一天,更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季临川!”阿生从洗手间出来,刚走到露台边,见他来了,有点窃喜地跑过来。
她并不惊讶,好像知道他会来一样。
季临川狠戳了阿生的脑袋,道:“你拿了老子的钱,说要帮我哄老婆,到头来就是这么帮我的?”
“哎呦,人家林先生愿意做东,我怎么好驳他面子。”阿生看向林昇,难得挎着季临川的胳膊,又摇又晃地打量着他,凑近小声说,“这身衣服也太不像你季总平时的风格,看看人家那低调奢华的打扮,你简直输架势。”
季临川故意放高了音量,道:“没办法,你嫂子眼光差,早上挑了半天,就给老子挑了这件,我不穿给她看,她尽摆臭脸。”
说罢,两人入了座,阿生把原来的位置让给季临川,她坐到对面林昇旁边去了。
欧阳妤攸望着今晚这场饭局,简直如坐针毡,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以这种乱入的方式凑到了一起。
阿生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对她呵呵笑,林昇呢,抬手让服务生加了份餐具,将餐单递给了季临川,“季先生多年没见,今天能赏脸过来,是我的荣幸。”
季临川看也未看,把餐单转手就递给了服务生,向后靠着揽过欧阳妤攸道,“不用点了。我太太饭量小,点多了也吃不完,反正平日都是我给她扫盘,习惯了。”
林昇看着欧阳妤攸,叹息道:“你现在肠胃不好?我记得以前整份的叉烧粉都不够你垫胃的,吃不饱还抢别人的那份。”
一旁的阿生听得呆若木鸡,一会儿看看季临川,再